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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2章

    深夜路燈昏黃,透過車窗在地面上投下一個個光亮的方塊,除此之外整個車廂都陷在黑暗中。

    “……是嗎?”良久后吳雩開口沙啞地道,語氣背后似乎藏著一絲絲難以言表的東西,“你這盲目的自信又是從哪里來的?”

    步重華站在左右兩排座位之間那空地上,俯下身近距離盯著吳雩的臉,兩人相距不過數(shù)寸,他低沉磁性又強行壓抑的每一個字都令空氣微微震動:“從你對我的感情中來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把那個隱晦的、心照不宣的詞攤開到光天化日之下。

    吳雩僵住了。

    “——我也喜歡你,和你對我的感情別無兩樣�!辈街厝A又迫近了些,那雙常年冰封的眼底閃動著炙熱的光,說:“你知道這世上有哪三樣?xùn)|西是不論如何都無法隱藏的嗎?貧窮,咳嗽,和愛情�!�

    下一秒他探頭向前,兩人唇齒親吻在一起,吳雩仰頭被頂在了座椅靠背上。

    就像是火星飄落在易燃易爆物上,引線幾秒燃至盡頭,轟地?zé)鹆诵苄艽蠡稹2街厝A抓著吳雩滿是血跡的手,撕咬那冰涼柔軟的嘴唇,舐走了他口腔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血銹味;他仿佛裹挾著厚重的、沉甸甸的氣勢,令人無法掙扎抗拒,只能被壓在他懷中這方寸之地。

    電花從吳雩每一寸末梢神經(jīng)爆起,噼里啪啦直上腦髓,將腦海電得一片空白。

    這是在做夢嗎?

    是一失足便會踏進深淵萬劫不復(fù)的夢吧。

    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么茫然過,所有感官都陷入了五光十色的恍惚中,分不清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麻痹掉的知覺才漸漸恢復(fù),嘴唇卻仍然難以控制地半張著微微顫抖。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嗯?”步重華低聲問:“是咱倆從豐源村回來,你踹毀了公安局禁閉室,抓著宋局逼問他我在哪里的那次嗎?”

    還是那個暴雨滂沱的夜晚,步重華把淋得像落湯雞一樣的吳雩撿回家,放熱水洗澡吹頭發(fā),兩人在溫暖的燈光下頭湊著頭吃外賣看電視?

    或者是從更久以前,那失敗的魔術(shù)、鮮美的清蒸魚、推來讓去的兩盒富春山居煙;一次次深夜出警的呼嘯、針鋒相對的沖突、以及小心翼翼的彼此和解開始?

    吳雩垂下視線,胸腔急促起伏,沒有回答。

    “什么時候?”步重華頂著他的額角執(zhí)意追問,“說�。俊�

    吳雩咬著牙不回答,突然抓住步重華襯衣襟,比剛才更加兇狠地回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73章

    Chapter

    73

    [VIP]

    這章開頭有贈送400字

    下接本文內(nèi)容

    ·

    “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吳雩嘶啞地問。

    “……”

    “我盲目的信心跟林炡無關(guān),

    跟任何人都無關(guān),

    是因為我自己。那信心來源于我人生中沒有你的那么多年�!眳泅ё陨隙露⒅街厝A的臉,一腳站在地上,

    一膝頂著座椅,

    這姿勢讓他肩背、窄腰、結(jié)實修長的大腿線條格外悍利而明顯:“你只看到今天這一次,

    就覺得我需要你出手相救,那之前那么多年呢?這種生活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你改變不了。你想把我從夾縫那邊拉回來,

    但那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我本來就屬于夾縫的另一邊�!�

    步重華脫口而出:“你在胡說什……”

    “無論什么時候開始的都不重要,

    你只是不該說出來,

    你說出來就該結(jié)束了�!眳泅v地笑了一聲,

    慢慢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退后半步,向后指著車門:“出了那扇門,太陽明天照樣升起,

    你還是那個完美、優(yōu)秀、榮光耀眼的步重華,

    我怎么樣跟你沒多大關(guān)系。我們本來就不應(yīng)該……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遇見你�!�

    ——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遇見你。

    步重華像是被燒紅了的刀子一下捅穿了肺,幾乎要霍然起身,

    但緊接著被本能中強大到極點的冷靜難住了,種種疑竇突然升了起來,

    像是給他兜頭潑了盆冷水。

    “……多年不見,

    緣慳一面,……”

    “對不起,

    我已經(jīng)跑得很快了,但我真的……來不及……”

    多年前發(fā)生過什么讓他們彼此見過,但又沒有真正見過一面?

    來不及是什么意思,來不及做什么還是來不及見到誰?

    一個朦朧不成形的、堪稱荒唐的念頭逐漸從步重華腦海中升起來,讓他一向清醒的思維罕見地亂成一團。就在這片刻間,吳雩用力低頭吸了口氣,終于壓制住所有情緒,起身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你干什么?”步重華起身疾步?jīng)_下車:“站��!”

    吳雩卻只向后揮了揮手,搖搖晃晃地順著墻根走向小巷盡頭,因為大腿受傷而步伐蹣跚。

    他可以拋下身后酒吧那滿地狼藉不管,但這種傷勢根本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家。步重華剛要上前攔住他,這時只聽前方呲地一聲剎車尖響,一輛黑色奧迪穩(wěn)穩(wěn)停在巷口,緊接著司機下車親手打開了后門——是林炡。

    “沒事,”林炡示意吳雩上車,然后向步重華點點頭:“我送他回去�!�

    步重華開口就一哽,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見吳雩已經(jīng)低頭上了車,把頭仰在后座靠背上,車窗外大街上的燈光勾勒出突兀的、彎折的咽喉線條。

    “……”步重華壓低聲音問:“你說這件事不用我插手,由你來處理,這就是你處理的結(jié)果?”

    林炡嘆了口氣,“不,這是你插手的結(jié)果�!�

    他們兩人站在離車門兩三米遠的路燈下,空氣中隱隱有些對峙般的意味,林炡向后指指遠處警笛閃爍的酒吧:“我早就知道這個地下拳場了。你是不是想不通我為什么到最后一步才鳴槍,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干脆取締這種高危行為?”

    這簡直是明知故問。

    “因為我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你把一頭猛獸囚禁在由各種規(guī)則、制度、文法條例構(gòu)成的陌生社會框架里,這是不人道的,你得給它找個發(fā)泄的出口,一味控制和勸阻會導(dǎo)致矛盾最終爆發(fā)并且很難收拾——比方說像現(xiàn)在�!�

    像吳雩群發(fā)辭職申請,連警察都不想當(dāng)了的現(xiàn)在。

    “野獸�!辈街厝A譏誚地重復(fù)這兩個字,抬起一邊眉梢:“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個詞來類比一個至少曾經(jīng)也高度社會化過的人?”

    林炡說:“是的,沒錯,我用了這個詞�!�

    步重華一張口,還沒說什么,卻只見林炡向后往車門方向瞥了一眼,回過頭聲音極輕地問:“你聽過那個關(guān)于屠龍英雄的故事嗎,步支隊?”

    步重華一怔。

    林炡倒退兩步,向他點點頭,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坐進駕駛室里發(fā)動了汽車。

    ·

    “一條惡龍盤踞在深淵中,每年都要求村莊獻祭少女,每年都有一名少年英雄負劍去與惡龍搏斗,但從來沒人能夠生還。直到有一年新的屠龍者出發(fā)時,有人偷偷尾隨,發(fā)現(xiàn)英雄經(jīng)過一番血戰(zhàn)殺死惡龍,精疲力盡地坐在龍尸上,看著滿地閃光的金銀奇珍異寶,慢慢長出獠牙、鱗片與尖角,深淵屠龍的少年最終變成了惡龍�!�

    ——《在緬甸尋找喬治·奧威爾》

    ·

    數(shù)日后。

    啪一聲亮響,許祖新一掌拍在醫(yī)院走廊的窗臺上,氣沉丹田對電話怒吼:“步、重、華!”

    市局歐秘書不引人注意地向后挪了挪,離唾沫星子的噴濺范圍稍遠一些。

    “跨區(qū)執(zhí)法,先斬后奏,沒備案沒手續(xù)就帶著一幫人去堵市中心酒吧!人家東城區(qū)分局本來打算借著這條線釣出一連串賭拳的大魚,結(jié)果現(xiàn)在好了!被你一頓操作猛于虎全給報銷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你跟吳雩兩個那天晚上到底在酒吧拳場里干嘛?!”

    電話對面?zhèn)鱽泶蠼稚系男鷩搪曧懀榴R人頂著午后驕陽,沿市中心大街向前飛馳,后視鏡中映出步重華冰冷錚亮的墨鏡:“沒干嘛。”

    沒干嘛……

    “不要學(xué)小吳說話,你們是商量好了來氣我的吧?”許祖新氣懵了:“商量好你也不能搶他的臺詞啊,你有人家那底氣嗎?!你有人家那么多傷嗎?!你怎么能……”

    歐秘書:“咳咳咳�。 �

    許祖新剛要罵他說你感冒了就離我遠一點,誰料一回頭,正看見吳雩從醫(yī)生辦公室里推門出來,一手拿著病歷一手拎著藥袋,大腿上是新?lián)Q上雪白的繃帶。

    許局差點咬著舌頭,連忙對電話:“你、你、反反反正你姓步的就不能這么說話!”

    醫(yī)院走廊上人來人往,吳雩聽見步重華的名字,腳步驀然一頓。

    “知道了,回去后我會就那天晚上鐵血酒吧的事做書面解釋的�!彪娫捓飩鱽聿街厝A平淡的聲音:“您還有其他事嗎?”

    許祖新一手示意吳雩不要站在那里,趕緊過來坐下,另一手拿著電話:“你現(xiàn)在哪里?趕緊給我回來。東城區(qū)分局老楊他們昨天就上督察處哭長城去了,宋局叫我把你催回來,趕緊提兩箱水果找東城區(qū)公安局賠禮道歉去�!�

    “賠禮道歉?”

    “你帶著一幫小弟去人家地盤上耀武揚威,你不該道歉嗎?”

    前方紅燈亮起,步重華隨著車流緩緩踩下剎車:“老楊他們兩個月前就收到舉報了,養(yǎng)魚養(yǎng)了這么久都沒抓,我這是事急從權(quán)而且有補手續(xù),我用得著道歉?”

    “嘿,你還跟我杠上了!”許祖新又氣又急,終于忍不住說了真心話:“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不把這當(dāng)一回事,上季度咱們抓毒指標(biāo)沒完成,人家借了我們十八個人頭還沒還,許諾月息三分,正怕他們來催賬呢!!”

    步重華:“……”

    天可憐見,法律也只保護兩分以下的月息,各公安分局卻被抓毒指標(biāo)逼得借起了高利貸,這個季度南城分局除了18個人頭本金之外,還要再多抓1.62個吸毒人員還給東城分局

    ……

    綠燈亮起,牧馬人再次打燈轉(zhuǎn)向,減速駛進醫(yī)院門前的停車場,步重華嘆了口氣說:“知道了�!�

    “知道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回來——等等,”許局聽見手機對面拐彎打燈的滴答聲,突然意識到什么:“你這是開車上哪去?”

    “……”

    “步、重、華??”

    走廊長椅上,原本正悶頭坐著的吳雩突然一抬眼,眼珠黑白敏銳,望向許局耳邊那個音量巨大的國產(chǎn)手機,只聽通話對面?zhèn)鱽硪宦曒喬ヅc地面摩擦的銳響。

    牧馬人穩(wěn)穩(wěn)停下,步重華望向車前窗外不遠處的醫(yī)院大樓,無奈地呼了口氣:

    “——津海醫(yī)大總院腫瘤�?谱≡翰��!�

    許局愕然道:“你去那干嘛?”

    “我從學(xué)術(shù)網(wǎng)上看見一篇分析匿名通訊技術(shù)安全漏洞的論文,作者是公大退休的張志興教授,內(nèi)容是通過瀏覽器漏洞,對暗網(wǎng)使用者的IP進行定位,我覺得對追溯秦川那條買家評價有很大幫助�!�

    隔著門診部走廊上的喧鬧雜音,張志興三個字清清楚楚傳來,吳雩面色突然微變。

    但許局沒有注意到,他沖著電話就急了:“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再摻和——”

    “張教授來津海做手術(shù),他女兒女婿在醫(yī)院陪床,王九齡托他熟人幫我牽了個線來登門請教,如果順利的話下午我就回支隊開案情會。”

    許局氣得稀疏頭毛倒豎:“什么?你還沒放棄?我說叫你停職審查三天你忘了嗎?!喂喂喂……”

    嘟嘟嘟——那個姓步的王八蛋已經(jīng)把電話給掛了。

    “嘿呀,我高血壓都是被這幫小兔崽子氣得!”許局忿忿把手機塞回口袋里,深呼吸一口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盡量和顏悅色轉(zhuǎn)向吳雩:“小吳啊,你的辭職申請我已經(jīng)看了,今天我和市局歐秘書來醫(yī)院呢,第一是想了解你的傷勢和身體情況,第二就是想通過開誠布公的談話,來疏通疏通你的這個思想和心結(jié)……小吳?”

    吳雩臉色微微發(fā)白,如果再靠近一些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他瞳孔正緊縮成一線。

    ——張志興。

    公大退休的系主任張志興。

    “小吳?”許祖新畢竟三十多年的老公安,那瞬間察覺到什么異樣:“你沒事吧?”

    “……哦,沒事。”吳雩回過神來,起身向左右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許局,洗手間在哪?”

    “��?”

    吳雩說:“我突然想去方便一下,失陪�!�

    他一點頭,把病歷藥袋等物放在長椅上,沒有看許局和歐秘書兩人,掉頭就向長廊另一頭走去,步伐非�?�,仿佛大腿上的傷完全不對行動造成任何影響。

    這個時候醫(yī)院里人非常多,排隊等待的、來回拿藥的、推著小車匆匆走過的護士比比皆是;吳雩神情腳步都毫無異狀,就這么背對著許局等人走到長廊盡頭,卻沒有去推洗手間的門,而是身影忽轉(zhuǎn),徑直下樓,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道。

    剛換藥的傷口隱隱作痛,但他不在乎。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到最后幾乎是硬擠出樓下大廳排隊的繳費處,呼地沖出醫(yī)院大門,滿大街炙熱陽光和喧囂塵上都瞬間撲面而來。

    嗶嗶——

    吳雩招手叫停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嘭地帶上車門,本能地低頭把臉偏向車里。

    “您好您去哪兒?”

    “去……”

    不知什么力量讓吳雩話音突然頓住,喉結(jié)輕輕一滑,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他自己家的地址。

    “……津海醫(yī)科大學(xué)總院�!彼曇羝街保惨粲幸唤z難以辨別的緊繃:“腫瘤�?谱≡翰��!�

    司機應(yīng)了聲,開始打表計費,車頭調(diào)轉(zhuǎn)駛向繁忙的大街。

    沒有人注意到醫(yī)院門前,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大學(xué)男生”正注視著出租車尾燈漸行漸遠,眼底浮出一絲冰冷的笑意,然后扣下頭盔,發(fā)動摩托跟了上去。

    ·

    津海醫(yī)科總院,住院部大樓。

    寬敞的走廊上到處是輪椅,護工們推著病人,在灑滿午后陽光的窗臺下慢慢散步。步重華提著水果籃穿過長廊,來到盡頭處一間高干單人病房門前,只見門上寫著姓名三個字,張志興。

    下午兩點整,正好是他之前托人約定的時間。

    步重華摘下墨鏡敲了敲門,然后輕輕推開——

    寬敞的單人套間里,座椅、沙發(fā)、兩側(cè)床頭柜上擺滿了鮮花禮品果籃等物,放眼望去琳瑯滿目;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病床,雪白被褥間躺著一名滿頭華發(fā)的老人,手上吊著輸液袋,正闔目沉沉熟睡。

    一名年輕人站在病床前,看著約莫三十出頭,長相十分俊秀,手里拿著一個相框正低頭端詳,聞聲抬起頭,正撞見病房門口提著果籃的步重華。

    “你是……”

    “您好,不好意思叨擾了�!辈街厝A禮貌地放輕聲音,向病床一執(zhí)意:“您是張教授的……?”

    他之前聽王九齡打聽說張志興開刀是他在津海工作的女兒女婿陪床,便以為這年輕人是張教授的女婿,誰料年輕人放下相框,輕輕地“噢”了聲:“你來得不巧,師妹夫婦剛上班去了,老師吃了藥才睡下。你是哪一級的師弟,方便的話留個卡片,回頭我?guī)湍戕D(zhuǎn)告可以嗎?”

    步重華瞬間就明白過來,這一屋子鮮花果籃應(yīng)該都是學(xué)生登門慰問送的,而年輕人是把自己也順理成章當(dāng)成來探病的公大學(xué)生之一了。

    “不好意思讓您誤會了,我是刑院的,在津海公安局工作�!辈街厝A禮節(jié)性與年輕人握了握手,說:“我姓步,之前跟張教授約定今天登門,是冒昧觍顏來請教些問題。不過顯然來得不是時候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多心,步重華感覺年輕人在聽到自己不是公大同門時表情淡了淡,接下來聽到他是本地公安系統(tǒng)里的人,神情又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繃,再開口時那師出同門的隱約親切感果然已經(jīng)散了:“原來是本地的領(lǐng)導(dǎo),失敬失敬。”

    步重華說:“當(dāng)不起當(dāng)不起,就是一普通辦案的。請問您怎么稱呼?”

    這只是最簡單不過的問題,那年輕人卻猶豫了下,雖然那僅僅只是瞬間的停頓:

    “免貴姓嚴,在西南工作,出差路過罷了�!�

    ——姓嚴。

    步重華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心想:竟然跟嚴峫那家伙同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世上有三樣?xùn)|西無法隱藏,貧窮、咳嗽和愛情”引用自《洛麗塔》,我本來覺得這句臺詞很有名也很流行,但想想還是標(biāo)注一下~

    今天引用的《在緬甸尋找喬治·奧威爾》這本書我沒有看過,我也不確定屠龍英雄的故事具體是引用自哪一章,如果有錯誤請不吝拍磚,鞠躬~

    第74章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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