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拎著自己的是個人，不是其他的什么奇怪的東西。行，林竹生眼睛一閉，停止亂動。
不知道被拎在空中了多久，在輕微一聲響后，他腳終于踏上堅實地面。
落地的瞬間就睜開眼，他眼睫剛一抬起，一泓水一樣的光亮從眼尾滑過，而后被收進月白劍鞘。
落在劍柄上的手骨節(jié)分明，之上是寬袍長袖。站在對面的人穿著身簡單皓月長袍，衣擺處銀灰暗紋浮動，鶴骨松姿，動作間隱約帶年輕氣，卻被冷冽氣息和沉穩(wěn)眉眼完全掩蓋住。
長得就是一個很厲害的樣子。用腳也能想到是這個人救了自己以及差點被用掉的切號卡，林竹生在第一時間表示感謝，感謝對方救自己小命和重要財產(chǎn)。
聞柏舟收了劍，沒有多說，只問：“可有受傷？”
他此次恰好因事路過外峰，在前面半山腰時與同行人一起看到有一外門雜役弟子手里捏著草向他們這跑來，原以為是有事，結(jié)果人半路又折返，十分有氣勢地跑回了樹林。
想到什么，他視線略微下垂，落在那雙被泥土蹭得有些臟污的手上。
“……”嗯，那棵草還在，依舊握得很緊。
同行人認(rèn)為無事，先行離開，好在他來看了眼。
這里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催生妖物的地方，對外門弟子來說算是安全之地，只是這次或許是峰上靈氣外溢，讓蛇有了化而為妖的機會。
赤蛇天生攻擊性強，若是這次不處理，后果應(yīng)當(dāng)挺嚴(yán)重。
林竹生沒受傷。雖然事情看著很兇險，但實際上他血條只蹭掉了一點血絲，原地找兩根草藥嚼一嚼就可以恢復(fù)。
想到草藥，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他捏著草的手一緊，迅速轉(zhuǎn)頭看向被蛇尾掃過的地方。
沒有絲毫預(yù)兆的，他兩行清淚就這么飆了出來，陷進極度悲傷。
不明白人為什么突然變這樣，順著對方視線看去，聞柏舟只看到了赤蛇妖的尸體。
只解決了妖便好，他一向不管后續(xù)任何事，但這人實在哭得太過悲傷，放這不管不顧興許能哭一天，于是只能出聲問：“可是害怕？”
他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外門雜役弟子不同于其他弟子，只比常人多點天分，住在天宗界內(nèi)也從未見過妖，害怕是自然。
“蛇妖已處置，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
“不是。”
“蛇不重要，”林竹生一雙淚眼落在赤蛇妖身體——下面的變成扁平一片的靈虛草叢，傷心抹淚，“我的草都沒了�！�
聞柏舟：“草？”
林竹生哭成悲傷熊貓頭：“嗯，我的草�！�
這一片都是，全是他小心翼翼保護的珍貴的任務(wù)草，少一根就代表自己要去多扒拉半小時的雜草。
聞柏舟：“……”
第4章
陵許君
聞柏舟視線下移，從蛇妖轉(zhuǎn)移到蛇妖下的草地，真看到了被壓扁的帶白邊的草，安靜了一下，之后道：“靈虛草入藥的是白色邊緣葉，只要未破損，便能用�！�
“！”
很及時的一條好消息，悲傷林竹生一秒回春，火速低下頭，兩行清淚收放自如，瞬間消失。
他的愛草雖然被壓扁，但粗略一看，白色的邊還算完好，能夠搶救，他似乎不用被迫速成為拔草熟練工，把大好青春都浪費在這樹林的草叢里。
一切正常得好像剛才看到的哭得昏天黑地的樣子是錯覺一樣。落在腰間劍柄上的手動彈了下，聞柏舟最后道：“剩余之事你只需告知當(dāng)值管事，他知道如何處置。”
這是要離開了的意思。林竹生問：“你不等管事來嗎？”
要是沒記錯，他記得天宗弟子只要除妖，帶著妖尸體或者大妖晶核去找相應(yīng)管事，可以按等級獲得一定獎勵。要是他去找管事，這位好心人士就沒獎勵了。
像是猜到了他所想，好心人士接著繼續(xù)道：“蛇妖是因你發(fā)現(xiàn)，算你將其解決了�！�
一連串的消息提示彈出，林竹生眼睛一睜，并憑高超的反應(yīng)能力在第一時間手動壓住預(yù)備上翹的嘴角。
原本以為這個任務(wù)無望，能活下來就挺好，沒想到人頭還能這樣嘴動算他身上。
金幣入賬，用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力氣進行表情管理，他和大方讓人頭的好心人道謝，并目送對方離開。
長劍帶出道流光，皓白衣袂被風(fēng)吹得烈烈生響，他最后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半空中的人已經(jīng)消失在逐漸涌起的山霧中。
“……真不會掉下來嗎？”
收回仰起的頭，林竹生代入感很強，已經(jīng)開始搓胳膊。
游戲里他也這么飛過，但僅限于賽博御劍，現(xiàn)實里但凡高于二樓他都不會往窗邊去。
小貓從他身上跳下，簡短說出直擊靈魂的話：“你以后也得學(xué)�！�
御劍是天宗弟子必修課，每個正式弟子都得學(xué)。
大腦拒絕接收并處理不想聽到的話，林竹生人工自主忽略了這個話題，把視線轉(zhuǎn)向旁邊的一堆赤蛇妖尸體。
他的一些草還壓在下面，需要先把這個東西移開�？戳搜圩约旱氖�，再擱斜坡邊看了眼堆積在下面的有幾百個自己大的蛇身，比劃了下。
在自己搬運和上山去找管事又跑下來間，他選擇把剛到手的初級草藥拿出，讓小貓揣著，半蹲下試探著碰上蛇的身體。
背包只有物品種類的限制，最多放五種東西，但沒有物品體積的限制，從理論上來說，他應(yīng)該能把這蛇塞進去。
“……咻。”
手指碰上堅硬鱗片，冰涼觸感傳來的瞬間，遮住半邊天的巨大的陰影陡然消失，灼目陽光落下，照亮被壓得扁平一片的草地。
盤踞的蛇身連帶著掉在一邊的蛇頭都消失了，背包里多出一個。
——還真行，甚至還帶蛇頭蛇尾一起打包。
對小小的背包終于稍微有點改觀，林竹生拍拍腰上小口袋，夸了聲。
然后低頭繼續(xù)當(dāng)勤勤懇懇拔草工。
這塊地方的靈虛草很給力，大部分都堅強地從赤蛇底下挺過來了。有草藥不撿是笨蛋，湊夠一百根草后他沒立刻走，把附近薅光，終于在手拔得發(fā)酸前停手，收藥進口袋的動作跟收劍入鞘一樣自然流暢。
背包過滿，高級草藥也被他拿出來了，小貓成了草藥的搬運工，一手初級一手高級，縮他衣襟里手腳并用使勁抱緊。
游戲佬，從不養(yǎng)閑貓。
出來一趟收獲滿滿，頂上太陽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向，體力沒了大半，在昏倒在野外之前，林竹生該回去了。
背包沒位置，木劍被拿了出來，成功華麗轉(zhuǎn)身成為登山杖。在接近離開樹林的時候，他眼睛瞟到什么，臨時轉(zhuǎn)彎一頭鉆進旁邊林子，又頂著滿頭樹葉出來，把新得到的白色果子揣進袖子里。
小貓還努力護著草藥，邊護邊問他：“你拿這干什么？”
林竹生：“有用。”
他重新回山上了，帶著自己折騰了半天要死不活的身體。
放以前，他絕對不會想到每天蹲電腦面前的自己還有在幾小時之內(nèi)上下山并且居然沒有原地倒下的一天。
管事平時都待專門的地方，在山上一處竹林里，單獨占據(jù)一整片地方，和弟子平時的活動范圍分隔開。
他杵著自己登山杖進了竹林，沿著小路拐了幾個彎，終于在繞昏前看到個大木屋。
門側(cè)開了扇窗，今早看到的孟管事就坐在窗后，提著筆疑似在工作，注意到動靜，略微抬起頭。
“……”
應(yīng)該沒看錯，林竹生看到人視線掃過來的時候眼睛明顯一睜，拿筆的手都一頓。
上前幾步走到窗邊，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孟管事擱下手上的筆，率先遲疑著問道：“……你被人搶了錢還被打了一頓？”
——只是去摘靈虛草，除了這個可能，他實在想不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變成這樣。他們天宗應(yīng)該沒有性格這樣惡劣的弟子才對。
凌亂破損的弟子服，混在披散頭發(fā)里的樹葉，臟污的臉，眼眶紅紅，像哭過，很難說是沒有發(fā)生什么。
“嗯？”
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被打了一頓，林竹生搖頭，說只是去采靈虛草了，順帶把登山杖靠在一邊，低頭在口袋里掏掏。
下一瞬間，大把的白綠草藥涌出，占了滿懷，溢出的部分掉落在窗臺上，混合著泥土氣的草木味彌漫開。
里面不乏被壓得面目全非的草，他率先解釋道：“這些被赤蛇妖壓過，但聞……大師兄說白邊完好依舊能入藥�！�
他說完跟求證一樣，又像是在期待什么，抬眼殷切地看來。
……好像若無其事地帶過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在問他居然真去拔草和怎么一次性找到這么多靈虛草間，孟管事眼尾狠狠一跳，“赤蛇妖？”
迎著人依舊沒有移開的視線，他又補充道：“能入藥，這些都作數(shù)。”
最關(guān)心的事得到肯定的回答，林竹生高興了，這才簡述了樹林里發(fā)生的事，如實說誰解決的蛇妖，只選擇性省略了自己落下兩行清淚的事。
好心的聞大師兄雖然說獎勵歸他，但系統(tǒng)給的十個金幣已經(jīng)夠多，再多拿就不禮貌了。
“原來今日陵許君來過。”
好在一切無事，孟管事揉揉下巴，之后順帶問道：“你怎的認(rèn)得他？”
聞柏舟，字陵許，他們常稱陵許君，是宗主嫡系大弟子，生于劍門世家，年少成名，最負(fù)盛名時深入淺出，年紀(jì)輕輕卻已經(jīng)一副冷淡性格，至今已鮮少來外峰，沒想到今天正好碰上了。
老玩家不是白叫，所有有名有姓的人林竹生都認(rèn)識。悄悄往窗臺上靠著休息了會兒，他模糊道：“應(yīng)該大家都認(rèn)識聞師兄�！�
孟管事于是不再多問，轉(zhuǎn)而問起了赤蛇妖在的地方。蛇妖的尸體需及時處理，若是讓其他獸類吃了，后果稍許麻煩。
“哦對還有這事，”林竹生眼睛抬起，道，“再下去一趟麻煩，我?guī)蟻砹恕！?br />
帶上來？
妖就沒多少體型小的，尤其是蛇妖。孟管事夠過頭前后多看了兩眼，沒看到蛇的影子，也沒覺得人真能拖上來，剛想再說什么，卻看到靠窗臺上的人原地后退幾步，轉(zhuǎn)頭像是丈量了一下距離，又后退幾步，像是轉(zhuǎn)頭就要退出二里地一樣，終于堪堪在遠(yuǎn)處停下，低頭掏兜。
“轟——”
然后沒有絲毫準(zhǔn)備的，一陣巨響就這么突兀地出現(xiàn)，似乎連地面都抖了兩下，塵霧揚起。
竹林搖晃，不幸被波及的竹子彎折，發(fā)出“咔嚓”聲響。
塵霧落下之后，堆成一座小山樣的紅色條狀物無聲出現(xiàn)，最上的蛇頭還保持著大張的模樣，極致猙獰，后面切口整齊，顯然是一劍斃命。
這就是赤蛇妖無誤。
孟管事：“……”
孟管事：“？”
孟管事看看紅色肉山，又看看掛在人身上的因為距離過于遙遠(yuǎn)，小到已經(jīng)看不清的小小儲物袋，眉頭一抖。
完美安放好赤蛇尸體，遠(yuǎn)處的人又支楞著兩條腿蹦回來了，衣服破爛頭發(fā)凌亂，跑過來時像個快樂的乞丐。
距離拉近，直到對方重新靠上窗臺，孟管事道了聲辛苦，之后發(fā)出疑問：“或許你其實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少爺？”
“以前算是�！笨鞓返钠蜇せ仡^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滿意點頭道，“剩下的就拜托管事了�！�
孟管事剛想說話，卻又看到人低下頭翻翻找找。這次翻的是衣袖，剛才憑空冒出座能把人壓癟的蛇妖的畫面還在腦海里，他欲后退半步，面前的人卻已經(jīng)將東西掏出。
不是什么奇怪的東西，是兩個白色的小果子，外面還貼心的裹著兩片綠葉當(dāng)做保護，看上去是這人全身上下護得最好的東西。
林竹生抬起頭，伸手把果子遞過，眼睛一彎，道：“回來的路上看見的，覺得管事應(yīng)該會喜歡�！�
第5章
同門
果子叫圓果，很通俗易懂的一個名字，通常生長在靈氣充裕的地方，清甜，吃下后能補充靈力，但微弱，主要是不含雜質(zhì)，吃后不用特意花時間消除雜質(zhì)。
這次從峰上外泄的靈氣不僅養(yǎng)活了一條蛇妖，還長出了這東西。圓果樹周遭自帶遮掩用的伴生草木，輕易發(fā)現(xiàn)不了，想要拿到還需要點力氣。
孟管事低頭看著人手里的兩個果子，眉梢微微揚起，反復(fù)確認(rèn)這是不是自己之前認(rèn)識的那個弟子。
沒有得到回應(yīng)，林竹生又把手往前伸伸，探過頭遞去疑惑的眼神。
果子幾乎完全湊到自己面前，在人手舉得發(fā)酸前，孟管事及時接過了，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只能撓撓頭，道聲謝。
果子被接過的瞬間，視線里提示框彈出，林竹生眼睛笑得更彎。
沒漲之前的30好感度，約等于在路上遇到，要是沒有對視一定會裝作沒看見直接離開；現(xiàn)在的35等于在路上相遇會主動打個招呼。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種飛躍。
又完成了一件事。蛇妖和草和小禮物都給到，好感度刷上，任務(wù)達(dá)成，他滿意收回手，之后再揮揮，打算直接離開。
在開跑前，孟管事把他叫住了。把意外得到的倆果子仔細(xì)放窗臺上，管事轉(zhuǎn)身進了屋，再出來的時候帶了件衣服和一個小布袋。
衣服是雜役弟子服裝，布袋里是儲存搬運赤蛇妖的獎勵。沒斬殺蛇妖的獎勵多，但挺沉一袋，看著十分可觀。
低頭瞅了眼自己身上的摩擦得起了毛邊的袖子和褲腿，覺得換一套衣服確實很有必要，林竹生接過了。
衣服是免費的，弟子在原本衣物破損時可以來這更換，偌大的宗門不至于連一點衣服也要收弟子的錢。
孟管事道：“另外書院那邊，夫子托我告知你，你課缺了不少，若想要補，從明日起便得去。”
拿衣服的手一頓，林竹生抬眼，“夫子？”
行，連夫子的存在也不知曉，果然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打從進宗門就沒踏進過書院的弟子。
孟管事盡職解釋道：“若要升為外門弟子，不僅需要根骨滿足要求，還需書院測試通過。”
書院要想?yún)⑴c測試，還需滿足課時要求。
意思是要想往上走，不僅要拿學(xué)分，還得刷滿課時。
“？”
到了游戲里居然還需要學(xué)習(xí)，林竹生眼睛一睜，一只手迅速悄悄戳了好幾下躲自己衣服里的小貓。
他知道宗門內(nèi)外門弟子有文化課，為了培養(yǎng)弟子涵養(yǎng)使其成為下一代領(lǐng)軍人物，但沒想到雜役弟子也有。
游戲里用一個過場動畫就能把上課順帶參加測試的事解決，但他不行，現(xiàn)在擱他這就得實打?qū)嵉貙W(xué)。
在游戲里學(xué)習(xí)，比進游戲本身都要來得玄幻玄幻，在來這里的時候沒人告訴他還有這事。
“……”
小貓裝死，一動不動。
眼尾抽了下，林竹生一拍小貓，面上禮貌點頭，應(yīng)下說好，閑聊兩句后提出離開。
來了也回不去，他只能學(xué)，還得回去找書。
希望書還在。一手拿著衣服和口袋，另一只手拿過自己擱一邊的登山杖，他說聲拜拜，繞開自己放路中間的赤蛇往回走了。
太陽開始西斜，遠(yuǎn)處山霧逐漸涌起，金黃光亮穿過樹影，照亮回去的路。
好在管事那屋和住的地方不遠(yuǎn)，一個平時根本不運動的體力條又快見底的體力廢在倒下前回到家了。
“嘎吱——”
房間門推開，房間內(nèi)部被斜照進的陽光照亮，在衣服里待了半天的小貓率先溜進室內(nèi)，把手上的兩根草藥往桌上一放，癱邊上再也不動彈。
林竹生直接往地上一坐，撐著地面呼出兩口氣，終于覺得舒緩了點，低頭把身上東西都拿出。
今天摘的圓果不止給孟管事的那兩個，他給自己留了好幾個，都塞衣袖里。
宗門的衣服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還挺能裝，裝這么多果子從外表上看過去居然沒什么異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里面揣著多重的東西，不亞于負(fù)重訓(xùn)練。
帶著葉片的果子從衣袖里滾出，滾了兩圈又被他手動截停，在滾遠(yuǎn)前停下。
多出的藥草也被放了出來，一格背包清空。
他順帶拆開了孟管事給的獎勵袋子，里面很簡單直接的，裝的銀幣，粗略一數(shù)五十枚。
很好，無痛進賬一筆錢。美美把錢收進背包，他拍拍手，轉(zhuǎn)頭視線對上放旁邊的一堆東西。
從沒做過飯，料理臺也沒修復(fù)，忙碌了一天的林師傅的晚飯是圓果。
啃了幾個救下?lián)u搖欲墜的體力條，他終于有空收拾自己的乞丐裝，小貓在一邊幫著把他頭上的葉子摘下。
花了半下午的時間了解了房間東西的使用方法，林師傅終于在天黑之前洗澡，換上干凈衣服。
衣服是換上了，但穿得對不對另說。
同一款衣服穿出了不同造型，他左看右看，總覺得和之前的樣子不太一樣，又沒覺察出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