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時沒發(fā)現(xiàn),馬伶伶便暫且按耐下疑惑,白日里帶著郎君隨慶氏一道去那些藥材地里看藥,倒是學了些知識。
此時她是不停當著郎君面夸慶氏賢惠能干,替夫家分憂解難,直夸得慶氏驕傲得不行。
而二公子也是不吝嗇夸贊之人,也是讓慶氏心里舒坦地遞了好幾個媚眼給他。
可惜了二公子于情事上無趣,對慶氏的反應(yīng)暗暗私下里問娘子:“你那手帕交可是得了眼��?時常朝我眨眼睛的。”
馬伶伶心里擔憂一看,便是氣得內(nèi)里吐血,暗惱當真瞧不出陽云是這般德行,她男人都來勾引的了!
馬伶伶可算是見識到了。
面上不顯,她還故意笑盈盈地挽著慶氏,更是撒嬌著詢問她更多藥材的事。
慶氏有意賣弄自己的學問,便是沒保留的把什么都說了。
一日奔波勞累下來,到得晚間,馬伶伶便腿兒打顫,讓二公子給她捏腿。
二公子便取笑她:“我就說你是個吃不得苦之人,這才兩日你便叫吃不消了!你看那陽云,她可是哼都沒哼一聲。”
馬伶伶便惱:“那你喜歡她去呀!”
“瞧你,自己姊妹都要吃味的!”二公子心頭一甜,面上喜色,“她再能干都比不上我家吉兒討我歡喜呀!”
“你啊!就是嘴甜!”
“力度如何?可要再重點?”
“我腰疼!”
“我馬上給你捏!”
馬伶伶本是心里有氣,可瞧著如此賣力討好她的郎君,那瞬間啥氣都沒了,還是一股柔情讓她眼里都泛滿了溫柔。
事后她摟著他,與夫君說了好些情意綿綿的話,說得最多的便是:“我要與夫君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二公子摟著吉兒,在心頭為自己因同僚一些挑撥離間的話而懷疑自己的娘子而羞愧——
**
且說道祝枝理珠胎暗結(jié)三殿下的子嗣。大公子當了說客,祝枝理便找了三殿下談判,說是要嫁給大公子為貴妾!
石榴結(jié)果(45)
石榴結(jié)果(45)
三殿下氣得當場砸了茶杯,他便哄了祝枝理說他去全此事,讓她放寬了心。
哪里知曉那三殿下壓根就是為了穩(wěn)她肚子,眼看著月份到了三月難墮胎時,三殿下才撕破臉來:“益哥兒與我雖有主仆但更是同僚,我無法做主此事。你可以另嫁他人。”
祝枝這才徹底看清了這薄情郎的嘴臉!
她氣不過,肚里孩子又打不得,最后心一橫,讓人在胡京里散播謠言,說是三殿下始亂終棄搞大別人的肚子不認!
一時,滿城皇家緋桃(緋聞)。
三殿下歷來風流,在貴女圈里私徳漸弱,總有上當婦人氣不過撒些壞他的事。從前是無關(guān)痛癢,可近些年朝廷愈發(fā)不滿太子無作為,廢太子越演越烈,此時鬧出緋桃來,于皇帝面前是不利的。
一慣風度翩翩的三殿下臉色是氣白了,他找來尚大公子一起議此事,“不若益哥兒便替我全了此事?”
大公子不急,反道:“我想即便我樂意,以那祝千金的品性,定也是不愿意了�!�
莫說,三殿下竟是認可的!
祝枝理是塊硬骨頭,他初時不過性致所為,她卻是瀟瀟灑灑拿得起放得下,反倒叫他這些年癡迷起來。
她肚里有了孩子時,他便是動了納她的念頭。不過她卻是鄙夷他風流濫情不愿委身,還偏是要打掉他孩子!
雖三殿下孩子眾多,可他也覺與祝枝理所生的子嗣定優(yōu)秀,舍不得打掉!
才有卑鄙地拖延徹底惹惱了她一事。
“不若你再替我去勸勸?”
于是炎炎盛夏,大公子親臨了郊區(qū)的尼姑庵。
祝枝理因肚大藏不住,與三殿下的茍合一事也爆了出來�?杉依锶藶榱祟伱嬉矠榱伺矢咧Ρ扑奕�。
她一氣之下來了這尼姑庵。
見大公子來了,她也不意外,只說道:“你可是愿意娶我為妾?”
大公子盯著她那肚子,沉默了片刻后說道:“祝姑娘可知我與內(nèi)子感情如何?”
祝枝理道:“成親多年未曾納過妾,也未得子嗣。雖你娘子總替你熱心張羅納妾,可你卻情深只她一人�!�
“那你可信?”
“我曾聽過一個風聲,說的是你自娘子總滑胎后便再未與她同過房。”
大公子點頭,也不去好奇她從哪里“聽”來的,只道:“祝姑娘,你若是執(zhí)意要與我成親,我不是不可�?蛇@非關(guān)情愛,全不過是因三殿下所托。”
“無所謂�!�
“再且,我亦是不會碰你,此生斷不會�!�
祝枝理臉色一冷,又聽得大公子說道:“皆因數(shù)年前,因奸人謀害,我余生再無行房能力!”
“……”
沒有一個男人愿意拿自己的胯下事開玩笑,又結(jié)合那王氏多年未與郎君行房,再且大公子一直不納妾,祝枝理竟是信了!
“如此利害下,祝姑娘可還是執(zhí)意要嫁?”
祝枝理猶豫了。嘗過閨房之樂她已明白守活寡的滋味兒,又本與大公子無關(guān)情愛……
臨行前,大公子托祝枝理保守秘密,祝枝理點頭應(yīng)了。
石榴結(jié)果(46)
石榴結(jié)果(46)
大公子瀟灑離去尼姑庵,倒是又鬧出了一樁緋桃。說大公子在外養(yǎng)了外室一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還說那外室都挺了老大的肚子了!
這事兒整個夏天鬧得胡京人是吃足了瓜子苦茶的。
外頭傳得風言風,尚府里自然也知了情。
等二公子獨自回來時還當真去質(zhì)問一番,大公子只問道:“你家娘子怎沒跟著一道回來?”
二公子不好意思,他說到柳州那里氣候涼爽,允了媳婦隨商隊回來。也就沒幾日光景了。
然后趕緊又追問那外室的事,大公子便道:“這緋桃一事我也是不知情的。”
“那大哥可養(yǎng)了外室?”
這邊也是二公子一直好奇的事。
大公子多看了他兩眼,沉默片刻說道:“算是罷�!�
二公子驚了,“是那青樓里的女子?!”
“你便莫再操心。倒是你三弟寄了一封家書,說了今年回鄉(xiāng)過年,并將他妻女的尸骨遷葬于祖墳里�!�
二公子再驚:“父親那邊可同意了?”
“爹那里允他遷去弼山�!�
大公子一口清茶,“我們祖墳只進嫡出。老三的妻女是庶出,雖可遷葬,卻只能葬入庶出墳山那里。你料老三會允么?”
二公子答:“老三從小性子便乖戾,爹娘不讓做的事他偏要做。如今是遠在疆域多年,那性子更是無法無天。我覺著他定要反著來�!�
二公子越覺有道理:“他那媳婦非依我們胡京的明媒正娶而來,最多算個妾室!即便我們依了,族里長輩們也是不依的!”
大公子點頭,“爹已經(jīng)說了,我也已經(jīng)回信了。端看他是否明事理�!�
二公子挨著大公子坐著,也是挖心窩子說:“大哥,也不是我要說些什么挑撥的話,你也別往心里去�!�
大公子眸子一瞟,二公子便道:“他自小就是目中無人,到得大了還是這德行!反正我挺悚著他的�!�
“你怕甚么?若是他不尊敬你揍他便是�!贝蠊诱Z氣略重了兩分,這似乎說到了他痛處,想起去年不愉快的事兒來。
二公子當場一笑,“那老三要是告狀,便得大哥替我穩(wěn)著了呀!”
大公子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只無奈嘆道:“這府上你我兄弟二人不多壓壓他性子,他怕是誰都不服了!”追更﹒本﹐文?群﹑2%3069﹀2〉396
二公子笑得可歡樂了。
**
馬伶伶一直是九月才回了胡京,她覺著柳州的氣候很是宜人,又迷上了種藥材,二公子走后她便繼續(xù)逗留,全不顧慶氏的勸,帶著丫鬟和幾個家丁就長住藥田附近的客棧。
小楊夫人臨走時她寫了家書讓她捎帶回去給二公子。
二公子本興高采烈算著時日盼娘子,不想見到家書又是氣得莫奈何。
朝臣夏暑十日休浴他也不能又一來二去的折騰,只得由了她性子去。
馬氏便與丫鬟在柳州過了個夏。
待到九月啟程回去,她倒又是先去了娘家,皆因馬邱氏那孩子差點因高燒而早夭!
也是救得及時那孩子也命大。
馬氏在柳州就接到了家書,讓她先回娘家探望侄子。
石榴結(jié)果(47)
石榴結(jié)果(47)
馬伶伶心焦,她那侄兒也不過比弦哥兒大幾月,自己為人母見不得小孩受難。
一進屋連口茶都沒喝便先去馬邱氏屋里探望。
馬家小哥兒瘦了一大圈,十個月的孩子能高燒不死當屬命大。
馬邱氏見了小姑子,抱著孩子便是氣惱責怪:“你倒是風流快活去了,你侄子差點便去了你也是不管不問的!”
馬邱氏自生了孩子后與主母馬氏的婆媳矛盾便積著,又有馬大公子不疼,那失心瘋一直沒好透。
如今這等激動的模樣馬伶伶便直接歸為失心瘋不予理會,只是認真注視著她懷里的孩子那馬邱氏就像特別怕別人搶了哥兒抱得緊緊的,看得馬氏揪心。
還好馬老夫人來得快,馬邱氏看著祖母面上便踏實了很多。馬老夫人過去哄她把孩子給放回床上,天氣熱莫再驚著哥兒了。
馬邱氏看著挺聽老夫人的話,把孩子給放了回去。
馬伶伶不由側(cè)目,心里有疑惑,但是不是時候提。
馬老夫人使了眼色,示意孫女少安毋躁。
馬邱氏這才好似恢復了正常,對馬伶伶笑臉相迎著:“小姑,你瞧我這一時情急出口惡言,倒是對不住,一家人你別放在心上。”
馬伶伶遠遠站著看祖母去給哥兒仔細檢查身體,又有丫鬟扇涼的,便吩咐道:“屋里許是可以再添點冰塊?”
馬邱氏說哥兒習慣這溫度了不能再涼。
馬老夫人松了口氣吆喝著姑嫂倆在外間坐著聊。
馬伶伶才聽明白哥兒發(fā)高燒也是因為天氣熱,冰塊長久擱置得少引起的。
說道這個馬邱氏便是咬牙切齒:“都是怪婆婆!我就說哥兒懼熱,她偏要省著這置冰的碎銀子!只差沒把我哥兒給送走!”
馬老夫人嘆氣。
馬伶伶也疑惑,“兩月府上購買冰塊的銀子怎么也是有的罷?就算是省銀子,哥兒這般年紀也不該省到他頭上!”
“好了。此事都過去好些日子了,便莫提了。如今冰塊是管夠了的。”
“若不是哥兒挺了過來,不然我定是要和那老東西拼命的!”
馬邱氏也是撕破臉不懼。
這婆媳倆鬧出這樣也是難堪,馬伶伶沒充當和事佬,娘家的事除了送銀子她一概少有插手。
若說主母馬氏錯也就是想節(jié)儉些,沒成想會差點要了哥兒的命!
馬伶伶自是遞了百兩銀給嫂子。
隨馬老夫人出院后,馬老夫人便是連連感概,“哥兒出事時是我出的銀給添的冰塊,所以這府上你嫂子算是不恨我。也是個苦命人,未嫁過來時嬌滴滴天真的,哪里知曉被婆家磋磨成如此……”
馬老夫人良善,話里多維護孫媳婦。
馬伶伶也是心里難受,留宿娘家三兩日才回的尚府。
這年秋,府上太平無事,一直臨冬,聞了三公子要回府遷葬妻女。
馬氏與王氏妯娌間才知曉尚府妾室與庶出子嗣不得入宗室祖墳。
馬伶伶倒是慶幸:“幸爾弦哥兒是抱給了大房,這樣死了也不屈!”
二公子便委屈:“你可是嫌棄我了?!”
石榴結(jié)果(48)滿7950珠的加更
石榴結(jié)果(48)滿7950珠的加更
馬伶伶都沒搭理他。
二公子見此,又恢復嬉皮笑臉:“等我們死了以后葬去弼山里!”
眼看著冬日愈寒,在三公子回來前,祝枝理大了肚子的事兒也隱有風聲傳出。
再隨祝枝理近四個月不曾出現(xiàn)在胡京貴女圈。
那祝府雖一直隱瞞,可還是有人在尼姑庵里看到了大肚子的祝枝理。
貴女們私下議論她肚里是懷的誰的野種,這便又有人瞧到了尚大公子拖了一馬車的東西去了尼姑庵。
便是有人將祝枝理是大公子的外室給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事可信度高,一時是王氏都信了!王雪芙年輕時與祝枝理是一道與益哥兒相看過的,她那刻薄的婆母也是曾說過若不是益哥兒無心納妾,定要把祝枝理娶進來當貴妾的。
王雪芙自小與祝枝理相互比斗,這么些年各有勝負,再回首細看,她們皆不是那婚姻美滿的貴女子。
如今風言風語傳成那樣,王雪芙是信了七七八八。
她有意找郎君問個清楚明白,又一想他之前一直瞞著也就是為了替她留些顏面。可還算是心里有她的。
王氏黯然神傷中,馬伶伶前來尋她,她也知曉這個風聲,但她不信。
前來關(guān)懷時,見王氏悶悶不樂,她便問道:“嫂子可是因那些閑言碎語的?”
“倒沒有。”王氏不承認,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田姨娘好似懷孕了�!�
田夫人如今不過四十初頭,若是再孕也正常。
馬伶伶從嫂子處得了消息趕緊趕去了田夫人那處,路上巧遇回來的大伯。
她微一愣,他問她去哪處,她便說了田姨娘的事。
大公子眉頭皺,說道與她一起過去看看。
馬伶伶一驚,倒無拒絕的理由。
一路走來,氣氛略沉默。
馬伶伶回憶起自春日被他摸入房歡愉之后,她日防夜防的態(tài)度他品出來了,打那以后大半年他便是老實呆著,不再行逾越之事。
馬伶伶初時還覺幸事,可打入冬以來日日見大伯冷臉,她反而難受起來了。
從前他那般纏著她,如今可是因為另結(jié)新歡?
她不免心生哀怨無法傾訴。
便是一路上拿眼偷瞟他,見他側(cè)顏冷峻,全不多瞧她的劃清界限……
馬伶伶低著腦袋只覺好生委屈!可這一切又本是她自個兒盼望著的!
大公子見馬氏那顆圓圓的腦袋,又是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模樣。她自覺自己心思藏得深,全當他瞧不出來她那哀怨的眼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