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時原先有些輕視或暗地里有些打算的官員皆不敢再輕舉妄動,承盛帝初登大極不過二三月,就已坐穩(wěn)身下龍椅。
承盛帝初即位已然無人敢輕易忤逆,更不必言其已在位三載之后的今日。
若三年前初登大極還能將圣上比作寶劍,如今不若將之比為泰山。
積威甚重,不動聲色,任誰也無法從那波瀾不興的面上窺視出一兩分圣心。
帝現(xiàn)年二十又八,正是風華正茂之時。
雖從不顯出情緒,但那沉靜幽暗的雙眸卻好似能洞悉一切。
眾人無不畏懼敬重。
第2章
羊入虎口
然而今日竟有不識趣的奴才膽敢違逆,內(nèi)殿傳來的動靜不小,隱有爭執(zhí)之意。
承盛帝久未受此待遇,必然氣極。
眾奴才一時皆膽戰(zhàn)心驚,無不冷汗岑岑,雙腿發(fā)抖,頗有先見之明地呼啦啦俯首于寢殿前跪了一地。
就連向來穩(wěn)妥,甚得帝心的御前貼身太監(jiān),紫禁城里的總管掌事安公公一時也不敢出聲兒。
他原本想進去詢問境況,然未得圣上命令又怎好私自闖入。
外殿品階較低的六七十余掃灑傳話的宮女太監(jiān)見養(yǎng)心殿中許久不曾下跪的奴才們由安公公領著跪在圣上寢殿外,一時心下皆知圣上必然怒極,也跟著跪下。
整個宮殿泱泱一百余人俱屏息以待,生怕觸怒圣上,受到牽連。
今夜值夜的奴才們實是氣運不佳。
有幾個御前知曉些內(nèi)情的奴才心里俱埋怨起那罪魁禍首來。
。。。
養(yǎng)心殿中。
龍床上的魏七掙扎地更是激烈。
他直到現(xiàn)下都未曾明白自己怎么就躺到了龍床之上!
今日下值后他本欲回自個兒住的耳房,卻叫御前總管安公公身邊的小喜子攔住了去路,說是安公公有吩咐,請他去內(nèi)廷監(jiān)一趟遞個物件兒給那的總管事吳公公。
內(nèi)廷監(jiān)專管皇帝床上的事,如教導宮女或一些內(nèi)監(jiān)如何服侍圣上。
除品階高的宮妃由嬤嬤教導外,其余一應地位低下的嬪妃若要得圣上臨幸都需去那兒走上一遭。
圣上翻了牌子或欽點了哪位,皆需由內(nèi)廷監(jiān)再三勘察教導,仔細清洗,以防不能伺候好圣上,眾人一塊兒遭罪。
宮里頭人人都懼怕內(nèi)廷監(jiān),卻又都盼著能去內(nèi)侍監(jiān)。
因雖那些手段不堪入目,但只要熬過了這遭可就算離榮華富貴又近了一步。
魏七覺得奇怪,往日里安公公念他年幼,對他愛護有加,從不叫自己往那腌?H地方走,怎么今日……
不過他也并未深想,只當是一時找不到人手,接過那木盒答應了一聲便去辦事。
魏七微低著頭,垂著眼沿著九曲回廊輕而穩(wěn)地走著,小半個時辰后便到了內(nèi)廷監(jiān)。
不同于宮內(nèi)其他宮殿,內(nèi)廷監(jiān)內(nèi)陰暗而潮濕。
魏七行走在里間,總覺得恍然間聽見有人在痛呼□□。
他不動痕跡地放慢腳步,然細一聽卻又什么都沒聽見。
魏七捧著木盒,眉目不動地往深處走,這內(nèi)廷監(jiān)說來也怪,偌大的一個地方,竟沒個傳話的小黃門。
他走了會兒,好容易才看到迎面來了個小內(nèi)監(jiān),忙攔住他,問掌事公公現(xiàn)下在何處。
那小內(nèi)聽明他的來意,知曉是安公公有吩咐,便又轉身領著他去見吳公公。
二人又向里走了一會兒才看見個耳房。那小內(nèi)監(jiān)說這處便是吳公公上值時歇息的地方,現(xiàn)下吳公公就在里頭。
小內(nèi)監(jiān)掀開耳房前的厚重布簾,躬身請魏七隨自個兒一道進去。
魏七道聲謝,邁過門檻走進去。
門前的布簾又緩緩垂下,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面,這耳房內(nèi)竟是漆黑一片。
這位吳公公很有些古怪,天色黑了也不見點燈。
屋子里雖隱約能見著幾個人卻又無一點兒生息。
魏七提起心眼,心里估量著得打起精神謹慎應對。
小內(nèi)監(jiān)請他在原地候一候,自己先去里頭通報一聲。
魏七只見他往前走了幾步,向右拐了個彎便不見了人影。
過了沒一會子,小內(nèi)監(jiān)打轉回來,讓他自個兒進去。
魏七捧緊木盒,心下有些不安,他向前走了幾步,繞過右面雕花屏風,走近了便看見一位穿紫色圓領窄袖袍衫,頭戴紅纓帽的太監(jiān)臥坐在羅漢床上。
吳公公像是十分畏寒,現(xiàn)下分明是七月流火的時節(jié),他坐著的羅漢床下卻鋪著毛氈子。
這位公公一眼瞧上去約摸五十來歲,面色白的有些嚇人,眼神也陰測測的,像是條蛇似得。
他只淡淡地瞧了魏七一眼,魏七便覺著渾身發(fā)冷,魏七不敢多話,垂著腦袋稟明來意后便奉上木盒。
吳公公到也沒說什么,讓身邊人接過呈上來。
一個小黃門自魏七手中捧過木盒,到吳公公近前將那盒子打開來。
吳公公一瞧,瞇起眼睛私是覺得不解,他又細瞧了兩眼,明白過來。
吳公公努努下巴,小黃門便又合上木盒,收至一旁。
魏七離了幾步未曾看清那里頭是個什么東西,卻不知為何吳公公見過后只嗤笑一聲便打量起自個兒來。
他的目光□□裸地好似盯著案板上的魚肉,叫人害怕。
魏七不欲久留,想著立刻交完差事好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他上前半步,“
東西您已收到,若沒別的事,小的就先行回去向安公公交差了。”
魏七本以為道出安公公后吳公公應當不會為難自己。
哪知那公公開口道:“慢著,您今日來這一趟一時還真就走不了,當多坐坐。
您福氣好,將來若得圣眷還請不要忘了咱家�!�
他語氣里陰陽怪氣。
魏七不知他這話里是什么意思,然而見他不讓自己回去心下便開始慌張。
“
既是安公公的人,那就由咱家親自來教罷�!�
他向左右略一揮手,便有小黃門抓住魏七左右手往外拖。
抓人的兩位小黃門俱都是健壯之人,魏七現(xiàn)下仍未明白到底是何緣故,掙扎不止。
他右手邊的小黃門一手肘劈在魏七的后脖頸上,魏七立時昏了過去。
……
魏七是被疼醒的,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地被綁在長條凳上,就連小腿和手臂也都被縛住。
這姿勢實在是不堪,令人感到羞恥,魏七嘴里被巾子堵住,喊不出聲,后面也疼的很。
魏七額上冷汗一層一層地冒出來,濕了滿臉,雙手青筋暴起緊握成拳。
吳公公端坐一旁,見狀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小黃門。
“
仔細些,等會子要送到乾清宮里去的�!彼祥L尖細的嗓音道。
魏七終于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今這一遭了。
然而為何?魏七不解,為何是我安公公為何選了我是因為圣上突如其來的興致?因為我是御前年紀最幼的內(nèi)侍?
魏七全身繃緊,心里難得對圣上生出一絲怨懟。
本以為不用再灌,誰知又一管塞了進去,藥味漸漸彌漫開。
魏七這會兒真是覺著生不如死。
他暈過去好幾回又醒過來好幾回。
每回醒來吳公公那陰森森的尖刻嗓音都如同地獄里的鬼魅,讓他屈服
這般過了三回,魏七才終得解脫。
他已沒有絲毫氣力,軟趴趴地任由幾個小黃門擺弄。
他們將魏七抬至浴桶中洗刷,如同洗牲口一般,一處都不曾放過,甚至掰開他的嘴檢查牙口。
魏七方才元氣大傷,下值后也未曾進食,這下早已饑腸轆轆,口干舌燥。
然太監(jiān)與嬪妃不同,侍寢前是絕不能進食的,魏七又是個太監(jiān),下頭沒了東西,方便的時候不如尋常男子那般善自控。
如此,他連口水都不能喝,只允略微沾濕嘴唇解渴。
這般折騰了近兩個時辰,又有兩個馱妃的小黃門用淺粉錦被裹了他,抬在肩上朝乾清宮那方去。
魏七雙眼被絲帶所縛,不能視物。
他的身體隨身下馱妃太監(jiān)的走動而一下下顫動,眼淚一顆顆無聲地流淌滿臉。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越靠近乾清宮一步便又快上一分。
魏七一路上已想好過會面見圣上該如何求情才能不惹怒他。
浩瀚的宮殿還是如此安靜,這本應同往常一般是尋常的一天,然現(xiàn)下竟是這種境況。
小半個時辰后,魏七估摸著差不多時候要到乾清宮了,他感覺到身下突然沒了動靜,便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聲響。
馱妃太監(jiān)將他放在一處柔軟的地方,魏七霎時全身僵直。
微不可聞的腳步聲離去,不一會兒傳來吱呀的木門閉合的聲音,有溫熱的氣息靠近,帶來強大的不可忽視的脅迫感。
魏七知那是圣上,他從未與圣上這般接近過,畏懼使他面上慘白,汗如漿出。
他顫抖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那逼近的壓迫感扼住了他的咽喉,宛如岸上失水的魚一般,魏七張大著嘴呼吸,徒然失了聲音。
他的心跳早已失了序,像要從張著的嘴里蹦出來似得,心里著急,卻只似啞巴一樣嗚嗚啊啊,就是不能成句。
第3章
雷霆之怒
柔軟冰涼的綢緞自面上拂過,溫熱的手指解開眼前的束縛。
魏七眨了兩下眼后才緩緩睜開,然而眼前的景象卻險些將他嚇昏過去。
平日里高高在上恍若神明的圣上著明黃綢緞寢衣,靠坐在雕著龍紋的床頭將他淡淡地望著。
魏七擅見天顏想開口說句奴才萬死卻不能夠發(fā)出聲音。
皇帝一手持著那淡粉絲鍛,一手拿著卷書,那絲鍛自圣上手中輕輕滑落,掉在魏七耳邊。
圣上轉過目光,一面靜靜看書,一面慢條斯理地開始拆他今晚的玩物。
魏七只感覺到灼熱的手掌自外間探進來,一寸寸緩慢地摩挲自己的皮膚,好似撫摸隨意飼養(yǎng)的寵物,雖溫和卻不甚在意看重。
那手掌漸漸向下,魏七又驚又怕,覺得自個兒像是要燒起來。
“
圣。。圣。。圣上。。�!�
他顫抖著嘴唇,終于吐出幾個字,即使這聲呼喊微乎其微。
然皇帝就坐于三步之內(nèi),再輕微的聲音也得以聽見。
圣上雖聽見了卻不以為意,只放下手中持著的書卷,微微轉頭看向他。
“
嗯。”
魏七躺在龍床上,自下而上地仰視他的君主,然實在沒有膽量與其對視,只瞧了一眼皇帝的手掌便垂下眼瞼。
“
圣。。上,奴。。。奴。。。奴才。”
他字不能成句,“
奴才。。。萬死�!�
皇帝未停下手中動作,將魏七慢慢剝開。
“嗯,怎的?”
仍是無波瀾的,低沉威嚴的聲音。
薄錦被包裹的軀體漸漸顯露,白皙的少年人身上光滑地似無一絲汗毛,在昏黃的油燈下宛如上等綢緞。
其四肢纖長,腰肢纖細卻又不同于女子的柔軟,用柔韌來形容最為合適。
魏七從未于他人身前□□身體,他竭力躲避圣上的手,側著身想藏起自己□□的殘疾。
然圣上只微一用力便按住了他,力量不大卻堅定不容反抗。
魏七在那手掌之下瑟瑟發(fā)抖,終于再次積了些勇氣開口:“
圣上。。。圣上,請。。。饒了奴才吧�!�
圣上終于停止動作,良久,放開了魏七。
魏七軟著腿爬起來俯跪在龍床之上,頭貼于手背,不敢抬頭窺看。
。。。
“
你不愿
”
圣上吐出這幾個字,雖依舊平靜,然魏七到底伴君已有數(shù)載,怎會體味不出其間的怒意。
可是今日即使是死路一條這該說的話也需說完。
“
回。。圣上,不。。。不不。。不是,圣上龍體金貴,。。奴才。殘缺之體。。。骯臟不堪,惟恐。。玷污圣上�!蔽浩邔⒃捳f完也軟倒在床,跪都跪不住了。
死一般的寂靜,圣上聽了這話并未多言,只伸出手臂去撈魏七。
他征戰(zhàn)多年,軀體如銅墻鐵壁,手臂粗壯結實,只手便將魏七攬了個瓷實。
魏七胸口被箍住,下一瞬便被撈至圣上跟前。
。。。
他看向圣上的眼里盛滿哀求的眼淚,很是可憐驚俱。
皇帝停下動作,探究地看向他,好似終于明白這不是什么欲情故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