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陸京墨沒見過廂房里的場景，可他能想象出來，他吩咐殺手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動手，過了那么長時間，會流多少血出來？

    站在院子里吹風(fēng)，是因為進(jìn)去也幫不了忙，反而會給太醫(yī)造成壓力。

    于是就這樣杵在這兒，想了很多事。

    一開始想，為什么小池不告訴自己他就是慈淵，如果告訴自己了，自己怎么可能下手，如果他告訴了自己，自己一定會想其它辦法。

    他是埋怨的，因為害怕，因為不能接受是自己害了小池這個事實。

    就算是慈淵又怎樣，他大不了放一把火，被找到了也無所謂，難道齊崇還能為了一個男寵對他出手嗎？

    可是想到最后，心如刀絞地痛，因為陸京墨知道，全都是自己的錯。

    是他妄自尊大，想出這么個法子幫小池離開皇宮，在小池面前說慈淵的壞話，自以為那是讓小池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

    明明那么多線索擺在他面前，小池，小慈，他為什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不是因為他沒發(fā)現(xiàn)，陸京墨知道，低著頭猛地扇了自己一下。

    是因為他下意識鄙夷慈淵，鄙夷齊崇，所以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也是慈淵。

    自欺欺人，欺到最后，真的以為慈淵和小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臉上的痛不及心里萬分之一，陸京墨嘔出血來，被自己氣得發(fā)笑。

    他知道那么多事，為什么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呢？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79章“我杜清輝，眰恦于慈淵�！�

    慈淵的生命在進(jìn)入倒計時，系統(tǒng)已經(jīng)做好了回收意識的準(zhǔn)備。

    它看著陸京墨將慈淵的命脈封上，厭氣地光球變成紅色，沒當(dāng)回事。

    慈淵已經(jīng)流了太多血，雖然殺手手下留情割開的口子很小，但畢竟觸及動脈，又流了那么久，要是沒有起死回生的神藥，慈淵必死無疑。

    死了也好，不用再看見這些人了，系統(tǒng)蹭了蹭慈淵蒼白的臉頰，又窩在鎖骨上，把自己縮成了鎖骨窩大小的形狀。

    它這樣，像是在依偎慈淵取暖。

    而它完全沒意識到，在它的意識載體里慈淵和主角團(tuán)的位置已經(jīng)對調(diào)，對慈淵的關(guān)心明顯大于對主角團(tuán)的關(guān)心。

    在確定可以抽離前的三分鐘，系統(tǒng)已經(jīng)開始行動，正當(dāng)它的電子觸手拉著慈淵的意識要脫離時，屋子外面卻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嗯

    系統(tǒng)面前被滿屏的紅色警告擋住，它伸回觸手，有些不解地看著紅色警告，發(fā)現(xiàn)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抽離慈淵的意識。

    也就是說，主系統(tǒng)判斷慈淵，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嘈雜的音越來越近，最后門被一把推開，蕭鎏滿頭大汗地站在門檻上后，單腳抵著門檻，一只手捧著錦盒，朝屋子里忙活的太醫(yī)喊道：“聚魂丹和千年參！我過來了！”

    看著他手上的錦盒，系統(tǒng)恍然大悟。

    主角團(tuán)都是有救命的東西，蕭家祖?zhèn)飨聛淼木刍甑�，恰恰就是能起死回生的東西。

    系統(tǒng)便眼睜睜的看著慈淵的生命線被拉了回去，維持在1％上。

    一線生機，被慈淵抓住了。

    聚魂丹是守魂的神藥，一瓶十顆，傳下來到蕭鎏這一代，只剩下三顆，世間僅此三顆。

    入口即化的神藥將慈淵的命脈穩(wěn)住，千年參吊著慈淵的命，湯湯水水的藥喂下去，就這樣將人的命保住了。

    慈淵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死了，許久未睜的眼皮掀開，入目的一道白光，讓他以為自己到了傳說中，死后就能去的世外桃源。

    可是當(dāng)視線逐漸聚焦，看清眼前是一片燭光時，慈淵又茫然了。

    世外桃源，也是這樣拘于一片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天地嗎？

    不知是哪兒漏出來的風(fēng)差點吹散了蠟燭的燭光，那微弱的光照在慈淵的眼睛里，緩緩的越來越清晰，是因為孱弱的眼底聚滿了濕意。

    少年更瘦了，幾乎只見骨頭，緩慢地舉起自己的右手，上面纏滿了紗布，他渾渾噩噩的，發(fā)現(xiàn)扭動間，會傳來絲絲痛意。

    人死了，還會痛嗎？

    他……沒有死？

    慈淵張著嘴巴，他還虛弱，精神也恍惚，自以為大哭起來，其實只無聲地流著眼淚。

    他為什么沒有死？

    紅腫的眼眶聚滿了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尾滑落，慈淵覺得手疼，疼的要命，好像那些因為刀刃的毒而麻痹的痛在這一刻全都反撲了上來，要他受盡折磨。

    枕邊已經(jīng)完全被淚水打濕，哭了這么一會后，醒來的慈淵終于能夠發(fā)聲，哽咽地要扯開手腕上的紗布，想要將傷口撕開，伶仃的手抓來抓去，勾起紗布的一角，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人阻攔了。

    眼淚涓涓地流著，慈淵看清攔住自己的人是誰。

    是看起來同樣憔悴了不少的杜清輝，只一點聲響都被他聽到了，于是匆匆推開門看，看見慈淵舉著手要扯開紗布。

    他跨著步子走過去，先是攔住慈淵自殘的手，又將人抱在懷里，手臂微微顫抖地喊了一聲小慈。

    慈淵沒有回應(yīng)，杜清輝也不需要他回應(yīng)，蒼白的嘴唇翕動，無數(shù)聲小慈便傾瀉而出，像是下一刻便會喜極而泣。

    太久了，他等慈淵醒來太久了。

    命雖然保住了，但是慈淵昏迷了整整一月有余，好像要一直睡在那兒，再也醒不過來。

    這樣的情況下，人總會胡思亂想，杜清輝也是人，不會例外。

    連太醫(yī)都沒有把握慈淵多久能醒來，有時探著慈淵的脈搏，杜清輝都會覺得要守慈淵一世了。

    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還要讓他害怕，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慈淵，他才有了一絲安心。

    慈淵一點力氣都沒有，嘴唇干裂，又被流出來的眼淚打濕，聽不清杜清輝說了什么，耳鳴的厲害。

    他陷進(jìn)了醒來后會面對的夢魘里。

    慈淵看見齊崇會抓著他的肩膀殺人；看見陸京墨和蕭鎏鄙夷的目光；看見面對詩桃，卻不能傾訴的委屈，最后，是杜清輝明明教導(dǎo)他，卻騙他、不肯見他的背影。

    太多太多了，好像要把他淹沒，如果醒來，活來要面對這些，他為什么不可以死，不可以去見那些愛自己的人呢？

    “為…為什么……”

    微弱的呢喃響起，比起杜清輝咬字清楚的呼喚，輕的像是立馬就會被風(fēng)吹散。

    什么？

    杜清輝松開慈淵想要聽清慈淵都說了什么，心有余悸地按住慈淵的手，他沒忘記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慈淵想要拆開紗布。

    慈淵睜著無神的眼睛，當(dāng)他的眼睛里倒映著杜清輝的臉時，眼底的淚水流干，變成了某種憤怒和絕望的混雜情緒。

    手臂上猛地聚起力氣，少年憤然用力，男人便猝不及防地被推開了一寸。

    “小慈？”杜清輝有些無措，伸出手想要抱住慈淵，解釋涌出喉嚨，想要告訴慈淵他很抱歉，那些沒說出來的話太多，他就像牙牙學(xué)語的稚子，突然忘記了說話。

    “我差一點……”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雪白的紗布洇濕開一片紅色，慈淵怨恨、虛弱地淌下咸濕的淚水，連呼吸都做不到，聲音支離破碎，“就看到阿爹阿娘了……”

    “……杜清輝，你既然看不起我，恨我，為何又不要我去死？”

    “你們都逼我，為什么，逼我……”慈淵顫抖不止，痙攣的身體宛如有無數(shù)蟲蟻在啃食他的血肉，艷鬼泣血地問，“我已經(jīng)如你們的愿去死了，為什么還要折磨我！”

    他已經(jīng)滿目瘡痍，還有什么可以給別人折磨？

    杜清輝駭然，著急解釋：“我沒有恨你，我怎么會恨你？小慈，我愛你啊�！�

    又瞧見那雪白的紗布上越來越紅，杜清輝目光停在上面，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小慈，你先把手給我看看好嗎？我看看傷口……”

    少年又蜷縮起來，癡癡地念：“你才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怎么會連見都不愿意見我呢？”

    可是他看起來又像是被安撫下來，被一個“愛”字燙到，沒有了阻攔杜清輝再靠近的意思。

    不明白，惶恐不安，聽見別人說愛自己，又按捺下想要逃跑的幼獸本能，想要聽別人是怎么愛自己的。

    杜清輝解釋道：“我不來，是因為我怕小慈怨恨我，我以為你會怨恨我，可絕不是因ゞ21昇33昇39ゞ為我不想來，我想你想的都快發(fā)瘋了，又怎么會不愿意見你呢？”

    說罷，杜清輝試探地伸出手，發(fā)現(xiàn)慈淵只是茫然地看著他，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連忙將人摟在懷里，動作輕而急。

    他輕輕摸慈淵的頭發(fā)，一點點將凌亂的發(fā)絲理開，再著急手腕上已經(jīng)裂開的傷口也要慢慢地做這些事。

    杜清輝從未這樣不合禮數(shù)過，他是個君子，不輕易和人接觸，縱然是渴望和慈淵觸碰，也不曾逾矩。

    他第一次抱慈淵，是在乾明宮，他身份被揭露的時候。

    那個時候太狼狽了，狼狽到他表面鎮(zhèn)靜，雙手卻先暴露地捂住慈淵的耳朵，自欺欺人地想捂住就聽不見齊崇說什么了，但是只是捂住耳朵，又不是聾了，怎么可能聽不見呢？

    那次，是他破了戒。

    他這樣本來就不干凈的君子，不會在破戒后自省，只會徹底墮落，越發(fā)渴望碰觸慈淵。

    “我隱瞞身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你們說不想看見杜清輝，你又那么害怕，所以我下意識撒謊，將我的字說出來�！�

    整理完發(fā)絲，素白的手又向下移，捧起慈淵的右手，隔著紗布輕輕用指腹碰出血的地方，杜清輝又繼續(xù)說：“小慈，我名杜清輝，字玉玦，我沒有編一個名字來騙你，我曾經(jīng)，也確實是個四品小官。”

    “我見你的第一眼就心生歡喜，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想要親近你，我以為我能掌控所有，可現(xiàn)在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不該騙你，不該在騙你后，又自私地不去見你�！�

    杜清輝說：“可是我愛你，這做不了假，小慈，你可以打我，罵我，可你不能…尋死。”

    “你不能拿自己的死來懲罰任何人，不要躲我，等我處理好傷口，我們慢慢說，好嗎？”

    慈淵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他任由杜清輝將紗布一層層揭開，露出里面血污的傷口。

    好疼。

    少年哆嗦一下，閉著眼把自己埋進(jìn)杜清輝的懷里。

    良久，他才不確定地問：“你真的……愛我嗎？”

    慈淵真的很好哄，你給他一點生的希望，哪怕他覺得你還是在騙他，他也會上鉤的。

    杜清輝五味雜陳，緊緊抱著慈淵，用自己的溫度煨燙彼此的靈魂。

    他親了親慈淵的傷口，低應(yīng)一聲：“嗯�！�

    “我杜清輝，眰恦于慈淵�！�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80章慈淵會做一個香甜的夢的

    眰恦這個詞，慈淵以前用過。

    阿爹請的教書先生并不是自命清高的那種人，除了四書五經(jīng)，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教了慈淵不少，情情愛愛的話本故事比經(jīng)書有趣，慈淵就學(xué)的很快。

    說到那話本的書生朝千金小姐作揖，正兒八經(jīng)地說自己眰恦于小姐時，教書先生故意停下來，在幾歲的娃娃面前討趣，仔仔細(xì)細(xì)解釋了這個詞的意思。

    慈淵就是在那個時候?qū)W到了眰恦這個詞。

    撅著毛筆的稚子正是喜歡炫耀的年紀(jì)，央著先生教他寫字，歪歪扭扭地寫下眰恦二字，纏著晚歸的父親，趴在父親的肩膀上，甕聲甕氣地教他怎么討好阿娘。

    于是，一家三口就都知道這個詞了，阿娘摸著慈淵的腦袋，笑著說以后小慈也會找到心儀之人。

    她沒有用眰恦這個詞，因為這個詞太正經(jīng)了，念出來都有些燙嘴。

    后來教書先生成了公車上書的一子，一頭撞死在進(jìn)諫的路上也沒人收尸、后來越來越難生活，流民山賊闖入家宅，慈父慈母連夜帶著慈淵逃命……

    后來的后來發(fā)生了太多事，記憶也遠(yuǎn)去，慈淵已經(jīng)快不記得這個詞了。

    杜清輝這樣一說，他恍惚地又記起這段回憶，手指蜷縮，心里像是有嫩芽破土而出。

    杜清輝給慈淵處理傷口的時候，慈淵就很安靜地待在他懷里，只是渾身發(fā)抖，睫毛也顫得厲害。

    他看起來并不像表面那么乖，還是很怕，強忍著自己不掙扎，也許還在心里反復(fù)地琢磨杜清輝說的話。

    就像是，靠著那些話勉強安靜下來。

    杜清輝已經(jīng)很滿足慈淵這樣了，至少不是推開他，或者抗拒不愿意接受治療。

    他小心翼翼地將藥粉倒在傷口上，傷口很深，愈合的很慢，而剛才慈淵用力了，原本就沒有好好恢復(fù)的傷口再次裂開，新長的肉淋上血，看起來就和剛剛被發(fā)現(xiàn)時一樣。

    那么小的一道傷口，看的讓人心都揪起來，比尸橫遍野還要觸目驚心。

    杜清輝將血擦干凈，重新纏繞紗布，自己的手腕上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知道慈淵究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割開這么一條傷口，又想到剛才慈淵說的話，幾欲落淚。

    原來慈淵在等他，等了那么久，等到都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而他呢？他沉浸在愚蠢的自責(zé)中，還沾沾自喜自己想通了，以為自己真的能做面面俱到的圣人。

    在徹底失去的恐慌前，就算是再冷靜自持的人也會失控。

    包扎好后，杜清輝輕聲道：“好了，有沒有哪里疼，要不要讓太醫(yī)進(jìn)來瞧瞧？”

    慈淵搖頭，左手又抬起來，忽的壓在杜清輝的手上，指尖從杜清輝的手腕一點點摸，鉆進(jìn)手心里，蘭q生q制q作摸到了一些月牙狀的傷口。

    結(jié)了疤，凸出來一點，在這雙握筆的手上就格外明顯了。

    杜清輝不動聲色地攏起手心，將慈淵的手捧起來，又說：“一點小傷口，已經(jīng)快好了。”

    慈淵說：“掐出來的�！�

    杜清輝便“嗯”了一聲，這是宮宴那天，聽見秋忠說慈淵自盡時留下的傷口，他當(dāng)時太著急了，又強忍著想鎮(zhèn)定下來，所以死死地掐著自己，留下了傷。

    因為掐的太深，又沒有來得及好好抹藥，以至于現(xiàn)在都還有疤，但也只有疤了，如果不仔細(xì)看，是看不太出來的。

    他并不習(xí)慣賣慘，所以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用手指圈住慈淵的手腕，那么手，幾根手指一攏，就完全禁錮住了。

    慈淵問他：“疼嗎？”

    “不及你疼，那么深的刀口，小慈…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倍徘遢x呼吸一顫，后怕的情緒全在慈淵耳旁暴露了，“不要對自己那么狠心，要對別人狠一點�！�

    一點都不疼，割的時候沒什么感覺，有點冰，聽得到肉被劃開的聲音，后來越來越冷，意識也墜入了深淵里，就什么知覺都沒有了。

    再醒來就是今天，疼倒是疼，可是杜清輝這樣緊張他，又覺得沒那么疼了。

    事實上，也只有杜清輝有這樣的效果，如果換做是別人，慈淵不可能這么聽話。

    杜清輝在他心里，始終是不一樣的。

    兩人中唯一讓慈淵芥蒂的只有杜清輝隱瞞身份這一件事，可要是杜清輝愿意解釋，慈淵也會信——原因無他：杜清輝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他的不是，也并不拿“慈淵”這個人當(dāng)禁臠看。

    那些人在他面前說杜清輝多好多好時，他心里都記著，但并沒有因為別人的話而嫉妒什么，而是向往起了那些好。

    杜清輝那么好，如果這樣的人喜歡他該多好呀。

    皎皎的月光那么亮，即便是慈淵也會想要摘取。

    他的癡念很簡單，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長命百歲，如果在這之上還能有個人疼自己，那就更好了。

    不想要齊崇，也不想要蕭鎏，他們都太壞，總是說些難聽的話，可是玉玦不一樣，杜清輝不一樣。

    前者是他切身體會的好，后者是因為旁人耳濡目染的好，當(dāng)兩者合二為一時，杜清輝的地位天然便比別人高了。

    想到這里，慈淵抓著杜清輝的衣袖，又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的。”杜清輝回應(yīng)他，親了親慈淵的鬢發(fā)，將自己娓娓道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趴在支摘窗上看合歡樹，遠(yuǎn)遠(yuǎn)一看，沒見過長得這般像神仙的人，一下子就忘了禮數(shù)，那個時候，就心生歡喜了�！�

    他是個偽善的人，所以那個時候，只是喜歡上了慈淵的皮囊。

    后來一點點深入，又對慈淵這個人產(chǎn)生了興趣。

    “可是我將你嚇到了，你躲進(jìn)屋子里，本來就那么怕我……當(dāng)時就在想，要是我再說自己叫杜清輝，可能你就一輩子不愿意見我了�！�

    慈淵聽到這兒，弱弱地反駁了一句不會。

    他是怕遇見杜清輝，可那是因為他怕杜清輝瞧不起他，而且當(dāng)時的杜清輝讓他想起了齊崇，他才會那么怕。

    他怕死齊崇了，恨不得一輩子都躲遠(yuǎn)遠(yuǎn)的。

    聽到這話，杜清輝神情一怔，口齒失去了控制地語無倫次起來：“你…我以為……小慈，你不喜歡…齊崇嗎？”

    他怎么會喜歡齊崇？慈淵又要激動起來了，手腳掙扎，對杜清輝也要沒好臉色，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緊緊抱住。

    慈淵懵了，柔軟的手臂撐在杜清輝肩膀上，手肘的骨頭抵在男人的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