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上回將他拉上了床榻,他可是好幾日都沒見她......
她再饞他,也還得徐徐圖之才是。若是又將人嚇跑了,才真是得不償失了。
這般想著,她乖巧的來到了桌旁。
就看到傅九離已經(jīng)在桌上擺好了兩盤小菜,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還有......
醉心齋的糕點和甜酒?
沈南星眸子發(fā)亮,伸手就要去拿糕點。
結果手還沒碰到糕點,糕點盤子就被端走了,摸了個空。
手一轉,又去拿酒壺,酒壺也被拎走了,又摸了個空。
她滿臉不可置信:“不讓吃?”
“你就是專程買來讓我看看的?”
傅九離漆黑眼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先喝粥。”
見沈南星的眼睛一直黏在他手中的糕點和甜酒上,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傅九離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解釋道:
“大夫說了,你空腹久了得先喝粥,對胃好。喝完粥可以少吃些糕點,喝一杯甜酒。”
“哦。”
沈南星咽了口口水,老老實實用勺子舀粥喝。
才喝一口她眸子就亮了,味道竟意外的好,比平日里軍營的伙食可強太多了。
她用勺子喝了幾口之后,干脆端起碗來,一干而盡。
又眼巴巴看著傅九離,一雙黑眸熠熠生輝:“這粥是你特意派人去給我買的嗎?”
說完不等他回答,兩只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笑:“肯定是,這味道一嘗就知道不是咱們軍營里的伙夫能做得出來的�!�
她想了想,又道:“還有啊,我得先喝粥才能吃糕點的事,你還特意去問了大夫��?”
沈南星臉頰微紅,笑瞇了眼睛:“傅九離,你對我真好。”
傅九離眼中映著女子璀璨的笑容,眸底墨色暈染開來。
半晌后,他道:“我如今既是沈將軍的貼身護衛(wèi),為沈將軍做這些原是應該。”
說罷他將空碗拿到一邊,又將糕點和甜酒擺在她面前:“少吃些,吃好了便再休息一會。”
沈南星捻起一塊糕點遞給他:“你也吃�!�
傅九離下意識想拒絕,他不愛吃甜的東西,膩得很。
可看著女子朝他伸出的手,還有那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他竟伸手接了過來。
然后站起身來:“你先吃,我有事要處理�!�
說著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已經(jīng)撩起門簾,他頓了一會。
沈南星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你......”
男人回過身來,薄唇輕啟,說了兩個字:“作數(shù)�!�
“什么?”沈南星微微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男人卻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大步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南星忽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作數(shù),作數(shù)......
他是在回答她先前的問題!
沈南星在心里發(fā)出了土撥鼠的尖叫。
啊啊�。。�!
他準她親他,日后她想親便能親......
第195章
她不許別人說他
沈南星興奮了好一陣,待情緒稍稍平穩(wěn)下來后,便將四個橋喊來議事。
還是按照先前與胡霖商議好的打法,兵分四路,一隊人馬抄小路從東萊軍營后面突襲,兩隊人馬從兩邊側翼包圍。
還有一個最精銳的百人隊提前埋伏,由沈南星親自帶隊,趁亂去刺殺東萊將領。
將所有安排部署好之后,沈南星想起了胡霖。
也不知胡霖現(xiàn)下如何了......
本想問問四個橋,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
若是一不小心傳到傅九離耳朵里,讓他知道自已問胡霖的消息,他又該吃醋了......
四個橋對完作戰(zhàn)的具體細節(jié)后,又說起了張副將。
沈南星問:“張副將還是不肯開口嗎?”
橋大點了點頭:“他應當是有什么把柄在靖王手里,被打得遍體鱗傷了,還是不愿供出靖王來。”
橋三面色凝重:“供不供出靖王倒還是次要的,我主要是擔心他在軍營里面還有同伙,若是真有同伙,咱們又沒查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橋四:“他一定有同伙,這些事情他一個人定然完不成,還是必須得撬開他的嘴才行。”
沈南星眉頭緊蹙:“一會我去看看。”
她依稀記得,上一世張副將確實是有同伙的,好像是一個年輕小兵......
但長什么模樣,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當時直接就被傅九離砍了,她就看了一眼,都沒來得及看清臉。
橋二忽然一拍大腿,神色很是激動:“主子,九千歲如今不是在咱們軍營嗎?您可以讓他去幫您審張副將啊,屬下還沒見過九千歲審不出來的人呢!”
橋三也道:“是啊主子,此事事關重大,您讓九千歲去吧!”
橋四:“對,九千歲一定能審出來�!�
橋大:“主子,您......”
沈南星抬手制止了他們:“不必再勸了,我親自去�!�
上一世在她死后,那個男人宛如一尊殺神,殺了許多的人,身上染了許多的血......
漫天的血色,連他的雙眼也是血紅一片,冷冰冰的。
他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連生命也跟著失去了一樣,只有在看到她的尸身時,眸中才會有一點點的暖色。
單單只是想到他當時的模樣,沈南星就感覺左胸內心臟處有刺痛一陣陣襲來。
他本該高高在上,一塵不染,肆意灑脫。
她不愿看他手染鮮血。
沈南星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牢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牢房門口,卻見大門是打開的,有兩排土兵守在外面。
她皺眉問道:“誰在里面?”
一個土兵恭敬回答:“回將軍,是九千歲在里面。”
沈南星面色一白,抬腳快步往里面走。
走過狹長的甬道,遠遠的她就看到盡頭那間陰暗的牢房里,那個男人立于被綁著四肢的囚犯跟前,手持一把短刀,在囚犯的脖子上輕輕劃過。
囚犯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傅九離,你個閹人,你不得好死!”
男人背對著她,暗色里,那道黑色身影幾乎要與上一世的那道血色身影重合。
沈南星呼吸一滯:“傅九離!”
男人身形顯然僵住了,緩緩轉過身來,對上女子的視線時,眸中劃過一抹慌亂。
沈南星眼眶潤濕了,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去,又輕輕喊了一句:“傅九離�!�
眼見女子越來越近,男人快走幾步出了那間牢房,手背在身后,從旁邊的木架上悄悄拿了一塊抹布,用力擦拭手上的血跡。
余光在瞥在自已胸前的血跡時,他又不動聲色的后退了半步,將自已隱在陰影處。
他抬眼看向女子:“你怎么來了?”
頓了下,又道:“這里臟,你先回去�!�
沈南星快走兩步,來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傅九離......”
男人身子一僵,兩只手懸在空中,想要將女子推開,可余光瞥到手上未擦干凈的血跡,又只能作罷。
他沉默了一會,道:“我,身上臟......”
女子卻將他抱得更緊了:“不臟�!�
傅九離:“你先出去,聽話�!�
沈南星在他懷里搖了搖頭:“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還未待傅九離回答,牢房里早已渾身鮮血的囚犯又凄厲的喊了起來,語氣發(fā)狠:“傅九離,你喪盡天良,殘忍至極,日后必定不得......”
沈南星眸光一凌,手中寒光一閃,一根發(fā)簪就穿透了囚犯的左耳,囚犯立即慘叫連連。
“你再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面前的女子就像一只小刺猬豎起了渾身的刺,兇巴巴的。
她不許別人說他。
傅九離眼底的大片墨色一點點化開。
“走,我們出去。”
這種臟污的地方,她不該待在這里。
第196章
睜著眼說瞎話
因著甬道狹長,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沈南星跟在傅九離身后,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半丈,一路安靜的走著。
左右看看四下無人了,沈南星小跑兩步上前,看準后迅速將自已的手塞進男人垂在身側的大手中,四指彎曲,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傅九離身子一頓,手指微僵,停下腳步扭頭看她。
就見昏暗的光線下,女子昂著腦袋,白皙的臉頰微紅,一雙漆黑眼眸略有些躲閃。
見他看過來,沈南星將目光與他的錯開,頗有些不好意思,語氣中又帶著些許的理直氣壯,還有些委屈:“這里黑,你不牽著我,我害怕......”
傅九離看著她那做賊心虛又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小小弧度。
睜著眼說瞎話!
方才她一個人進來時,可是一丁點兒沒帶怕的。
尤其是那一簪子利落洞穿張副將的左耳,可比一般的男子都要猛多了。
可看著他與她交握的手,他終是沒有揭穿她。
她的手好小,好軟,就像沒有骨頭一般......
傅九離眸色漸深,回握住了她的手,將人拉到身邊:“害怕就跟緊些�!�
他牽著她,一步一步離開黑暗,走向了明亮的出口。
沈南星微微低著頭,一路上揚起的唇角就沒有放下去過。
心底暗暗希望這條昏暗甬道長一些,再長一些......
最好是一直也走不完。
可沒過多久,他們就已走到了門口。
在走出門口的那一刻,傅九離松開了她的手。
沈南星眼中的笑意沒了,在一抬眼就看到一人跪在門口時,心情就更不好了。
真是礙眼��!
若不是這人堵在門口,指不定傅九離還能多牽她一會兒......
張鐵柱已經(jīng)跪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這會一見到傅九離出來,立刻就撲過去抱住了傅九離的小腿。
痛哭流涕:“鐵蛋,鐵蛋!俺二叔就是一時糊涂,求你看在俺們往日的情分上,饒他一命吧!”
“只要你饒他一命,俺立刻帶他離開北越,永遠不再回來!求你了,鐵蛋!”
沈南星一腳將人踢開:“別用你的臟手碰他!”
她冷笑一聲:“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是鐵蛋嗎?”
先前沒看到人,她還想不起來,可此刻一看到這人,便與她印象中張副將同伙的模樣對上了。
就是他,在偷布防圖這件事上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張鐵柱哭得聲淚俱下:“俺知道你不是鐵蛋,你是高高在上的九千歲......”
“可你當初扮作鐵蛋時,俺是真心待你的�。【涂丛谶@一點點的情分上,求你放過俺二叔行嗎?他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啊......”
“俺自小父母雙亡,是俺二叔獨自一人將俺撫養(yǎng)長大,他是俺唯一的親人了......”
“能不能就看在他并未釀成大錯的份上,饒他一命啊......”
張鐵柱哭得捶胸捶地,這動靜引來了許多來看熱鬧的土兵,紛紛幫他說好話。
“九千歲,您要不就網(wǎng)開一面吧!張副將雖有心做壞事,畢竟沒做成不是?”
“這張副將為人還挺不錯的,估計也就是一時想岔了,定然不是故意的......”
“唉,鐵柱平日里也幫了咱們不少忙呢,沈將軍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沈南星面色難看極了。
這一世因為橋大他們提前防范,這兩人確實并未釀成大錯,但上一世他們可是得逞了!
害得北越數(shù)萬百姓失了性命。
害她身死,害傅九離孤苦一生,最后又慘死刺客劍下!
這兩個叛徒,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正欲開口拒絕,就聽到身邊的男人開口了。
傅九離面無表情:“來人,把張鐵柱抓起來,與張洪勝關在一起,一并等候處決!”
立刻便有兩名侍衛(wèi)上前,將張鐵柱擒住了。
張鐵柱面色慘白,癱在了地上,眼中是巨大的恐慌:“九千歲,九千歲,你不能因為我為我二叔求情,你就將我一并處決��!”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人群中,哄哄嗡嗡得議論聲也炸開了。
“原來傳聞中都是真的,九千歲就是慘無人道,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