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兩人打消疑慮之后,繼續(xù)朝外走,坐上車后揚長而去。
醫(yī)院內(nèi),剛剛被抬進來的人,被送到了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高挑的身形,微微有些偏瘦,渾身上下都是少年氣息。
一張清雋的臉,雖說皮膚蒼白,但依舊好看得令人挪不開眼。
一旁的醫(yī)術(shù)給他包扎好傷口后,長嘆口氣,“他的命還真大,要是車子再偏一點,估計得沒命�!�
“這位少爺是哪家的?剛才送他來的人,送了五百大洋,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弊o士在一旁疑惑道。
醫(yī)生回:“聽說是蘇會長新認的干兒子。”
“你是說和阮會長并列為首富的蘇會長?!”護士一驚,看著跟前的少年,眼睛都亮了。
醫(yī)生點了點頭,“是啊,聽說是蘇會長一個月前在山匪那里救出來的,因為見到他聰慧,直接認他作了干兒子。”
護士感慨道:“他的運氣可真好,要知道這蘇會長一直沒有孩子,收做干兒子,不就是想培養(yǎng)他做繼承人?”
“也不知道誰家的兒子,這么命好�!�
醫(yī)生朝四周看了看,小聲道:“聽說這位小少爺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估計是在山匪那里傷了腦子。”
護士臉上露出惋惜,“還真是可憐�!�
醫(yī)生又笑,“不過這次意外被車撞,清了腦子的淤血,說不定還能想起來�!�
護士給病床上的掛上水,“要是他真能想起來,那他家里人運氣真好,不僅兒子回來了,還得到了蘇家的幫村。”
醫(yī)生跟著點了點頭,“沒錯�!�
他們說話間,躺在病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手指。
原本緊閉著雙眸昏迷不醒的他,好似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眼睫也看著顫了顫。
翌日,督軍府內(nèi)。
周言君剛剛將傅卿昭送到學(xué)堂,就見著馮太太和馮老夫人上門。
兩人一進門,就告訴了周言君她有身孕的喜事。
周言君也很高興,連忙將馮太太迎進屋,扶著她坐下。
馮太太小心翼翼坐下后,笑道:“傅太太,這次上門我們是特地來送謝禮的,你瞧�!�
她話落,讓人將奶粉抬進來。
這可是個稀罕物,等小舟舟再大一些,可以給她補補身子。
除了這一箱奶粉之外,馮太太她們還帶來了一張有關(guān)修鐵路的文書。
周言君看到那張文書很意外,“馮老夫人,這個是?”
馮老夫人笑,“督軍不是一直想要在齊脈山和桐城兩地修建火車嗎?我呀,托人弄來了修鐵路的文書,拿著這張紙去齊脈山,永軍的人不會攔你們�!�
現(xiàn)在軍閥割據(jù),永軍程軍和他們桐軍各自占地為王。
他們想要修鐵路,就得路過永軍的齊脈山。
馮老夫人的侄子正是永軍的督軍,她這次可是費了大手筆才弄到了這張文書。
一來可以當永軍和桐軍的交好。
二來這條鐵路要是建好,對于前線來說,不僅能運輸武器彈藥,還能方便裝運送傷員。
前幾天傅震亭正惆悵這件事,沒想到今天居然有人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上。
對他們督軍府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
周言君感激不已,“老夫人這回還真是大手筆啊,這么厚重的禮,比千兩黃金都要貴重�!�
馮老夫人笑著看向一旁搖籃里的小舟舟,“這干媽和祖母頭一次上門,當然得送厚重的禮物。”
“以后等小舟舟再大一些,我們再來送上其他的。”馮老夫人朝著小舟舟寵溺笑道。
小舟舟眼睛亮著,葡萄眼睛里都是欣喜。
周言君收好那張文書,和馮太太馮老夫人寒暄了幾句。
馮太太原本是有說有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昨天我們從醫(yī)院離開的時候,見到一個年輕男子長得很像你們家老二?”
周言君一驚,“你是說長得像我們家牧野?!”
馮太太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我打聽過,好像那人不是桐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剛才仔細一想,還是決定要告知傅太太你才好。”
周言君雙手緊擰著手中的帕子,一想到老二,心里便生出道不出的酸楚。
老二傅牧野,只比老大傅海晏小上兩歲。
海晏十九,他十七。
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是在眾多兒子中,最能干。
他雖然平日里瞧著不學(xué)無術(shù),喜歡跟著人去百樂門跳舞,斗雞遛狗。
可是他十三歲就跟著嚴秘書他們管理紡織廠。
這些年,紡織廠和面粉廠,在他的經(jīng)營下,一天比一天好。
等到他滿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端著酒杯游走在各界商業(yè)人士之間。
放蕩不羈的性格和爽朗的處事方式,讓他結(jié)了不少生意。
可這一切都在半年前戛然而止。
傅牧野在一次運送貨物途中,突然失蹤,音訊全無。
他們紡織廠的生意也跟著一落千丈。
周言君仔細想了馮太太的話,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機會,連忙朝她問:“馮太太,你知道那人還在醫(yī)院嗎?”
馮太太回道:“昨天夜里才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醫(yī)院�!�
周言君心中一喜,站起身,“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說不定他還真是我們家老二!”
第44章
找到他的去向
周言君話落,立馬和馮太太坐車來到醫(yī)院。
醫(yī)生見著馮太太前來,朝她笑道:“太太,您昨天不是來拿了安胎藥嗎?”
馮太太回道:“醫(yī)生,我不是來拿安胎藥。”她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我想問問,昨天晚上你們這里是不是剛收了一個受傷的年輕人。”
醫(yī)生想了想,“沒錯,的確收了一個受傷的年輕人,不過被他家人接走了�!�
“家人?”周言君疑惑上前,“他是哪家的孩子?”
醫(yī)生笑著回:“是蘇家的少爺,這不今天一早蘇家人就把他接走了�!�
周言君臉上頓時滿是失落,“原來是蘇家的少爺.......”
馮太太這時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對啊,蘇家不是一直沒有兒子嗎?怎么會突然多了一個少爺?”
醫(yī)生解釋說:“這位少爺是蘇家老爺新認的干兒子�!�
周言君心里又燃起希望,“也就是說,他不是蘇家親生的?”
醫(yī)生點了點頭,“是的,太太�!�
周言君緊接著又問:“那你知道,蘇家是在哪里認的這個干兒子嗎?”
醫(yī)生搖了搖頭,“具體是在哪兒認的不太清楚,聽說是蘇家老爺在山匪那兒將他救下來的�!�
周言君越發(fā)肯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從懷里拿出一個小懷表遞給醫(yī)生,里面是傅牧野的照片,“醫(yī)生,你看看,昨天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他?”
醫(yī)生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睛,低頭朝她手里的照片看去,隨后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半張臉已經(jīng)纏上紗布。”
周言君緩緩收回懷表。
醫(yī)生又道:“不過的確有些相似�!�
馮太太在一旁拉著周言君的手道:“言君,不如你親自去蘇家看看,要真是你們老二,他還不認識你不成?”
周言君回過神來,“嗯,我現(xiàn)在就去�!�
她話落,轉(zhuǎn)身離開醫(yī)院,重新坐回車上。
馮太太因為剛剛才懷有身孕,所以沒有同她一起去。
周言君坐在車上,焦急地等著,手里緊緊攥著那個懷表,在心里不停祈禱著那就是自己的牧野。
此時,傅震亭也從馮老夫人口中得知了這件事,他騎著馬趕到醫(yī)院時,正見到周言君的車要走。
他翻身從馬上下來,將他們攔下來。
周言君見著是傅震亭,連忙讓司機停下車。
傅震亭將車門打開,坐到周言君身旁,“有牧野的消息了?”
周言君眸中含著淚,點了點頭,“嗯,他有可能在蘇家�!�
傅震亭輕輕摟住她的肩,“我陪你一起去�!�
周言君頭輕輕靠在他懷里,“嗯,震亭,牧野真的還活著嗎?都說他在路上遇到山匪殺人越貨,早就死在了那些匪徒的槍下�!�
車子快速開動。
傅震亭溫柔地輕輕擦掉周言君眼角的淚痕,“牧野這孩子從小就折騰,他一向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你看,不是都說海晏被炸得碎尸萬段,但他不也好好回來了?”
周言君一想到自己安然無恙回來的大兒子,心里頓時舒坦了一些。
傅震亭擁著她,緊握著她攥著懷表的手,“言君,你放心,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有我在�!�
“嗯�!敝苎跃c了點頭,緊繃著的眉緩緩松開。
車子很快到達蘇家。
蘇家和督軍府有些相似,前院是老式的三進宅子,后院東西兩處是小洋樓。
還有一棟四層的大洋房在老宅子的左側(cè)。
他們是從大洋房的側(cè)門進去的。
門口的家仆見著他們前來,急匆匆跑進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