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魏廷山覺得有些怪。
他將燕窩盛好后,端給慕容珩,卻見他道。
“不必了,去將太后的柿餅拿過來吧�!�
“是�!�
魏廷山將柿餅拿過來,放在了慕容珩的身邊。
慕容珩一邊翻著文書,一邊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塊柿餅。
放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卻沒有急著入口。
半晌,他動作微微頓了頓,之后突然放下手中的文書,狹長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轉(zhuǎn),落在手中的柿餅上,輕笑一聲。
“這柿餅真好�!�
魏廷山立刻道:“這是太后她老人家親手做的,自然是好的�!�
“是啊,太后親手做的,那你說,誰這么大膽,敢在這上面下毒呢?”
聞言,魏廷山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殿下,您這話是何意?”
慕容珩沒回答,只是眸光冷冽的看著他。
“將外面的幾人喊進來�!�
魏廷山神色凝重的轉(zhuǎn)身,之后將外面守著的幾人喊了進來。
桃葉與小禹子率先進來,后面跟著冷夜與冷霜。
幾人神色輕松的進來,但是瞥見慕容珩的神色,都逐漸收斂了笑意。
他們是在慕容珩身邊伺候最久最親近的人,能感覺出來,此刻慕容珩的心情不好。
魏廷山站在一旁,不安道。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太后的糕點,怎么會被人下毒呢……”
聞言,旁邊的幾人神色大變。
“下毒?!”
冷夜猛然一驚,隨即問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東宮下毒?主子,您有懷疑的人選嗎?”
“有。”
慕容珩矜冷的臉上,眸中閃著冷冽的鋒芒,一一掃過面前的幾人。
“就在你們之中。”
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幾人短暫的震驚了片刻,之后紛紛跪了下來。
沈若惜將銀針拿出,幾人看見上面的針尖明顯帶著明顯的黑色。
是劇毒。
她緩緩起身。
“這柿餅送來的時候,本宮已經(jīng)當著你們的面,檢查過了,沒有毒,但是不過一個晚膳的時間,卻成了這樣,期間本宮沒有允許別的宮人進來,只有你們幾人進出�!�
沈若惜聲音冷靜沉著,卻讓跪著的幾人驚出一身冷汗。
她眸光一轉(zhuǎn)。
“冷夜。”
冷夜一驚,立刻拱手。
“太子妃,絕對不是屬下!屬下以性命發(fā)誓!”
“我知道不是你,你拿了柿餅之后,便與冷霜一同出去在外守著,不曾進來過�!�
冷夜一怔,之后松了口氣。
另外三人的心更加沉重了。
沈若惜既然說冷夜與冷霜沒有嫌疑,那么便是說,他們?nèi)酥杏邢露局肆耍?br />
魏廷山顫巍巍的拱手。
“太子殿下,太子妃……絕不是老奴,老奴看著殿下長大,怎么會做這種事!”
桃葉也紅了眼。
“不……不是我……”
小禹子亦是神色震驚。
“太子妃,奴才自從入了東宮就一心跟隨殿下,奴才萬萬不會做這種事的!”
冷霜站在一旁,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低聲道。
“太子妃,會不會弄錯了?”
“本宮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本宮上次在望仙樓被人打暈,就已經(jīng)起了疑,當時你們都在我身邊,能擊中本宮的,只會是自己人。”
聞言,冷霜沒說話。
其實她也納悶。
上次她們幾人護著沈若惜,一片黑暗中,怎么會有人悄無聲息的越過他們襲擊沈若惜。
如今想來……
她瞥著面前跪著的幾人,神色有些復雜,之后轉(zhuǎn)開了眼。
慕容珩終于開口。
“魏公公,桃葉,你們起來。”
二人一愣,隨即站起身。
桃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下意識的瞥向身邊還跪著的小禹子,瞳孔微微晃了一下。
這意思……難不成是懷疑小禹子?
小禹子抬起他那張俊秀的臉,神色亦是有些驚惶。
“殿下,您懷疑是奴才么?”
慕容珩直直看向他,卻是笑了,但是笑得毫無溫度,讓人膽顫。
“孤也沒想到,會是你。”
第299章
背主
小禹子立刻叩首:“殿下,一定是哪里有誤會…奴才沒有做過,奴才萬萬不會害您啊!”
魏廷山也不敢置信。
“殿下,是不是弄錯了……怎么會是小禹子呢?”
小禹子從進宮開始就跟在他身后,一直是他親手培養(yǎng)的。
這么多年,早就成了慕容珩最信任的人之一。
慕容珩沒有理會,只是目光淡淡的盯著他,眸光深處,翻涌著巨大的冷意。
他看著小禹子,開口道。
“你手是怎么回事?”
小禹子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尖處泛著一點淡淡的藍色,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
他眼神一怔,愣住了。
沈若惜道。
“在試毒之后,我在柿餅上面灑了藍河草的藥汁,若是之后有人碰了柿餅,沾在手上之后,接觸到空氣,便會慢慢的成藍色,所以……”
她看向小禹子,目光帶著審視。
“所以剛剛柿餅放在那里的時候,小禹子,你借機去動了柿餅,在上面放了毒藥�!�
小禹子神色一僵,跪在地上用膝蓋向前幾步,急急道。
“太子妃……”
“唰”的一聲。
冷夜拔出劍,橫在他的面前:“跪好了,別動!”
他眼中帶著震驚與憤怒,握著劍的手,也不禁用力了一些。
小禹子道。
“太子妃,奴才的確動過柿餅,但是只是將柿餅整理了一下,奴才絕對沒有下毒,奴才可以發(fā)誓!”
慕容珩不為所動。
“你跟了孤這么多年,在你眼里,孤這么好糊弄?”
“殿下……”
小禹子眼中漫出莫大的悲傷,之后他微微斂眸。
“奴才對殿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鑒,若是殿下真的不信……奴才愿意以死自證!”
他眼神一凜,猛地抓住冷夜抵在面前的劍,朝著自己的脖頸劃了過來。
他這一下十分決絕,似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冷夜一驚,想要抽回劍時已經(jīng)晚了。
砰!
一聲悶響,小禹子手一松,松開了握劍的手。
關鍵時刻,慕容珩將手中的一粒棋子扔了過來,正中他的手背。
力道極大,疼得他松開了手指。
“小禹子……”
桃葉看著他血淋淋的手指,心中一顫。
“太子殿下,太子妃,會不會……會不會是弄錯了?”
她不相信,小禹子會做出這種事!
明明他是那么溫暖又溫柔的人,怎么會做出這種背主的事,她不敢相信!
“殿下……”
小禹子伏在上,聲音低低,似是帶著一絲哽咽:“殿下若是真的懷疑奴才,奴才無話可說。”
“柿餅上的毒是‘見血封喉’,是粉末狀,所以定是用瓷瓶裝起帶在身上,你要孤搜你的身,還是要孤翻遍這東宮?”
慕容珩似是沒了耐心。
“你向來機靈,怎么到了此刻,還在與孤演這拙劣的戲碼!”
他鮮少怒意外露,此次眸色沉沉,周身殺意外露,極具壓迫。
小禹子跪了半晌后,有些僵硬的緩緩起了身。
他有些顫抖的抬頭,對上慕容珩那雙冷冽幽深的眸子,又避開了目光。
“是奴才�!�
極低的三個字,卻讓殿內(nèi)的眾人神色劇變。
“為什么?”
冷夜忍不住急急開口:“你瘋了?殿下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背叛!?”
小禹子慘淡一笑。
“奴才罪該萬死,要殺要剮,
任憑殿下處置�!�
“想死還不簡單�!�
慕容珩輕笑一聲,重回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模樣:“交待了你該交待的,孤看在你盡心服侍這么多年的份上,會給你個痛快。”
小禹子沒吭聲,只是垂著眸,安靜的跪著。
魏廷山急了。
“你說話��!哎喲,到如今還冥頑不靈,老奴當初就不該將你撿回來,盡心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實在是讓老奴失望!”
說到最后,他眼眶微紅,眸中悲憤交加。
“不說?”
慕容珩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冷夜,將他帶到密室,慢慢問�!�
冷夜心中一揪。
密室是慕容珩在東宮一處專門審問重要敵人的地方,是對付極其嘴硬的敵人,進去的人,想死死不了,再硬的漢子,也會跪在地上求饒。
小禹子也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地方,身子有一瞬的僵了一下。
但是很快,便恢復如常,
冷夜咬咬牙,一把將小禹子提了起來,之后走到門口,將殿門打開了。
門一開,瞬間一陣寒風襲來。
就這么一會,外面的雪已經(jīng)鋪了一層,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純白無瑕。
小禹子看著外面,突然想,若是明日一早起來,雪景應當是極其的好看吧。
但是這雪景,他怕是看不到了。
冷夜帶著人離開后,殿內(nèi)沉重的氣氛并未緩和。
慕容珩起身,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魏廷山。
魏廷山趕緊走過去,將大氅拿過,披在了他的肩膀。
沈若惜也站起身。
“你也要去?”
“嗯。”
他要親自審。
他要看看,他養(yǎng)在身邊的這匹狼,究竟做了多少對不起他的事。
魏廷山給他系帶子的手都在抖。
“殿下……那密室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地方……”
“能在孤身邊蟄伏這么多年的,能是什么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