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開心嗎,”岑矜完完全全被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占滿,喋喋不休地冒著一些自己都不可置信的話:“你怎么知道不會呢,你都沒試過。為什么非得是我,為什么非要喜歡我。你還沒認(rèn)識到嗎,我們也許根本不合適,這段時間就是個嘗試�!�
“我不可能喜歡別人,”李霧目不轉(zhuǎn)睛:“我只愛你�!�
岑矜最受不了他的眼睛,總這樣濕漉深情,把她心口灼得生疼。她是個罪人。
她別開眼:“你別看我了�!�
“才多大啊,”她口氣淡了下去,微帶不屑:“懂什么愛啊�!�
“為什么不讓我看你�!崩铎F大步上前,捉住她手腕。
岑矜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眼還是虛焦在別處,“因為我不想看你。”
“為什么�!�
岑矜死抿住唇,沒有回答。
“我不懂?岑矜,我比你懂,”李霧胸腔起伏,咄咄逼人起來:“我敢說喜歡你,你敢說不喜歡我嗎?”
如被擊到創(chuàng)口,岑矜手臂激靈般往反方向使力,一下脫開他:“我怎么不敢說。”“那你說�。 彼ひ舳父�。
岑矜被吼得一顫,直直看回去,竭力使自己語調(diào)平靜:“我不喜歡你�!�
李霧眼里的光急劇晃蕩:“我不信�!�
岑矜胸口抽痛:“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
李霧喉結(jié)用力滾了下,似在強忍:“你不要我了?”
“你本來就不屬于誰�!�
“我屬于你。”他是如此篤定。
“別綁架我,行嗎――”岑矜幾近崩潰,除了放狠話不知如何是好:“我上班已經(jīng)很累了,現(xiàn)在只想休息,當(dāng)我求你了,求你放過我行嗎?”
少年像間密不透風(fēng)的牢。她往反方向走,迫切想找個情緒的緩沖口,安放處。
“姐姐�!彼鋈贿@樣喚她,聲音低啞。
岑矜瞳心放大,不自知駐足。
下一刻,一具溫?zé)釤o助的身體撞上來,擁住她。
“我也求你,”李霧的鼻尖,嘴唇蹭著她耳后,滾燙的氣音似能直接鉆入她腦內(nèi):“別推開我,別說不喜歡我,別讓我去找其他人,我不會再跟你吵架了,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
岑矜唇在顫嚅,耳廓濕濡。有他的氣息,好像也有他的淚,似能將她燙融。
視線變得迷鰨岑矜緩慢抬手,去找李霧環(huán)于自己身前的小臂,觸到他手指,想將其扯離。
李霧不讓,反手糾纏住她的,不容阻攔,又極盡溫柔。
岑矜心頭激蕩,無知無覺攥住其中一根。
身后人一顫,似被鼓舞,開始親吻她頸側(cè)。他埋在那里,又吮又舔,細(xì)細(xì)密密,似焦渴難耐的小獸。
他呼吸好沉,越親越重,啄到她耳垂時,他有如懲戒,狠咬一口。
岑矜痛出嚶嚀,身體徹底軟掉。她情不自禁踮腳,昂起脖子去迎合,去承接。
她反手覆上他側(cè)臉,在少年硬朗的下頜,濕潤的發(fā)根,火燒一樣的耳朵上,發(fā)泄似的胡亂搓揉。
衣料擦動,他箍緊了她,幾乎要讓她腳底離地,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永不分離。
粗喘,細(xì)吟,潮熱地交織著。
岑矜胸線急劇涌動;李霧氣息全亂,狠貼住她。
他堅硬而熾烈,像把頂在腰后,要同歸于盡的槍。
“李霧……”小腹察覺到他掌心時,岑矜聲音變得黏糊:“別……”
她面紅心慌,腳趾蜷緊,喉嚨里都是破碎的告饒。
他的手指,在魯莽的探知著,入侵著,讓她蟄伏的軀殼汩汩覺醒。
岑矜認(rèn)命地轉(zhuǎn)了回去,與他激烈地?fù)砦牵乱А?br />
他們難舍難分,像兩根瀕亡的枯蔓,任何皮囊都是多余,撕開了,剝盡了,赤誠相貼,抵死糾纏,才能完完整整汲取彼此,尋回生命力。
……
室內(nèi)高溫如雨林,他們在走廊的墻面擠撞,瘋長,逐漸延綿至臥房……
===狙擊蝴蝶
第89節(jié)===
環(huán)境晦暗,大床松軟。
引領(lǐng)少年深入時,春潮于她恥骨下方蔓延開來,好像冰結(jié)已久的玫瑰終于被融解,剝裂,盛放,彌漫出濕漉的馥香。
岑矜在充盈與罪惡中緩緩闔上了眼皮。
一滴淚順著她太陽穴滑下,滲入鬢發(fā)。
干凈的靈魂不容褻瀆,她寬解自己,也乞求上蒼饒恕,哪怕會下地獄,粉身碎骨。
她虛撫過他專心的眉眼,輕輕叫他名字:“李霧�!�
“嗯�!鄙倌昝嫒菽婀�,極盡忍耐著。他眼如漩渦,深深吸著她,就像她也緊緊吸著他一樣。
四目相對,占有亦是沉淪。
岑矜情不自禁地挺動腰腹,想將他徹底吞沒,也對自己的心從此誠實:“我撒謊了。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她的動作與告白來得猝不及防,李霧一瞬破功,臉窘得通紅。
岑矜感受到了,笑了出來,雙手捧住他可愛的面孔,再次確認(rèn):“嗯,我喜歡你�!�
第68章
第六十八次振翅(學(xué)習(xí)從來不會是學(xué)霸的煩惱)
三點多的時候,岑矜產(chǎn)生了一絲后悔,她不該開這個口,不該這么快讓他們的關(guān)系在這種情形下破局。
每年一路綠燈的體檢讓她對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向來自信,可她真的耐不住李霧這樣龍精虎猛的體能與攻勢,她甚至覺得他在靠這種方式報復(fù)她今晚的那些傷人惡語。
一而再,再而三,她已經(jīng)不想計較自己到底被怎么翻來覆去的入侵與磨軋,只能在一次次的頂?shù)型沂湛s,顫栗,直至沖上云頂。
床上已是一團糟,不堪入目。
岑矜只能裝視而不見,埋在少年胸膛里平復(fù)自己。
李霧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唇貼著她柔軟的發(fā)。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肌膚相貼,兩個人都汗津津黏糊糊,而岑矜連清洗干凈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事上,李霧也很認(rèn)真,專心,像在攻克一道題。
一開始或許還很生僻,寸步難行,但很快,他就能根據(jù)她的反應(yīng)判斷自己下一步該如何下筆,并行云流水,勢不可擋。
交卷后,他需要一次打分,忍了會,還是低聲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你要我死。”她閉著眼,用僅剩不多的余力輕抽他胳膊一下。
李霧抿高了唇,他愛極了她這些氣恨交加的小動作,讓他覺得自己被在意著。他又去親親她眼皮,神思亢奮。
亢奮完又開始擔(dān)心:“那個過期了真的不要緊嗎?”
“哪個?”她假意不知,逗他取樂。
“……”李霧艱難啟齒:“你一開始教我用的那個。”
岑矜輕哼:“將就頂頂吧,明天我去趟藥房。買最新的也經(jīng)不起你這么磨�!�
李霧面熱:“我去吧�!�
“你好意思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進(jìn)去了要怎么說?”
少年遲疑,一本正經(jīng):“計生用品?”
岑矜噗笑:“好啊,把這個機會讓給你,記得用手機錄下全過程,我想當(dāng)每日搞笑視頻欣賞�!�
“……”
說不過她,他就用行動懲治。這個晚上,他突飛猛進(jìn),已對她身上的每一處了若指掌。
“啊――嗯……別弄了�!�
岑矜嗔叫著求饒,拳腳相加,李霧直接把她錮來懷間,她越掙扎,他越強闖,最后兩人鬧騰一陣,又貼抱在一起,不想動彈。
岑矜靜靜嗅著他皮膚上的氣味:“李霧。”
李霧:“嗯?”
岑矜說:“把我手機拿過來�!�
李霧“嗯”了聲,撐高上身,長長的手臂越過她,把床頭柜的手機撈了過來。
就這點動作,岑矜又被硌到。她蜷起膝蓋,忿忿拱他一下,咬牙切齒:“你什么東西做的?”
“嗯?”李霧不明其意,重新躺回來,又把她攬入懷里。
岑矜接過手機,半瞇著眼點開,翻出白天一段聊天記錄,遞給李霧:“喏�!�
李霧蹙眉看了眼。
岑矜額頭抵在他鎖骨間,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著:“這人是你們學(xué)校新聞系的老師,跟我同屆,我沾某位系草的光上了學(xué)校論壇,被他看見了,過來問我跟你的關(guān)系。你看我否認(rèn)了嗎?”
“……”
“還有呢,”她把手機拿回來,滑著屏,慢條斯理:“我現(xiàn)在也可以給春暢打電話,問問她知不知道我倆的關(guān)系。再問問我前夫婚禮上我有沒有在一桌老同學(xué)面前承認(rèn)過我談了個還在上學(xué)的男朋友?”
她接著說:“當(dāng)然,還能打給我前夫,看看我有沒有跟他講過我已經(jīng)跟那個叫李霧的臭小子戀愛了?”
李霧不想再聽到有關(guān)這個人的任何一個字,一把將她手機奪過來,放了老遠(yuǎn):“為什么就是不讓我去你公司�!�
岑矜昂頭看他,眸光瀲滟:“因為就是不想,我為什么要事無巨細(xì)地向一群我根本不在意的人交代?我的同事也沒硬把她們的老公或者男朋友塞來我面前啊�!�
李霧說:“可她們也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她昂頭,手搭上他側(cè)臉,輕輕撫摸著:“因為她們見過你,你在meet兼職過,又長這么好,她們對你不會完全沒有印象,我不想讓她們認(rèn)為我在暗度陳倉�!�
李霧說:“你說我追你的好了�!�
“是可以這樣說。但一旦開始撒謊,就需要另一個幌子去圓,謊言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岑矜摩挲著他其中一道濃密的劍眉:“我前夫知道我們倆以前的關(guān)系,萬一他蓄意報復(fù)呢,我不就成了徹徹底底的謊話精嗎?不如一個字都別提�?赡芪腋悴灰粯影桑阌X得大肆宣揚的感情才是政治正確,但我覺得緘口不語也是一種維系。有時真的不是人盡皆知的關(guān)系才叫穩(wěn)定,才叫真心,我不想讓這些雞毛蒜皮這么早來污染我們的感情,為什么要自找這些麻煩,給我們安排這種本可避免的考驗?如果真的有人發(fā)現(xiàn),我也從來沒有回避否定。”
李霧側(cè)著沒動,手勾在她后腰,口氣幽幽:“理由我接受,但可不可以不要再說分手了�!�
“我的錯,我最近真的太忙太累了,今天被你弄得好崩潰,”岑矜蹭緊了他,想用熨帖的體溫讓他安心:“李霧,你知道嗎,其實你一直在我人生計劃之外,不是一個常理出牌的存在,我喜歡你,可我不知道要怎么恰到好處地跟你共處。離婚之后,我想過進(jìn)入下一段愛情的一千種可能,但真的沒想過會是你。直到今天我都是有些迷茫的,明年這會我大概就可以離開奧星了,那會應(yīng)該會完全意義上的自主自在,就不用憂心這些煩雜的人際關(guān)系�!�
李霧捉下她手,與自己扣纏�。骸澳阌忠�?”
岑矜搖了下頭:“我想自己開公司�!�
李霧微怔:“什么時候決定的?”“一個多月前�!�
“看,”李霧指出:“我還是不知道�!�
“雛形還沒一個呢。而且我不想把工作上這些情緒帶給你,你要聽什么呢,聽我罵客戶?罵媒介?還是罵同事?”
李霧說:“我愿意聽。”
“時間久了呢,你愿意一直當(dāng)情緒垃圾桶嗎?”
“也愿意。”
“那我要說了。”
“嗯�!彼炊�。
岑矜掐了下他耳朵,細(xì)聲細(xì)氣:“我今天惹男朋友生氣了,還讓他傷心了,你覺得他會原諒我并從此不記仇嗎?”
李霧被取悅,勾了下唇:“應(yīng)該會吧�!�
“應(yīng)、該、會、吧?”她一字一頓重復(fù),不甚滿意。
李霧神態(tài)真誠:“嗯�!�
岑矜切一聲:“不過我真的不想跟你嚼人舌根,顯得自己好低級,這些不是應(yīng)該跟閨蜜說的東西么。我就想跟你親親我我,做一些讓我們雙方都放松開心的事情,”她親昵地湊上去,嘬嘬他下巴:“像這樣�!�
李霧也低下頭,吮她的鼻頭。岑矜后背一陣激麻,纏上了他,有點食髓知味。
兩人的唇又貼在一起,親吻起來,愈發(fā)動情。
……
―
岑矜度過了近年來最妙不可言的一個夜晚。
盡管她只睡了五小時不到,可起床時仍精神充沛,似被盈入了一種新的憧憬與活力。
坐在妝鏡前描眉時,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己之前三十年過得都是什么日子,為什么不及早發(fā)現(xiàn)跟體驗這種好。
上班途中,目光偶爾觸及置頂那個名字,她也會露出隱秘而欣然的微笑。
李霧同理。
近一整天,只要閑下來,他都會回味,回味那些夢境走進(jìn)現(xiàn)實的片段,并思考著下次如何精進(jìn)。
急于進(jìn)步的原因起源于他的最新發(fā)現(xiàn),岑矜在特定場合的聲音與情態(tài)與平時截然不同,她對他的沉浸讓他成就感滿溢,這似乎能讓他躍居主導(dǎo)地位,不再像之前那么被動。
他可以以此作為重點課題,將與岑矜相處的這門學(xué)問深究到底。
李霧豁然開朗,迷之笑容出現(xiàn)的頻率比往常都要高出幾倍,貫穿于每時每刻。
午餐時分,好端端夾著菜,都會莫名其妙地彎動嘴角。
徐爍不堪忍受,本來坐他對面,后來直接挪窩到他旁邊,平行并排,避免直視這位沐浴愛河的大腦進(jìn)水者。
而這位大腦進(jìn)水者,下午剛上完兩節(jié)專業(yè)課回來,就收到了《physical
review
a》的過審郵件。
這篇paper是張教授給李霧的小課題。
徐爍得知消息后,看起來比李霧這個第一作者還爽,直接在寢室一個滑跪,又跑去實驗室群里大聲逼逼,就差拉著李霧載歌載舞。
李霧簡單確認(rèn)了下郵件內(nèi)容,陷回之前情緒,不時取出手機查閱微信。
他無法理解,快膠他身上一夜的岑矜,為什么會比之前還要對他不聞不問。
這也不能怪岑矜,她同樣糾結(jié),不好顯得過于熱情,期待或要求大學(xué)生轉(zhuǎn)乘幾十公里的地鐵回家。怕一不當(dāng)心又讓李霧多想,以為自己又拿他當(dāng)業(yè)余消遣。
所以岑矜決定按兵不動,等著他反應(yīng),自己再作跟進(jìn)。
再后來,等忙起來,岑矜也將這事拋卻腦后,一心一意在微信里跟客戶扯皮。
她的確遇上了棘手事故。她們公司昨天投放的一條視頻出了侵權(quán)問題,當(dāng)中有段長達(dá)兩秒的星空畫面并非原創(chuàng),而是出自一位科普類kol深山出游時所攝。那位博主倒沒過多計較,只轉(zhuǎn)發(fā)出來,戲謔調(diào)侃了一句:拍得不錯。
粉絲大為不滿,開始群攻產(chǎn)品官博。評論區(qū)烏煙瘴氣,嚴(yán)重影響宣傳效果。
===狙擊蝴蝶
第90節(jié)===
岑矜審問一圈,才知道這個片段由客戶那邊提供,公司純屬背鍋。
但這口鍋不背也得背,岑矜思前想后,決定親自去找這位kol,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他,私下和解,公司買下素材,而他刪除微博。
等看到他的主業(yè)與粉絲量,岑矜就知道這個計劃的可操作性基本為零。
兩百多萬的粉絲數(shù)量就算了,認(rèn)證上還寫著果殼網(wǎng)達(dá)人,科學(xué)松鼠會成員,自帶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