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路過臭水溝時,冷白的手探出肩輿,將揉成一團(tuán)的草紙丟了進(jìn)去。
杜清輝沒有在意紙上說的事,雖然心里有些隔應(yīng),但只是因為信上的措詞。
他并不相信齊崇會如此荒唐。
拿著一卷竹書,杜清輝漫不經(jīng)心地想,大抵是宮中的人以訛傳訛,將事情瘋魔化了吧。
此時的另外兩人,同樣是這樣想的,并沒有把探子帶來的消息當(dāng)回事。
齊崇雖然有點瘋,但是頭腦聰慧,幼時便顯露出過人之才,是天生的帝王相,因此才會被太皇太后萬般折磨。
找相似之人當(dāng)禁臠褻玩,是蠢貨才會做的事。
齊崇也應(yīng)該知道,他要是真的找了這么一個折辱人的替身,這輩子都不要想著杜清輝能接受他的心意。
三人是怎么想的齊崇不知道,他如今下了朝,正朝著春儀殿趕。
放過慈淵并讓御醫(yī)來救人固然是因為杜清輝,但是離開后仔細(xì)一琢磨,卻是他對慈淵這個人起了興趣。
他掀開被褥的時慈淵是驚懼的,眸子里溢著淚水,明明已經(jīng)怕的要昏過去了,卻能狠下心來咬自己的舌頭。
這種狠勁不是杜清輝身上會有的,杜清輝向來驕傲,即便是當(dāng)初入宮也絲毫不落世家風(fēng)范,出現(xiàn)在齊崇面前時都是干干凈凈的。
這種狠勁,齊崇只在自己身上見到過。
是當(dāng)初因為違抗太皇太后被餓著、渴著,被人壓著磕頭,到頭破血流也不肯當(dāng)著眾人面吃狗飯的自己;是處于下位者,絕望到恨不得變成不知禮數(shù)的野獸撲上去撕咬喉嚨的自己。
那一刻,齊崇是這么想的。
可是緊接著,他又意識到慈淵和自己的不同之處。
——和自己那種發(fā)了誓要報復(fù)回去的態(tài)度又不一樣,因為慈淵只將矛對準(zhǔn)自己,連反抗都不敢,卑怯地選擇了自盡達(dá)成目的。
齊崇很生氣,氣到輾轉(zhuǎn)反側(cè),起來早朝時還要特地吩咐侍衛(wèi)把慈淵扔出去。
沒用的東西,連睡榻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上朝時,他又忍不住想,慈淵為什么要自盡?
天子的恩寵是多少人想要還要不來的,如果不是因為看在他和杜清輝長得有幾分相似,他也不會……
想到這里齊崇愣了神,皺起眉,眼神凝在了某一個官員身上,直把人看的打哆嗦。
不,不一樣。
除了眼睛和杜清輝有些相似外,其它地方都不像。小太監(jiān)的五官要更精致稚嫩,臉更小,鼻子夠翹,哭的時候淚水滾珠般落,頭發(fā)烏黑,神韻是最不像的。
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一雙眼睛,除了偶爾的聯(lián)想,竟是一點也不會讓他認(rèn)錯。
齊崇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整個早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早朝,齊崇便坐在龍輦上,沒有回乾明宮,而是選擇先去春儀殿。
他要看看這回慈淵瞧見自己是個什么反應(yīng)。
原本留下慈淵只是為了更好的折磨他,畢竟鞭尸沒什么意義,人都死了,不會叫也不會哭。
現(xiàn)在,齊崇有了新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慈淵的骨頭究竟有多硬。
*
春儀殿內(nèi),齊崇走在明顯荒廢許久的走廊上。
明明是夏日,院子里的樹卻枯的枯、黃的黃,葉子落了一地,人一踩上去便嘎吱嘎吱的響。
諾大的一座宮殿里卻沒有人出來接駕,再一看春儀殿破敗的模樣,齊崇眉心皺起。
記憶中的春儀殿總是很熱鬧,里面塞滿了人,而且飄著股怪異的香味,齊崇很不喜歡這里,因為門扉敞開,看到的卻都是令人惡心的白花花的肉體。
一年前他登基時,那些禁臠都被杜清輝放走了,這里人走樓空,但也沒有如此破敗。
齊崇并不喜歡這里,也就從來沒過問過。他并不知道自那之后春儀殿就荒廢了,宮人們都分派到了其它宮殿。
一年的時間,足夠這里的房檐下都布滿蛛網(wǎng)了。
在侍衛(wèi)的指引下齊崇走進(jìn)一間屋子,當(dāng)看到慈淵裹著被褥躺在布滿灰塵的床上時,心中無法控制地彌漫起一陣怒火。
他走上前,一如昨夜掀開被褥。
慈淵蜷縮在能被遮住的一塊地方,嘴邊還有黃褐色的藥粉痕跡,緊緊閉著雙眼,一灆深副渾身被打濕了的模樣。
他的手靠在胸前,又彎著肩膀,手指便呈保護(hù)狀地挨著下巴。
齊崇以為就算再嬌弱,他也該看到醒著的慈淵。
他摸了摸慈淵的臉,被滾燙的溫度驚到。
這些奴婢是怎么辦事的?齊崇冷著臉,轉(zhuǎn)身時陰寒視線掃過一眾跟在身邊的人上。
撲通一聲,一眾人便都跪了下來,以侍衛(wèi)為首冷汗涔涔,高呼著陛下恕罪。
兩個太監(jiān)也在其中,他們是大太監(jiān)貶下去后抬上來的,此刻匍匐著身體,恨不得把自己埋進(jìn)石磚里。
從齊崇要來春儀殿開始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們自以為慈淵失了寵,畢竟齊崇吩咐他們時語氣淡淡,就像是丟掉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再加上兩人是被大太監(jiān)一手帶出來的,對慈淵也有些怨恨,把人弄走時,便故意不讓任何宮女跟上伺候。
他們怎么想得到不過一個早朝,齊崇就改變主意要來看慈淵,要是早知道,他們就讓詩桃跟過來伺候了!
這樣就算慈淵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
齊崇被吵得耳朵疼,正要拔劍時,貼身太監(jiān)朝訾卻跪著向前爬了幾步,顫抖地說:“陛下,眼下公子的傷勢嚴(yán)重一些,奴才斗膽,要不要先去請御醫(yī)來看看?”
新帝拔劍的手一頓,到底還是舍不得慈淵就這樣死了,再加上看著朝訾又想到杜清輝,手慢慢松開了。
他冷笑一聲,一腳踢在朝訾身上,先是罵了朝訾一句狗奴才,接著才命人把兩個太監(jiān)拖下去,又是二十大板。
其他宮人撿回一條命就連忙爬起來做事,一個個都朝朝訾露出感激的笑容,眼角掛著驚淚卻在笑,看起來好不滑稽。
朝訾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爬起來便跟到齊崇身邊,聲音聽著討喜卻不過分諂媚,請示齊崇該去找哪位御醫(yī)。
齊崇讓人去請昨個夜里給慈淵看病的御醫(yī),轉(zhuǎn)頭又看了看昏迷而聽不到他說話的慈淵,走過去掐著人的下巴,迫使高燒的人仰起頭來。
潮紅的臉上滿是水痕,慈淵高燒昏過去了,卻又一直在哭,眼角不停地在流淚,沒人給他換衣服,因此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褻衣,繩系松開,發(fā)絲便都貼在雪白的胸膛上。
齊崇的手指重重碾過臉頰和眼尾,又不顧慈淵傷勢地將手指插進(jìn)唇縫里,攪弄了一番,自言自語道:“你運氣倒是好,每次都能在孤生氣的時候澆上一盆冰水。”
如果這個時候慈淵是醒著的,一定免不了一番折磨。
但是現(xiàn)在,齊崇沒心情折磨還在生病的人。
慈淵不知道齊崇的糾結(jié),被插進(jìn)來的手指弄的舌根發(fā)疼,可憐兮兮地顫抖指尖,下意識便討好地用舌尖舔了舔齊崇的手指。
“…嗚……”
就這么一聲,讓齊崇疑惑地心軟了。
他抽出手,又吩咐朝訾:“找?guī)讉宮婢太監(jiān)伺候,把這兒也收拾一下�!�
“諾�!背さ椭^,聽見這與眾不同的吩咐后心里暗暗吃驚。
他知道,慈淵這是真的傍上龍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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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主動排雷,因為我不知道我寫的有啥是雷點,小眾xp,反正沒有我的雷點而且我會寫的很爽(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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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49章慈淵不懂規(guī)矩,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宮內(nèi)一片忙忙碌碌,最后折騰下來,春儀殿重?zé)ㄉ鷻C(jī),其它地方?jīng)]什么變化。
一群宮人涌進(jìn)春儀殿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那位正發(fā)著病,神志昏沉的主子。
其中,就包括詩桃。
和其他被安排過來的宮人不同,她是主動請纓的,當(dāng)時朝訾正在乾明宮的一眾宮人里挑選,詩桃主動站了出來,還讓朝訾多看了她兩眼。
朝訾也沒攔著詩桃,就這樣,詩桃跟著三個宮女、三個太監(jiān)一同前往春儀殿。
外面關(guān)于慈淵的傳言越演越烈,在齊崇吩咐人將春儀殿的枯樹都換掉后達(dá)到了頂峰,宮里人人都在說,慈淵是真的得寵了。
只是可惜了,這位病美人從入住春儀殿開始就高燒不止,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天才退燒,醒來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在慈淵高燒期間齊崇一次也沒來過,連春儀殿都沒進(jìn),偶爾想起來了,也會過問朝訾慈淵的狀況。
朝訾總是回答還在高燒,他漸漸的覺得沒趣,也就不再問朝訾了,但是朝訾知道,齊崇是在等自己主動說慈淵好了。
慈淵徹底退燒是在一個深夜,渾身出了汗,蹬著腿,抓著厚重的被褥,嗚嗚咽咽地就哭了出來。
詩桃睡在腳踏上,聽到聲音便立馬醒了過來,點著燈挑開床帳,里面藏著用金絲擁起來的慈淵。
慈淵已經(jīng)醒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兒,可是腦海里率先浮現(xiàn)出了齊崇那張可怕的臉,一下子就嚇到了。
先是嗚咽一聲,接著反應(yīng)過來不敢出聲,可又控制不了自己,就抓著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怕的要命。
這種驚懼在床帳要挑開時達(dá)到了頂峰,但是層層紗帳挑開,露出的卻是一張漂亮的,女人的臉。
慈淵一下子就愣住了,懸著的心卻落了下來,他抓著被褥,指尖摩挲著上面用金絲銀線繡的繁花,茫然地看著詩桃。
“……”詩桃放下燈盞,將一旁的床帳支起來,然后聲音輕輕地說,“公子,奴婢是詩桃,是來伺候您的人�!�
慈淵不懂規(guī)矩,他不是世家公子,沒有天生的驕傲,正要回答詩桃自己的名字時,舌頭一動,卻痛的直皺眉。
但他沒有再哭出來。
“公子的舌頭還沒痊愈,暫時說不了話,奴婢和您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要是您同意,就點點頭好嗎?”
面對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慈淵還有幾分骨氣,但是對女人的軟語細(xì)問卻受不了,大抵是還想做個正常男人,于是對女性都有一點憐愛和喜歡,看詩桃也是如此。
慈淵點了點頭,一只手伸了出來,在被褥上劃著“麻煩你了”四個字。
詩桃笑了,笑意很淺,但聲音更柔:“您大抵還不知道,您已經(jīng)高燒十余日了,我們現(xiàn)在并不在乾明宮,而是在春儀殿。”
慈淵剛進(jìn)宮,并不能知道乾明宮和春儀殿的區(qū)別,詩桃便一一為他講解,只是故意省略了春儀殿曾經(jīng)是禁臠殿的事。
說到最后,慈淵知道了兩件事:一是他現(xiàn)在不在皇帝的地盤上;二則是他還是變成了禁臠。
慈淵低垂著眼,心跳又加快了起來。
他那天那么怕,除了事情來的太突然,齊崇看起來很可怖外,還有一個原因。
他是雙性之軀。
這種畸形的身軀,他不知道齊崇看到了會把他怎么樣。
剛?cè)雽m的時候只是想討口飯吃,慈淵識過字,讀過書,也學(xué)過一些風(fēng)花雪月,但這些都是要花錢,而不是能賺錢的本領(lǐng)。
亂世之下,他如何能糊口?就是連自己的父母病死在城隍廟內(nèi)都沒有辦法。
他是被嬌養(yǎng)長大的花兒,是慈家的少爺,也是小姐,父母從不舍得讓他做什么活計,連算盤都怕他打累了。
如果不是路上遭遇了流匪,連立根的東西都獻(xiàn)上,也不至于身無分文到洛錦,餓出病來。
阿娘臨終前摸著他的臉,他的下巴,熱淚盈眶卻一句話說不出來,至于阿爹,卻拼盡全力留下最后一句遺言。
“好好活著,小慈,你要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沒讀過書,搭著慈淵學(xué)了一點論語的阿爹念著八個字,直到瞳孔渙散都沒能說出后面的一段來。
他不是要慈淵有所成就,揚名立萬,只是想要兒子長命百歲。
這個世道快好起來了,他的兒子還這么年輕,不能就這么苦著離開人世。
慈淵送走了父母,在城隍廟內(nèi)渾渾噩噩的幾天,最后想起他們的話,跑出去找活路。
他走到了皇城下,聽見了宮里的人在招攬?zhí)O(jiān),還能領(lǐng)米領(lǐng)糧。
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慈淵站在了記名的隊伍中。
他這樣的身軀便是切了那個地方也無所謂,只要能活下來吃口飯,哪怕是不倫不類地活著也好。
慈淵沒想到自己一進(jìn)宮就撞見了新帝。
記名的宮人嫌他臟不要他,他就拿袖子擦干凈故意弄臟的臉,幾分春色顯露出來,盡管臉上還有污泥,還是讓宮人心中一驚。
宮里不缺太監(jiān),可漂亮的太監(jiān)緊缺。
慈淵這張臉生的太漂亮了,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歡歡喜喜地留下來慈淵。
后來進(jìn)宮的時候,他又要求慈淵打水把臉洗干凈,慈淵不敢違抗一一照做,混在行伍中努力低著頭,可還是出了意外。
同行的人都說慈淵運氣好,竟然一入宮就被皇帝看中,只有慈淵心底發(fā)慌。
他跟著來傳喚的宮人去時,分明看到了跪的那一片地上血跡斑斑,濃厚的血腥味讓他幾乎嘔吐。
后來回去和宮里的老人打聽,直接便打聽到了新帝陰晴不定,是個暴君的消息。
當(dāng)晚慈淵就做了噩夢,夢到齊崇看見自己殘缺的下面直接盛怒,命人將他拖下去把下面割了,驚醒之后,渾身冰涼。
所有人都在等慈淵主動獻(xiàn)媚,可慈淵卻怕的要命,恨不得扎根在宦學(xué)里,自己把自己給切了。
慈淵以為這樣就算安穩(wěn)了,畢竟齊崇也沒有再下達(dá)什么命令,卻不知道人心險惡,他不主動,自然有的是人想要用他去邀功。
看到齊崇的瞬間噩夢和回憶交織,他鼓起勇氣自盡了一回,現(xiàn)在想起來后背全是冷汗,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了。
他得活著。
慈淵蜷縮起來,靠在床角。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許過個幾天,陛下就會徹底忘了自己呢?
詩桃說完了,又湊近了些,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她在慈淵心里已經(jīng)是可以靠近的人了。
“公子,奴婢現(xiàn)在要去請御醫(yī)來,您安心等著,我叫春薔來伺候您,好嗎?”
慈淵輕微地點了點頭,有些不安地并攏雙腿,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詩桃,但是想想,又不敢問了。
御醫(yī)倒是來的很快,幫慈淵診脈后點點頭,說已經(jīng)退燒了,但還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同一時間,慈淵醒來的消息立馬傳到了乾明宮。
但是齊崇已經(jīng)睡下了,朝訾知道消息后點點頭,又詢問傳話的人慈淵的情況。
慈淵的燒雖然退了,但舌根還沒好,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了,而且人醒過來十分不安,誰都不要,只要詩桃伺候他。
朝訾聽著消息,心里慢慢也有了盤算。
翌日的時候,朝訾在齊崇穿衣時便說了這件事。
“醒了,但不能說話?”齊崇任由宮人抬起他的胳膊,懶懶地問。
“是,”朝訾低下頭,“陛下,奴才可要傳喚他過來伺候?”
“不必了,”一個啞巴,齊崇心里想著,不知道為什么有了那么一絲憐愛,“等恢復(fù)好了再說吧�!�
要是還沒開始玩就又嚇得發(fā)起燒來,那才得不償失呢。
去早朝前,齊崇又吩咐道:“讓太醫(yī)院的人把藥材都用上,孤不想等太久�!�
朝訾彎下腰:“諾�!�
齊崇是想早一點玩弄慈淵,可這些消息傳出去,卻是他寵愛慈淵的象征。
眼線們頻繁地傳遞著消息,盡管覺得荒唐,杜清輝還是皺著眉進(jìn)了宮。
齊崇對杜清輝的到來很高興,也不端著皇帝姿態(tài),問杜清輝來做什么。
杜清輝微微彎下腰,像一個恪盡職的臣子,勸說齊崇現(xiàn)在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他作為帝王,還是不要做這等禍亂宮闈的事。
齊崇拿著奏折輕輕拍在案桌上,有些暗喜地問:“玉玦,你是不是吃醋了?”
杜清輝蹙起眉,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掛起了一層冷漠,胃里翻江倒海,差點殿前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