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看來自已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也不知他這兩日究竟去了哪里?人應當還在軍中,但他既不愿見她,她是找不到他的......
沈南星猶豫了片刻,才邁步進入了胡霖的營帳中。
不遠處,已恢復了黑衣黑發(fā)裝扮的男人從樹后走了出來,眼睛直直的看向某個營帳的方向。
他的衣角被風吹起,拳頭在身側悄然捏緊。
這兩日忙著趕路也便罷了,一停下來連休息都不曾休息,就這般急著去找胡霖了。
還說不是未婚夫?
第162章
沈南星,必須死!3706
一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彎彎的月亮已臥在枝頭,營地也已然安靜了下來。
唯獨那座營帳里仍亮著燈火。
她還沒出來!
那道黑色身影靜靜的佇立在那棵大樹下,許久也未挪動一步,只有映在地上的影子隨著月亮的攀升,一點點變短。
營地的另一側。
四個橋湊在一塊竊竊私語。
橋四拍了一下剛醒來不久的橋二的肩膀,壓低聲音:“你可把九千歲害慘嘍!”
“你真該慶幸咱們現(xiàn)在是主子的人,不然的話......”
橋四右掌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橋二瞪大了眼,驚疑不定:“什么我害他?明明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我一掌!”
橋大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已錯哪了?”
橋二氣惱的瞪眼:“我哪錯了?我就說了一句我是去送信的,我都還沒進去,信也沒送,就被他一掌打飛了!”
橋三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若不是你一句九千歲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至于好好的貼身護衛(wèi)不做,只能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守在外面?”
“這都兩日了,過得跟咱們似的......”
橋二愣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日在將軍營帳門口自已說過的話,忽然懊惱的一拳打在了自已腦門上:“原來如此,我說他好端端的打我作甚?原來是我說漏嘴了......”
“不過,九千歲為何要在主子面前隱藏身份?如今身份暴露了也還要暗中跟著主子?”
橋二百思不得其解:“況且,他涼州水患處理完了嗎?還有這閑工夫跑來跟著主子?”
橋四抬手就敲了橋二一個腦瓜崩兒,眼神意味深長:“你猜冷風和冷月為何沒有跟來?”
橋大也瞥了橋二一眼:“你猜九千歲為何把咱們送給主子?”
橋三遠遠瞧了一眼那道孤寂的身影,嘆了口氣:“若是六皇子在就好了�!�
橋大點頭:“是啊,六皇子雖說看著蠢了些,這種時候也能頂點用�!�
橋四也瞥了那道身影一眼:“若是單靠他自已,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得償所愿了。”
躲在外面有什么用?主子又看不見!
你倒是沖進去��!
橋二一臉懵逼:“不是,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橋大橋三橋四三雙眼齊刷刷看著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橋二一臉惱怒,用手指著他們,本想發(fā)表內心的憤怒,卻忽然瞪大了眼,眼底是巨大的驚恐。
幾乎是瞬息之間,四個橋軟軟的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飛掠離開,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立在樹下的黑衣男人聞訊而動,一躍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根根枝條在夜色中搖曳。
傅九離已使出了全力追捕,總是看見一個黑點在視線的末端縱躍,卻總是無法真的靠近。
那個人的速度,令他心驚。
一路追了許久后,眼見著離軍營越來越遠,傅九離心頭驀然一慌,頓時便停了下來,轉身就往回趕。
中計了!
而在他轉身離開后,黑衣人才卸了力,從空中砸了下來,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后,方才穩(wěn)住身形。
他坐起身,隨意抹了幾把汗,又喘了幾口長氣,冷笑一聲。
“嘖嘖,沈牧啊沈牧,你這徒弟倒是教得好,定是費了你許多心思吧!”
“本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也未嘗不可�?烧l叫他非要摻和沈南星的事呢?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沈南星,必須死!”
第163章
又被俘虜了!
營帳里。
沈南星和胡霖正站在沙盤旁,商議著東萊國此次異常舉措的可能動機,以及應對之策。
胡霜兒則是坐在一旁撐著下巴,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翹起的嘴角就沒有放下去過。
只是每隔一會兒便給兩人跟前的杯中添上熱茶。
忽然,沈南星眼神一凝:“有動靜!”
率先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胡霖兄妹緊隨其后。
可三人才剛走出去,還未來得及查看四處異常,就被人從背后捂了口鼻,暈了過去。
沈南星再次醒過來時,就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上腳上都被拴著鐵鏈,關在一座密閉的暗牢中。
只有微弱的月光從頭頂?shù)囊粋小口子灑進來。0302
她的心頭猛然一跳,面色驟然發(fā)白。
又被俘虜了!
難道重來一世,她仍然逃不出被俘的命運么?
不,不對!地方不對!
這不是她上一世被俘之處,應當不是東萊人干的。
她定下神來,暗自催動內力,想要將鐵鏈掙斷,卻發(fā)現(xiàn)內力一點兒也使不出來。
看來是被下藥了!
她又看向自已身側,同樣被鐵鏈鎖著的兩人。
“胡霖,霜兒,你們醒醒!”
“胡霖,胡霖!”
“霜兒!”
沈南星焦急的喊著,帶動著手上腳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胡霖與胡霜兒先后醒了過來。
胡霜兒大驚:“南星姐姐,我們被暗算了!”
胡霖卻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南星,霜兒,你們沒事吧?”
沈南星眉頭蹙起:“我沒事,但今夜安排了夜襲,我們得盡快出去才是!可我內力被藥物封了,完全使不出來......”
她內力使不出來,胡霖兄妹又沒有內力,如何能逃脫?
這時,胡霖提醒道:“南星,看看鬼刃可還在你身上?”
沈南星眼睛一亮,連忙伸手在小腿上摸索,片刻便抽出了一把青光凌凌的匕首。
她舉起匕首,快速在鐵鏈上劃了幾下,手臂粗的鐵鏈竟應聲而斷,斷成了幾截落在地上。
沈南星眼底溢出驚喜,迅速起身又將胡霖兄妹身上的鐵鏈砍斷。
接著便舉著匕首,對著門鎖一劈,門便開了。
門外是一條漆黑的甬道。
沈南星舉著匕首在前,三人輕手輕腳緊靠著墻根,一步步往外挪。
走了一段之后,眼看已經(jīng)能看到甬道盡頭傳來的絲絲光亮,三人心頭都溢出了欣喜。
可笑意都還未掛上臉龐,他們就看見——
在甬道的盡頭處,一道人影正背對著他們站著,幾乎與暗夜融為了一體。
此刻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
一陣桀桀笑聲響起,在漆黑的夜里顯得森冷可怖。
“幾位這是要去哪兒��?”
——
傅九離趕回營地時,營地已經(jīng)亂紛紛的了。
胡霖的營帳里,已然空無一人。
而四個橋,也都被打暈,歪七扭八倒在地上。
他賞了一人一顆石子,四人捂著額頭坐起來。
清醒過來后,幾人都是一臉驚恐,尤其是得知沈南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之后,這種驚恐達到了頂峰。
橋二率跪了下來:“九千歲,屬下武藝不精,申請回爐重造!”
“屬下也是!”其余三人也跪了下來,異口同聲。
在今日以前,他們還覺得自已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比九千歲略遜一籌之外,天下還有誰能與之爭鋒?
可如今???
他們才知曉,在恐怖的實力面前。
自已竟然不堪一擊�。�!
第164章
上一世南星的死,是他親自謀劃的
傅九離面無表情:“有此覺悟,很好�!�
四個橋深深低下了頭。
傅九離又道:“但在這之前,你們得先替沈將軍將軍中事務管好了!”
四個橋一愣,四雙眼中充滿了迷惘。
不是,我們只會抬轎子啊!
最多還會打個架?哦不,打架也很菜......
四顆腦袋幾乎要埋到了泥里。
傅九離未理會他們,接著道:“具體安排,跟軍中兩位副將商議著來。”
“陳副將可以信任,張副將派人盯好�!�
說到此,凌厲的目光掃過跪著的四人:“沈將軍回來之前,軍中不許生亂!”
四個橋雖戰(zhàn)戰(zhàn)兢兢,此刻卻仍是條件反射般,繃直了脊背,異口同聲:“是!”
話音落點,跟前哪里還有九千歲的影子?
四個橋頓時癱在了地上。
橋大用衣袖揩了一把額上滲出的冷汗:“若是這次主子有什么事,九千歲能將咱們剮了�!�
橋四搖了搖頭:“有九千歲在,主子定然不會有事�!�
橋二仍是驚疑不定,眼中有著后怕:“可我感覺那人的實力,應當不比九千歲弱�!�
作為唯一親眼看見黑衣人對他們動手的人,橋二的感受最是深刻,畢竟那人的動作快到極致,真的幾乎就是一閃而過......
等他再次有知覺,就是剛剛被九千歲用石子砸醒......
橋三的目光閃了閃,看向橋四:“你的意思是,九千歲會動用......那支力量?”
橋四沉默著點了點頭。
橋大目光掃過幾人,也點了點頭。
唯有橋二一臉懵:“這不可能,九千歲說過,永遠不會動用那支力量的!你們都不記得啦?”
“你才不記得!”橋大敲了他一個腦瓜崩兒,“走了,去找兩位副將。”
——
衡水城,城主府內。
半張臉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堂下,直直盯著坐在案前正提筆寫字的錦衣男人,眸中晦暗不明。
“敢問太子殿下,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進攻北越當在半年之后,為何計劃突然提前了半年?”
錦衣男人手中的筆一頓,輕笑一聲:“自然是,有利可圖了......”
“丞相一言不發(fā)消失幾月,孤還沒問丞相去哪兒了呢!丞相倒是先來質問孤了?”
黑色面具男人一拱手:“臣不敢�!�
錦衣男人將筆一擱,嘴角勾起,聲音慵懶:“還是丞相先給孤說說,這消失的幾個月,去北越做什么了?”
黑色面具男人身形一滯,垂眸道:“臣去北越處理了一些私事,不便細說,還請殿下恕罪�!�
錦衣男人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黑色面具男人旁邊,似笑非笑盯著他看了半晌:“此次屠城屠得好好的,怎么丞相一回來,就不許屠了?”
“莫不是,丞相早已與北越勾結,意圖謀反?”
說到后面,聲音驟然陰冷。
黑色面具男人嗤笑一聲:“不過是空穴來風之事,殿下若是想要污蔑臣,還請拿出證據(jù)來!”
“若是我沈冥真想謀反,太子殿下如今還能好好站在這里?”
“沈冥!!!”錦衣男人怒氣上漲,眼睛都氣紅了。
可黑色面具男人根本不搭理他,徑直轉身去了。
只是在走出大門前,頓住腳步,只留下一句。
“殿下的所作所為,臣已書信如實告知陛下,若殿下再敢胡作非為,休怪臣行使身為督軍大臣的權力!”
說完便大步離去了。
“沈冥!��!”錦衣男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走上前來,安慰道:“殿下,沈冥就是仗著陛下的看重,才敢如此不將您放在眼里�!�
“您且忍忍,待您此次立下大功回去,他還不是只能任由您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