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祁書羨握著束帶的手僵住,一滴血從脖頸的傷口涌出來。
盛知婉聲音冰冷:“舍不舍得,你大可以試試!”
“你敢謀殺親夫?”祁書羨望向她。
盛知婉抿唇不語,但是毫不退卻的匕首卻已經(jīng)給出答案。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計較?孟央只是個農(nóng)女,就算她有了孩子,也萬萬越不過你,你為何非要揪著這件事不肯放!”
“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嫌臟。”
“可我是你的夫君!這輩子,難道你就只因我碰了孟央,要永遠守活寡嗎?盛知婉,你看看京城其他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們之間的那些美好難道你都忘記了嗎?為什么不能像是從前那樣?”
“我可以不在乎你之前的任性,也會勸說母親不要怪你,我們和好好不好?你不喜歡養(yǎng)別人的孩子就不養(yǎng),讓她自己養(yǎng),我們也可以重新生屬于自己的孩子......”祁書羨深情中帶著哀痛。
盛知婉道:“我為何要跟其他人比,我只知道我要的男人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個!從前那些記憶的確美好,但那是因為我好,而不是你,我的愛給誰那段記憶都會好,不是嗎?”
盛知婉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分。
祁書羨身體頓了頓,卻不得不起身。
盛知婉終于得到自由,立即將衣服拉上,毫不猶豫地跳下床,拉開房門:“世子,請吧!”
祁書羨臉上終于露出惱怒:“你非要將我們之前的情誼消耗干凈才罷休嗎?”
“無論如何我不可能和離的,沒我的同意,你這輩子難道一直守活寡?”
“我和孟央只是意外,天地為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哪怕同樣的事再發(fā)生,我寧死也不會負(fù)你,如此你還要繼續(xù)執(zhí)拗下去嗎?”
“我的話,從不收回!”
“好好!”祁書羨看著這樣的盛知婉,終究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盛知婉,你最好不要求著我過來!”
“公主!公主您沒事吧?”祁書羨剛離開,岸芷汀蘭就急匆匆從外頭闖進來。
二人其實一直都在門外,只是被祁書羨的暗衛(wèi)攔住,才不能進來。
“公主您沒事吧?”看到盛知婉手中帶血的匕首,岸芷一驚。
汀蘭連忙去查看盛知婉身上的傷,還好用了金創(chuàng)凝膚露,她背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否則盛知婉今晚也不會喝酒。
“無妨�!笔⒅衩摿σ话銓⒇笆讈G在地上。
等徹底緩過神,她忽然道:“許久未見浣竹,她如今如何了?”
岸芷聞言立即將浣竹如今的處境說來。
自從知道浣竹心中對世子存著的心思,汀蘭便也沒再私下讓人照顧浣竹,是以,浣竹這陣子是真真正正當(dāng)了一個涮洗恭桶的丫鬟。
“明日一早,讓她收拾干凈,過來見我�!�
“是。”岸芷出去傳話。
盛知婉又讓汀蘭為自己研墨,不過片刻,便將一個公子與丫鬟的故事寫了出來。
汀蘭是認(rèn)得字的,盛知婉將寫完的書冊遞給她,“先看看,明日浣竹來了,你就按照這上面的內(nèi)容給本宮講�!�
“是�!蓖√m翻開書冊看了幾眼,然后,整張小臉迅速漲紅,抓著書冊的手丟開不是,抓住更不是,“這這、公主......您怎么能寫這樣的故事?”還要聽......
這要是傳出去,外頭會怎樣編排公主?
“無妨,讓你講你就講�!�
是以,當(dāng)次日浣竹得到消息,興沖沖收拾完過來見盛知婉的時候,便見她軟軟斜靠在榻上,烏黑的發(fā)鴉羽一般鋪陳開,仿佛上好的絲綢,閃爍著光澤。
而汀蘭站在身側(cè)為她講話本子,故事正讀到府中第一貌美的丫鬟杏桃偶遇世子的橋段。
“公主,奴婢知錯了!”浣竹跪下。
盛知婉仿佛未聽到。
浣竹也依舊沒有起身,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教訓(xùn),她到底認(rèn)清了些自己的身份,丫鬟就是丫鬟,哪怕是從宮中出來,哪怕自小跟著公主又如何。
只要惹怒了主子,主子一個命令,便能輕易讓她再無翻身之日。
浣竹安安靜靜跪在地上。
房內(nèi)極靜,只有汀蘭講話本子的聲音傳來,浣竹跪在那竟不知不覺也跟著聽了進去......
第74章
只是越聽到后面,浣竹臉色越是紅。
尤其想到從前,不少人曾夸她是府中長相最為出挑的丫鬟,就同......同這話本子中叫杏桃的丫鬟一般,身姿豐腴、粉面含羞。
可她的命運卻與杏桃天差地別。
江府有風(fēng)流多情的大少爺,兩人僅僅在花園撞見幾回,便對杏桃起了興趣。
可國公府中,她心心念念愛慕著的人,卻連看也未曾看她一眼。
當(dāng)聽到杏桃借著江大少爺醉酒,與其成就好事時,浣竹心中竟生出一抹羨慕來。
若是......
世子爺也能同江大少爺一般,看到自己對他的真情多好?
“公主,難道男子真的如話本子說得這般,先、先是有了肌膚之親之后,才會更容易動情嗎?”汀蘭漲著臉將最后一句話問出來。
盛知婉閑閑道:“那也不盡然,男子在床笫之間說的話,只能信三分,但只這三分,也是許多女子難以得到的。”
“公主說得奴婢不懂。”
“不懂就算了。”盛知婉揮揮手,睜開眼直起身子,看向浣竹:“你真的知錯了?”
浣竹還未從剛才的話本子中回過神,聞言愣了片刻,才忙忙地將頭磕在地上:“奴婢真的知錯了,公主,奴婢以后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
“好,”盛知婉起身:“既如此,從明日你便先調(diào)回來做二等丫鬟吧。”
“是!謝公主恩!”
浣竹退下,回到自己的寢房卻依舊心緒起伏。
當(dāng)晚,她便做了個夢,夢中自己與祁書羨,便同那書中的杏桃與江大少爺那般纏綿悱惻。
然而夢中的歡樂總歸是假的,等到夢醒來,剩下的是更多惘然和悵惘。
“若是......若是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变街褫p聲呢喃一句。
“浣竹姐姐,再不起床你就來不及用早膳了,快些的,今兒個公主特意讓小廚房做了肉酥餅,公主不喜歡吃,定然是給咱們的�!�
浣竹聽到外頭的聲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嘴里卻笑著道:“好,就來�!�
果然丫鬟就是丫鬟,主子施舍一塊肉酥餅而已,也能高興成這樣。
往常,她可是連燕窩都要挑揀的。
想到這,浣竹心中又有些意難平起來,憑什么自己生來便是只能做奴婢的命?以她的相貌明明比那孟央還要好看,若是跟世子發(fā)生意外的是她......
想到這,浣竹心一跳,匆匆從寢房內(nèi)出去。
浣竹今日被安排在盛知婉臥房外伺候。
盛知婉剛用完早膳,將東西給院子里的丫鬟們分發(fā)下去,同浣竹一起的丫鬟輪換去用餐的時候,就見岸芷半遮半掩的捧著一個小匣子走進臥房。
浣竹下意識將耳朵湊近窗戶一些。
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零碎的聲音。
“公主,這是韓府送來的一些珍稀藥物,之前入庫的時候沒有仔細登記,方才奴婢重新登記,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那種東西......”
“您雖然沒有同世子同房,但這種東西有備無患......而且這是專門針對男子有效的,于身體也無礙,萬一以后用得著呢?這上面寫了用法,說泡在水中無色無味,您下次等世子來了,便放進去一顆......”
“再看吧,我現(xiàn)在還沒有原諒他�!笔⒅竦穆曇魝鱽恚熬�......放在首飾匣子下頭的暗格里吧�!�
首飾匣子下頭的暗格。
身為從前貼身伺候盛知婉的人,浣竹閉著眼也知道是哪。
她的心臟砰砰狂跳——
那東西,是自己想象的東西嗎?
沒想到盛知婉以前慣會在自己面前裝清高,如今,居然也學(xué)人用秘藥拿捏男人。
但是想到那話本子中的故事,她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若是跟世子發(fā)生意外的人是自己,那自己怎還用在盛知婉跟前伺候?!
晚上,盛知婉用完晚膳照例在院子中逗逗來福,順便溜達幾圈消食。
浣竹掃見所有人都在跟那只小畜牲逗弄,身子一轉(zhuǎn),快步繞到盛知婉臥房內(nèi)。
首飾匣子還放在往常的地方,浣竹輕而易舉便打開暗格,看到其中藏著的瓷瓶。
用帕子隔著晃了晃,數(shù)量不少。
浣竹飛快將瓶塞打開,倒了一粒放在香囊里,而后無事人一般又回到房外。
“公主!真的少了一顆!”
是夜,汀蘭反復(fù)將藥倒出來數(shù)了好幾遍,果真無論怎么數(shù)來數(shù)去,都是二十九顆,可她之前放進去的明明是三十顆�。�
“難道公主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然您怎么知道浣竹一定會來偷藥?”汀蘭詫異極了。
又覺得浣竹是真的膽大:“她不會是真的想要效仿杏桃,從丫鬟,搖身變主子吧?”
第75章
“為什么不行?別忘了,孟央是怎么入府的�!笔⒅裥α诵Γ糁街竦鹊木褪沁@日。
凡事有一便有二。
原則一旦打破,就會有無數(shù)的人用同樣的方式往上擠。
既然孟央一個農(nóng)女都可以因一次意外同祁書羨有了關(guān)系,而成為國公府的主子。
那她浣竹,又有何不可?
盛知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總歸兩個人的斗爭太寂寞,多一個人,也省得祁書羨再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另外,也讓她看看,他祁書羨信誓旦旦,可再遇到相同的情況,當(dāng)真能把持得住嗎?
浣竹的動作很快。
次日剛?cè)胍�,便守在了瀟嵐院去未央院的路上,她手中提著溫度適宜的湯羹,算準(zhǔn)時間,跟從瀟嵐院出來的祁書羨遇個正著。
看清來人,祁書羨腳步一頓。
“你怎會在這?”
昨日剛在盛知婉處受了難堪,沒想到今日,她的丫鬟便出現(xiàn)在自己院子外頭。
呵!
祁書羨目光落到浣竹手中提著的食盒上:“是世子夫人讓你送來的?”
“不、不是......是奴婢親手為世子做的�!变街翊瓜马�。
祁書羨反而因此越發(fā)認(rèn)定是盛知婉讓送的。
她向來愛做出這幅樣子,一邊跟他鬧別扭,一邊,又不肯拉下臉面,讓浣竹送些東西示好。
他本意是不打算理會的。
但想到昨夜入手的滑膩肌膚以及細軟腰肢,不知怎得,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也好,用了她的東西,也算給了她下來的臺階,今晚自己便去憑欄居好了。
想到這,他也不著急,轉(zhuǎn)身回到瀟嵐院讓浣竹將食盒打開。
一碟小巧精致的山楂糕,配合著一盅溫酒釀。
這兩樣?xùn)|西,從前盛知婉也為自己做過,雖味道比不過酒樓,但勝在心意。
祁書羨想到這,自然地讓浣竹為自己盛出小碗。
“世子,這些真的是奴婢做的�!变街裼终f了一遍,祁書羨不以為意點點頭。
女人還真是難哄又古怪,明明要示弱討好,還非要用丫鬟的口。
如此想著,剛將小半碗酒釀用完,祁書羨就感覺到了不對。
可這時藥效已經(jīng)起作用了!
祁書羨呼吸粗重,看著面前坐著的女子,只覺得她身上的香味帶著十足的誘惑力。
哪怕,他明知道眼前人只是個丫鬟。
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克制住心中的那股欲望。
“世子?”浣竹沒想到這藥居然這樣管用。
不過片刻,她就能察覺到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火熱。
她心中帶著渴望,試探著往前走了半步:“世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浣竹心中砰砰直跳。
眼前的男人俊朗非凡,文武雙絕,他是國公世子,是她從前想都不敢去想的男人,可如今,他就這樣充滿欲*望地看著自己。
這樣毫不掩飾的眼神,讓浣竹整個人激動地顫抖起來。
“世子......”她又試探地伸出手。
然而下一瞬,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她纖細的脖頸,浣竹恐懼地瞪大眼。
祁書羨中了藥,但這藥,卻并未讓他失去全部理智。
大手微微收緊,浣竹的脖頸被他提起來:“你敢給本世子下藥?”
“嗬嗬......”浣竹拼命掙扎,卻始終說不出話。
然而她的掙扎卻更刺激了祁書羨的藥效,他猛地一把將浣竹甩開,腳步踉蹌著就要往外去。
他要去找盛知婉!
他中了藥,盛知婉是他的妻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他解藥!
可他腳步剛一動,身后女子的嚶嚶哭泣聲更像是有魔力一般,死死將他的心神攝住。
他猛地回過頭,將浣竹從地上拖起來。
浣竹瞪大眼,眼神驚恐下卻藏著嫵媚和勾*引,果然......世子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到自己。
就連孟央那種農(nóng)女都能跟世子春風(fēng)一度,還懷上世子的孩子。那自己,又為何不能夠成為第二個呢?
細弱的手臂攀上男人的后背。
祁書羨死死閉了閉眼,感覺到越燒越旺的欲*火幾乎將自己焚毀。
他一咬牙,翻身將浣竹壓在身下......
第76章
然而跟浣竹在話本子中聽到的纏綿溫柔不同,祁書羨只將她當(dāng)做發(fā)*泄的玩意兒。
浣竹被捂在嘴上的大手死死捂住。
祁書羨已經(jīng)猜出是浣竹給自己下了藥,既然只將她當(dāng)成工具,那他又怎會讓這里的事傳出去?
所以,浣竹一聲也未能發(fā)出。
但是沒關(guān)系的,一切都值得......
只要能成為世子的女人,就算受些痛苦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