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但是錦夫人商量著還是至少等孩子滿了月再抱過去。
王氏沒吭聲，她娘家人說過孩子要趁早抱，她總得站自己婆母這里。
大公子呢因著是男子不管內(nèi)宅事，在院里坐著只等結(jié)果。
里屋能進的男子也就二公子一人。
眾人商量了許久。
主母尚氏途中又叮囑了王氏每日無事便來屋里走動多抱孩子。
“最好是奶媽子那身子的奶味兒你要多沾沾，讓孩子認得你�！�
王氏自是乖順應著。
田夫人臨了來句：“其實我覺著吧，還是等孩子滿周歲后吧，再教給王氏養(yǎng)�！�
眾人不解。
田夫人故意隱晦提出：“孩子大些好養(yǎng)嘛！”再配合她的擠眉弄眼。長>腿老阿“姨>后續(xù)°追?更[
倏忽該懂的與不懂的都了悟了，而王氏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
石榴結(jié)果（13）
石榴結(jié)果（13）
主母尚氏維護道：“年初帶著王氏去燒過香，也找先生瞧過，說是王氏命里到二十七歲便能有嗣，定平安富貴一生！”
這事兒私下里早在王氏要抱孩子時請過好幾個術(shù)師算過的，只是一直沒擺臺面上。
王氏見婆母給她撐了腰，自也是挺直了腰桿子。
田夫人不多言了。
但是這話還是落得寧靜的池子起了漣漪。一時半會兒平靜不下來。
最終也沒商量個結(jié)果出來。
馬伶伶于半夜醒來，屋里候著婢子老嬤的，還有奶娘在給孩子哺乳。
她眼睛睜得大大地瞧著那年輕秀氣的奶娘用那巨大的胸脯給孩子喂乳。
“那乳房可真丑�！彼f了句。
便馬上有老嬤子回話兒：“少夫人，這奶娘的乳還不算丑的喲！你是沒見過那乳暈與乳頭都呈紫黑色的，乳上還布滿了花紋的！那才是真的丑喲！”
尚府請了兩個奶娘，都是奶水極濃又皮膚白皙的良家子。
早一個月里還是好吃好喝的供著。
老嬤子還提議讓馬氏喝些人乳，最是滋補。馬伶伶便嫌棄不喝。
“那真是可惜了�！�
“我兒可是日日挨著我睡？”
“不能沾多了母味，這樣小公子鬧騰，少夫人你也休息不好。原是該放在隔壁屋子里的，可想著少夫人自生產(chǎn)后也沒瞧上幾眼，便先給您多看看�！�
孩子吃過乳后就被老嬤子放到了榻前來。
許是馬伶伶年紀輕輕也沒哺乳過，對這粉嫩的孩子沒多少母愛，只是耍著他的小手，“可真小小的，哪都小的崽子！”
她玩了一陣就覺乏味了，讓老嬤子把孩子給抱下去了。“我覺著屋里不透風，中藥味兒太濃了！去替我開些窗來！”
指揮著婢子忙碌一陣。
她因睡夠了精神足，當麻藥徹底過后，那被側(cè)切縫合的陰戶便有痛感開始折磨著她。
馬伶伶難受，便想起她的郎只是三更半夜的二公子早去了別院睡下。
馬伶伶鬧著吩咐丫鬟去把二公子給請過來。
錦夫人因還留在院里，聞了聲音起來便斥馬氏胡鬧：“你一個婦人家的倒是睡得好，可想過明日你郎君還要應卯（上班）的！”
馬伶伶一下子便覺委屈極了！她冒著如此大風險生產(chǎn)，不過就是求郎君陪她一下下都不行的！
那淚珠兒是強忍著沒落下來。
錦夫人沒搭理，她心里是想著這孫子表面上她兒的，可也被過給了大房，早知曉便是再晚些時候讓她生產(chǎn)了！這不眼看著日后還得再借一次種！
這婦人也是被寵多了，不知分寸的仗著孩子想胡來，她可得給扼殺掉才是！
待錦夫人走后，馬氏委屈的淚才滾落，老嬤子趕緊勸她莫掉眼淚，月子里掉淚會瞎眼的。
馬伶伶也是不好多說，擦干眼淚當作過去了�！拔覜]事�！币彩枪炙C情不體諒郎君卯時便得起。
自個兒便給寬慰好了。
二公子不是那沒良心的，早叫了下人若是夫人醒了便來叫醒他，因此倒也是沒多久趕過來了。
馬伶伶見此是感動而泣。
二公子不知緣由，當她是疼的�！拔衣犈t(yī)說給你那里縫了十數(shù)針，定是很疼的罷！”
石榴結(jié)果（14）
石榴結(jié)果（14）
馬伶伶趕緊撒嬌說疼得她睡不著，又說自己眼下奶奶疼，一碰就跟石頭一樣硬，她是好受折磨。
馬氏可是二公子不說打小，也是多年來捧在手心里疼的，平時連個磕碰傷都沒有的。如今受這樣老大的罪那自是讓臨哥兒難受心疼，恨不能自己取而代之。
一通哄了小半個時辰，馬伶伶才想起叫他快去入睡。
“這時辰我也是睡不著了，不如多陪陪你。”
“那你去將弦哥兒抱過來�！�
二公子便去了隔壁屋子抱孩子。
那弦哥兒也是正好吃了奶，奶娘和守夜的丫鬟是剛給洗好屁股換好尿布。
二公子喜滋滋把孩子抱過來給馬伶伶瞧，“看我們的兒子長得多像你！”
馬伶伶仔細看著，都說弦哥兒像她就是好的，心里松口氣，面上也是開心，“娘說這個時候的孩子就是吃了睡醒了拉，不然就是哭鬧的�！�
二公子說道：“他現(xiàn)在可是睡著了！”
“嗯�！�
夫妻倆又盯著孩子看了一陣，便喚了丫鬟來把弦哥兒抱走了。
馬伶伶想入廁，她都一直在床榻上的，如今是叫二公子離開，她要方便。
二公子便說他去拿尿盆來，“我來伺候你！”
守夜的老嬤子是錦夫人身邊的，經(jīng)驗豐富的她被派來伺候少夫人。
本就勸二公子早些歇息，又見屋里有丫鬟端了尿盆子出來，便問：“少夫人是如廁了么？”
丫鬟笑說：“二公子真疼人，親自替少夫人把尿呢！”
“什么話？！”一細問才知道真相，當即就不高興嚷道：“真不像話！這男人如此金貴的手給婦人倒屎尿盆子的，可太晦氣了！”
趕緊進屋去找二公子一通勸。
二公子剛好替馬氏洗著下體，他看著那血肉模糊丑陋的下體可是又嚇又心疼地淚撒當場，“吉兒，你受苦了！”
馬伶伶剛?cè)鐜^，那里疼得她鉆心窩子的難受，如今見郎君心疼她，心里也覺這罪值了。
她探手摸他臉子，“這本就怨不得你的錯，是女子生來就要受的罪過�！�
二公子紅著眼捧著她那手直搖頭，“本都是我沒用的……若這孩子是我的還好……可到頭來什么罪都是你在受的！”
“噓。”雖是夜深，馬氏還是讓夫君莫多說：“阿臨記住我如今受的苦難，日后多憐惜我便是。”
那老嬤子站在門口聽著，心里難受一嘆，也就沒再進來了。
二公子今日上完卯便能休沐，因此熬了夜亦是精神抖擻地。
錦夫人卻是不開心，進屋里來責怪了馬氏。
王氏已在，便替妯娌說了幾句，大抵是臨哥兒心疼妻子有情有義的是世見少見的好郎君�？傊涞缅\夫人也沒法再小題大做了。
老嬤子嘴巴嚴，讓屋里人莫提昨夜二公子給端屎尿盆的事兒，她也是不想再讓馬氏為難。
只是二公子散值回來當夜就睡在小榻上日夜作陪親自伺候夫人，沒兩天夫妻伉儷情深就傳得全府皆知。
“二公子待二少夫人好得那是屎尿盆子都給親自端的！”
這事傳出去以后還得了全城百姓的夸贊呢！個個都說嫁郎應嫁尚二郎君！
石榴結(jié)果（15）
石榴結(jié)果（15）
二房的夫妻和美也早不是稀奇事，但一個貴公子能做到給妻子端屎尿盆子屬實稀有了。
王氏平日不羨慕二房的，如今反倒是連著夸了人家?guī)谆�，可見二公子的做派有多討女子的歡喜。
月子里倒是風平浪靜，馬氏將養(yǎng)得極好，整個人卻是沒胖，反而清瘦了些。好吃的好喝的都供著，就是不見長身體的。
小楊夫人來探望時，羨慕眼熱得直問她這身子怎么養(yǎng)的，馬伶伶便推說是年輕底子好又沒怎么食肥肉。
“這孩子已經(jīng)入了族譜里大房那脈了么？”
“倒還沒。按照我婆婆的意思是族譜先上，但是過大房那里需得年滿一周歲�！�
“這是為何？”
馬伶伶便附耳告之：“田姨娘提了句我嫂子命里有些克后代，養(yǎng)的孩子沒一個活過周歲。我公公便心生了顧慮，作主等弦哥兒滿周歲，眼下仍養(yǎng)在我膝下�！�
“那你倒是占盡便宜了。這孩子有了記憶日后還是親你的�！毙罘蛉藰返溃骸鞍ΑＬ镆棠镎f的倒也是實話，我之前便想到這一茬，又不好說出來。畢竟大房霸道，你二房又說不上話�！�
馬伶伶也是點頭，“我之前沒多想，但田姨娘倒是無意幫了個大忙。萬一弦哥兒出了事我也得哭死！”
“那這事你該給人家送個禮才是！”
“我這一送旁人還指不定以為是我唆使的呢！”馬伶伶不干。
小楊夫人又捂了嘴偷笑一陣，臨走前才將慶公子給的禮物拿出來：“這是我兄長托人送給孩子的見面禮�！�
馬伶伶感謝并收下了，“待孩子滿月請他一家到府上吃頓喜宴罷。稍后我讓下人送請貼去�！�
“他準是要來的！”
馬邱氏也來了，見到月子坐得好的小姑子，對比她自己的凄慘，那是一雙銀牙咬得死緊，當場便繃不住嘲了幾句：“小姑的命倒真是生得好！月子這樣污穢的事情，竟也是讓自己的郎君親自伺候，也不怕霉了二公子！”
馬伶伶聽得當即冷了臉子：“嫂子可是我親嫂子，說話還是多注意分寸，否則被旁人聽了不得鬧笑話么！”
馬氏如今風頭正盛，府上哪個不捧著她的，就是她公爹都是愈發(fā)和善，夸著她孩子生得好，除了婆婆，哪個敢當面給她不痛快的！
馬邱氏沒成想姑子平時讓著她，如今是說變臉便變臉，當真是母憑子貴得罪不起了！一時間心里氣得面上是又白又紅的！
馬伶伶是當真不慣著她了，這娘家嫂子從月子里出來后，整個人怨氣便重，在府里和那小妾斗得雞犬不寧的，到了她尚府都長膽子來陰陽她了！
“伶丫頭，都怪嫂嫂是一時嘴快，你莫生氣！”馬邱氏能屈能伸，忍了這口氣。
不料馬伶伶不退讓，“本就是你的不對！”
馬邱氏的臉又是給氣得。
馬伶伶心里舒坦了，“嫂子也莫怪，只日后莫說些挑撥的話我還是好相處的�！�
“是是是……”鬧到最后屋里馬邱氏是片刻也呆不下去了，心神又恍惚了些，一時候忽然就開始哭鬧了起來！“我這命好苦啊——”
石榴結(jié)果（16）
石榴結(jié)果（16）
馬邱氏被馬氏斥哭了！
馬伶伶被娘家嫂子嚎得一驚，只見她忽如失心瘋地開始糾扯自己發(fā)髻，弄得珠釵掉落凌亂不堪，放肆哭的樣子像極了孩童。
不待馬伶伶多細想，馬邱氏剎那后又跟沒事人一樣的抹掉眼淚，強顏歡笑：“讓小姑見笑了！我就一時感慨！”
給馬伶伶看得眼珠子都瞪圓了兩分。
馬伶伶何其敏銳覺察出馬邱氏這性子有些不對頭，她言行有些遲鈍與瘋癲。
但是面上沒再多說，又讓丫鬟取了一百兩銀票和兩盒花膠鮑魚給她，“都是為人母知曉你辛苦，這些拿回去自己補補身子。”
馬邱氏把那些東西給抓得緊緊地護在心口上，那眼珠子滴溜地說不出來的怪異。
馬伶伶心下有些驚，覺著馬邱氏就跟妖精上了身似的嚇人，趕緊又說了兩句讓丫鬟把人送走了。
后她叫了另一個丫鬟問話：“讓你打聽的事兒有進展了么？”
那丫鬟低眉順眼回答：“少夫人，馬府里就是一直傳出馬邱氏鬧騰地厲害，出了月子時常情緒不穩(wěn)的。”裙】?二?三?零﹝〉六﹛?久二三久?六﹁日﹕更?肉文
“我大哥可是叫了大夫？”
“大公子對夫人不聞不問的�！�
馬伶伶擰眉，她想起自己就被婆婆責罵了幾句便委屈到不行，又感同身受便立即吩咐丫鬟道：“趁我嫂子還沒走遠，讓馬夫和丫鬟帶她去看下病�！�
“奴婢這就去�！�
“等等�！瘪R伶伶又把人叫住，“你親自去哄著她，就說是關(guān)懷她身子養(yǎng)得如何，莫刺激了！”
“是�！�
待屋里清靜后，馬伶伶連連嘆氣，為自己兄長與繼母的狠心。
待到晚間，丫鬟神色匆匆回來報信，“大夫說恐是有失心瘋的嫌疑！”
馬伶伶聽得心驚，“怎會？！”失心瘋是產(chǎn)婦出了月子常得的病癥之一！
在大周若哪家婦人得了此病定是要被辱罵責罰的！未來整個門府娶親納妾都難！
“太不像話了！”馬伶伶氣得當場摔了個杯子，“快去馬府叫我兄長親自走上一程！”
“可舅爺也不能見您吶！”
“站在門外也行的！”氣頭上的馬伶伶頗有當家主母的威儀，“好歹也是從四品官員的庶女！怎就輕易容我馬府一家欺辱的？！傳出去了這后輩的官運仕途還要不要了？！”
丫鬟著急忙慌地小跑出去了。
錦夫人尋聲來問，馬氏瞞著她。錦夫人便有些不悅，“聽說你娘家嫂子來了一趟被你罵哭了？！”
馬氏一怒：“誰亂嚼的舌根子？！”自她去年開始做生意，這院里仆人的散漫風氣便整頓了不少，如今雖比不過大房屋里的，但也算是稱心了。
“你院里的人多嘴雜的，再說她紅著眼睛出去的又沒遮面！”錦夫人不喜歡兒媳這愈發(fā)大的脾性，也是給了她臉子斥道：“如今你年紀小小的脾氣反倒是愈發(fā)地大了！什么事都亂做主張了！”
馬伶伶見婆婆又惱她了，趕緊軟了態(tài)度陪不是，并解釋了一番，錦夫人這才態(tài)度好了些，敲打她：“你莫真以為生了嫡孫便能漲氣焰了，這府上說到底還得論血統(tǒng)！”
石榴結(jié)果（17）
石榴結(jié)果（17）
婆婆在敲打她！
馬伶伶眼波動蕩，強壓下心里的委屈與怒火，伏低做�。骸捌牌耪f的是，伶伶會謹記在心的�！�
月子里被敲打了不只一兩回了，婆婆是借著什么都要小題大做，馬伶伶也是忍得，回回順從了。
但心里那團火還是得燒出來，她便故作天真道：“娘，你看我這胎生了，日后又該如何？”
錦夫人早為這事兒頭疼心煩，一見馬氏乖巧，心里也是又起了些憐憫，她嘆道：“多少還不是得委屈你這孩子再受累了�！�
見婆婆態(tài)度軟了，馬伶伶心也跟著軟，到底是一家人，親母女還有口角呢！“我都聽娘的……”
“你那娘家嫂子的事稍后我去解釋，可莫傳了小姑子欺辱嫂子的事。有也就罷了，這沒的事我們可不得受這屈！”
錦夫人維護著兒媳，風風火火走了。
馬伶伶心里又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