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傅九離:......
他的唇緩緩靠近,輕吻了一下她的發(fā)頂。
正欲退開,卻不料懷中女子突然抬頭,快速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待他反應過來,那罪魁禍首已經(jīng)將臉埋在他懷里,半點看不著了。
故女子也便錯過了,男人眸中的笑意。
那笑意中,分明透著無奈,寵溺,還有歡喜......
床上的兩人相擁而眠,唯有呼吸聲繾綣纏綿。
有人睡得很香。
有人摟緊懷中佳人,睜眼到天明。
......
北越皇宮,惜月宮。
端妃正舒服的躺在貴妃榻上,瞇著眼享受著兩個丫鬟給她揉肩捶腿,余光就看到一人急匆匆從外邊快步進來。
端妃眉頭皺了起來:“煜兒,你今日怎的又來了?”
“三日前,母妃不是剛給了你三百兩銀票嗎?這般快就又用完了?”
謝廷煜面色一僵。
如今靖王府就是個空殼子,他又沒有俸祿。
哪哪都要花銀子,區(qū)區(qū)三百兩,給意兒買個簪子就沒了......
沈南星的嫁妝倒是豐厚,可都被她的丫鬟春杏收得好好的,連一錢銀子都不讓他動。
還威脅他,說他已經(jīng)寫下和離書,縱使還未有官府蓋章,那沈南星的嫁妝也與他再沒有半分關系。
若是他硬拿,她就去報官!
還要去大街上嚷嚷,讓整個京城人盡皆知,說他趁著王妃帶兵出征,偷拿王妃嫁妝......
若當真如此,他的臉還要不要了?37|
是以,他便是再窮,也不敢貿(mào)然動用沈南星的嫁妝。
只能隔三差五,便入宮找母妃拿一些。
但他今日卻不是為此事而來。
他沉著臉坐在端妃對面的椅子上:“母妃,兒臣今日不要銀子,是有要事跟您說�!�
說完眼睛瞟了一眼侍奉端妃的兩個丫鬟。
端妃看向兩個丫鬟:“你們先下去。守住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待兩個丫鬟離開,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時。
端妃急忙問:“發(fā)生何事了?”
謝廷煜面色極為難看:“張洪勝偷布防圖給東萊人,事情敗露了�!�
端妃面色瞬間白了,她猛地站起:“那他人呢?他怎么樣了?”
謝廷煜接著道:“就因為他失敗了,沈南星不僅沒死,還奪回了咱們被東萊奪去的三座城池,又攻下了東萊的十座城池,立下了大功!”
“大軍不日就會班師回朝,到時等她一回來,就會將和離書拿到官府蓋章,到時不僅明威鐵騎我拿不到,就連她的嫁妝,我也一文都拿不到了!”
謝廷煜緊緊捏著椅子扶手,青筋暴起,眼里是極致的恨意。
“張洪勝就是個廢物!”
端妃忍無可忍,大吼出聲:“你住口!”
謝廷煜更氣了,他站起身直視端妃:“他難道不是廢物嗎?當時那般信誓旦旦擔保,說此事一定能成。我們那么信任他,可結果呢?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端妃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謝廷煜,我叫你住口!你聾了嗎?”
謝廷煜一愣,剩下的話哽在了嗓子眼,再也說不出來了。
母妃已經(jīng)多少年未連名帶姓的叫他了,她向來只有在極其生氣時才會如此喚他......
今日卻是為何?
還未待他想明白,就見母妃眼中噙著淚,顫抖著嘴唇問道:“煜兒,告訴母妃,張洪勝......他,如何了?”
謝廷煜皺著眉,努力忽略心底那股怪異與不適,撇了撇嘴:“他被擒了,然后......”
“然后如何?”端妃兩只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謝廷煜舔了舔嘴唇,頗有些不自在:“算他還有點良心,為了幫我隱瞞證據(jù),咬舌自盡了�!�
“這樣一來,這件事便牽扯不到我頭上了......”
他正說著,就察覺到了母妃的異樣。
只見端妃雙眼似乎一瞬間便失去了光彩,面色慘白,整個人也癱坐在了地上。
謝廷煜連忙將人扶起,神色焦急:“母妃您怎么了?此事不會查到我身上的,您不用擔心......”
可端妃只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眨,眼淚就大顆大顆落下。
謝廷煜還從未見過母妃如此模樣,慌得沒辦法,急忙拿出帕子給她擦淚:“母妃您別哭啊,兒臣不會有事的,真的�!�
端妃抽噎了一會,又大口喘著氣,紅著眼看向謝廷煜:“煜兒,你想想辦法,把他的尸身帶回來......行嗎?”
第216章
他把他的星兒弄丟了
謝廷煜便是再遲鈍,此刻也覺察出不對勁了,他臉色陰沉:“張洪勝不過是個低賤的下人而已,他因無能被擒,死了也是活該!我們?yōu)楹我嫠帐俊?br />
他看向端妃,語氣極冷:“您與他是什么關系?值得您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端妃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煜兒,他,他是......”
謝廷煜猛的后退一步,怒喝出聲:“夠了!”
他用手指著端妃,眼眶隱隱泛紅:“我的處境已經(jīng)夠艱難了,您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您與表舅不清不楚也就算了,如今怎么又出來一個野男人?”
“您就這般耐不住寂寞嗎?�。俊�
啪——
端妃一抬手,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謝廷煜的半邊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掌印。
謝廷煜愣住了,他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母妃,您打我......”
“您竟然為了一個野男人打我!�。 �
端妃的手顫抖著,面色漲紅,嘴唇也哆嗦著:“煜兒,母妃不是有意要打你的,可......你怎能這般說話?”
謝廷煜冷笑出聲:“我怎么說話了?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若不是您不守婦道,兒臣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他狠狠皺著眉頭,眼眶通紅:“您知道我有多羨慕謝衡嗎?他母妃死了都能為他博一個好前程!”
“就因為父皇喜歡他母妃,他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深受父皇寵愛!可我呢?”
“我都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父皇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就是因為你不受寵,所以父皇才連帶著也不喜歡我!”
“您身為后妃,不爭寵也便罷了,還成天想著外面的野男人,您自已說,您做得對嗎?”
謝廷煜說完,狠狠一甩袖子,轉身就逃也似的大步離去了。
端妃整個人癱倒在地,淚流滿面:“煜兒......”
“煜兒你回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無力的捶打著地面,發(fā)髻散亂,痛哭流涕。
——
謝廷煜在酒樓喝得酩酊大醉,踉蹌著腳步回到了靖王府。
本想去心蘭苑,可走到半途,想到意兒想要的百花樓的胭脂,他還沒給她買。
今日去宮里找母妃,也是想說完事之后順便再要一些銀兩,可未曾想竟落了個不歡而散,銀子自然是沒要到......
此時若是見了意兒,看他空著手,她定要與他鬧了。
想到此,他腳步一轉,就去了海棠苑。
那里住著那個可人的畫舫侍女。
那女子極是單純,從未向他要過什么,極容易滿足。甚至只要他對她笑一笑,她便心神蕩漾了......3939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女子的芙蓉面,他加快了腳步。
果然,他一進了海棠苑的門,那女子便笑吟吟的迎了上來,對他噓寒問暖,見他喝醉了還要親自去給他煮醒酒湯。
一番關懷,讓他心里極是熨帖。
他一把將她拉到自已腿上坐著,一只手握著她白皙滑嫩的玉手,另一只手則輕車熟路的從她的衣領處探了進去。
輕易找到那抹柔軟,大肆揉捏......
女子嬌吟著,渾身輕顫,紅唇親上了他的喉結。
謝廷煜悶哼一聲,起身將人抱起,步入了床榻......
頂峰過后,兩人大汗淋漓的分開。
女子窩在謝廷煜懷里嬌喘著,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聲音嬌嬌柔柔的:“王爺,妾身聽說王妃姐姐又打了個大勝仗,再過兩日就要回來了......”
“您可知王妃姐姐喜歡什么?妾身想提前準備,到時可不能讓王妃姐姐覺得妾身不懂事,若是王妃姐姐因此討厭了妾身,那可就不好了......”
謝廷煜眉宇間閃過一絲煩躁:“你管她做什么?本王喜歡你還不夠么?”
女子撐起身子,手指在謝廷煜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巧笑嫣然:“王爺喜歡妾身,妾身自是心中歡喜�?赏蹂憬闶峭鯛�?shù)恼曳蛉耍竿醺漠敿抑髂�,妾身自然要與她處好關系了�!�
“否則,不是讓王爺難做么?”
女子指尖描畫著男人的眉眼,眼底是熱烈而毫無保留的愛意:“妾身可舍不得......”
謝廷煜神色一怔,隨即便按住女子的后腦勺,將渾身赤裸的女子壓向自已,又親上了她的唇。
“真是個小妖精。”
又大戰(zhàn)了一個回合后,兩人累極,便相擁著沉沉睡去了。
夢里。
鑼鼓喧天,十里紅妝,滿目喜慶的紅。
謝廷煜一身大紅錦衣,意氣風發(fā)的騎在扎著大紅花的高頭大馬上,喜氣洋洋的將他的新娘迎回了府邸。
三拜天地后,他嘴角噙著笑,小心翼翼的牽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入了洞房。
他拿著喜秤,緊張得手心發(fā)汗,顫抖著手一點點挑開了大紅的蓋頭,露出了新娘明艷漂亮的臉龐。
她含羞帶怯的看著他,唇角微微揚起,白皙的臉頰上梨渦淺淺,一雙漂亮的星眸里似盛著漫天煙火,那般絢爛。
她笑著喚他:“夫他亦是笑著回應她:“娘子......”
他終于娶到了他最愛的女子。
他閉著眼,一點點靠近,尋著她嬌軟水潤的唇。
可還未觸碰到,疏忽畫面一轉。
她一襲紅色戎裝,眼神冰冷,一桿長槍直指他的脖頸。
“謝廷煜,去死吧!”
話落,閃著寒光的長槍毫不猶豫的狠狠朝著他猛刺過來。
“星兒不要!”
謝廷煜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只覺脖子涼颼颼的,用手摸了摸還是完好的,才松了口氣。
一旁的女子聞聲坐了起來,嬌軟的身軀從他背后貼了上來,裸露的玉臂環(huán)著他精壯的腰身。
“王爺您怎么了,可是做噩夢了?”
謝廷煜渾身一震,一把將女子掀開,起身慌忙穿上衣裳,就急急跑了出去。
若是讓星兒知道他與別的女子待在一處,會不高興的!
對......星兒呢?他的星兒呢?
謝廷煜眼里充斥著慌亂和迷茫,他跑著跑著忽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自已空空的雙手。
是了,他把他的星兒弄丟了......
第217章
我夫君又沒死,你哭什么?
謝廷煜雙腿一軟,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的腦海中一幕幕閃過了自從沈南星女子身份暴露之后,他待她的種種不耐。
大婚之夜讓她獨守空房,為了另一個女人將她拋在身后,他還企圖騙取她的嫁妝,還......
還與旁人合謀,設計取她性命!
謝廷煜面色慘白,渾身發(fā)冷。
星兒......那是他的命��!
他怎會做出這些事情?
微微低頭,當余光瞟到自已胸口一個個曖昧紅痕時,立時便想起了他方才與另一個女子顛鸞倒鳳的情景......
他渾身顫抖起來。
星兒連他與旁的女子多說兩句話都會生氣不理他,如今他竟與旁的女子......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也定然不會再要他了......
不,不止如此。
這些年他還與她最討厭的庶妹成日廝混在一起......
他的眼中滲出血淚,他怎么可以這般下賤!
又驟然想起自已親手寫了和離書給她,一時間氣血上涌,喉頭腥甜,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鮮血撒在了青石板上,在瑩瑩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沈知意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