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回去通知父親他們吧......”
第53章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榮也被之前的事嚇著了:“這人比之前見到的還要多,商二,你出的什么餿主意,之前咱們打不過,現(xiàn)在就能打過了?”
單單就看見的,至少有快一百人了吧?
這跟自投羅網(wǎng)有什么區(qū)別?
“玉崢說得對,要不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陳寶靖緊張的搓了搓手臂。
商行聿挑眉:“我原想著這些人如此囂張,連公主都敢劫掠,說不定韓明睿跟他娘也被捉來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咱們假裝認慫,再偷偷找機會將人救回來�!�
“韓明睿可是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獨苗苗,還有慶寧公主......她是為了咱們才被抓走的,你們?nèi)绦目粗涞竭@些人手中?”
“另外,你們可別忘了鎮(zhèn)國公府的那幾個隨扈都還活著,若是他們回去報了信,慶寧公主真出了事,皇上跟鎮(zhèn)國公府能饒過咱們這些人?落個真孬種的名頭不說,還得連累家里。”
他話落,原本還想走的幾人腳步頓時僵住了。
眼瞅著天大的功勞就在跟前,這要是走了,豈不就是放棄�。�
更何況,眾人想到用匕首抵著脖頸,要求匪徒們放人的女子......
腳步無論如何都邁不動!
他們怎能比不過女子?
“哎?你們瞧那人是不是喝醉了?”商行聿忽然指著一人道。
“那個也是,東倒西歪的!”葉榮激動地一拍大腿。
剛拍下去,立刻被商行聿一只手拽住,“小聲點�!�
“我、我這不是忘了?”葉榮咧嘴一笑:“商二說的不錯,小爺不能當真孬種,現(xiàn)在明顯是機會,趁著他們喝醉,咱們?nèi)グ褢c寧公主,韓明睿跟他娘都救出來!”
“對啊,我爹說了,趁人病要人命!這真是好機會�!标悓毦傅馈�
商行聿:“......”
“要不,咱們上吧!”葉榮按捺不住,目光看向商行聿。
這里屬他倆的爹官兒大,所以平常其他人也是以他二人為首。
“上!”商行聿等的就是這句話。
“不過,”他話音一轉(zhuǎn),目光掃向躍躍欲試的眾紈绔們,突然問道:“殺人,你們敢不敢?!”
“殺、殺、殺人?”周玉崢嚇了一跳。
其他幾人也都面面相覷。
雖然平常他們斗蛐蛐上青樓,壞事干了不老少,但最過分的也就是調(diào)戲調(diào)戲青樓的姑娘,瞅著機會將看不慣的哥兒蒙起來打一頓。
但殺人......他們還真沒干過!
一群人愣愣地看著商行聿。
商行聿冷笑一聲:“這群人可是山匪,之前要不是慶寧公主以自己為質(zhì),咱們一個都逃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待會真動起手來,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你們要是敢的,就來,要是不敢,趁早回家找爹娘哄著!殺人而已,殺了這群山匪還有功勞,誰殺得多,到時候功勞就多!
反正今日這功勞,我商行聿要定了!”
商行聿說完,當先第一個沖了出去。
葉榮還沉浸在他這番話里,直到商行聿悄摸摸走到一個落單的山匪后,手起刀落,一刀捅入那人后腰。
“��!”周玉崢嚇得捂上眼。
葉榮也忍不住瞪著眼,咽了口口水,“娘的......商二是真男人!小爺不當孬種,必須要把慶寧公主救回來!小爺,去了!”
葉榮說罷對著自家隨扈招招手,大步走出去。
沒一會,也出現(xiàn)在商行聿后頭。
他學著商行聿,悄摸摸趁黑到了一個匪徒后頭,抓住那人脖頸,手里的刀卻哆嗦個不停。
娘的,手怎么不聽使喚了?
眼看著那人就要回過頭看清自己,葉榮的心臟差點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噗嗤——!”
“公子,您沒事吧?”隨扈擔憂的聲音傳來。
利刃刺穿皮膚,腥咸的血濺到眼皮上。
葉榮下意識閉了閉眼。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手和著令人作嘔的酒氣從他背后伸來,葉榮幾乎是下意識的,緊閉著眼將手中的刀送了出去......
“死!死人了!”一聲含糊的驚叫劃破夜色。
緊接著,所有人的酒醒了大半。
“�。 比~榮咬牙將刀抽出。
噗嗤——
帶出的鮮血濺了滿臉,熱的,腥咸的,這就是殺人嗎?
手起刀落,葉榮一眼認出這人正是下午將自己踹翻的大漢!而現(xiàn)在,只需要一刀,一刀他便像死狗一樣軟軟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原來,殺人也沒那么難!
原來,這群山匪喝醉后也沒有想象中的難對付!
葉榮忽然想起自己曾見過的宰殺雞鴨的場面:“他娘的!就你們這種貨色也敢踹小爺?!”
第54章
葉榮眼睛通紅,一把刀噗嗤噗嗤連續(xù)戳穿幾個朝著他沖來的山匪,“來��!”
“來一個小爺殺一個,來一雙小爺殺一雙!”
這邊的場景清清楚楚映入其他公子哥的眼中,裴玉安目瞪口呆。
眼見著葉榮和商行聿輕輕松松在一群山匪中大殺四方。
他終于也忍不住了:“干了!不就是殺人嗎?殺一個受嘉獎,殺兩個上族譜,殺的越多功勞越大!”
“咱們今夜就殺光這里的山匪,也好教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看看,紈绔?紈绔又怎樣!”
原本一輩子紈绔過去,也就算了。
可現(xiàn)在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不抓住,更待何時�。�
更何況,瞧著那群山匪......根本沒什么戰(zhàn)斗力!
于是,一個接著一個,幾個紈绔跟搶功勞一樣全部沖了出去。
偌大的山寨內(nèi)喊殺一片。
紈绔們?nèi)缤侨胙蛉�,中了藥的山匪們只知道敵人來了,拿起刀卻不知該對準誰,不消片刻,地上便尸體橫陳,血污遍地......
到了后來,山匪們甚至對著自己人砍殺起來。
“商二,他們......在干什么?瘋了嗎?”連自己人都砍,飛散的殘肢刺激得葉榮神經(jīng)亢奮,若不是有一絲理智拉著,他恨不得沖上去再將他們?nèi)拷Y(jié)果了。
這還是之前見到的那伙悍勇匪徒嗎?
酒當真有這樣大的威力?
他們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瘋吧!
商行聿搖頭道:“不知道,也許是內(nèi)訌,先別管這些,不是要去找慶寧公主和韓明睿他們嗎?”
“對對!”葉榮道:“公主救了咱們,這回,換咱們救她!”
商行聿聞言表情古怪一瞬。
幾人同隨扈繞過自相殘殺的山匪。
不知是誰碰倒了火把,星星點點的火光立刻連成一片。
就是在這樣的混亂中,一群紈绔看到山頂之上,一道纖弱的身影映襯在火光中。
粼粼火光,將她的裙角襯托得仿佛鍍上一層金光。
幾個神情亢奮的紈绔怔在原地。
直到周玉崢詫異得幾乎變調(diào)的聲音喊出來:“是慶寧公主?!”
其他人才恍然回神。
真的是慶寧公主?
可是,她怎會出現(xiàn)在這?
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凄凄慘慘地等著他們來救嗎?怎么好端端出現(xiàn)在這?!
很快,幾人便看到她身后跟著的人。
此時韓夫人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頭發(fā)梳理得微微有些凌亂,韓明睿被她抱在懷中,汀蘭攙扶著她。
“那是不是韓夫人和韓明睿?!”周玉崢看清岸芷背上的人,一時間竟然無比失望。
慶寧公主不需要他們救也就算了,韓明睿跟他娘居然也被公主給救了?
眼看著到手的功勞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感受......
周玉崢還沒從功勞被搶的失落中回過神,就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盛知婉的身后。
“草有人......”
葉榮的話還未落。
身旁一道刀光猛地朝著那處擲去。
而后那道搖搖晃晃的身影驀地頓住,他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心口處,赫然一把明晃晃的長刀直接貫透過去。
刀是從哪里來的?
他甚至沒能去看一眼,下一瞬,便直挺挺朝著盛知婉的方向栽倒下去。
葉榮瞪大眼看著這一幕,又看看身旁,仿佛跟他一樣也沒回過神的商二。
“娘的!商二你、你這么強的嗎?!”
“我......忘了是搶來的刀了,當酒杯砸的�!�
酒杯?
那就可以理解了,商二砸人一向很準,可刀也跟酒杯一樣?
盛知婉的目光從商行聿臉上一錯而過,少年的面容白皙俊美,在火光映天下有種亦正亦邪的莫測感。
尤其配上他臉上濺落的血滴,更多了幾分讓人想要探尋的神秘。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到其他人的臉上。
“本宮就知道諸位公子不會那般無情無義,如今果然見到諸位不顧生死,來救本宮和韓夫人、韓小公子。無論如何,今夜救命之恩,國公府和鎮(zhèn)國大將軍府都會記得,改日定當親自登門道謝!”
盛知婉話落,強撐著的背脊忽然往前重重一栽。
其他紈绔們還沒從她的這番話中回神。
商行聿的眼在剎那瞠大,緊接著,在盛知婉栽落的片刻,兩只手已經(jīng)緊緊箍住一道柔軟細腰上。
大手探到她身后粘稠的鮮血。
他眼神一暗,聲音低啞道:“公主受傷了?”
扶著韓夫人的汀蘭羞愧的低下頭去,不敢與他視線對上。
“無妨,只是皮外傷而已�!闭f話間,盛知婉已經(jīng)用力掰開男子的大手,深吸口氣,極力讓自己站直一些。
商行聿望著她挺直的脊背,手指收回,卻攥緊指尖沾染的血跡。
“這些人,”
“這些人......”
兩人同時開口,商行聿一頓。
盛知婉繼續(xù)道:“這些人擄掠百姓、欺辱女子,殺害無辜百姓、富商,甚至敢劫掠本宮的馬車,今夜趁著他們飲酒作樂......”
她一頓,瞇起眼:“麻煩諸位全部殺了,不留活口!”
第55章
話落,她身后的韓夫人身體猛地顫了顫,不可置信看向她。
盛知婉卻仿佛沒有察覺。
“全、全殺了?”葉榮瞪大眼。
商行聿道:“蛇必亂咬,虎定傷人,待這些窮兇極惡之輩清醒過來,我們未必逃得出去,哪怕想留活口,就咱們這些人,也做不到。”
“既然這樣......”葉榮冷笑一聲,“反正都殺了那么多,也不差這幾十個!”
“殺一人為罪,殺萬人為雄,今日諸位屠戮的都是大奸大惡該死之人,殺一人便是為雄,若是能全殺了,便是英雄中的英雄�!笔⒅褚桓蓖耆刨嚨哪樱屓~榮等人感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熱血。
不過,也不必他們?nèi)縿邮帧?br />
那些匪徒們不知怎么回事,如今到處廝殺,等他們真的動手,已經(jīng)死了百余個,剩下的,也都個個帶傷。
是以,幾乎沒費多大力氣,被功勞和熱血刺激上頭的紈绔們便將剩下的匪徒們?nèi)刻幚砀蓛簟?br />
汀蘭將韓夫人扶入盛知婉的馬車中,濃濃的血腥味從馬車外傳來,她卻激動得全身顫抖。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韓夫人喃喃著。
盛知婉蹙眉,讓汀蘭將韓明睿抱到另外一架馬車內(nèi)。
韓夫人起初還不愿,但對上盛知婉的眼神,緊抱著韓明睿的力道到底松了松。
馬車內(nèi)只余下盛知婉和韓夫人二人。
四目相對,韓夫人嘴唇動了動,不知應(yīng)該說什么。
盛知婉定定看著她:“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這里發(fā)生的事,你知天知地知,只要你自己不說出去,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韓將軍已經(jīng)死了,他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你忍心讓他連母親的疼愛都失去嗎?”盛知婉這一句,問在韓夫人心上。
她細瘦的手指緊緊攥著胸口。
良久,她忽然在盛知婉面前跪下,就在額頭即將觸地的一瞬,被另一只手抬起。
盛知婉眼神復(fù)雜。
若不是她要等到孟央出招,若是她早一些命人將這些山匪鏟除,或許,眼前的女子就不會遭受這些折磨。
可一切沒有若是。
她不后悔自己的決定,但,她也當不起這一跪。
“回去好生將孩子養(yǎng)大,晟國欠韓家的已經(jīng)夠多了�!�
盛知婉話落,韓夫人再也沒忍住嗚嗚咽咽哭起來。
盛知婉沒再安慰,背后的傷讓她也有些虛弱,想到外頭有商行聿在,緊繃的心弦不自覺放松了一些,靠在軟墊上迷迷糊糊睡過去。
韓夫人去了另外一輛馬車跟韓明睿一起,汀蘭為盛知婉簡單涂了些藥包扎上。
盛知婉迷迷糊糊的,竟也沒察覺到顛簸,反而感覺自己的身體似陷入一片好聞的沉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