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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打理中饋,伺候婆母。

    府中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

    他雖然經(jīng)常聽崔氏抱怨盛知婉端著公主架子,但實打?qū)嵉暮萌兆樱彩悄苡X出來的。

    可自從書羨帶著孟央從邊關(guān)回來,一切都變了。

    盛知婉一次次鬧得家宅不寧不說。

    最后,還在校場當(dāng)著許多朝臣的面求旨和離!

    祁國公想到此,便覺得臉面無光。

    而更讓他難堪的,是在盛知婉和離后,書羨一次次試圖挽回,盛知婉卻鐵了心一般。

    甚至最后,還同意一個紈绔做駙馬。

    憑什么都是和離,盛知婉能不知廉恥的準備再嫁。

    而他家書羨,卻還在記掛著她?

    她一個水性楊花的賤婦,著實不配!

    “父親急什么?如今兄長才打了一次勝仗,待到大退北狄,陛下封賞,有的是高門貴女求嫁,到時候,咱們再挑選不遲�!逼罘侨镉H自為他倒了盞茶。

    祁國公頷首:“的確是如此,也怪我太著急了。到時候以書羨的戰(zhàn)功,定然能找個比盛知婉強千倍萬倍的女子�!�

    祁非蕊聞言,倒茶水的動作一滯。

    比慶寧公主好的女子......倒不是沒有。只是,人家憑什么嫁給兄長?

    即便兄長大勝歸來,也是二婚過的,且還有為農(nóng)女同公主和離的名聲在這,哪個真心疼惜女兒的,會讓女兒嫁過來?

    但祁非蕊不想這時候潑父親冷水,只道:“如今兄長圣眷正濃,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國公府越是要謹言慎行�!�

    祁國公頷首。

    昨日之事,的確是他一時激動過頭,有些張揚了,好在,陛下也沒如何責(zé)怪。

    倒是蕊兒......

    祁國公看著女兒,有些可惜。

    以蕊兒的心思和見地,若是男子必能入朝為官,可惜只是個女子。但女子也無妨,將來若嫁給哪位皇子,他也有機會......

    “父親若是有機會,可否請宋老太醫(yī)來府中一趟?”祁非蕊聲音傳來。

    祁國公一愣。

    祁非蕊眼眸微紅,道:“母親的情況,蕊兒還是想讓宋老太醫(yī)看看�!�

    自從祁非蕊回京城后,便請了不少大夫入府為崔氏診治,但無一例外,都是搖頭嘆息。

    可祁非蕊不死心,她離開的時候母親還身體康健,怎么突然就這般了?

    陶氏......她不會放過,但有陛下的話在前,陶氏必須得死得無聲無息。

    如今最重要的,是讓母親盡快好起來。

    她結(jié)交明嘉郡主,一是為了借她接近三皇子,二便是想借她的身份,為母親請到宋老太醫(yī)。

    可計劃才剛開始,明嘉郡主便不知怎么被賜婚給太子了。

    這同祁非蕊想的不一樣。

    也打亂了她的計劃。

    不過如今兄長有了戰(zhàn)功,父親若是去請宋老太醫(yī),宋老太醫(yī)應(yīng)該不會再拒絕。

    祁國公聞言神色間閃過一抹愧疚,他的確許久沒有去看過崔氏了。

    但這也不怪他,崔氏如今如同廢人般躺著,萬事不必操心,有人伺候。

    他去了,也只能聽她啊啊啊的叫喚。

    還有那似有若無的臭味......

    “好,待下次你兄長那邊傳來捷報,為父便請陛下讓宋老太醫(yī)為你母親診治�!�

    有陛下下旨,宋老太醫(yī)便是想拒絕也不行。

    “多謝父親�!逼罘侨镄卸Y。

    祁國公起身,難得想去崔氏房中看看,卻在這時,一道身影踉踉蹌蹌從外跑進來——

    “國公爺!二小姐!不、不好了!”

    “您們快去救救二少爺吧!有人、有人要打死他!”

    小廝面色慘白,神色慌張,不是別人,正是阿忠被處死后新?lián)芙o祁書朗的小廝墨茴。

    祁非蕊聞言面色一冷,原本溫婉的眸子瞬間布滿寒霜!

    國公府兄妹四人,她同長姐關(guān)系并不好,長兄祁書羨又性格冷淡,唯有祁書朗,因為年齡比她小,總喜歡粘著她,嘴巴也甜,她最喜歡這個弟弟。

    書朗性格純良,年紀又小,雖有些貪玩,難免犯錯,但卻從未與人結(jié)下大仇。

    更何況,他可是國公府的二少爺,誰敢動他?!

    “在何處?是誰?”祁非蕊一邊疾聲往外,話語間已帶了幾分狠意。

    墨茴擦擦額頭上的汗,咽了口口水:“在......在西街口,是......是慶寧公主命人打的!”

    第364章

    “什么?”

    祁國公勃然大怒:“盛知婉?她怎么敢!”

    祁非蕊手指緊攥。

    她很清楚自己同盛知婉的身份差距,所以回到京城后,哪怕明知母親的中風(fēng)不止是因為陶氏。

    最重要的,還是盛知婉作為兒媳沒有盡心照顧。

    她也只是將心中的不滿壓下!

    可如今,盛知婉卻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祁非蕊深吸口氣,當(dāng)即同祁國公往西街口去。

    父親一個長輩不好當(dāng)眾質(zhì)問盛知婉,自己倒是要問問,她盛知婉,憑什么如此狠毒?

    西街口。

    一片混亂。

    路人圍作一團,對著躺在地上的身影指指點點。

    祁國公同祁非蕊趕到時,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趴在地上,錦衣的后背,被血痕染透。

    “朗哥兒?!”祁非蕊一眼便認出那衣衫是祁書朗的,心中一顫,眼眶瞬時紅了。

    只是她卻沒看到盛知婉的身影,只有兩個婢女立在祁書朗身側(cè)。

    其中一人有些眼熟,祁非蕊認出她正是盛知婉身邊的。

    而另外那個面生的,手中一條馬鞭上還有血跡——

    顯然,正是她對書朗動的手!

    祁非蕊當(dāng)即忍不住心頭怒火,上前兩步,高高揚起巴掌。

    然而就在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同一時刻,流觴和汀蘭身后的慈溪堂內(nèi),另外一人卻是早一步揚手——

    手中的杯盞在猛然的力道下直直朝著祁非蕊面前砸來。

    祁非蕊甚至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碎瓷飛濺!

    茶盞中剩余的茶水濺落在祁非蕊素雅高潔的月色裙擺之上。

    祁非蕊的手還僵在半空。

    她不可置信的視線終于透過二人,望進了身后的醫(yī)館之內(nèi)。

    “祁二小姐,方才,想做什么?”幽幽的聲音自醫(yī)館內(nèi)傳來。

    祁非蕊心中一剎那的驚駭,在此時,衣袖下的手依舊在顫抖。

    盛知婉起身,自醫(yī)館內(nèi)緩緩走出。

    祁非蕊的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

    她實在是,被方才盛知婉的眼神嚇到了!

    但在一旁的祁國公卻兩步上前:“盛知婉!你做什么?別以為你是公主便能無法無天!毆打幼童,欺辱有功之臣,老臣、老臣這就要去御前告你!”

    他一只手幾乎要戳到盛知婉臉上。

    盛知婉瞧著那手指一眼。

    然后,毫不在意的往前邁步。

    祁國公下意識,往后一退。

    祁非蕊從方才的恐懼中回過神,微微抿唇,將父親往后拉了一下。

    祁國公正為自己方才的退卻羞惱,本不想聽從,但想到之前女兒說的話,不情不愿放下手。

    他們國公府,如今應(yīng)該低調(diào)。

    更何況這么多人看著,盛知婉絕跑不了!

    祁非蕊抿唇,眸底的怨恨和恐懼,此時已經(jīng)被無措可憐取代:“公主這是做什么?非蕊知道公主怨恨國公府,怨恨長兄從邊關(guān)帶來孟央,但長兄是為負責(zé),公主既然容不下長兄納妾,自請和離,國公府也從未說過什么�!�

    “甚至,您要和離,國公府如數(shù)退還嫁妝,您要另嫁,非蕊也希望公主覓得良人�!�

    “可公主......為何要在長兄去邊關(guān)御敵、身處險境時,對書朗一個幼童下此狠手?!”

    “他才十歲,公主下這樣的狠手,不會良心不安嗎?”

    祁非蕊聲聲泣血,說到最后一句,一滴眼淚適時落下。

    周圍有剛來的百姓聽了,忍不住附和。

    “是��!”

    “祁世子在漠北九死一生,保護晟國江山,公主怎么了?便能如此欺負人嗎?”

    “天下男子誰不納妾?這般善妒,都和離了,還要用一個孩子泄氣,真是惡毒!”

    “不會是得知祁世子打了勝仗,心里不舒服吧?”

    “這樣小的孩子,也虧她能下得了手�!�

    “噓,她可是公主,小心聽到也給你幾鞭子!”

    “不是的,你們根本不知道——”

    一道小童細弱的聲音被百姓的聲音壓下。

    “祁二小姐還真是能言善辯,只可惜,你太高估你們國公府了�!笔⒅窈鋈恍α诵Γ骸爱吘�,你們的身份,還不配讓本宮臟了手�!�

    “盛知婉......”祁國公怒道。

    “流觴!”盛知婉一喊,流觴當(dāng)即一鞭抽在祁國公面前。

    “啪——”的一聲鞭響,將祁國公震得耳中嗡嗡。

    方才的鞭尾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掃過,他手指顫巍巍抬起,果然,臉頰上一處細小的傷痕正滲出血來。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祁非蕊也惱了。

    她想裝柔弱,想用言語刺激盛知婉,以此獲得周圍人的同情。

    她的目的,的確達到了。

    可她實沒想到,盛知婉居然如此瘋,居然連她父親都敢動手!

    “本宮,欺人太甚?”盛知婉笑出聲來,面上卻全是冷意——

    “岸芷!!江大夫!你們將人推出來,也好讓祁二小姐看看,讓周圍所有的百姓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欺人太甚!什么叫真正的無法無天,”

    “草!菅!人!命!”

    PS:另外一章晚上來,下午娃睡了寫。

    第365章

    隨著盛知婉話落。

    一輛簡易的醫(yī)輦被緩緩從醫(yī)館內(nèi)推出。

    木質(zhì)的輪子,在磚石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祁非蕊不明白盛知婉要做什么,但下意識的,便覺得接下來的事不該讓周圍人看見。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嘶——”

    “天吶!”

    “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人、也太慘了!”

    祁非蕊在看清楚醫(yī)輦上的人之后,婉月一般高潔的面容上,也露出一陣畏懼和惡心,她嚇得后退兩步。

    “這、這是什么?”她別開眼。

    然而下一瞬,“流觴!讓祁二小姐好好看看!”

    話落,一只明明很嬌小,卻力氣極大的手按住祁非蕊的身體,強迫著她,不得不將目光落到那人慘不忍睹的后背上。

    “啊��!”祁非蕊嚇得身子要往后仰。

    然而偏偏,流觴一只手在后面狠狠制住她,她躲不開,避不掉,只能在巨大的恐懼后,才后知后覺,想起來緊緊閉上眼睛。

    “你、你放開蕊兒!”祁國公比祁非蕊還不如。

    他從醫(yī)輦推出的時候就呆住了,直到祁非蕊的尖叫,才喚回他的思緒。

    他上前,想將流觴拉開。

    盛知婉卻一腳,狠狠踹在地上死狗一般的祁書朗身上。

    “�。 逼顣释春舫雎�。

    “原來,祁二少爺沒暈啊,那你不如告訴國公爺和祁二小姐,這是什么?”盛知婉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祁書朗嘴唇顫抖,眼神怨毒,死死咬著牙,卻一句話也不愿說。

    盛知婉冷笑,“既然祁二少爺不愿說,那本宮便讓祁二少爺為百姓們重演一遍如何?”

    “根據(jù)晟國法令,凡行兇作惡者,以此行兇,以此受刑,方為抵過。想來即便是父皇知道,也不會責(zé)怪本宮�!�

    盛知婉說罷,對在一旁氣憤不已的汀蘭道:“汀蘭,準備馬車,烈馬!”

    “是!”汀蘭毫不猶豫。

    “不!不要!”祁書朗瞳孔驟縮,他只是挨了十幾鞭子,便承受不住,要是......

    “我說!我愿意說——”祁書朗幾乎是從嗓子眼里喊出來:“是我,是我讓人用烈馬馬車拖行他�!�

    話出口,周圍所有人倒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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