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馬伶伶聽得面色一沉，當(dāng)真是失心瘋給犯了！她且趕緊推門而入，越過屏風(fēng)進(jìn)入內(nèi)室，只見得馬邱氏在喝馬奶茶，那故作妖媚的神態(tài)生怕旁人不知曉她心思！

    有著失心瘋在，眾人只當(dāng)她是犯了病不作多想。

    見小姑子來了，馬邱氏明顯地不高興。這姑子來壞她好事了，她與大公子正聊得融洽呢！

    她倒是絲毫沒看出那大公子一張臉色冷的很！

    這若是從前的馬邱氏，自不可能瞧不出來的。

    馬伶伶笑著過去：“在吃著馬奶茶么？我也是渴了，給我倒上一杯罷。”

    話落，她已是挨著暖桌坐下。

    而那伏在案桌上的大公子已經(jīng)是站起了身。

    馬伶伶以為他是要走了，卻是見他提著南胡，挨坐到她旁側(cè)，說道：“我新學(xué)了一首曲子，拉給你聽罷�！�

    馬氏微詫，她以為大伯會(huì)離開的，不想他沒把嫂子放心上。

    便笑道：“那就洗耳恭聽大伯奏一曲了。”

    馬邱氏不開心，繃著張臉子走過來，也是挨著大公子的旁側(cè)坐下。

    她手里那杯馬奶茶早已經(jīng)是不燙了，見丫鬟給馬氏倒了杯，于是自己端著一飲而盡，那看著便是生氣狀。

    馬伶伶哪會(huì)與生病之人計(jì)較，只當(dāng)沒看見。眼下的馬邱氏她是只能哄，哄著她乖乖隨自己離去。

    大公子迷上拉南胡也就是近來幾日的事，那日與三殿下談完事染了一身的香脂回來，手里便是拽了這南胡。

    此后幾日他無事便拉，起初是府上聽得頭疼，后來倒也是漸入佳境了。

    她們女眷便戲說若是大公子老了從朝里退下來了，便去街上擺張桌子拉南胡！當(dāng)然，不過一番笑話說過便是。

    一曲聽完，馬邱氏比馬伶伶先一步鼓掌：“大公子拉得好！”

    大公子的眼色倒是盯著馬伶伶看的。

    馬伶伶自是說比昨日還拉得好些了，沒那般生澀了。

    這算是馬屁拍對(duì)了，惹來大公子的舒展眉頭：“今日我自己也覺拉得順暢許多。想來再過幾日便能爛熟于心了�！�

    馬邱氏見他二人不搭理自己，便是生了氣。馬伶伶一直有暗中觀察，自然是哄著她。

    而馬邱氏則挖苦道：“大公子待我姑子真真是好！那樣溫柔的，令人好生眼熱！”

    她當(dāng)真是病未好。

    馬伶伶嘆息，與她計(jì)較那般無意，最后只得道：“都是一家人，自然待誰都好的�！�

    然后便讓馬邱氏隨她一起走，天色是暗了，該回娘家了。

    馬邱氏無法，跟了出去。

    馬老夫人獨(dú)自等了近半個(gè)時(shí)辰，可算見到孫媳婦的人，趕緊詢問：“怎跑益哥兒那處去了？”

    馬邱氏回隨便逛逛遇到了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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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伶伶說道：“祖母，天色也不早了。你們趁這時(shí)辰回去剛好能趕上晚膳。”

    “喲！小姑子還不愿意留我們吃晚膳！”

    不是不留，是馬邱氏這瘋病留不得！

    馬老夫人便解了圍，哄著馬邱氏夜里趕路太涼。

    “去與臨哥兒說上一聲，我們這便走了�！�

    二公子臥病在床，臉色慘白，時(shí)而抵拳咳嗽。他咳得令人心疼，夜里都睡不好覺。

    馬伶伶也是心疼，連日來請(qǐng)了多少大夫，多少藥下去不見起色。

    馬邱氏不進(jìn)屋里，說了句：“萬一是癆病傳染了可怎辦？”

    “胡鬧！”馬老夫人斥責(zé)，與馬伶伶進(jìn)了屋。

    這一屋的濃郁藥味兒可是叫身懷六甲的馬伶伶不舒坦的，二公子心疼她，少有讓她進(jìn)屋走動(dòng)。

    二公子臥在貴妃榻上看書，見了祖母，便是欲起身。馬老夫人趕緊讓他歇息，莫起床，說了幾句便是道別了。

    二公子一臉難過，“若我不是患咳疾，定是要親送祖母一程的�！�

    馬老夫人一臉心疼，“祖母給的偏方堅(jiān)持吃個(gè)幾天，爭取身子早些好起來！”

    二公子連連點(diǎn)頭。

    馬伶伶又陪祖母出來，三人帶丫鬟一路到大門口。

    馬老夫人叮囑：“可憐那臨哥兒的這次病得不輕！你可是好生照料著！”

    馬伶伶自是連連點(diǎn)頭。

    待回了二公子屋里后，那藥味已經(jīng)是散了些，想是二公子讓開了窗通了些風(fēng)。

    “你身子見涼就咳，把窗戶打開作甚？”

    “我讓丫鬟把屏風(fēng)移去了窗戶處，這樣不直吹屋里味道也好受些�！�

    馬伶伶給他端了冰糖雪梨喂著，“也不知道你這身子到底是怎么做的！時(shí)常犯咳疾！”

    二公子笑，“莫法，我也不知呀�！�

    因馬伶伶自己也曾犯咳疾耗了很長時(shí)日，因此她也不是太擔(dān)心，與所有人一樣都是盼著春天暖和了這病便痊愈了。

    二公子也是在眾人的寬慰中等著春天。

    后又說了會(huì)子話，二公子便趕了她出去，莫讓藥味引得娘子再難受。

    馬伶伶叮囑丫鬟好生照料著二公子，二公子笑話她：“我倒是比你這懷孕的人還要金貴了�！�

    惹得馬伶伶捶他，“你也是生病也不挑個(gè)好日子，搶了我風(fēng)光！”

    “是我不對(duì)。為夫下次生病定重新挑個(gè)好日子！”

    “休要胡說八道了�！�

    馬伶伶離開了屋，又回了自己屋里便覺乏了脫衣睡覺。

    **

    三公子第二日，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早上回來的。

    冬日里大家起得晚些，又逢過年。三公子回來時(shí)府里也就幾個(gè)下人親迎。

    隨后便是下人各院通知主子們。

    王氏起得早，是最早出來迎接的。

    瞧見小叔時(shí)愣了下，多看了兩眼從對(duì)方戲謔的眼神中確信了是惠哥兒！

    “惠哥兒，你這胡子刮了……臉頰也有傷……”一時(shí)她認(rèn)不出來。

    “嫂子今年又是風(fēng)彩照人，愈發(fā)美麗了！”三公子調(diào)戲。

    王氏只當(dāng)自己沒聽見，關(guān)懷：“可是用過早膳了？”

    “你若沒吃我倒是能陪你吃上一頓�！�

    王氏道：“我們都沒用膳。那小叔便一道吃罷。先隨我去膳廳坐會(huì)兒�！�

    瓜熟蒂落（2）

    瓜熟蒂落（2）

    冬日確實(shí)寒冷，屋里人皆未起床。而王氏與小叔，本該是她在后的，卻是自個(gè)兒朝前走。

    那三公子在后面跟著，冷不丁對(duì)那披襖衣的婦人來句:“昨夜你未宿在我大哥屋里�！笨劭廴憾�?三零六九二三九六追更本文?

    王氏腳步一頓。

    又聽他來句：“瞧你雙腿并得極攏，步伐輕盈，自然是沒與我大哥行房的�！�

    王氏氣得心肝子都疼了。怒而回首罵道:“小叔！你好歹也是中丞之子，貴為公子，言詞為何總?cè)绱舜直刹豢埃　?br />
    三公子惠哥兒雖說刮了胡子那臉是俊了，可也是因常年在外風(fēng)餐露宿的導(dǎo)致膚色深沉輪廓分明的，但這本也是一條硬漢，偏生心思齷蹉叫人憤慨！

    “我每回一眼瞧著你便想操你，這也是真心的。”

    王氏實(shí)在是受他侮辱夠了，一時(shí)腦子被刺激得空白，揚(yáng)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也是正巧天氣寒冷，廊上沒下人多走動(dòng)。

    這一巴掌也就他二人知情。

    三公子舔著嘴角，女子這一巴掌再疼也疼不到哪去。卻也是把他臉上的嬉皮笑臉給打沒了。一瞬，他便惡狠狠威脅道：“信不信今晚上我便將你強(qiáng)暴了去？！”

    王氏被嚇得連連后退，一張極度美麗的容顏透著些后怕與悔恨！

    她為何總要將自己束在了這長嫂為母的身份里，平白地上趕著受人侮辱的！

    她惱極之時(shí)，卻又是強(qiáng)迫自己平靜了下來。

    將一雙手收進(jìn)襖衣里，對(duì)三公子也不再假以辭色，冷聲說道:“那你且試試看，瞧瞧你大哥可是任妻子受辱也不吭聲的主！”

    “我從不懼我大哥！”他眼神兇中透著兩絲邪氣，說完后甩手而去。

    王氏愣在原地半晌，氣得捂了心口坐在了欄桿上。

    旁邊的貼身侍女找來時(shí)，只見著自家夫人臉色蒼白像是有心疾！

    嚇得趕緊要去叫大夫來。

    王氏攔住了她，詢問道：“大公子可是醒了？”

    大公子是醒了。

    府上昨夜家丁傳來的消息，三公子是昨夜進(jìn)了城，卻是沒回府，外宿了客棧。

    “戌時(shí)入的城，不先回府卻是先與人在花樓相見……你便是這般叛逆之人？”

    大公子這夜有心事，宿在了自己屋里。

    待到第二日睡得遲些。醒時(shí)便聽得王氏詢問他是否醒了。

    大公子一細(xì)問下，知曉醒得最早的王氏迎接的三公子，可不過多久王氏便捂了心口，像是被氣的。

    老三氣她？

    大公子細(xì)細(xì)一深思，老三與王氏不怎么對(duì)付這幾年也有傳出風(fēng)聲的。

    可老三那個(gè)德行，天不怕地不怕，連父親也敢頂嘴的……與他大打出手也是常事。

    大公子負(fù)手而出，去尋了王氏。

    王氏終究是氣不過窩在屋里抹眼淚，她這一哭，早膳便不得去了，丫鬟只得給她端屋里來食。

    可王氏哪里有胃口，只要一想著小叔她便犯惡心，氣得頭暈！

    “我便是想不通，都是一母所生的，怎一個(gè)那樣混賬的性子！是婆婆幼時(shí)不夠疼惜他么！”

    正巧大公子推門而入，聞得了這話，便回道：“確實(shí)。幼時(shí)我娘親多偏疼我，他又調(diào)皮沒少挨打�！�

    瓜熟蒂落（3）

    瓜熟蒂落（3）

    “郎君！”王氏抬頭，一驚。

    大公子且過來，落座，“他可是又惹你了？”

    王氏被關(guān)懷，一時(shí)沒憋住當(dāng)場再撒淚。“也得虧是他這些年一直沒在府上，不然這樣的性子可叫我們這些女眷如何受得了委屈的！嗚嗚……”

    大公子一時(shí)嘆息，叫丫鬟趕緊取來棉帕，遞給她擦拭眼淚。又娓娓道來往事：“我那胞弟打還在娘胎里便愛踢打母親。出生后更是夜夜啼哭叫人生厭。再大些，追著府上的丫鬟家丁打。后來也是動(dòng)不動(dòng)便是連爹娘都動(dòng)手的�！�

    “幼時(shí)他怕我與臨哥兒，因我們?cè)陂L輩的默許下對(duì)他也是沒少下死手�！�

    這算是兄弟不合了！

    王氏收斂哭泣，聽得極認(rèn)真。

    “再大些，他便說要去參軍，在外面學(xué)了大本事回來揍我與臨哥兒。爹恐當(dāng)時(shí)便動(dòng)了心思罷，我也是慫恿著他發(fā)過毒誓，沒當(dāng)上將軍前他便莫回府來�！�

    王氏驚訝，“所以他這許多年也不回府……”

    “也不全是幼時(shí)之言。其中到底還有娘親與爹的意思……”

    王氏猶豫著道：“那惠……惠哥兒打小便這般不招人歡喜的么？”

    大公子點(diǎn)頭：“你入府多年該是知曉我爹待人為善少有黑臉。我娘……”他頓了頓：“待你雖嚴(yán)苛也是事出有因�！�

    王氏慚愧地低下頭來。

    “惠哥兒確實(shí)是因性子乖戾而與府上格格不入。他自己也是知曉，所以少有回來。即便回來也是不久呆。”

    王氏沉默。思索著郎君一番解釋也是寬她心，讓她忍忍。她便低眉順眼答：“我會(huì)再且忍讓，不叫郎君難做人。”

    “若真他欺負(fù)得你狠了，你也無需再忍，屆時(shí)告知我一聲，我自有法子治他�！�

    王氏心里寬慰，面上又有了喜色，不再氣極，“自是聽從郎君的。”

    大公子離去后，王氏又有了吃早膳的心情。還與丫鬟說道：“他討人厭的性子也不是才有的，是打娘胎里便不受人待見了！我若跟他這樣的人計(jì)較便是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夫人說的是！就當(dāng)那三公子是條瘋狗唄！”

    王氏掩嘴偷笑。

    卻是不知曉窗戶后被她們主仆二人議論的主偷窺了去。

    三公子眼里戾氣重，很快又消失，盯著那王氏，只覺她著實(shí)生得沉魚落雁美不可方物！

    一時(shí)眸底又心生了幾分邪意！

    **

    馬伶伶聽說惠哥兒又氣了嫂子一回，便是躲在臨哥兒屋里不出來�！拔疫@肚子若是被他給氣了，準(zhǔn)要鬧出人命！”

    二公子咳嗽著答：“那你便窩在這院里。我這病也是惱火，若是康健著還不懼他！”

    馬伶伶去親了郎君臉頰，自他生病，他們夫婦倆是不敢親嘴子了。

    “知道你對(duì)我好。也不擔(dān)心哦，府上要真揍得了他的不少呢！爹身邊的福伯身手好著呢！”

    “那也是！你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去找爹，他定給自己的金孫作主的！”

    馬伶伶直點(diǎn)頭。

    又與臨哥兒呆了會(huì)便再被他趕了出來。

    馬伶伶有點(diǎn)難受了，“又不會(huì)傳染，讓我多待一會(huì)兒不行么！”

    臨哥兒搖頭，還是狠心拒絕了。

    瓜熟蒂落（4）

    瓜熟蒂落（4）

    三公子的院落里裝點(diǎn)得很是雅致。

    白墻重刷，家具重買，帳褥全換，可見是用了心的。

    服侍三公子的是主母尚氏房里的，也有那奶嬤子，疼惜地說著這王氏是個(gè)能干的，里里外外收拾得妥帖。這屋里的一應(yīng)俱全都是出自王氏的手。

    三公子便取了墻上的劍，這外表裝飾華麗的劍開過刃的，只是華而不實(shí)。

    三公子便說道：“也就是女子愛喜這佩了珠寶的劍！我喜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