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家千金羞澀,她是極喜愛大公子的。大公子在新一代的貴公子中也是相當杰出有名聲的好兒郎,多少與她門戶相當?shù)亩剂w慕眼紅著她的親事。
只是大公子生性淡漠些,發(fā)乎情止乎禮,倒讓王雪芙想學雙吉那樣撒個嬌也是不敢的。
一路走來,這對外表般配的男女竟是無話可說。
尚大公子的手臂傷勢傷勢藏在袖中,從外表上瞧不出端倪,所以王家千金未能借此為突破口聊上幾句。
而另一端,雙吉與小楊慶氏歡歡喜喜地把聊家常,二公子陪侍在側(cè),多有照顧小妻之舉。
一場驚魂后,小楊慶氏又恢復了活潑好動地性格,提議道:“我們也去外間走走罷!”
“那我?guī)闳ヌ镩g看看,這時節(jié)稻香草黃的,可漂亮了!”
雙吉便帶著她去,二公子跟在身后。
小楊慶氏一路瞧著二公子,取笑著雙吉:“瞧你家郎君似個跟屁蟲!我都能想象到待七老八十時他提著個茶壺一路追著喊‘吉兒,我的小心肝兒,你可得跑慢點呀!……’”話還沒說完便自個兒笑開了。
雙吉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回頭一瞧自家夫君一個腳步一個印地緊緊跟著,也是忽地聯(lián)想到那畫面,一時間既幸福又覺好笑!
“你也莫打趣我了!到時候你也是老婆子一個,身后跟著一堆孫子孫女的!”
小楊夫人至今只得一子,千想萬盼想再給夫家添兩個帶把兒的,聞言面色都黯淡了兩分。
但雙吉不曾發(fā)現(xiàn),她已轉(zhuǎn)身揚手喊著夫君快跟上。
石榴小樹(31)
石榴小樹(31)
尚家嫡女得信是亥時,“我在這替她操心,不想她倒去會情郎了!這次人沒事倒算個好的,若出了事那王家不得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
尚家嫡女大發(fā)雷霆,王家千金瞧著是個乖巧的,但暗里也算是個有主見的。她倒是瞧走了眼。讓自己熄了火后,便趕緊張羅了數(shù)十個家丁,又修書一封送去清河鎮(zhèn),且要利用自己手上的人脈借了兵去把長平鎮(zhèn)上那惡霸給剿了!
“且要讓你這賊子知曉惹惱了中丞家是何結(jié)果!”尚家嫡女恨得咬牙切齒�!傲�,王府千金遇匪之事切莫聲張,有辱兩府名聲!”
**
雙吉睡到半夜,便聽聞屋外樓下有響動聲。
尚二公子警醒睜眼,安哄著雙吉繼續(xù)睡,他出去看看。
而推門時,已是見到大公子在院里,一堆熟悉的家丁舉著火把聚集著。
大公子一一吩咐了下去,又見二公子被吵醒了,便不咸不淡說道:“你且繼續(xù)回屋睡,此事我自有主張。”
二公子一慣聽話照辦,聞言扭頭即走。
夏日夜里本就淺眠,雙吉被吵醒了哪里睡得著,坐在榻前等著夫君回來。二公子也回得快,反手關(guān)上門后回了榻說:“是我們府上家丁到了。大哥已在安排了,你只管睡,有事明兒說�!�
說罷他便脫了衣躺上床,伸手攬過雙吉。
雙吉偎依在夫君懷里,起初是閉了眼,可半晌樓下還是有腳步聲來來去去地,吵得她頓無睡意了。
于是又睜開眼,望了會兒蚊帳,又扭頭瞧著夫君俊秀的側(cè)顏。
他是裸著身子只穿了條短褲兒,一身白皙皮膚定是富貴人家之體。
雙吉瞧著,便有些心猿意馬,她將手熟練地摸向夫君的胸膛,隨后游移到他那兩粒粉色的乳頭上。
一只手在此時握住作亂的小手,黑夜里只聽得二公子模糊又困乏地嘟嚷聲:“吉兒,夫君累……明日再陪你……”
雙吉一聽,心下氣餒,她到底是婦人家面皮薄,對情事雖熱衷卻不敢太過直白。但往日頗懂她的夫君近來卻一直拒絕與她歡好。所有借口不是累了便是“明日”,起初雙吉還體諒著,可今時卻有些氣惱了與驚疑了。
她氣哼了聲,揮開他手背過身去,兀自搭了肚自行睡去。
一直待到雙吉睡熟了,二公子方才把眼睜開。
黑夜中的雙眼神光里并未有絲毫倦意。
對那與他置氣的小娘子,他伸手把她摟回來面對他,后又憐愛而愧疚地將她摟入懷中�!皩Σ黄鸢 �
**
秋老虎打家劫舍地因從未鬧出過人命,仗著自己身后有大勢力,所以那是從不曾怕過誰。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他還不知大禍臨頭,被逮之前還在那喝酒聽曲兒。追更本〝文﹤?cè)海玻常迹埃订x92﹥39】6﹥
幾十位家丁將他與眾手下齊齊包圍,秋老虎手中只帶了二十來號人下山,若不是他僥幸逃脫,此番是要栽一個大跟頭了!
秋老虎不是沒被人逮過,但被逮了都有人救。此次他也覺得當如此,逃跑后還罵罵咧咧地謀劃著回山再帶幾十號人來對砍。
大公子得知秋老虎逃了,也并未惱,只說道:“待后面的人到了再去圍了他山�!彼灾约哼@些家丁要把秋老虎滅了不容易。
石榴小樹(32)
石榴小樹(32)
天明,尚大公子要先啟程打道回府了。
知縣前來相送,大公子說了句:“不日后,我替三叔伯滅了那惹事的秋老虎罷�!�
知縣小驚,但并未多想,只拱手道:“那便在此提前謝過賢侄了�!�
王家千金早回了船上,她臨到走時都未曾以大公子未來夫人的身份拜見那知縣,而大公子也好似忘了這茬。
一行人沿河先回了清河鎮(zhèn),尚家嫡女已在客棧久候多時,一見著兩位弟弟,便氣惱嘲道:“怎地在外惹了事就知回家了?”
尚大公子沒心情與嫡姐說鬧,只提了正事。尚家嫡女便說清河鎮(zhèn)衙役已知曉了情況,此事后續(xù)會派人滅了秋老虎。
尚大公子留了個心眼,“我回胡京親自走一趟罷�!彼挥X著秋老虎一個小小的惡人竟能為惡數(shù)年,知縣也無可奈何,想必身后的勢力非同小可。
“不過就是一個小惡賊,哪里需得你親自動手的?”尚家嫡女不屑,后又說道:“恐是你想為佳人消氣罷!”
尚大公子不解釋,而這反倒真讓人誤解了。
“長平鎮(zhèn)臨著清河鎮(zhèn),若能出兵,早便該滅了秋老虎了。”
尚家嫡女不是個笨的,一聽便品出了端倪:“你是說清河鎮(zhèn)的府衙也不作為?”
“沒根沒憑的不知道。不過我們根基在胡京,自是得回胡京借兵的�!�
“你這要走,隨后幾日還回不?”
大公子沉思了會,隨后回:“我便不回了。你們這些婦道人家吵人�!�
尚家嫡女笑:“那你可得讓雪芙難過了。她可是眼巴巴地隨著你而來的�!�
“我這是辦正事�!�
大公子走了半日,清河鎮(zhèn)的衙門也把兵力集上了,統(tǒng)共七十余名衙役。知縣親自領(lǐng)了人乘船而下。
而長平鎮(zhèn)知縣見著清河鎮(zhèn)的知縣,搖頭嘆氣。那清河鎮(zhèn)知縣笑呵呵地與長平鎮(zhèn)知縣敘舊,“瞧那秋老虎再惡,此番也比不過我手中新招的衙役厲害!”
長平鎮(zhèn)知縣掃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衙役,個個沒精打采的。他不作聲,只拱手稱謝。
后來不出所料,清河鎮(zhèn)敗了。
而這也是清河鎮(zhèn)第十一次剿滅秋老虎失利了。
尚家嫡女聞訊,氣得拍桌子,然后惱道:“就憑秋老虎那一人,兩鎮(zhèn)百余衙役還拿不下他!果真是官官相護著!這清河鎮(zhèn)知縣是誰舉薦的?!”
不說尚家嫡女為此事惱怒。
只提到二公子從清河鎮(zhèn)便又回了動植園,臨行前他拉了一個箱子。
雙吉幾日游玩累了,跟著夫君一起走的。瞧了那箱子一眼,好奇問:“這里是些什么?”
尚二公子隨口說道:“買了些書冊回去�!�
隨行的小楊慶氏取笑道:“二公子這是要考取功名了?”
“此生功名與我無緣了�!倍又约航飪桑瑴啿辉谝猓骸暗嘧x書總是好的。”
王家千金與尚家嫡女共乘一輛馬車,都是一道回別莊的。
說好來別莊避暑實則圖的是大公子,只是大公子人走了,尚家嫡女卻不敢老實說不回來了,還得哄著給人家姑娘一個念想。
石榴小樹(33)
石榴小樹(33)
等王家千金回了莊上多呆了三兩日的,問道尚大公子歸期時,尚家嫡女推說不知道。王家千金便耐著性子又多候了幾日。
不過還未等到大公子歸來,胡京便有消息說是大公子帶著人去長平鎮(zhèn)剿匪,于是王家千金是既擔心又自豪的。
她想著大公子這番作為全是為她出氣。
二公子聽說大哥重回長平鎮(zhèn)了,與雙吉說大哥也是真勇敢,這傷還沒好透就到處走的。且剿匪哪用得著他親自出馬的,自有得力手下去調(diào)派。
而如二公子所言,大公子過去也僅是坐鎮(zhèn),并未親自面對那群匪類。只因尚中丞不允許,此番回胡京尋了兩個貼身侍衛(wèi)贈給嫡長子,就怕他再出個意外。
尚大公子帶著那新侍衛(wèi),那是一個啞巴,年數(shù)約在二十四五,長得甚為平凡,但不凡的是他后頸處有一圈深深地疤痕。好似有人割了他脖子卻又未割斷造成的。
瞧著那傷,當時大公子沉默了半晌。
從那刀口不齊整來看是被砍頭的。
尚中丞說道:“這是我從刀下救下來的,若再晚幾息,這腦袋定是掉了�!�
另一個侍衛(wèi)則是一個年過四十的老仆,是一直替尚中丞駕馬的車夫。尚大公子本不樂意,“沒了周叔護您安危,我不放心�!�
尚中丞便寬慰道:“你爹我穩(wěn)坐中丞之位近十五載,當真是沒點護衛(wèi)傍命的?”
尚大公子暗暗一番琢磨后,便允了。只是他為此也開始特意培植起一些好苗子了。
有這二位家丁護他左右,大公子的安危自是不用提。
且再說回別莊。
王家千金日日呆在莊里作客,錦夫人是當她主母對待,客氣禮貌周到,甚至是小心的。還暗暗教導雙吉要討好這大嫂。權(quán)貴之嫡女,娘家勢大財多,與大公子乃郎才女貌,又生得貌美性子溫文,看著是個好相與的。
雙吉極為乖巧,每日帶著小楊慶氏還有數(shù)位親戚家待字閨中的小姐們一道陪王家千金解悶。這眾星拱月地又讓雙吉回憶起她與王家小姐的初次相遇。
到底是貴女,生來是,便一輩子是。多少人捧著呵護著,只為了替自家謀點好處。
而雙吉也身處這其中。
她所受教育并未覺得不妥,只小楊夫人活得更為通透些,知曉手帕交雖嫁得富貴,卻夫君無權(quán)勢,日后在府中說不上話來。隨時日長了,她攀上王家千金后,暗地里是有些冷落雙吉的。只是她為人處事點滴不露尚未叫旁人察覺異常。
在一眾千金捧著王家千金時,她還會特意留心雙吉的心思,生恐她有個異樣心思。但雙吉到底是個純良之人,并未有這方面想法,她還會時與小楊夫人感慨:“生為女子,當如嫂嫂這般便是天下最幸福之人�!�
“那宮里的娘娘還更尊貴呢!”小楊夫人翻著白眼,頗有些不認可。
“宮里的娘娘那不一樣。我們尋常人家不與宮里的比�!彪p吉駁,“再且,有些娘娘還不如民間女子福厚呢!”
小楊夫人頗為認同地點點頭,隨后提起自己一遠親,家中有一女送進了宮,起初還是受皇帝恩寵,可不過半年光景便被打入了冷宮�!斑@后宮深似海,尋常女子莫入呀!”
“對呀,你瞧嫂嫂那樣尊貴的出身不也沒被家人送進宮當娘娘么!”
忽然小楊夫人壓低了聲說道:“其實那祝家小姐就給送進宮了……”
石榴小樹(34)
石榴小樹(34)
雙吉驚道,“皇帝都四十多了,祝家小姐才十七歲!”
“哎呀,自然不是當娘娘的!是許給十三殿下�!�
“十三殿下才十五歲呀!”
“不過大兩歲,沒關(guān)系的�!�
雙吉想想也是,“那祝家小姐命也生得好。嫁給了殿下,未來是王妃呢。”
“是呀。以后我們就得尊稱一聲娘娘了�!�
兩人議論此事沒過幾日,胡京里便確定了消息,將祝家小姐許給十三殿下。待成親后十三殿下獲封地稱王。
若是要論一個皇子受寵程度,便得看他獲封地后是否前去了封地坐守。大周皇帝子嗣眾多,眾皇子受寵的仍舊留守在胡京王邸內(nèi)的不少,但前去封地的更多。
因此暫不以此論十三殿下成年后的去向。
尚大公子回胡京時,十三殿下還取笑他:“我聽聞昔年祝家小姐還與你相過親的,你卻是沒瞧上。”
尚大公子自不會承認,“殿下說笑了,祝家小姐是出名的才女,又生得沉魚落雁,臣高攀不上,連想都未想過。”
“要論貌美,你那王家千金才是胡京的第一美人兒呢�!�
尚大公子適時牽出一絲笑意,“祝家小姐才情貌美享譽胡京。”
“好了,我們彼此莫再虛偽客套吹捧了�!笔钕掠�?zhàn)垺?br />
祝家千金身份地位不同,往事便莫再提。
**
尚二公子最近總躲著雙吉看一些小冊子,那冊子很快雙吉便能滿足好奇心。
時隔近月余不曾歡愉的雙吉,在尚二公子那夜喝了些酒以后,總算是再度如愿。只是這次的尚二公子在床事上那是花樣百出,惹得雙吉驚呼。
他竟將舌頭伸進了她那密處里,還配合著手指,把她折騰得大半夜,總算是讓她知曉到夫妻兩年余的床事還能折騰更多花樣。
不過這對雙吉也累,只因二公子明顯是新手,手法不到位止不到她癢處,累得她香汗淋漓難受得緊。
“所以夫君一天讀的是這些淫書?”
“吉兒不喜歡?”二公子倒也是奮發(fā)上進了,自己那處不行,就改用手與唇。
雙吉倒是不懼羞,搖頭說喜歡,又說夫君可得多學些,把二公子鼓勵得干勁十足。
只是雙吉提出要一道看看書冊,二公子卻是不樂意,把那些寶貝兒藏得極緊。
轉(zhuǎn)眼,尚大公子大喜將臨。
三公子仍在漠北不歸是憾事。
王尚二府滿心歡喜著親事,處處張燈結(jié)彩,那排場可遠遠高過迎娶雙吉那時。
王府千金的聘禮十二件,嫁妝六十四臺,乘的是八抬大轎,婚宴辦了三天,不可謂不風光。當真是叫雙吉開了眼。
而尚二公子原先他年紀尚幼又迎娶草率,因此一切從簡,便不曾多過問。可如今瞧著兄長如此隆重的禮聘事宜,他心里有些澀澀地。再見雙吉這些日子直往府上各處熱鬧湊去,那一臉艷羨地,直讓他覺得委屈了她。
“都是我不好,不爭氣,倒叫你昔年嫁入府上受了委屈�!�
雙吉卻沒惱,寬慰道:“可我也本就小戶人家,也無嫂嫂這般的家世,府中能得一場體體面面地婚事也屬實幸運了�!�
“你不吃味兒?”
“我擔心你吃味兒呢!”
尚二公子搖頭苦笑:“我一個庶出之子,哪有資格和大哥相提并論的�!�
“那我亦是呀�!�
夫妻二人說完相視而笑。
他們少年夫妻恩愛,也是因識得清自己的身份。
石榴小樹(35)
石榴小樹(35)
大婚當日,新郎倌被灌了酒。二公子猶記當年洞房是大公子鬧的,于是他拉著雙吉也一起鬧了洞房。
這洞房本該是家中未行冠未成親的少年郎君鬧,二公子已失了資格,便叫的堂系子弟代勞。那堂弟剛滿了十歲,一個毛小子哪里鬧得來,只是被眾人起哄中客客氣氣地掀了一下新娘的蓋頭,就連面都沒瞧到過便蓋了回去。
眾人噓聲不斷,可那堂弟哪敢真鬧堂兄的新娘,笑著又抓了一把桂圓花生的砸向新娘子。新娘有嫁衣穿著,被砸得不疼不癢。
“鬧洞房結(jié)束啦!”他揚聲高呼。
眾人再吁聲起,他不理,往人群里一鉆跑了。
隨后新郎便被拽著散紅包。
二公子拉著雙吉也一起去討紅包,只是人太多,他又剛巧被一個友人叫去,于是讓雙吉把他那份也一起討了。
雙吉自是美滋滋地,“大哥懷里有幾個紅包里裝了一百兩,那是我裝的!”她是家中一份子,這幾日也是叫去幫了忙的。吃肉群⑦﹕<零⑤⑧?⑧⑤︰⑨零
那紅包裝的全是銀票,最少二兩銀票,最大的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