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也是懷過孕的人,知曉前幾個月極其容易害喜。
聶玉蘭此刻的癥狀就與她當(dāng)初特別像。
莫非……她有孕了?!
但是皇上已經(jīng)許久不曾臨幸她,若是有了,那就是懷了那個奸夫的孩子……
想到此,魏珍珍擰了擰眉,隨即冷聲道。
“蘭嬪,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么,不過看你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算帶著明月在身邊,也遲早會害了她,你要是有點(diǎn)自知之明,就離她遠(yuǎn)點(diǎn)!”
聶玉蘭扶著欄桿,聽到這話,身子一顫,隨即抖得像是風(fēng)中的落葉。
她壓抑著自己的悲傷,低聲應(yīng)了一句。
“我知道了……”
“收起你的眼淚吧,在我這裝可憐我只覺得惡心,整日里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跟誰欠了你似的!”
魏珍珍有些冷冷的甩下一句,之后轉(zhuǎn)過身,飛快的離開了。
春兒扶著聶玉蘭,不滿的低聲道。
“娘娘,容嬪娘娘說話實(shí)在是太難聽了……”
“不用管她�!�
聶玉蘭忍著干嘔的沖動,緩聲道:“你去跟皇后說一聲,就說我要出宮一趟,想回去探望我的爹娘,請她準(zhǔn)許�!�
她不能再等了,太醫(yī)每個月都定時請平安脈,她若是一直躲著不讓把脈,遲早會惹人懷疑,如今害喜的癥狀已經(jīng)出現(xiàn),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
天色漸暗,夜色漸濃。
原本藍(lán)白的天空染上一層暗色,籠罩了整個皇城。
東宮殿內(nèi)的燭火被一一點(diǎn)燃,搖曳著暖色的光芒。
沈若惜坐在殿內(nèi)的黑漆膳桌旁,看著面前的果盤,秾麗動人的臉上,神色微凝。
殿內(nèi)的門被打開,伴隨著一陣微涼的寒意,慕容珩踏了進(jìn)來。
他一轉(zhuǎn)頭,便看見沈若惜托著腮坐在桌邊,目光沉思,小臉上神色有些糾結(jié)。
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許多。
“你回來了�!�
聽見響聲,沈若惜立刻抬起頭,朝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嗯�!�
慕容珩幾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冷意,沈若惜趕緊將手中的暖爐遞過去。
慕容珩沒接,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放在掌心細(xì)細(xì)揉捏。
對上沈若惜疑惑的目光,他長睫微扇,露出一個委屈的神色。
“冷,你比暖爐更舒服。”
看著他那張無辜卻又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臉龐,沈若惜到嘴邊拒絕的話語被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他長得帥又有病的份上,慣他一次。
慕容珩問道。
“今日父皇找你過去,說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
“冷霜告訴我的�!�
其實(shí)不是,宮內(nèi)到處都有他的眼線,沈若惜這邊有什么動靜,立刻就有人傳信給他。
他不想如實(shí)告訴沈若惜,免得會讓她覺得處處被監(jiān)視,過得不自在。
慕容珩問道。
“父皇找你,說什么事了?”
沈若惜眸光微閃,壓低聲音道。
“是太后那件事。”
她緩緩道:“父皇承認(rèn)了,噬心散的確是他讓人下的,不過他與我說了緣由�!�
沈若惜將仁景帝的說辭,與慕容珩說了。
她睜著一雙美眸:“你相信父皇的話嗎?”
慕容珩斂了斂眸,緩緩道。
“他沒有難為你就好,至于其中緣由,我會自己查清楚的。”
言外之意,他不信。
說罷,他一轉(zhuǎn)頭看向沈若惜:“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么?”
慕容珩沒回答,只是眸色微深。
他伸手在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沈若惜目光定定的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心中有些悸動。
這意思……
是要給她驚喜?
沒想到,慕容珩平日里看著很悶騷,如今倒是會做這種制造這種小驚喜了。
只不過這盒子看起來有點(diǎn)普通,不太符合他以往高調(diào)奢華的作風(fēng)。
但是里面應(yīng)該暗藏玄機(jī)。
在沈若惜期待的目光中,慕容珩將盒子打開,之后將拿出了里面的小瓷瓶,遞給了沈若惜。
沈若惜很是納悶。
“這是什么?”
這次送的禮物怎么這么獨(dú)特?
慕容珩道。
“這是我的人找到的,這便是鳩夜�!�
“鳩夜?!”
沈若惜瞳孔睜大,十分驚訝。
而后神色有些訕訕。
原來是讓她看毒藥啊,她還以為是送給她的什么驚喜呢,害她白高興一場……
沈若惜正了正神色,將瓷瓶倒了倒。
從中倒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她放在鼻間聞了聞。
味道很淡。
就算她嗅覺異于常人,也只能依稀聞出幾種藥物。
“朱砂,曼陀羅,砒霜,鉤吻�!�
其他的聞不明顯。
沈若惜眼中有些驚嘆。
“不得不說,制造這鳩夜的人,簡直是奇才,這么多的毒藥混合在一起,但是味道卻怎么淡,并且難以試探出來毒性,里面肯定加了諸多的藥物互相作用,達(dá)成一種奇妙的平衡,這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慕容珩狹長的眸子斂了斂。
“你倒是還欣賞起給我下毒的人了�!�
“咳~這技術(shù)難度確實(shí)很高,我一時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沈若惜微微抬起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神帶著期待:“你既然找到了制造鳩夜的人,那也找到了解藥吧?”
“沒有。”
慕容珩眸色微深,帶著一絲冷意:“聽那人的意思,鳩夜的毒無人可解,他能制出鳩夜,卻沒法解毒�!�
聞言,沈若惜嘴角的笑意微微沉了下來。
這么說來……
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慕容珩道:“不過我相信你�!�
“我?”
“沈若惜,若是你沒有辦法解此毒,那么這世間就沒有能夠救我的人了�!�
沈若惜:……
這狗男人突然這樣對她寄予厚望,她覺得壓力好大。
有種他將性命交給她的感覺。
“不用你說,我也會認(rèn)真研究出解毒的方法的�!�
沈若惜將鳩夜小心翼翼的放回瓷瓶中,認(rèn)真的應(yīng)了他一句。
隨即對上慕容珩溫和的眸子,關(guān)心道。
“你還未用晚膳吧?趕緊吃飯吧,你身體不好,要按時用膳。”
“也是。”
慕容珩微微坐直身體,漂亮的眸子微微一壓,露出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你晚膳之后還有事么,忙什么?”
沈若惜忍不住問了一句,隨后叮囑道:“明日便要隨父皇去岳山行冊封大典了,你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冊封大典結(jié)束之后再說吧�!�
慕容珩沒吭聲,只是深深的掃了她一眼。
等吃完晚膳,慕容珩迫不及待的沐浴之后,沈若惜總算是知道他要忙什么了。
殿外寒霜突降,殿內(nèi)春意盎然。
晃動的床幃內(nèi),沈若惜將臉埋在枕頭里,忍不住再次咬牙切齒。
謠言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這家伙簡直是頭累不死的牛!
慕容珩從后掰著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語。
“乖,喊一聲我的名字。”
“阿珩。”
“再喊一句。”
“阿珩�!�
“大聲一點(diǎn)�!�
沈若惜忍無可忍:“慕容珩!”
“嗯,看樣子力氣還很足�!�
身后傳來一陣磁性的低笑,帶著愉悅的狡黠。
沈若惜面紅耳赤。
這家伙……
一定是有什么怪癖!
*
次日,冊封太子的儀仗從皇城內(nèi)浩浩蕩蕩出發(fā)。
六匹駿馬拉著明黃色的馬車,行在最前面。
鑲金的車身與繡著五爪金龍的車簾,在日光下散發(fā)著灼眼的光彩,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威儀。
仁景帝的馬車后面,便是榮親王與其他幾位皇子。
幾人都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只是其中一匹馬上卻空無一人。
少了慕容珩。
慕容羽騎著馬,不時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華貴的馬車。
那里面是沈若惜……和慕容珩。
慕容曜拉著韁繩,瞥了他一眼。
“四哥在看什么?”
“沒什么,只是一直沒見太子,如今九弟成為儲君,我還未親口與他說一聲恭喜�!�
聞言,一旁的慕容修接過話。
“太子如今春風(fēng)得意,又有美人在懷,怕是無暇理會你�!�
慕容羽不吭聲,心情卻極其不好。
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突然就封了慕容珩為儲太突然了。
他心中十分難受。
不僅僅是因為太子之位被慕容珩奪走,還因為沈若惜……
她離開自己之后,非但沒有更慘,反倒是越來越春風(fēng)得意了。
想想他就覺得心中一陣不舒服。
慕容修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馬車,嘖嘖了兩聲。
“不是我說,美人雖然多嬌,但是太子身體才剛剛好了點(diǎn),這么折騰,不會出事吧?”
“端王兄有些過于擔(dān)心了,我看太子的身體,比我們想象中都好�!�
慕容曜拉著韁繩,眸色微斂。
馬車內(nèi)。
沈若惜正與身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慕容珩衣著華貴,神色俊美矜貴。
只是一雙狹長的狐貍眼中,帶著深深地……
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