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快看,那是靖王府的馬車吧!今日當是新王妃回門的日子!”
“靖王待新王妃可真好啊,回門禮裝了滿滿三大馬車呢!”
“剛才風把簾子吹開我都看到了,好多奇珍異寶�。〔铧c把我的眼都閃瞎了!”
“是誰說靖王不喜王妃,喜歡外面的女子的?純純胡說八道嘛!男人的銀子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是啊,聽說新王妃剛進門,靖王就把之前養(yǎng)的妓子趕出府了呢!看來玩物就算再得寵,也不過是玩物,怎可能比得過正經(jīng)的侯府嫡小姐?”
“......”
聽著外面的議論,春杏臉上笑開了花兒:“小姐,您聽聽他們怎么說那個不要臉的庶女的?”
“嘖嘖,放著堂堂正正的侯府庶女不做,上趕著給人當外室,旁人可不就以為她是妓子么?”
“不過也不稀奇,給人做外室,她家可是專業(yè)的!”
春杏一臉的不屑,呸了一聲。
可轉(zhuǎn)而又還是擔憂:“小姐,今日您回門,王爺連面也不露,您怕是要被人說閑話了......”
沈南星笑道:“他會因你擔憂,就陪我一塊回門么?”
“不會……”春杏低垂著腦袋,多少還是有些替小姐憤懣。
“既擔憂無用,索性隨他去�!�
沈南星已預料到謝廷煜不會出現(xiàn)了。上一世雖說他中途趕來了,但上一世他可沒鬧著要跟她圓房,更沒被沈知意當場捉到……
有了昨日這一遭,沈知意怕是使盡全身氣力,也得把謝廷煜給牢牢留在她的床榻上。
然在再拐個彎就能到南陽侯府時,馬車忽然被勒停。
一道聲音隔著簾子傳了進來。
“為夫來晚了,還請娘子責罰!”
第58章
你今日的課業(yè)可完成了?
沈南星:???
沈知意這么沒用?
她跟她那外室娘學的那些狐媚手段,不管用了?連個男人都留不住了?
“小姐,是王爺來了!”春杏的聲音中滿是興奮。
沈南星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原本坐在她旁邊的春杏已經(jīng)利落的掀開車簾子,跳下了馬車。
“奴婢參見王爺!”
話落不過片刻,車簾子就被一雙大手再度掀開,男人已經(jīng)大步上了馬車,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
男人剛一坐定,目光觸及跟前紅衣瀲滟的女子,眼中閃過了一抹毫不掩飾的驚艷:“娘子今日極美!”
白皙面容,嬌嫩臉蛋,明眸皓齒,美得令人心醉。
可見他上來,女子卻不僅不理他,反而將小臉偏向一側(cè)不看他。
謝廷煜心里一動,便再耐不住微微起身換到了女子旁邊坐榻,抬手間便握住了她的一雙玉手。
眼中蔓延著無奈:“星兒可是還在生煜哥哥的氣?”
“哼!”女子又將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手卻任由他握著未抽出。
女子嬌俏,惹得謝廷煜心都化了。
“星兒可是醋了?”
女子瞪了他一眼:“你來做什么?”
謝廷煜眼中都是寵溺笑意:“今日是娘子回門的日子,為夫自是理應陪同。”
女子卻不為所動:“昨日那等光景,你都走得,今日自然也可以不來......”
“你陪著那妓子就好!”
女子氣呼呼的,紅唇嘟起,白皙臉蛋也鼓成了包子,煞是可愛。
謝廷煜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伸手捏了捏女子白嫩的臉頰。
幽幽嘆了口氣,解釋道:“此事確是煜哥哥對不住星兒,然則其中另有內(nèi)情。”
“那......妓子,她曾救我一命,當初煜哥哥以為星兒不在了......”
男人垂下頭,一副傷心模樣:“那些日子難熬得緊,只覺活著沒有了意義,整日醉生夢死。有一日昏死過去,是她救了我......”
“若不是她,煜哥哥這輩子恐怕再也無法得見星兒,更別提與星兒相守......”
“我感激她,故昨夜見她那般模樣,一時不忍才......”
“星兒,你能理解我嗎?”
沈南星面無表情點頭:“嗯,我能理解�!�
“如此救命大恩,煜哥哥理應以身相許......”
謝廷煜笑了:“我就知道星兒能理解,救命之恩自......”
“你說什么?”
男人方才反應過來女人剛剛說了什么,臉上的笑意頓時便僵住了:“星兒,你怎能這般說?”
“我說錯了?”
沈南星瞪他:“難道你昨夜報恩報了一整晚,沒有報到她榻上?”
謝廷煜:......
“星兒,我那是......”
這時,隨著馬兒一聲長長的嘶鳴,馬車驟然停下。
沈南星笑道:“夫君別說了,咱們到了!”
“若是你心里有我,就證明給我看�!�
謝廷煜一愣,但也很快反應過來,便率先下了馬車。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身白色錦衣、頭戴玉冠的翩翩公子微微躬身,眼中含笑,對著馬車里伸出了手。
“娘子,夫君扶你下馬車!”
丫鬟掀起了車簾,一只纖纖玉手從馬車中伸出,輕輕搭在男人手上,接著一襲紅衣的美麗女子微笑著從馬車中緩緩走出。
方才出了馬車,丫鬟剛擺好腳凳,卻見男子一個俯身,就將女子打橫抱了起來。
“煜哥哥,你干嘛?”
女子輕捶男人胸口,然后就害羞的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口不肯抬起。
男人爽朗大笑,抱著女子就往南陽侯府大門而去。
一直到了大門口,才將人放下來。
女子面色酡紅,一抬眼就見張伯正抹著眼淚,和眾位丫鬟小廝在門口看著她。
“老奴奴才奴婢參見靖王、靖王妃�!币槐娙说三R齊行禮。
沈南星上前一步,親手將張伯扶起來:“張伯,不必多禮。”
又見他紅紅的眼眶,嗔道:“今日我回門,是喜事,您怎么還哭了?”
張伯又抹了一把眼淚,笑著道:“看到王妃與王爺感情好,老奴高興��!”
說罷又看向靖王,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禮:“王爺上回來侯府,老奴多有怠慢,還請王爺恕罪!”
前幾日鬧成那般,他正擔心今日王妃回門靖王會不來,已焦灼了一早上了,現(xiàn)在見靖王不僅來了,還待王妃這般好,心里熨帖極了。
謝廷煜知曉張伯是看著沈南星長大的,自是真心疼愛她,上回大概也是因為看到南星受委屈,才對他不假辭色。
他自是不會怪罪,連忙擺擺手道:“張伯,上回是本王的錯,您不怪本王就不錯了,本王哪能反過來怪您?”
“老奴謝過王爺體諒!”
沈南星笑道:“張伯,咱們快進去吧!一會祖父該等急了!”
“對對對,快進去!老侯爺一大早就起了,已等候多時了�!闭f著便與一眾丫鬟小廝帶著二人往府內(nèi)走去。
待人都走完了,南陽侯府大門前空了,一襲黑衣黑冠的冷面男子才從街角的陰影處走出來。
他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天青色錦衣、頭戴白玉冠的少年。
少年瞪大了眼:“離王,我發(fā)誓我真的沒騙你!”
“謝廷煜昨日明明就丟下沈南星,去了那妓子那里,還,還與那妓子......大戰(zhàn)了一整夜……”
“他怎么可能陪沈南星回門?明明不久前他還……”
黑衣男人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的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直到最后沒聲了,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六皇子有功夫成日關(guān)注這些無聊的事情,倒不如回去多看幾頁書……”
“我每日的功課都做了!”少年不服,猛地抬起頭來,將胸膛挺得高高的:“就連你讓許太傅給我加倍的課業(yè)我也都完成了!”
黑衣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只到自已肩膀的少年:“你今日的課業(yè)可完成了?”
少年:……
他的臉漲得通紅。
今日他醒過來一聽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去離王府找他了,哪里就來得及做今日的功課了?
第59章
識破了她的真面目
眼看著黑衣男人轉(zhuǎn)身上了他那頂黑色的轎子,接著就起轎離開,走得那是一個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連掀開窗簾子看他一眼都是沒有的,那四個橋步子又快,轉(zhuǎn)眼間就抬著轎子不見了蹤影。
少年氣得跳腳。
用手指著遠去的黑色轎子的殘影,大聲怒吼:“傅九離!”
“本皇子以后再管你的事,本皇子就是豬!”
吼完猶不解氣,他雙手叉腰,喘著粗氣,吩咐旁邊候著的小太監(jiān)。
“小柱子,給本皇子記著,以后他傅九離就是到本皇子面前哭,本皇子也絕不管他!”
“是!”
小太監(jiān)面無表情的憋著笑,從懷里掏出了一扎小冊子,將小主子方才說的氣話認認真真記了下來。
他因年齡與六皇子相仿,年幼時又還識得幾個字,便被九千歲派給了六皇子,伺候他日常事務。
也正因為他是九千歲指派的人,六皇子格外信任他,尋常走到哪都愛帶著他。
就是有一點,六皇子特別愛叫他記下他對九千歲說的一應氣話。
看看這本冊子,已經(jīng)又快要寫完了,估計撐不到下個月就得換新的。
且冊子利用并不充分,就比如小主子方才說的這句話,幾日前才說過一模一樣的,就在上一頁記著呢……
盯著小太監(jiān)寫完,少年氣兒順了些:“走,回宮!去完成今日的課業(yè)去!”
“我的課業(yè)哪天不是按時完成的?”
“哼,還說我成日關(guān)心這些無聊的事情……”
“那他就不關(guān)心嗎?他要是不關(guān)心的話,能我一去喊他,他就丟下一干事務,屁顛屁顛跟我一同來這守著?”
小柱子的嘴角抽了抽,幾乎快要維持不住日常無甚波動的表情。
不是,小主子您管那全程板著臉,還得您一路哄著才過來的九千歲大人,叫屁顛屁顛?
“還有啊,我為了給他打探消息,我把父皇賜給我用來保護我安危的暗衛(wèi)都派出去了,日夜盯著沈南星那女人,就怕那女人做出什么對他不起的事……”
“哼,幸好那妓子來得及時,不然我那暗衛(wèi)就得把謝廷煜給拎出來了!”
少年想想還是生氣,越想越生氣。
“我連自已的安危、自已的名聲都不顧了,把我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給他用,他竟還不領情!”
小柱子:……
有沒有可能,比起武功,我比你的暗衛(wèi)還要更厲害來著?
-
離王府。
冷月因傳遞消息不實,被主子罰了二十鞭。
此刻被抬到偏院里,鮮血早已浸透了背后的黑色勁裝。
她趴在堅硬的床板上,背上的衣衫早已成了破爛的布條和布塊,與淋漓的鮮血和碎肉混在一起,看著觸目驚心。
她卻渾不在意,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冷風一回來就直奔偏院,一眼就看到她這副模樣。
他沒好氣瞪她一眼:“都被打成什么樣了,還笑得出來!”
暗衛(wèi)的鞭刑所用的鞭子與尋常鞭子可不一樣,那是極其柔韌的猛獸的筋制成,上面還掛著許多堅硬的細小鐵刺。
執(zhí)行鞭刑的人也是有內(nèi)力的,且必須使用三成內(nèi)力。
若是換成普通人受這鞭刑,最多五鞭子下去便會沒了命。
冷月雖內(nèi)力深厚,可挨了二十鞭,也定然傷到了筋骨......
虧他一路上擔憂得沒辦法,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是我做錯了,沒有眼見為實,就妄把推論當事實,還回來匯報給了主子,犯了暗衛(wèi)的大忌,該罰!”冷月答得認真。
冷風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拿出一顆藥放在手里,又從旁邊木桌上的茶壺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來,先把藥喝了�!�
他看著冷月乖乖把藥喝完,略松了一口氣,問:“就算是該罰,這事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嗎?”
“你可別跟我說是因為吃一塹長一智,這事給你長了記性!”
冷月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
頓了下,她又抿唇一笑:“我沒看錯沈小姐,她心里是真的有主子的�!�
主子這些年一個人熬著,太苦了。
她來到主子身邊四年了,還從未看到過主子有過面無表情之外的別的表情。
但在沈小姐面前,主子是不一樣的,雖然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他有喜怒哀樂,會因為她高興,因為她難過......
還會去練武場砍假人發(fā)泄情緒了。
就像是從一個行尸走肉般沒有活氣的人,便得有人氣兒了。
所以一大早接到六皇子傳來的消息,說沈小姐昨夜并未與靖王圓房時,她的心里迸發(fā)了巨大的欣喜。
同時也注意到主子平靜無波宛如死水一片的眸,分明又開始泛起了波瀾,里面有什么東西快要掙扎出來,亮閃閃的。
也因此即便她挨罰,也是心甘情愿。
冷風的聲音酸溜溜的:“你倒是慣會為主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