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不是真的受損,他自己最清楚。
可這么多大夫都看不出來,盛知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祁書羨沉著臉將大夫送出后,終于坐不住去找盛知婉。
他是剛展露頭角的武將,一條手臂被廢,無異于直接斷了仕途。
盛知婉真夠狠的!
祁書羨來到憑欄居外,卻只看到關(guān)得緊緊的院子,以他的武功自然可以輕易翻過院墻,但他不屑于做這樣丟分的事。
當(dāng)即一腳將院門踹開。
憑欄居內(nèi)眾人被嚇得不清,看清來人,也沒人如往日般上去行禮問安,只各自又忙著做自己的事。
祁書羨眉峰擰了一下。
但他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目光一掃,并沒看到盛知婉的身影。
“你們主子呢?”他隨意看向一個丫鬟。
那丫鬟頓了頓才回道:“公主去了凝香園�!�
凝香園?祁書羨蹙眉片刻才想起這似乎是浣竹的院子。
想到浣竹,他心中生出一股厭惡。
但為了手臂,他轉(zhuǎn)身便朝凝香園去。
凝香園,盛知婉讓浣竹將手法在自己身上試了一遍。
“可以,馬虎過關(guān)�!�
就在這時,汀蘭匆匆進(jìn)來:“公主,世子果然去了咱們院子。”
盛知婉眼眸輕閃,起身,對浣竹道:“稍后他便會過來,能不能留住他,留住后能不能得到他......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放心,我定然不會讓公主失望!”浣竹垂眸看著自己如玉如冰的肌膚,心中從未有過的自信。
這種自信,甚至讓她在盛知婉面前以我自相稱。
盛知婉自然聽出來了,不過她毫不在意。
自信好啊......
希望她能一直如此自信下去。
盛知婉剛離開,祁書羨果然來了,浣竹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越走越近,埋頭端著裝滿水的銅盆走出......
“啊!”
“哐當(dāng)——”
銅盆落地,祁書羨惱怒地將沖撞自己的身影踹開。
看著濕淋淋的衣裳,本就陰沉的面色更加難看幾分,他冷冷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浣竹驚慌地抬起小臉:“世、世子?”
她似是被嚇傻了,張著嘴愕然地抬眸,這一瞬,恰有水珠從她濕透的發(fā)上滴入脖頸,又順著脖頸往下......
祁書羨眸色深暗,但看清眼前人當(dāng)即心中滿是嫌惡:“盛知婉呢?”
“公主方才離開�!变街裣袷荏@的兔子垂下頭。
祁書羨聞言看也不看她,轉(zhuǎn)身。
“世子,”浣竹卻喊住他:“世子若是想讓公主為您醫(yī)治左臂,妾也可以。”
祁書羨身形猛然頓住。
浣竹手指攥緊,知道自己成功了。
果然,祁書羨轉(zhuǎn)過身,瞇眸上下審視著她:“你說真的?”
“嗯,妾不敢欺瞞世子。妾跟在公主身邊多年,知道公主為了幫太后按壓疏通,素日學(xué)習(xí)了許多穴位和按壓手法,妾長此以往也知道許多�!�
“世子若不信,可以讓妾試一試�!�
第97章
祁書羨聞言眸色變幻,若是有其他人能治,他當(dāng)然不愿去求盛知婉。
浣竹從前是盛知婉的人,知道這些倒很正常!
想到這,他沉思片刻還是大步回轉(zhuǎn)過來:“好,若你敢欺瞞本世子,后果,你知道的!”
“是!”浣竹怯怯地垂下頭,“那......世子可否讓妾先收拾......一下?”
祁書羨這才注意到浣竹身上濕透的衣裙。
單薄的衣裙被濕透后,如裹布一般緊緊包在身上,水珠滾過的肌膚,在西斜光線下白皙若玉,讓他不自覺想到另外一人也是這般皮膚如玉......
“世子?”浣竹瑟瑟抖了幾下。
盛知婉送來的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可被水浸透后被風(fēng)一吹,也是真的冷。
祁書羨被她的聲線喚回思緒,移開目光:“你去�!�
“是。”浣竹很快又換了身衣裙。
依舊是盛知婉送來的,輕薄不透,淡粉色的外裳襯著里頭杏色的內(nèi)襯,像極了人體本來的膚色,在昏昏室內(nèi),有種讓人遐思的魅惑。
浣竹讓祁書羨坐在椅子上:“世子,請您褪下左臂上衣�!�
祁書羨不耐地扯開上衣,露出左臂。
左臂上一處被簪子刺出來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就是這里�!�
“嗯。”浣竹按照盛知婉教的手法一步步按壓。
祁書羨原本是懷疑的,但是一遍結(jié)束,他的確感覺到手臂微熱。
“世子,需得連續(xù)數(shù)十日,每日至少三遍�!变街駛�(cè)身說話的角度,恰好將自己最美的一面露出。
“嗯。”祁書羨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一聲。
室內(nèi)靜謐,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祁書羨目光不經(jīng)意落到浣竹臉上,才發(fā)現(xiàn)以前從未在意過的丫鬟,居然有著姣好的面容。
女子身上特殊的體香隨著她按壓時微微出汗,而顯得愈發(fā)明顯。
祁書羨閉上眼,將心中逐漸生出的燥意壓下。
直到最后一遍結(jié)束,他幾乎快要忍受不住,正要起身離去,浣竹突然輕呼一聲,緊接著身體似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朝著前方摔去。
正要起身的祁書羨登時被她重新壓坐在椅子上。
祁書羨感受著體香撲鼻,女子柔軟的肌膚仿佛上好的瓷玉等待著采擷。
“賤人!是不是你又對本世子下了什么藥?”祁書羨怒極,一巴掌甩在女人臉上。
浣竹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驟然被一巴掌甩醒,愣了愣。
“沒......不是妾......妾沒有下藥!”
“還說不是你!定是你又想方設(shè)法勾*引了本世子!既然如此,本世子便成全你!”祁書羨又是一巴掌甩下。
*
天色將黑,挺著肚子在外忙碌一日的孟央方才回到府中。
她疲憊至極,又擔(dān)心著祁書羨的手臂。
也不知那些大夫是真的沒本事還是怎么回事,居然連盛知婉那賤人用簪子刺的一下都治不好......
她今日特意請人打聽了幾位從東倭來的醫(yī)者,據(jù)說他們的醫(yī)術(shù)跟晟國大不同,許能治好世子的傷。
想到這,她正要吩咐青柳去瀟嵐院請祁書羨過來,剛開口,才想起青柳還在床上躺著,便只得吩咐青杏過去。
等青杏走了,又讓人為自己準(zhǔn)備熱水擦洗,重新梳妝一番。
女子總是想要以最好的姿態(tài)見到愛人。
哪怕懷孕,她還是在臉上細(xì)細(xì)撲了層脂粉,直到看不到那些不太起眼的妊娠斑,才笑了笑。
不過這古代的化妝品也實在太麻煩了,出行不好攜帶,若是能將現(xiàn)代的化妝品在古代復(fù)刻......
想到這,孟央眸子一亮,心中一邊盤算一邊等著。
然而直到大廚房將晚膳送來,青杏依舊沒有回來。
孟央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以往世子不必她去請,這個點應(yīng)該已到了未央院了,可今日居然現(xiàn)在還未來!
難道是他的手臂情況惡化了?
想到這孟央當(dāng)即起身朝外走去,結(jié)果剛出未央院,便看到垂著頭匆匆回來的青杏。
她獨身一人,身后并無祁書羨。
“世子呢?”孟央問:“可是世子手臂出了問題?”
“沒,沒有......,姨娘您還是回去再等等吧,世子興許一會兒就過來了�!鼻嘈哟鬼荛_視線。
孟央逼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根本沒去世子那?”
“不是!”青杏嚇得跪在地上:“世子、世子他在凝香園!”
第98章
凝香園?
孟央鎖眉一時沒想起凝香園是哪,可很快,她想起來了,是那日同她一起抬妾的丫鬟。
一個爬床不要臉的東西!
她明明言語試探過世子對她厭惡至極。
世子,怎么會去她那?
“同我過去看看。”孟央擰眉直接邁步。
青杏見此還想說什么,但嘴唇蠕動兩下,終究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心中只希望世子已經(jīng)結(jié)束......
但很顯然,她的愿望注定落空。
孟央才到凝香園外,便聽到聲音從內(nèi)傳來,腳步猝然頓住,身子也劇烈地晃了晃。
“姨娘......”青杏擔(dān)憂地看著她,“您沒事吧?”
“閉嘴!”一巴掌直直甩在青杏臉上,緊接著,身子卻晃得更厲害了:“不!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世子明明對浣竹厭惡至極,怎么可能會來她這里?還......
青杏顧不得疼,連忙扶住她:“姨娘您要放寬心,您腹中還有孩子,不管怎樣,也要為了孩子著想�!�
孩子......
對了,孩子!
孟央心中一頓,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嗤笑從后傳來。
聽到那道聲音,孟央霍然轉(zhuǎn)過身。
盛知婉就站在她不遠(yuǎn)處,一步步走來:“孟姨娘是想做什么?世子如今正在興頭上,你不過一個妾,難道還要進(jìn)去打擾世子?”
孟央咬著唇,“公主怎么在這里?”
“遛彎,不行嗎?”盛知婉似笑非笑。
孟央?yún)s是不信,她心中忽然涌出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方一冒出,她不可置信又厭惡地瞪著盛知婉:“是你!是你對不對?”
“什么?”盛知婉挑眉。
“你恨我霸占了世子,得了世子的心,所以才讓一個丫鬟爬床,明知道世子厭惡她,卻故意讓我看見到這一幕,就是為了挑撥我同世子,盛知婉,你真歹毒!”孟央滿眼控訴。
盛知婉聽著不由笑出聲,她上前一步,青杏想攔,被岸芷汀蘭一人一邊制住。
盛知婉居高臨下,低眸凝著孟央:“歹毒?論歹毒,又有誰敢同孟姑娘相比?”
“你對付本宮,是因為男人,你想得到祁書羨,所以想要除掉本宮,各有目的,本宮理解�!�
“可來福只是一只小奶狗,它才兩個月大,究竟哪里讓你容不下了?”
盛知婉溫柔說著,忽然一只手狠狠掐住孟央的臉蛋。
孟央伸手就想反抗,然而盛知婉手下驟然用力,另外一只手落在她的腰腹上,聲音越發(fā)輕緩:“別亂動,本宮對你有恨,但還不想牽連你的孩子。但如果你亂動了,讓本宮不滿意......”
她手指在孟央腰腹上按了按:“這里面的小東西,恐怕就要提前出來了�!�
“你!”孟央對上她黑漆漆的眼眸,一時只覺涼意上躥,一句話都說不出,更不敢動。
盛知婉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這才乖,告訴本宮是誰告訴祁書羨狗血能辟邪的?”
“我......我不知道,公主說什么?”
“是青柳嗎?”盛知婉迫近。
孟央下意識躲開視線。
“看來是了,不過這主意是誰出的呢?若不是你這個主子吩咐,她怎能有機會配合?孟央,你別忘了自己還懷著孕呢,自損八百也要算計本宮,呵......”盛知婉說到這,聲音驟然冷下,緊接著,一只手掐著孟央的脖子往后拖去。
“公主,妾不知道!妾真的不知道!”孟央辯解喊道。
見盛知婉不理她,還要將她往更遠(yuǎn)的地方拖,她終于驚慌起來:“盛知婉,你要干什么......啊啊嗚嗚嗚!”
“噓!”盛知婉手指用力,輕而易舉將她下巴卸了下來。
孟央瞬時痛得身子發(fā)抖。
“世子正在興頭上,怎么能打擾他?”
“本宮不過是覺得你太能豁得出去,把自己折騰病都要算計本宮,既然來福一條命,才將你喚醒,那本宮倒要看看若是你再病了,還有誰的血能夠辟邪?”
“青柳的血......如何?”
說著,她已經(jīng)將孟央拖到了凝香園不遠(yuǎn)處的一處花池旁。
十月末的天,早晚溫差異常大。
如今天色將將入夜,只站在花池旁便感到一陣涼意襲來。
孟央瘋狂哽咽著,卻因為下巴被卸掉而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口角的涎水順著嘴角流出來。
盛知婉讓她面對著花池:“你是自己進(jìn)去還是讓本宮將你丟進(jìn)去?”
孟央立時恐懼地掙扎起來。
盛知婉笑了:“這是要讓本宮丟進(jìn)去�!�
說罷,她伸手作勢要推。
“嗚嗚嗚!”孟央一邊搖頭一邊劇烈掙扎。
盛知婉于是推了一半的手又將人扯回:“看來,孟姨娘是選擇自己進(jìn)去?”
第99章
“嗚嗚......”
夜色中,孟央雙眸含恨死死盯住盛知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