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卻是目不斜視,一邊走一邊對身后的丫鬟吩咐:“即刻請府醫(yī)過來�!�
自已則是抱著女子走進(jìn)廂房,將她小心的抱著平放到了床榻上,又親自動手將她的衣裳輕輕解開,細(xì)細(xì)檢查她的傷口。
女子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男人將她的衣裳脫下,露出凝脂般白皙的肌膚,也任由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就是不作任何反應(yīng)。
她目光呆呆的看向屋頂,似沒有焦距般,只不時(shí)的有眼淚從眼角滑過臉頰,又沒入枕巾。
謝廷煜仔細(xì)檢查過女子的身體,發(fā)覺只有膝蓋處兩處擦傷,其余皮膚皆是細(xì)膩光滑,沒有傷痕,便輕輕松了口氣,又幫她把衣裳上的扣子一顆顆扣好。
見女子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甚至從王府過來田宅的這一路上也一句話都未與他說,他便知曉女子定是傷心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榻旁,大手將女子柔嫩的玉手握在手里。
“意兒可是在生煜哥哥的氣?”
女子未搭理他,但眼角的淚流得更兇了。
謝廷煜將女子的手送到自已唇邊,輕輕一吻,聲音中透著無奈。
“意兒,不是你教我與她虛與委蛇的么?這才過了一晚,你就忘了?還這般折騰自已,真叫煜哥哥心疼死了......”
床上的女子這才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她微微側(cè)了側(cè)腦袋,將臉朝向男人,一開口便是止不住的哽咽:“可......可我沒叫你與她,與她圓房......”
女子一邊說一邊啜泣,好半晌才勉強(qiáng)將這句話說完,便再也忍不住小聲嗚咽起來,淚水簌簌落下,很快便打濕了一片枕巾。
男人頓時(shí)慌了,他忙伸出兩只手將女人環(huán)在懷中,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意兒別哭啊,我沒與她圓房,真的,我可以發(fā)誓!”
見女子仍舊哭得傷心,他果真舉起了一只手,鄭重道:“我謝廷煜發(fā)誓,絕對沒有欺騙沈知意,若我說謊了,便罰我天打雷劈,不得......”
一只柔嫩手掌忽然伸過來,堵住了他的嘴。
沈知意一只手撐著身子,一只手捂著他的嘴,小臉蒼白,滿臉淚水:“煜哥哥你別胡說......”
“意兒,意兒信你就是了......”
謝廷煜頓時(shí)便高興起來,一把將女人抱在懷中,摟得緊緊的:“那意兒,你還生煜哥哥的氣嗎?”
沈知意被他摟在懷里,頓時(shí)覺得委屈極了,連著先前一直憋著的情緒一時(shí)之間全部涌了出來。
她緊緊回抱著男人,雙手抱緊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上,無聲的流著淚。
很快男人就感覺到肩上一片溫?zé)岬臐褚猓睦锶缜f只螞蟻在鬧騰,竟生出了絞痛感。
謝廷煜大手拍著女子的背,如哄嬰孩一般哄她:“意兒乖,意兒不哭了��!煜哥哥的心中從來都只有意兒一人......”
女子哽咽的聲音從他懷中悶悶的傳出來,帶著濃濃的鼻音:“真的嗎?”聲音里夾雜著無盡的委屈。
“當(dāng)然是真的!煜哥哥何時(shí)騙過意兒了?”
女子吸了下鼻子,止住了哭意,伸出小拳頭捶了下男人的左胸,嬌嗔道:“煜哥哥若是騙了意兒,意兒可不依!”
男人捉住她的手又放到唇邊啄了一下,眼中彌漫著溫柔的笑意:“好,煜哥哥此生都不會騙意兒!”
“若是騙了,當(dāng)如何?”女子揚(yáng)起小臉,一臉的嬌俏與嫵媚并存,又因著剛哭過眼眶紅紅的,倒另添了一股別樣的風(fēng)情。
謝廷煜笑:“若是騙了,當(dāng)任憑意兒處置,如何?”
“這還差不多!”
女子?jì)舌亮艘痪洌銚P(yáng)起小臉,主動送上了自已的紅唇。唇齒交纏間,玉手也沒閑著,悄然解開了男人的腰帶,然后手如靈蛇,順勢便滑入了男人的衣裳里頭......
血?dú)夥絼偟哪腥朔讲啪蜎]有得到紓解,這會自是一觸即發(fā),化被動為主動,兩人很快便雙雙滾入了床榻里,衣衫散落了一地。
酣暢淋漓時(shí),沈知意嫩白的手輕輕捏了捏男子帥氣的臉頰,聲音軟糯動人:“煜哥哥,你說,你是喜歡意兒些,還是喜歡那個女人些?”
男人爽朗笑著拉過她的手:“自然是喜歡意兒些!”
又假意皺了皺眉:“看來是煜哥哥表現(xiàn)不夠好,意兒竟未體會到......”說著便加大了動作,兩人鬧作一團(tuán)。
廂房外面,丫鬟帶著府醫(yī)匆匆趕來,卻聽到屋內(nèi)男女的笑鬧聲,兩人只得止步。
府醫(yī)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兒,此刻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用手指著廂房的大門直搖頭。
“老夫看你家小姐這傷是不想好了!”
“既是自已不愛惜身子,老夫再來醫(yī)多少次都沒用!”
說完憤然甩了下衣袖,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
徒留丫鬟一人站在門口進(jìn)退不得,只得在門旁邊候著,逼迫自已聽著這不堪入耳的聲音。
光是聽聲音便能想象出戰(zhàn)況之激烈,又一想到小姐那滿背的傷,她不禁搖了搖頭,身上都不自覺抖了一下。
為了服侍好王爺,小姐也真是拼了......
大戰(zhàn)結(jié)束,謝廷煜將衣裳復(fù)又穿好,安撫女子兩句后,就要離開,卻被女子拉住了衣角。
“煜哥哥,你別走......”
一見男人要走,沈知意心里便是沒來由的恐慌。
總覺得他這一去,自已便再抓不住了似的。
謝廷煜一見女子慘白的可憐兮兮的小臉,心便軟了幾分。他嘆了口氣:“過幾日我便與王妃商議,娶你做側(cè)妃,如何?”
第49章
沈南星,該死�。�!
一見男人要走,沈知意心里便是沒來由的恐慌。
總覺得他這一去,自已便再抓不住了似的。
謝廷煜一見女子慘白的可憐兮兮的小臉,心便軟了幾分。
他嘆了口氣:“過幾日我便與王妃商議,娶你做側(cè)妃,如何?”
沈知意驀然瞪大了眼睛,本就慘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
她眸中滿是不可置信,淚水刷的就涌了出來。
她抬手指著此刻長身玉立站在床邊的男人:“煜哥哥,你......你竟讓意兒做妾?”
謝廷煜聽到這話便有些不高興了,他皺起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與她解釋。
“雖同是妾室,但親王側(cè)妃與尋常人家的妾室也是有很大區(qū)別的,吃穿用度一應(yīng)都是按高標(biāo)準(zhǔn)來......”
“待你入府,除了服飾顏色,其它一應(yīng)待遇,都可按正妃規(guī)制來,你我也不必再偷摸見面,可光明正大......”
“謝廷煜!”
沈知意再聽不下去,雙目赤紅,嘶吼出聲。
“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日后會想法子娶我為妃,我才......我才不顧女子名節(jié),早早便與你......與你......”
“可你是怎么待我的?如今為了沈南星那個賤人,你便違背當(dāng)初諾言,要我做妾?”
“你娶她之前明明說了,不會真心待她,更不會碰她,等拿到了她手里的......”
“夠了!”
謝廷煜一聲怒喝,打斷了女子的話:“沈知意,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么?”
這一聲怒喝讓沈知意霎時(shí)間便清明了許多,想到自已方才險(xiǎn)些說漏嘴的話,心里不由一陣后怕。
謝廷煜見女子嚇得甚至往后瑟縮了一下,終是心生不忍道:“意兒,你怎么就不明白本王的苦心呢?”
“你一介孤女,連父母是誰都不甚清楚,若是本王只是個平民百姓,自是可以娶你做正妻,也無人會說什么�!�
“可本王是皇室子弟,即便沒有她沈南星,也絕不可能娶你做正妃。便是側(cè)妃,也還要本王想法子多方張羅才有可能實(shí)現(xiàn),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明白嗎?”
“本王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這世道就是如此,僅憑你我根本無法改變......”
“意兒,你能理解本王嗎?”
沈知意低垂著頭,默默流淚:“可你明明說過,這輩子只要我一個,便是與整個天下作對,也要娶我做正妃......”
“這些你都忘了嗎?”
謝廷煜面色難看,半晌才擠出一句:“那時(shí)本王年紀(jì)尚小,還不懂這天家規(guī)矩,天真了......”
“是本王對不住你......”
沈知意苦笑一聲,接著道:
“前些日子,你說出于種種考慮,不得不假意娶了沈南星,但你的心里只有一個位置,那便是留給我的,再容不下旁人�!�
“你說你絕不會碰她,便是娶了她,也只當(dāng)個花瓶養(yǎng)在王府里......”
她猛地抬起頭:“可是方才,若不是我及時(shí)趕到,破壞了你們......你與她是不是就已經(jīng)圓房了?”
女子眼中含淚,質(zhì)問出聲。
謝廷煜卡在嗓中的話一噎,又沉默半晌,才道:“意兒,本王是把她當(dāng)做你了,才一時(shí)意亂情迷......”
“本王實(shí)在太想你了,你又不在,所以才......”
他不顧女子掙扎,強(qiáng)行將她抱在懷中:“意兒,是煜哥哥錯了,她與你長得有幾分相似......”
沈知意一陣心動,情緒便又慢慢平穩(wěn)下來,展開雙手,回抱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即便知曉他是騙她的又如何?
她能將他從沈南星手里搶走一次,便能搶走第二次!
煜哥哥是她的!
天知道她剛才推開那扇門的那一剎那,幾乎心如死灰。
她看見他最愛的男人赤裸著上身,覆在別的女子身上,眼中滿是深情,正要低頭去吻那個女人......
她還聽見他對那女人說:“煜哥哥是星兒的夫君,自然心里裝的都是星兒了�!�
聲音極盡溫柔。
那畫面、那聲音,就宛如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插入了她的心臟,濺得她滿身血污,墮落成魔。
一時(shí)間,她只想將那女人千刀萬剮。
沈南星,該死�。�!
她自小就活在沈南星的陰影之下。
她們明明都擁有同一個爹,可就因?yàn)樯蚰闲堑哪锸堑髅秸⒌恼�,而她的娘是被萬人唾棄的見不得光的外室。3708
所以即便娘才是爹心中所愛,可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沈南星日日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似的,被南陽侯府所有人疼著寵著。
年年的花燈節(jié),爹都會帶著沈南星和她哥哥到街上逛燈會,每每都會給他們買上些他們喜歡的小玩意兒。
人多時(shí),爹還會將沈南星扛在肩上,讓她好看得清那熱鬧的表演,沈南星總是興奮的坐在爹的肩膀上晃悠。
而她只能像個陰溝的老鼠一樣,悄悄跟在他們后面,心中無數(shù)次幻想著有一日爹也能扛著她,光明正大走在這大街小巷......
爹雖然也會經(jīng)常給她和哥哥買東西,也會抱抱她和哥哥,可這一切都是見不得光的,他只敢在他們住的小院里對他們親熱些。
一旦出了這小院,哪怕在外面碰到,他也只會當(dāng)做不認(rèn)識他們。
她也羨慕沈南星的娘,總是穿著綾羅錦緞,戴著各種漂亮的珠寶首飾,無論走到哪里都被人尊敬。
不像她娘,在外行事向來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惹人嘲笑,若是與人起了爭執(zhí),受了委屈,更是只能自已偷偷抹淚。
即便是爹知曉了,也不會去為娘出頭,因?yàn)閾?dān)心他與娘的關(guān)系被發(fā)現(xiàn)......
還有沈南星的祖父,明明也是她的祖父,可那老頭卻只對沈南星好,什么都慣著她。
而她最羨慕的,就是沈南星有個青梅竹馬的皇子,也就是后來的靖王謝廷煜。
沈南星總是慣不要臉的跟在少年身后,煜哥哥煜哥哥的喊,而少年面上雖是嫌棄,卻每每停下來等她。
還經(jīng)常送給她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給她買她愛吃的零嘴兒,甚至還會細(xì)細(xì)的給她擦干凈嘴角,看著她的眼神也總是暖暖的......
她時(shí)常偷偷跟在他們后面,偷偷瞧著那帥氣溫暖的少年。
第50章
女兒和女兒之間是有區(qū)別的
她娘是見不得光的外室,她是外室的女兒,也見不得光。
她日日守在南陽侯府外面,凡有人從府里出來,她便會假裝路人路過,就這樣偷偷窺視著沈南星的生活。
每每守個三日,總有一日沈南星會獨(dú)自一人去見謝廷煜,她就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悄悄跟著。
每回那少年遠(yuǎn)遠(yuǎn)的一看到沈南星,便會露出笑意。
雖面上表現(xiàn)得不明顯,可她躲在旁邊看得真切,那少年看到沈南星時(shí),眼睛都是會發(fā)亮的。
可笑的是,沈南星還總是抱怨少年,說他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跟她在一塊他不高興似的。
往往鼓著臉噘著嘴撒嬌,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少年都會滿足她......
沈南星脾氣也壞,動不動一言不合,轉(zhuǎn)身就走,那少年也一直在她身后跟著她,哄著她......
總是縱著她!
她曾無數(shù)次在心里幻想,若是少年這般對她,她一定不亂發(fā)脾氣,她一定很乖巧很乖巧,絕不惹他生氣,每日把他哄得高高興興的。
又有無數(shù)次,她跟在沈南星的身后走向少年,看到少年陡然亮起的眸子,含笑朝她們走過來。
恍惚間她會以為少年是在笑著朝她走過來,她于是也燦爛的笑著迎上去。
可是每一次,那少年都在沈南星面前停住了腳步,低頭摸沈南星的頭發(fā),接過沈南星手里拿的東西,連往她這邊看上一眼都不曾。
她便會驀然清醒過來,她只是一個偷窺他們的小丑。只能默默退后,找個隱蔽處躲起來。
還有一回,她看到少年親手編了一只竹蜻蜓,送給沈南星。便也去尋了一根竹子,想要編一只竹蜻蜓,假裝是少年送給自已的。
可是沒人教她,她自已摸索著試了好多次,尖銳的竹篾將她的兩只手都劃傷了,鮮血淋漓,她才編出了一只四不像出來,勉強(qiáng)讓自已認(rèn)為那就是一只竹蜻蜓。
那一夜,她將那只竹蜻蜓捧在心口上睡了一晚,當(dāng)夜那少年就入了夢,溫柔的看著她笑。
“意兒,這是我親手做的竹蜻蜓,送給你!”
他喊的是意兒,不是喊的南星!
她將那只漂亮的竹蜻蜓捧在手心,羞紅了臉:“謝謝煜哥哥,我很喜歡�!�
她高興壞了,在夢中都咯咯笑出了聲,將自已吵醒了。
睜眼時(shí)窗外已是蒙蒙亮。
她舉起手里的竹蜻蜓看了一眼,這不是煜哥哥送他的那只,這只好丑......
然后她躲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場。
......
這種老鼠般窺視的生活過了大約兩年,事情發(fā)生了轉(zhuǎn)機(jī)。
沈南星的外祖父戰(zhàn)死了。
那一日爹高興的來到他們的小院,說要將他們接到南陽侯府,以后她和哥哥當(dāng)著外人的面也可以叫他爹了。
娘也不再是外室,可以堂堂正正見人。
那一日她高興壞了,以后她便與沈南星是一樣的了,她是南陽侯府的小姐了!
她興沖沖的回到自已的小院里收拾東西,然后背著自已的小包袱跟著爹娘還有哥哥一起,第一次踏入了她曾在門外徜徉過無數(shù)次的南陽侯府那朱紅色的大門。
日后,這便也是她的家了。
南陽侯府很大,她只記得跟在爹娘身后走了好長的路,一路上凡遇到丫鬟小廝打扮的人,無論他們當(dāng)下在做什么,都會停下來向他們行禮。
她還從未經(jīng)歷過此種待遇,一時(shí)間羞澀的臉都紅了。
原來做侯府小姐,是這樣風(fēng)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