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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良久,她擺擺手,房內(nèi)一應(yīng)人全部散去,只有嬤嬤不放心她,守在門外聽動靜。

    “嫣兒......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母親為你報!

    公主又如何?

    崔氏眼神怨毒。

    嫣兒說的沒錯......

    既然盛知婉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書羨,不在乎國公府,留著她,還不如除掉......

    堂堂公主,若是與男子茍合被發(fā)現(xiàn),她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到時,再多的嫁妝也只能留下。

    想到這,崔氏撐起身,從妝奩內(nèi)尋出一枚乳白色的蠟丸。

    這還是幾年前,她同斷嗣丹一起買來的......

    有了這枚藥,任什么貞潔烈女,也只能成為蕩*婦!

    第155章

    與此同時,憑欄居。

    “......真的死了?”汀蘭聽罷流觴的話,小臉發(fā)白。

    她雖然討厭祁非嫣,但如今真的聽到對方?jīng)]了的消息,而且還死得這樣慘,心中又不免為她嘆息起來。

    “公主,您說她好好的,碰什么私鹽?為了一些銀子,把自己的命都作沒了,值得嗎?”汀蘭搓著胳膊。

    盛知婉垂下眼瞼,吩咐:“去外頭買些紙錢來。”

    “公主是要為她祭奠嗎?”汀蘭問。

    盛知婉只笑了笑,沒說話。

    為祁非嫣祭奠?

    怎么可能。

    她是為前世被祁非嫣害死的阮阮祭奠......

    即便這輩子,那些事祁非嫣還未來得及做。

    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該死之人,又何必非要等她做了孽事才去死。

    盛知婉將一沓黃紙全部投入火盆中,盈盈火光內(nèi),她似乎看到阮阮小小的臉在朝著她笑。

    “今年的天冷得異常,好像比往年都要冷得多......”岸芷將火盆清理好,又匆匆進(jìn)來,“好在公主您提前調(diào)配了升陽散�!�

    盛知婉頷首。

    有了升陽散,她便不會再受寒毒的折磨。

    只是,想到這異常的天氣,盛知婉眼眸微垂。

    不久之后,晟國的漠北地區(qū),邑州、冀州、嵊州、朗州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寒災(zāi)。

    大雪數(shù)天,平地積三尺。

    官道癱瘓,糧倉見底。

    煤炭、棉衣供不應(yīng)求......

    而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孟央?yún)s借著三皇子的勢,聯(lián)合商戶,大肆囤積棉花,發(fā)了一場實(shí)實(shí)在在的國難財(cái)。

    但這輩子既然她來了,便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fā)生。

    翌日,盛知婉再次去了慈溪堂。

    杜逸之收到林掌柜的消息匆匆趕來。

    房內(nèi)只剩下二人,汀蘭和流觴守在外頭。

    “此次的事,杜先生做的極好�!笔⒅竦�。

    “不敢當(dāng),草民幸不辱命�!倍乓葜f著,將之前想給林掌柜卻被拒絕的銀票拿出來。

    “這是上次公主給草民的......”

    盛知婉挑眉:“沒用到?”

    “是�!倍乓葜畬⒆约簭念^至尾的布局說了。

    盛知婉目光愈亮。

    杜逸之果然是個人才,他這樣的人,哪怕沒有人拉拔也遲早會有一番作為。

    可惜如今被自己看中了。

    那便注定跟自己綁在一條船上。

    “這些你收著,本宮還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

    杜逸之一愣。

    盛知婉道:“今年的天氣你可察覺到異常?”

    “是�!倍乓葜匀徊煊X到,身為底層百姓,對天氣的嗅覺總是更為敏銳。

    若不是此次公主找他做事,讓他賺了些銀子,他整日忙著母親的病,或許連今冬買碳的銀子都沒有。

    “漠北更冷,而且,極有可能形成寒災(zāi)�!笔⒅駥⑦@個消息砸出來。

    杜逸之錯愕。

    京城驟冷也就是這幾日的事,公主的消息這樣靈通嗎?居然連漠北的天氣都清楚。

    但他也并未多想,公主應(yīng)該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公主想讓草民做什么?”

    第156章

    “兩件事。”

    “第一,以本宮的名義收購棉花,若有人問起,便說是為明年捐贈軍中所用;第二,在邑州、冀州交界處有座山叫顯龍山,位置隱蔽,但其中有鐵礦,我需要你借此次寒災(zāi),組織流民進(jìn)行開采......”

    盛知婉的話,讓杜逸之眼瞳縮了縮。

    鐵礦?!

    開采?

    他手指狠狠顫了一下,原本盛知婉要用他,他想的最多借著慶寧公主的身份,為自己的父親討回公道。

    可如今看,公主的志向遠(yuǎn)比他想的還要大。

    可她只是位公主。

    還是位已經(jīng)嫁人的公主......

    杜逸之抬眸。

    盛知婉笑了笑:“杜先生怕了?”

    杜逸之深吸口氣:“草民不怕,草民只是沒想到,公主會有這樣的想法,草民斗膽問一句,此事......祁世子是否知曉?”

    “與他無關(guān)。”盛知婉道。

    杜逸之垂眸苦笑:“如今草民后悔,恐怕也晚了。”

    設(shè)計(jì)祁非嫣私鹽之事,便已將他同盛知婉綁在一條船上。

    “不錯,”盛知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杜先生不愿,本宮也不會強(qiáng)求,只是今日之后,便要杜先生閉緊嘴巴了�!�

    盛知婉說罷,看著他。

    杜逸之心中嘆息,閉緊嘴巴哪有這樣簡單?

    恐怕出了這門,他杜逸之往后便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既然如此,還不如謀一番大業(yè)......

    盛知婉再離開慈溪堂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后。

    汀蘭見到自家公主終于出來,當(dāng)即目光警醒地看著四周,又不受控制地落到自家公主身上。

    發(fā)髻......沒亂,衣服,也平整。

    汀蘭提著的心,終于稍微放回到肚子里,而后,狠狠瞪了杜逸之一眼。

    杜逸之:“......”

    他,得罪這位姑娘了嗎?

    *

    在外用了晚膳,盛知婉才回府。

    岸芷將今日新作的蜜梨膏用溫水沖好端來。

    這是盛知婉每個秋冬季都溫潤滋養(yǎng)的習(xí)慣。

    只是今日的蜜梨膏才剛送到唇邊,盛知婉眉頭一頓,細(xì)細(xì)嗅了嗅。

    前世,她因?yàn)槎惚苌椒瞬卦谀鄿现幸灰�,壞了嗅覺,聞不出祁書羨戴的香囊有問題。

    但今生,她的嗅覺沒壞。

    盛知婉閉了閉眼,再睜開,她不信岸芷會背叛自己。

    汀蘭情緒外露,盛知婉先將她打發(fā)出去,而后才讓流觴守在外頭。

    最后看向茫然的岸芷,“這蜜梨膏,是你今日才做的?”

    “是,公主......可是有什么問題?”岸芷一愣。

    盛知婉道:“你將今日做蜜梨膏的步驟一一說來。”

    “好,”岸芷一一道來。

    “除了梨子是從大廚房取來的,其他的東西,都是咱們院里的,熬制的時候奴婢也是親眼看著......”岸芷咬唇:“公主,可是蜜梨膏有問題?”

    “嗯�!�

    岸芷臉色一白就要跪下。

    盛知婉卻扶住她:“這時候先別急著認(rèn)錯,把東西倒掉,一會出去不要露出端倪�!�

    “是......”岸芷自責(zé)不已。

    自從公主被擄之后,她便處處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人尋到了機(jī)會。

    而且今日的蜜梨膏還是她親手端給公主的......

    第157章

    若是公主真出了事......

    岸芷深吸口氣,裝作無事人一般出去。

    這夜盛知婉一切如同往常,用了蜜梨膏后,又看了片刻書才歇下。整個憑欄居逐漸陷入沉寂。

    院墻外,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卻在這時身形靈巧翻了進(jìn)來。

    作為梨暉園最俊俏的小生,蔣少安見過不少深宅貴婦,但如此大膽向他傳消息的,還是第一個。

    也不奇怪,畢竟對方可是公主。

    據(jù)說與祁世子本就夫妻不和,找個男人安慰......也不奇怪。

    只是她也是當(dāng)真大膽,居然選在國公府大小姐唱喪時候。

    蔣少安一邊想著,一邊按照對方給的消息摸索進(jìn)門,“公......”

    然而下一瞬,一只木棍從天而降。

    蔣少安第二個字還未說出,人就被流觴砸暈過去。

    房內(nèi)燈火重新點(diǎn)燃。

    盛知婉穿戴整齊看著面前的人。

    “公主!”岸芷錯愕:“這人似是下午夫人請進(jìn)府為大小姐唱喪的,梨暉園的小生�!�

    盛知婉挑眉,“綁起來,堵結(jié)實(shí)嘴,打!”

    “是!”流觴興奮應(yīng)道。

    她好久沒打人了!

    很快,俊俏風(fēng)流小生便被打成了豬頭,徹底昏死過去。

    盛知婉這才道,“流觴,將人提著,岸芷汀蘭,咱們?nèi)フ曳蛉艘獋說法�!�

    “是!”汀蘭立馬跟上。

    岸芷臉色白了白立在原地,盛知婉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她未動。

    “公主,都是奴婢大意!若不是您警醒,發(fā)現(xiàn)蜜梨膏內(nèi)有東西,現(xiàn)下,奴婢就是死也不能贖罪......”岸芷后怕不已。

    盛知婉笑道:“不怪你,誰能想到梨子里還能做手腳?”

    “公主......”

    “好了,若是你覺得對不住本宮,往后更注意便是。”盛知婉說罷。

    岸芷重重點(diǎn)頭。

    主仆一行很快拖著死豬一般的蔣少安到了文汐院。

    文汐院,崔氏也未睡。

    她正計(jì)算著時間。

    當(dāng)時買藥那位毒師說了,那藥藥效雖重,但起效時間慢,持續(xù)時間長。

    但再長的時間,這會應(yīng)也是起效了。

    更何況自己讓人送給那小生的時間,也已過去大半刻鐘......

    崔氏深吸口氣,起來對著鏡子往臉上撲了好幾層白粉,直到將嘴唇都涂白,才問身邊的范嬤嬤道:“月茹,如何了?”

    范嬤嬤白著臉。

    今日夫人要做的事著實(shí)將她嚇到了。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點(diǎn)頭:“夫人面如金紙,看上去很不好�!�

    何止不好,簡直像死了半天的人。

    “嗯,你這就去外頭喊人,就說......我方才又吐了血,昏迷了,讓書羨這就來我的院子�!�

    “夫人......這,這也太晦氣了�!狈秼邒擢q豫。

    “晦氣不怕�!贝奘侠湫Γ灰茏屗逆虄鹤叩貌还聠�,一切就值了!

    “讓你喊你就喊!”

    崔氏說罷,躺在床上,閉上眼。

    范嬤嬤無法,只好做出慌張的樣子疾步出去。

    “來人!快來人吶!夫人不好了,夫人暈過去了!”范嬤嬤喊出兩句,文汐院當(dāng)即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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