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這一下不是抽在魏珍珍的身上,而是抽在了慕容修的背上。
“��!”
沉沉的腰帶,宛若鞭子。
這一下抽過去,慕容修覺得自己的骨頭差點斷了,沒忍住痛呼出聲。
仁景帝卻沒有停手,一下接著一下,重重的抽了下去。
一邊抽,他一邊怒聲道。
“讓一個女人出來承擔(dān)這一切,你簡直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皇子!”
慕容修神色一怔,之后眸中涌上深深的愧疚與悲痛。
他咬牙盡量跪直。
“父皇教訓(xùn)得是!”
“別叫朕父皇!朕沒你這種不孝的兒子!”
仁景帝怒喝出聲,之后猛地一腰帶,抽在了他的臉上,慕容修被抽得腦袋一偏,吐出一口血,當(dāng)場暈厥了過去。
聶玉蘭看得面色蒼白,再這么抽下去,慕容修說不定會被當(dāng)場打死!
她遲疑著要不要求饒,卻見魏珍珍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的動作,而后先她一步拽住仁景帝的衣擺。
“皇上饒命!求皇上放過端王殿下,一切都是嬪妾錯!是嬪妾不甘寂寞!”
“滾開!”
仁景帝一腳將她踹開,之后喘息著將帶血的腰帶扔在了地上。
“你當(dāng)然有錯!容嬪,此事你們二人,罪無可赦!”
站在殿中,仁景帝怒斥一聲,眸中盡是厲色。
等到氣息稍稍平復(fù)后,仁景帝眸光一閃,似是做了決定。
瞥著眼前的幾人,他開口道。
“容嬪近日身體欠佳,偶感厲疾,病發(fā)突然,太醫(yī)也束手無策,香消玉殞于寢殿中�!�
聞言,魏珍珍的身體抖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僵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聶玉蘭坐在一旁,只覺得腦海里“轟”的一聲,有一瞬的空白,見仁景帝轉(zhuǎn)身邁步要走,她胡亂的從地上想要爬起來。
“皇,皇上……皇上留步,嬪妾求您……”
她踉踉蹌蹌的要跟過去要求情,卻在門檻處被絆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娘娘!”
春兒走過去,想要扶起她,卻見聶玉蘭趴在地上,隱忍著嗚咽出聲。
怪她……
這一切都怪她!
如今卻要容嬪替她去死,她良心何安!
“別哭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漠的聲音。
聶玉蘭轉(zhuǎn)頭,看見魏珍珍被滿臉淚水的荷花扶著,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的臉上沒什么血色,但是神情卻很冷靜7。
“蘭嬪,我并非是為你,而是為了明月�!�
提及慕容明月,魏珍珍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她忍著眼淚:“我殿中還有一些糖餅,明月很喜歡吃,你拿過來留給她,還有荷花,以后就跟著你了,她也會做糖餅,日后明月要是想吃了,你讓她做就是。”
“容嬪……你不該這樣的,現(xiàn)在事情還有轉(zhuǎn)機,我去告訴皇上……我去告訴皇上,是我……該死的我!”
聶玉蘭掙扎著起身,卻見魏珍珍凄涼的笑了笑。
“你不必心懷愧疚,我說了,我是為了明月,沒了你這個母妃,她可能也不想活了……聶玉蘭,日后你若是再做些荒唐事連累明月,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
她話音落下,便見一個大太監(jiān)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來了瑤光殿。
“容嬪娘娘,皇上已經(jīng)吩咐了奴才,過來送娘娘一程,還請娘娘回自己的寢殿,不要為難奴才們�!�
看見后面小太監(jiān)手里端著的鳩酒匕首和白綾,荷花驚嚇出聲,差點他癱軟在地。
魏珍珍的神色微微變了變,之后抖著唇笑道。
“皇上寬容,還賜了嬪妾一個全尸。”
說罷,邁步,踏出了門檻。
今日日光很好,都晃了她的眼。
到了自己的殿前,她看見之前與明月一起未包好的餃子,還放在桌上。
魏珍珍微微扯了扯唇,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猝不及防的砸了下來。
明月親手做的餃子,她終究是吃不上了。
*
“太子妃,這里風(fēng)大,您先回東宮等吧。”
桃葉給沈若惜披上一件披風(fēng),有些關(guān)切的勸道。
沈若惜從長秋宮出來后,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到了離瑤光殿不遠的亭子邊坐下,讓人去打探消息了。
“沒事,我不冷。”
沈若惜聲音溫和。
慕容修和聶玉蘭這一遭,估計是躲不過了。
二人與她終歸也是有些情分,她想要知曉,結(jié)果究竟是如何了。
若是沒了聶玉蘭,那明月公主,定是會極其傷心吧?
想起慕容明月軟糯的小臉,沈若惜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一聲。
此時,紅袖匆匆的邁著碎步,快步走回來了。
她朝著沈若惜跪下。
“太子妃,瑤光殿內(nèi),如今被人守著,奴婢進不去,不過皇上走后,有幾個太監(jiān)過來了,奴婢跟其中一人熟悉,問了問,說是容嬪娘娘病重,快不行了�!�
“容嬪?”
沈若惜臉上浮現(xiàn)一絲驚色。
怎么會是容嬪?
桃葉低聲道:“奇怪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怎么突然傳出容嬪娘娘病重……就算是容嬪娘娘生病了,應(yīng)當(dāng)是找太醫(yī)過來啊,幾個太監(jiān)過來算是怎么回事……”
沈若惜微微擰眉,而后,什么都沒說。
她緩緩起身。
“回東宮吧�!�
第275章
不該有的心思
慕容珩回到東宮的時候,沈若惜還未回來。
他穿著玄色的華服,清貴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冷意,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是卻依舊帶著不可逼視的魄力。
魏廷山給他端上一杯熱茶。
“殿下,祛祛寒意吧�!�
慕容珩將茶水接過,問道:“若惜還未回來?”
魏廷山神色恭敬。
“回殿下,太子妃去長秋宮了,還沒回來,不過那邊傳來了消息,似是出事了……”
慕容珩抬眸,目光凌厲。
魏廷山趕緊道。
“不是太子妃出事,是端王殿下……”
慕容珩的神色瞬間變得平淡。
“何事?”
魏廷山便將之前探到的消息跟他說了。
說完之后,他兀自感嘆一聲:“端王殿下也是,糊涂啊……如今做出這種事,怕是兇多吉少了。”
慕容珩擰了擰眉。
“孤知曉了�!�
他并未覺得慕容修有什么可憐,他既做出這種事,那便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尤其是在皇家,這后果要更沉重得多。
“去給孤準備熱水,孤要沐浴�!�
他出去一趟,親自審問了幾個刺客,用了酷刑,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味。
他不想被沈若惜聞到這種氣味。
魏廷山連忙應(yīng)下。
沐浴之后,慕容珩隨意穿了件白底繡竹的常服,剛系好腰帶,突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
“誰?”
他撥開珠簾,邁步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
碧珠連忙跪下,神色恭敬:“奴婢……奴婢見殿內(nèi)的炭火不是很足了,便過來添一點,不想殿下在這里,請殿下恕罪�!�
慕容珩見她手邊端著一盆新的炭火,便點了點頭,沒再管她,邁步去了書桌邊。
碧珠福了福身,姿態(tài)婀娜的跪在旁邊,朝著里面添著新炭。
一邊添,一邊不時的抬眸,不時的看向坐在桌邊翻著文書的慕容珩。
他身姿挺拔,完全不似病弱之人。
如今身穿常服,給他矜貴清冷的氣質(zhì)更添了一分慵懶,比起平日清貴高不可攀的模樣,似是容易親近了許多。
碧珠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珩完美的側(cè)臉上。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上次看見的場景。
矜貴無雙的太子殿下緋色的唇帶著水色,眸底深處欲念未消,說不出的惹人遐想。
光是這樣想著,她便已經(jīng)覺得心潮澎湃,生出一股子燥意。
“添好了便出去�!�
冷不丁傳來一聲冷淡的聲音,拉回了碧珠的思緒。
慕容珩沒轉(zhuǎn)頭,但是依舊能察覺到這個宮女的目光不時落在他身上。
讓他不喜。
碧珠聲音婉轉(zhuǎn)的應(yīng)了一聲,之后緩緩站起身。
不過她沒有離開,而是大著膽子走到了慕容珩的身側(cè)。
“太子殿下……”
慕容珩拿著文書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緩緩轉(zhuǎn)過頭。
這是碧珠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視慕容珩的面容。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五官是驚為天人的精致,每一個線條和弧度都恰到好處,絕色清貴,舉世無雙,任何一個盛譽的詞放在這張臉上,都不會顯得夸張。
若是能與這般絕世的男子歡好,即使是死,也算是值了。
碧珠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這個念頭。
慕容珩瞇了瞇眼。
“有事?”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熟悉他的人便能知道,此刻他心情極為不悅。
碧珠卻不覺得。
她心跳的很快,幾乎要跳出胸膛。
見慕容珩沒有讓她滾出去,她的膽子愈發(fā)大了一些。
也許……
她也可以。
她自詡在宮女中,她的長相算是佼佼者,而且又在內(nèi)殿伺候。
太子殿下如今隱疾的傳言已破,作為一個成年男子,他有侍妾或者是寵幸?guī)讉宮女,實在是太正常了。
想到此,碧珠緩緩跪在了他的身前,仰著頭,一臉癡迷的看著慕容珩。
“殿下……奴婢見殿下腰帶有些沒有系好,想要給殿下系一下�!�
說著,她伸手,緩緩朝著慕容珩的腰帶摸去。
她手指顫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激動。
在碧珠看不見的角度,慕容珩的眸色沉了一片。
他靜靜的盯著這個自尋死路的女人。
她叫什么?
他記不太清了,甚至連她的長相都沒注意過,只知道她是沈若惜到東宮后,過來伺候的宮女。
愚蠢。
又膽大又愚蠢。
“呵。”
慕容珩笑出了聲。
在這才待了多久,當(dāng)真以為他是什么溫潤好脾氣的君子了?
聽見這聲不屑的輕笑,碧珠一愣,下意識的抬頭,還未看清慕容珩的表情,便感覺自己脖子一緊。
一只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瞬間瞪大了眼。
慕容珩那張俊美的臉上,神色并未有什么起伏,但是眸中淬出的嫌惡與冷意,卻讓他如修羅般可怕。
碧珠眼珠凸起,臉色都已經(jīng)發(fā)紫。
慕容珩徑直起身,一只手拖著她,步伐穩(wěn)定的朝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