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尚中丞在下朝回府路上遇上了四波刺殺，所幸雖未受傷，也是令整個尚府人心惶惶。
而十三殿下因做錯一件小事引得陛下大發(fā)雷霆，禁足半月。
大公子忙于朝中奔走，常夜不歸宿，少與夫人恩愛。
待到秋高氣爽之時，一切又歸于平靜。
尚中丞瞧了二兒媳一眼，看似隨口一句：“臨哥兒，你們夫妻二人何時給老夫抱個孫子呢？”
尚二公子明面上應(yīng)承著：“爹，我和吉兒還小呢！”
尚中丞意味深長一句：“差不多到時候了。你們瞧瞧你們大哥與嫂子的�！�
雙吉也放在了心上，回頭便與夫君商量：“我們也要個孩子罷？夫尚二公子身子一僵。
石榴中樹（1）
石榴中樹（1）
雙吉生母是馬大人的外室，他養(yǎng)在外面的，長至七歲，被善妒的馬夫人發(fā)現(xiàn)，亂棍將親娘打死了。馬大人懼內(nèi)，又子嗣難養(yǎng)，正室只養(yǎng)活了一獨(dú)子馬文才。于是馬老夫人作了主將雙吉放在自己膝下養(yǎng)。
馬老夫人雖也是個略強(qiáng)勢的老婦人，可架不住馬大人懼內(nèi)，馬夫人實(shí)屬兇悍，動不動欺辱這失母的繼女。于是雙吉養(yǎng)成了懦弱地性格。
實(shí)非她愿這樣，而是時局迫人不得以為之。隨時日長了，她便真覺自己是個懦弱地性格。
在馬府時，她最是懼著兄長馬文才，他雖未怎樣動手，卻是言語與眼神漠視，在他身上，她得不到兄弟姊妹的溫情。
她本以為此生便那樣，祖母也時常說會替她尋一門好親事讓她少遭些罪，雙吉會自卑地想，她這樣出身的姑娘又能嫁得怎樣夫家呢？
不曾倒是想，她命生得好。術(shù)師見她便說她生得天庭飽滿鼻梁挺直秀氣是個旺夫益子的好相，定是會當(dāng)貴太太的！
于是馬老夫人便到處參加花宴，四處搜尋一些合適的人選，終究是命好，撈到了尚府庶子這門好親事。
莫以為庶子便不尊貴，多少有門戶的也是極樂意攀上尚二公子這門親的，縱二公子似無用。
臨出嫁前，馬老夫人抹著眼淚替她梳頭，一貫嚴(yán)肅的老臉也是感觸良多，千叮萬囑讓她日后好生相夫教子，好生與尚府各院打好關(guān)系，切莫得罪任何人。
雙吉那樣乖順點(diǎn)了頭，從了祖母的話。
她獲得了個夫家贈名，伶，取聰明伶俐之意。
馬伶伶。
夫君愛喚她吉兒，說她是心肝寶貝兒。婆母待她溫順，處處留心提點(diǎn)。她這懦弱的性子得以舒張開來，漸漸地學(xué)會了落落大方之道。
她本以為會一切好轉(zhuǎn)的，那個自卑的小丫頭會蛻變成大家閨秀�？纱蟛蛟S是一句無心，或又有意，卻教她知曉原來她仍舊是那個馬雙吉，成為馬伶伶之路還遙遠(yuǎn)……
**
說道馬氏，便要提近來一事。
馬伶伶的娘家繼兄馬文才是該娶妻了。
馬文才今年二十有三，在胡京男子行了冠后便本早該娶妻的年歲，拖到如今歲數(shù)算得有些歲數(shù)大了。
不是馬文才不娶，而是主母馬氏眼高于頂，她想攀一門好親。
去年夫君馬大人升了官，在吏部任了個員外郎一職位至從六品。今年又因親家公升到正五品的郎中。她便覺得夫君怕還要往上升，非得挑一個四品的官員，對外稱那是門當(dāng)戶對。
要知馬大人升遷難，自個兒也是個沒啥本事的，全托的女兒攀了門富貴親事，這近三年來是官運(yùn)亨通，官職是事少清閑俸祿高。
“想我那女婿的兄長也是個從六品地侍御史，如今才二十有二，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嫁入我家的媳婦未來福氣厚著呢！”
可她也不想想，她夫君混了二十多年才混了個從六品，而那尚府嫡大公子不過兩年余也都升到了同階，是能相提并論的么？
尚大公子確實(shí)是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可那馬大人這歲數(shù)前途已是差不多了。
馬夫人瞧不清楚，馬文才卻是瞧得清楚，但他又獨(dú)好美人，祖母那給他相的媒俱是些姿色相當(dāng)?shù)�，毫不客氣地說還比不過他那庶出的妹子！
馬文才這婚事便給耗出來了。
石榴中樹（2）
石榴中樹（2）
“娘，你也行行好，既給了那死丫頭一門好親，我們文才更是你獨(dú)孫，那自得配個好人家的千金呀！”
主母馬氏常來嘮叨，聽得馬老夫人耳朵生厭。她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問道：“那你且說說你家存銀多少錢？又準(zhǔn)備給兒媳多少禮聘？”
“至少六聘是有的！”主母馬氏一臉得意。
馬老夫人便嫌棄：“那些個想配得上你兒子的十二聘是基本�！�
“若是她家能出十二抬嫁妝，那我這聘一樣給！”
馬老夫人只覺頭疼，“你家兒子這門親自己相看罷，老婆子沒這德配�！�
“娘，你這心眼也太莫偏了罷！兒孫看在眼里呢！”
“你既這樣宣判了，我老婆子還有什么說的？！”
主母馬氏出了屋后便一路罵罵咧咧的，那嗓門大得隔壁鄰里都聽得到。
馬老夫人喝了口清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最是怕那人擰不清不說，也不找術(shù)師批批命格�！�
主母馬氏在馬老夫人那里求不得，自是打了主意去尚府登門。
錦夫人與她這親家母往日少走動，因她覺著親家母是個事兒精，又非兒媳親母，除了逢年過節(jié)應(yīng)付個門面便是。
而那親家公的官職，倒也是尚中丞主張的。到底是自己兒子，不想找的丈人太抬不上明處。
官場上多有照應(yīng)不說，若是馬家來求錢銀接濟(jì)也是睜只眼閉只眼，除了二兒媳貼補(bǔ)，每月尚中丞也是讓賬房準(zhǔn)時月末送去百兩銀給親家。
年末還會挑上一間收益得當(dāng)?shù)匿佔(zhàn)幼龆Y，一千收成少不得兩千余兩的。
這馬氏因結(jié)姻可謂是雞犬升了天，小日子好不快活的。以至于馬氏非得攀人家四品的小姐。
錦夫人接見馬氏，雙吉作陪。
雙吉已不如過去那般見主母馬氏如老鼠見貓懼著，現(xiàn)已能說得上幾句話。
主母馬氏即便繼女嫁了三年大貴之戶，仍是骨子里傲慢地，錦夫人瞧得清楚，往日沒少教導(dǎo)兒媳少回娘家著人白眼。
今日馬氏一來，一通說詞她是聽出來了，不僅聽出來，還只覺煩。只因這年馬氏沒少提她兒子娶親一事。
錦夫人最開始還是抱著親家的熱心介紹了幾戶門當(dāng)戶對的，都沒了著落后她便覺出人是想攀高枝兒。她便不再熱心，再求過來便是推諉�！捌鋵�(shí)文才倒是個嘴皮子能說會道，一看就有主張的，你不若讓他自個兒相去�！�
“這不行，他那孩子單純?nèi)菀资苊沈_，婚事上若沒長輩把關(guān)，哪里來的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得門來！”
“兒孫自有兒孫福，親家母還是多放寬心，多給晚輩信心的�！�
“唉，夫人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我們伶伶被我們家養(yǎng)得這般好的媳婦進(jìn)了門您自是能高枕無憂了�？蓱z我同為做母親的愁得呀——”
這話錦夫人不愛聽了，可她自知自己嘴笨，不愿爭個高低，便又撿了些不痛不癢地話說。
雙吉是一句話不敢插，就怕再被拉出來說叨。
一直待馬氏離開，錦夫人方才嘆口氣�？戳艘谎圩笥覟殡y的兒媳，也沒埋怨，只是說了句，“她下回來就說我不在府上�！毕胧钦鎼懒恕�
聽得雙吉只覺更難受了。
石榴中樹（3）
石榴中樹（3）
雙吉離了屋后，越想越氣，她與繼母沒感情，每月定時送了十兩銀給祖母，自覺腰桿兒都直了點(diǎn)。祖母那也是個明理的，雙吉的銀前年是貼補(bǔ)給了主母馬氏，也只為讓雙吉說得上話兒。第二年尚中丞便許了間鋪?zhàn)雍�，馬氏的荷包鼓了，馬老夫人便沒再貼補(bǔ)銀錢了。吃﹕肉.群〃⑦〃零⑤?⑧﹑⑧⑤⑨零
這馬氏就不樂意，回回雙吉去，若不是還念著她還提了禮，布匹燕窩的，保管直接開罵了。但就這樣，仍舊是嫌不夠地。
這之后雙吉便不愛回娘家了，交付銀兩也是多找丫鬟送去。僅逢年過節(jié)走上一遭。
這些，馬大人不知情，即便知曉，他也不在意。這些都是后院里的事務(wù)，他只管官場上的。
雙吉決定明兒便回去，年數(shù)愈長，她便越能說得上話兒，在祖母面前也能提些自己的主意。
下了決定后，她便差了丫鬟替她翻出燕窩人參地一干補(bǔ)品。
“少夫人，那年前從大少夫人那里還送了兩盒冬蟲夏草呢，可是要一并捎回去的？”
雙吉一想到那比燕窩還珍貴的冬蟲夏草，便不樂意了，“取數(shù)十根帶過去，我明兒要在府上留膳。到時也順帶提幾只老母雞，燉了陪著祖母一道吃了！”
祖母雖待她嚴(yán)厲，可卻也是這世上僅能護(hù)她的人，因此雙吉是有啥好的都想著老人家。
雙吉又想了想，“對了，莫給娘知曉了�！�
年初時去給大嫂拜年，大嫂順手給的幾盒珍品，她帶回來后就挑了大半送去給了婆母，惹得錦夫人逢人便夸她孝順。后來那些滋補(bǔ)的藥膳都陸陸續(xù)續(xù)一桌人燉來食了。錦夫人也沒偏薄她。
“奴婢曉得了�！�
自有下人去替她準(zhǔn)備回娘家的物什后，雙吉便又得空去了碧花樓。
她得送些做好的糕點(di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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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芙自打孕中孩子滑胎早夭后，著實(shí)落淚了好長段時日，能從陰霾中走出來時已是暖陽五月，眼看再過兩月便又要入夏了。
瘦了一圈的女子沒得初嫁入府上的圓潤。應(yīng)說是自打入了洞房夜起，王雪芙便給人病秧子的印象。后因孕事，前三個月吐得吃不下，只見肚子大未見人胖的，各種補(bǔ)品下去，仍舊瘦得嚇人。
當(dāng)時便有大夫小心診斷說大少夫人這胎不穩(wěn)，可當(dāng)真是沒想到能不穩(wěn)到如此地步。
一切喜悅的背后皆是有隱患。
尚大公子對妻子，因著她懷有身孕又胎相不好，便一直未與之同房。后又滑胎，這樣一細(xì)數(shù)下來，嫁入府中半年光景，除了洞花房，竟是屈指可數(shù)地同榻而眠！至于那再洞房更是全無！
所以主母王氏便問了女兒一句：“你只顧著自個兒傷心，可有細(xì)數(shù)過，你與益哥兒的房中事，多久沒過了？”
這一算，王雪芙驚得面色蒼白。她當(dāng)時便慌了：“我因著孕事便把那兩個陪嫁丫頭送去了郎君房中，可是郎君一次也沒碰過！我當(dāng)他是頂好的夫主母王氏也嘆：“也就是這般久了，你竟沒能讓你夫君再留你房中？！”
王雪芙泫然欲泣，“益哥兒是個好夫確是�？赡闳暨@般繼續(xù)下去便是將到手的好郎君拱手相讓給外頭的野女人！”
“娘，我會振作起來的�！�
石榴中樹（4）
石榴中樹（4）
“這便是好的。近日好生養(yǎng)著，把氣色養(yǎng)好了再精心打扮一番。你二人皆能生養(yǎng)，不出三月定又能懷上一個孩子！”
主母王氏離去后，王雪芙心結(jié)一開，便在屋里頭好生養(yǎng)著自己。
從娘家處陪嫁過來的珍品似不要錢般地在小廚房里燉著，日日是變著花樣，倒是不出半月，便將她養(yǎng)胖了近五斤。
這女子氣色一好，又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娘子。
又因著日日補(bǔ)地，她吃不完的東西或給了益哥兒，或又給了弟媳雙吉。那丫頭性子還算討喜，嘴又甜，時時來哄著她，夸著嫂子人美心善地，王雪芙能不給些？
于是連帶著雙吉也被養(yǎng)胖了兩斤。
她且把點(diǎn)心送過來時，王雪芙還取笑她：“打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我當(dāng)你身懷有孕了呢！”
雙吉臉頰兒更見圓潤些了。開了年后她身子又抽了些條，也更顯清瘦了些。這半月余隨嫂子一道吃，倒總算是瞧著福氣上來了。
雙吉就假意不悅道：“所以我便故意又做些易發(fā)胖的點(diǎn)心來報復(fù)嫂子呀！”
王雪芙掩嘴一笑，“正巧今日我閨中密友要過府一敘，我便給她說你做的點(diǎn)心最是好吃�！�
“那都是姨娘的功勞�！�
“走哪都不忘你婆婆�！�
兩人說笑中，王雪芙心血來潮想畫幅畫，便讓雙吉坐在椅子前，她要畫她。
雙吉一驚：“嫂嫂竟會畫人像？”
“花鳥景致也都會些�！�
雙吉便乖乖巧巧地當(dāng)了畫中人。
日漸漸落下了，王雪芙的閨中密友差人送來了封信，說是今日臨時有事，明日再過府。肉眼可見地王雪芙心情低落，她放下毛筆，也失了再作畫的興致，便叫了雙吉可自行走動了。
雙吉走過來，瞧著她的畫像。那僅是畫了一道纖瘦的背影，取了個意境之美。
雙吉倒也是歡喜，連夸王雪芙是個才女。
“若說才女，我是不敢當(dāng)?shù)�。那已作十三殿下未婚妻的祝家小姐才是鼎鼎有名地才女。�?br />
“我也聽說過。不過百花盛放，她縱再有才，也不掩嫂嫂的光彩照人呀�！�
“你這嘴真當(dāng)抹了蜜似地�！�
王雪芙當(dāng)真是驚訝地，過往與雙吉泛泛之交只覺她分外內(nèi)向膽怯�？山锵嗵幘昧�，卻是發(fā)現(xiàn)她倒也稱得上小家碧玉的小妙人兒。
若再大些，調(diào)教成一位貴女也是可以。
王雪芙便不免心生感嘆，當(dāng)真是時局造人。
“天也暗了，我們等下一道去花廳用膳罷�！�
王雪芙邀約，雙吉自是點(diǎn)頭，差丫鬟回去給婆母說聲，她與嫂嫂同行用膳。
王雪芙準(zhǔn)備卷起畫來，雙吉便問：“嫂嫂這畫可作完了？”
她哪能瞧不出她意思，“還需提些詩。作完了我便送你�！�
“那不若嫂嫂用過膳后再回來提詩，我就不用等明日了！”
“你這性子可真急�！�
王雪芙依了她。
之后雙吉挽著她手一道結(jié)伴去膳廳。
今日公公是不回來食的，自大公子升了官后，回來用膳的次數(shù)也極少。因此兩桌女眷圍坐著，說說笑笑間，田夫人便感慨了一句：“所幸我們尚家還算子孫興旺，能湊得兩桌人。那隔壁龐家，如今已凋零得只剩孤兒寡母了！”
石榴中樹（5）
石榴中樹（5）
“二姐也真是的，吃飯便吃飯，提什么龐家的事！那家連跟我們提鞋都不配！”麗夫人一臉嫌棄。
田夫人便有些惱她，“你遲早要敗在你這張嘴上！”
麗夫人生了一張薄唇，那是能說會道的，又性子急心里藏不住事。
麗夫人給了她一個白眼。
雙吉在桌上是沒什么話語權(quán)，往日里和婆母吃了便走，少有參與這些。若是大公子在，那更是沒人敢碎嘴。
錦夫人是第三個進(jìn)府的，夾在中間她哪邊都不受寵也是有自己嘴笨在。
眼看著田夫人與麗夫人又要為一點(diǎn)小事吵起來，主母尚氏便啪地放下筷子，“怎么著是這樣讓新媳瞧長輩的笑話么！”
主母尚氏一般懶于參與妾室爭斗，可她要發(fā)脾氣整治人那手段也是讓妾懼著的。
作為新媳的王雪芙，她好端端地坐在這里都惹了事？
她便溫溫柔柔笑笑說道：“娘，我瞧著兩位姨娘也只是嗓門大了些，姨娘你們說是不？”
麗夫人咯咯一笑，很是嬌媚道：“還是新媳會說話！伶丫頭你學(xué)著點(diǎn)，別只顧著吃！”
麗夫人是最后一個進(jìn)門的，作為老四最是得寵少不得她的千嬌百媚。
看著麗夫人那不痛不癢地，田夫人心里來氣，飯桌上便沒吃幾口。臨到要走了麗夫人還氣她一程：“喲，這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準(zhǔn)備回院里開小灶呢！”
田夫人這是一張臉都僵了，直恨麗夫人這張利嘴，這下回院后今夜是別想夜宵了。
氣走田夫人的麗夫人很是得意。
王雪芙飯后被主母尚氏給叫走了，本欲等她提詩的雙吉只得作罷，自行先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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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尚氏帶著兒媳去小院散步，她走在前頭，王雪芙乖巧地跟在后面，謹(jǐn)守禮儀獲尚氏地暗暗點(diǎn)頭。
“這女人飯后需得消消積食，切莫一回屋便坐。取悅夫君的除了家世便是一副好模樣兒。”
“兒媳記著�！蓖跹┸焦郧傻氐兔柬樠蹜�(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