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靖王殿下高義
謝廷煜嘴巴張了張,想說自已沒給涼州水患籌銀子。
可百官反應(yīng)比他更快。
“陛下,靖王能有如此心意,乃我北越之福啊!”
“靖王心系天下,憂國憂民,寧愿變賣靖王府的資產(chǎn),也要為涼州水深火熱的災(zāi)民籌集銀兩,乃天下大德��!”
“靖王年紀(jì)輕輕就心懷天下,不愧是謝氏皇族子孫啊!”3906
“......”
就連先前彈劾他的劉御史都出來說話了:“靖王此舉,確實(shí)是涼州百姓之幸,北越百姓之幸!”
九千歲也難得的附和一句:“靖王殿下高義!”
北越帝聽到群臣如此說,先前的郁氣也稍稍散了些,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靖王起來吧!此事你做得很好。”
謝廷煜如今騎虎難下,此情此景下,否認(rèn)的話到了嘴邊,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只得賠著笑臉。
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兒臣謝父皇夸獎(jiǎng)!”
心里則在瘋狂祈禱著,希望管家還沒有將那五萬兩銀子給用掉......
至于沈南星的嫁妝,他昨日已與她撕破臉,看她那樣子,必定斷然不會(huì)拿銀兩給他的。
又想到了她身上的紅痕,頓時(shí)胸中郁氣橫生。
想告她一狀,說她與那閹人茍合,可......
一來沈南星的守宮砂還在,她完全可以以此證明清白,二來這閹人也斷然不會(huì)承認(rèn),他又沒有證據(jù)......
且若是此事大白于天下,那沈南星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意兒也在她的九族之列......
他怎能容忍意兒受到傷害?
但叫他就此放過這對(duì)奸夫淫婦,他又如何能甘心?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但他終究沒有開口,只將此事壓在了心底。
這時(shí),小太監(jiān)拿著銅鏡回來了,徑直遞給了剛剛站起的謝廷煜。
謝廷煜隨意接過,將小銅鏡舉到眼前,一眼就看到——
他布滿曖昧紅痕的脖頸。
他眼眸瞪大,頓時(shí)就意識(shí)到方才朝臣的反應(yīng)是因?yàn)楹问�,一陣眩暈,險(xiǎn)些暈厥過去。
太丟人了!
謝廷煜連忙低下了頭,將脖頸上的紅痕掩住:“父皇,兒臣想起來王府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兒臣請(qǐng)先行告退!”
北越帝手一揮就想讓他離開。
可劉御史又開口了:“陛下,雖然靖王殿下為涼州水患籌集銀兩一事,做得很好。但他擅闖民宅,害死良家婦女之事也是事實(shí)。”
“懇請(qǐng)陛下賞罰分明!”
北越帝皺眉,顯然也是想起了此事:“靖王,你來說,劉御史所言,可否屬實(shí)?”
謝廷煜面色又是一白。
那女人......死了?
他慌忙又打開了還捏在手上的奏折,接著方才的兩行字往下看,越看面色越白。
那女人,竟因沐浴時(shí)被他看了一眼,就尋死了?
多少女人上趕著求著他要了她們,他都不稀罕。
田宅的那個(gè)女人,竟然就因?yàn)樗恍⌒目戳艘谎郏妥詺⒘�?瘋了嗎?她在水里,他又沒真的看到什么!�。�
他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父皇,您聽兒臣解釋!這宅子本是兒臣的宅子,兒臣并不知曉王妃把它給賣了,這才闖進(jìn)去的!”
“這都是誤會(huì)啊!若是兒臣早知道王妃賣了這宅子,是絕不會(huì)闖進(jìn)去的!”
劉御史冷哼一聲:“好一個(gè)誤會(huì)!靖王一句誤會(huì),便能抵消我北越百姓一條命嗎?”
石磊也站了出來,眼神凌厲直直射向跪著的靖王:“那宅子的新主人鄭二可是說了,您在進(jìn)門前他就與您說了這宅子是他的,可您不信,不僅傷了他,還帶人直接闖了進(jìn)去�!�
“此事,人證物證俱在,您休想否認(rèn)!”
北越帝面色難看:“靖王,石大人說的可是屬實(shí)?”
謝廷煜知曉再也隱瞞不住了,只得和盤托出:“父皇,那宅子里本來住著兒臣的愛妾,兒臣以為她出事了,一時(shí)心急才闖了進(jìn)去......”
他聲音悲愴,將頭磕在地上:“但不管如何,此事確實(shí)是兒臣的錯(cuò),兒臣認(rèn)罰!”
北越帝沉吟了下,道:“此事你確實(shí)有罪,但念在你為涼州水患籌款有功的份上,功過相抵,便從輕處罰吧!”
“就罰你一年俸祿,再打十大板,你可接受?”
“兒臣接受!”
......
謝廷煜此番挨板子,又是石磊監(jiān)刑。
在這活閻王跟前,負(fù)責(zé)打板子的侍衛(wèi)一點(diǎn)都不敢放水,所以謝廷煜實(shí)打?qū)嵃ち耸蟀�,屁股開了花。
他是挨完板子,被擔(dān)架抬回靖王府的。
前腳回到靖王府趴在了床榻上,還沒來得及上藥,后腳九千歲的人馬就到了靖王府大門口,聲稱奉九千歲之命,來取那五萬兩白銀。
謝廷煜也顧不得上藥了,急忙命人喚來管家。
老管家氣喘吁吁來到謝廷煜面前時(shí),臉上蔓延著喜色,不待靖王發(fā)話,就主動(dòng)匯報(bào)。
“王爺,小的與那當(dāng)鋪老板好說歹說,只花了比原來多三成的銀子,就將心蘭苑大部分物什買回來了!”
“前些日子禮部尚書府上的姨娘當(dāng)了個(gè)古董花瓶,第二日贖回都花了兩倍還多的銀子呢!”
老管家一臉的驕傲,眉毛胡子都翹起來了,等著王爺夸他。
可沒想到等了半晌,不僅未等到夸獎(jiǎng),還等來了一個(gè)枕頭。
王爺砸到他腦袋上的。
老管家一臉懵,捂著腦袋:“王爺,小的又做錯(cuò)什么了嗎?”
看著王爺趴在床榻上,一張臉黑的像包公,他納悶的撓了撓頭:“小的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謝廷煜看著這蠢管家,已心如死灰:“府里還剩多少銀子?”
“六......六千兩......”
謝廷煜咬牙切齒:“把東西賣了,把銀子換回來!”
“啊?”老管家目瞪口呆。
“還不快去!”
“是,是!”老管家連滾帶爬滾了出去。
謝廷煜深呼吸一口氣,對(duì)旁邊照應(yīng)的小廝吩咐:“去心蘭苑,請(qǐng)沈小姐過來�!�
......
心蘭苑剛回來的那些名貴物件,沈知意只來得及看了一眼,便又紛紛被搬出了靖王府,再次入了當(dāng)鋪。
當(dāng)初的那五萬兩銀子,也折成了三萬兩......
第108章
九千歲給您挑選了夫君
沈南星愜意的躺在貴妃榻上,眉眼彎彎。
傅九離那男人也太對(duì)她胃口了!
她前腳賣了靖王府產(chǎn)業(yè),這男人后腳就輕易把賣的銀子給誆走,還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聽到暖寧稟報(bào)說,是沈知意想法子湊了一萬兩白銀,管家又以靖王府的名義在錢莊借了一萬兩印子錢,這才湊齊了五萬兩白銀給了九千歲時(shí),一個(gè)沒忍住,剛?cè)肟诘牟杷托娏顺鰜怼?br />
一旁候著的春杏急忙拿著帕子給她擦嘴,眼中也沁著笑意。
暖寧又道:“沈知意的身份靖王已經(jīng)知曉,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沈南星笑著擺了擺手:“無妨,要的就是他不在意�!�
被欺騙這么多年也能輕易原諒,便說明兩人情比金堅(jiān)。
如今沈知意為了堵靖王府這窟窿,定是回南陽侯府求秋姨娘了,既能拿出一萬兩白銀,必然是動(dòng)了她未來出嫁的嫁妝。
在危難之際,兩人相互扶持,更能彰顯兩人的愛彌足珍貴。
這樣一來,謝廷煜為了沈知意休了她,豈不是更容易了?
至于她行刺他和給他戴綠帽子的事兒,謝廷煜但凡心里有沈知意,便只能將這些事爛在心里。
否則,她被誅九族,沈知意的命也保不住。
單看他今日在朝堂上未提及此事,就已經(jīng)明了了。
另外,一想到那兩人日后要過苦日子,她心里就舒坦極了。
要知道,這一世靖王府不僅不會(huì)有她的嫁妝補(bǔ)貼,靖王府本身值錢的物品、生錢的莊子田產(chǎn)鋪?zhàn)佣急凰u干凈了,一個(gè)未留。
賣的銀錢,又都被迫給了九千歲。
且沈知意的嫁妝也所剩無幾,謝廷煜又被罰俸兩年,還欠了錢莊一萬兩的印子錢,那可是要還的......
知道這兩人以后日子過得貧窮又清苦,她就放心了。
畢竟,貧窮可是一切矛盾之源。
更不用說,除了貧窮,橫亙?cè)谥x廷煜和沈知意中間的,可還有那個(gè)畫舫侍女啊!
這女人可不簡(jiǎn)單呢!
怎一個(gè)慘字了得......
想象著靖王府日后的雞飛狗跳,沈南星抿著唇笑得極其開心。
就在這時(shí),門房有人前來通報(bào):“離王府有人求見王妃�!�
沈南星蹭的從貴妃榻上蹦了起來:“傅九離來啦?我現(xiàn)在出去見他!”
她提著裙擺就往外跑。
“王妃,不是......”
小廝跟在后面想要說什么,可他說話哪有王妃跑得快��?
他的話才剛出口,王妃已經(jīng)沒影兒了......
沈南星興沖沖來到靖王府大門,卻并未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個(gè)人。
取而代之的是筆直的站成一排的四名黑衣人,這四人連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乍一看去像一堵黑墻。
從左到右,四人逐一開口。
“屬下橋大,參見主子!”
“屬下橋二,參見主子!”
“屬下橋三,參見主子!”
“屬下橋四,參見主子!”
沈南星:???
“你們是......九千歲派來的?為何叫我主子?”
站在左邊第一位的黑衣人開口道:“主子,九千歲將我等送給主子了,日后我們四個(gè)就是主子的人!”
沈南星皺了皺眉:“你們先前在九千歲身邊是做什么的?他把你們送給我做什么?”
誰知她這句話一出,只覺眼前一閃,四名黑衣人刷的一下全部單膝跪地了,動(dòng)作又快又齊。
聲音也整齊:“求主子收留我們!”
橋二:“主子,我們以前是給九千歲抬轎子的,日后也可以給主子抬轎子,保證又快又平穩(wěn)�!�
橋三:“主子,我們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洗衣做飯砍柴打獵,樣樣都行!”
橋四:“主子,我們功夫也不錯(cuò),可以保護(hù)您!”
橋大:“主子,我們......”
“停!”沈南星抬了抬手,示意四人站起來。
她已經(jīng)知曉這四人是什么人了。
傅九離那四個(gè)神秘的轎夫。
京城中無人不知,九千歲但凡出門,最愛乘坐一頂黑色小轎,有四名固定的轎夫。
誰也不知這四名轎夫的來歷,只知曉這四人武功造詣極高,九千歲出行有這四人保護(hù)足矣。
聽聞這四人但凡出手,還從未有過敗績(jī)。
只是,估計(jì)眾人不知,這四人如此聒噪吧......
沈南星:“他人呢?”
橋大:“九千歲今日出發(fā)前往涼州,此刻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沈南星杏眼圓瞪:“他就這樣走了?”
“臨走之前,他都不來見我一面?”
橋二:“主子,您現(xiàn)在可還是靖王妃,九千歲臨走之前專門來見您,跟您告別,您覺得合適嗎?”
沈南星:......
那她如今還是靖王妃,他把他的四個(gè)轎夫送給她就合適啦?
深呼吸一口氣,她問:“九千歲此去涼州,你們不跟在他身邊保護(hù)他嗎?”
橋三撇了撇嘴:“去涼州路途遙遠(yuǎn),九千歲嫌我們抬轎子走得太慢了,他坐馬車去!”
想到那兩匹汗血寶馬興奮人立嗷嗷叫的模樣,橋三又翻了個(gè)白眼。
橋四:“九千歲武功比我們高,他說用不著我們幾個(gè)......”
四人都沒說,九千歲的原話是。
“你們幾個(gè)飯桶,一起上,能打得過本王么?”
九千歲嫌他們是飯桶,就將他們送給主子了。
說若是主子少了一根頭發(fā),就讓他們提頭來見......
沈南星知曉傅九離是不放心將她一個(gè)人留在京城,這才將四個(gè)轎夫留給了她。
可全京城都知道,這四個(gè)轎夫是他的人。
如此一來,她與他的關(guān)系,便是剪不斷理還亂了,豈有不收之理?
于是她欣然點(diǎn)頭:“既如此,你們就留在我身邊吧!”
四個(gè)橋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這時(shí),橋大從袖中拿出了幾卷捆在一起的畫像,雙手恭敬遞給沈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