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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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羽澤聽到消息,雙胞胎被禁足了,原來是他們把別人好好養(yǎng)著的蛇蛋誤以為成好吃的偷走,藏在湖邊的假山里,難怪昨天一看到棲川就心虛逃跑。
羽澤樂不可支地在院子里撒歡打滾,不想這從來冷落的庭院今天破天荒地來了位客人。
“感謝我?”
“十分的感謝你呢,那顆蛇蛋對我很重要。”
棲川沢蓮提了兩只裝點精致的雕花錦盒向羽澤登門致謝,誠懇的模樣讓他端不好意思的。
兩人坐在屋檐下的軟榻聊天。
“咳…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其實……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你的蛇寶寶挺香來著,要不是看到它動了,可能我們就不是以這種方式見面……”羽澤心虛地干笑兩聲,慶幸自己當時還沒餓到昏頭的地步。
沢蓮優(yōu)雅地托腮看向羽澤:“口腹之欲誰人不有?由乃有,綾香有,你我他都有,但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有些人嘴上說說,可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多的是為了那點口腹之欲拋棄對生命敬畏之心的人。”
其斤wéěT
“小狐貍為了讓小蛇好好長大而少吃一頓飯,聽著不怎么起眼,可我認為這只狐貍有著很了不起的品質呢�!�
看著他真誠的模樣,羽澤臉一下子就開始爆紅,連狐貍耳朵都因為害羞突兀地冒了出來:“也也沒有到了不起的程度!那個……昨天指責你沒盡到作母親的責任是我不對!我不知道是那兩個瘟…那兩個狼崽偷走了你的寶寶,我向你道歉!”
“哈哈……”沢蓮頗為受挫地用手指向自己,“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是個alpha嗎?”
“欸?!!”羽澤不敢相信還有能將美麗與溫柔細膩如此完美兼并的alpha。
他呆呆道:“我還以為這里的alpha都是由乃和綾香那樣的……”
沢蓮輕笑:“那可不太妙,我可不想做一個不小心把手摔成兩段的alpha,蛇也不能光靠爬的�!�
“你說誰的手斷了?由乃……還是綾香?”
“兩個都是,怎么,你覺得他們不應該?”
羽澤說不出話,沢蓮的表情依然是微笑著的,但笑容之下卻多了層他抵達不到的距離。
“好了。”沢蓮岔開話題,朝羽澤亮出手邊的兩只錦盒:“來選一個吧,看看哪一個會成為小狐貍的驚喜。”
看著大同小異的盒子,羽澤隨手指了一個,打開后迎面撲來股香氣——里面躺了一整盒白肉花花的鱈魚。
羽澤不敢相信地張大嘴,還沒來得及道謝,沢蓮又替他打開了另一個盒子,另一個盒子里也是鱈魚。
“開玩笑的,全都是送給你的�!睕g蓮笑道。
“真的嗎?!”
羽澤將什么alpha還是omega的都拋之腦后,棲川沢蓮絕對是世上最善良的獸人。
那之后棲川沢蓮經(jīng)常來東苑送一些珍貴的吃食,作為回報羽澤把院子里種著的紫藤花撿一些給他做藥材,一來二去兩人成了能夠坐在一起夜話到天亮的關系,羽澤也對這個待遇特殊,人人都敬而畏之的蛇族質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狼人們的敬和畏很大一部分來自于他的父親——棲川荒徹,一個碰巧遇上更為兇殘暴戾的源氏老虎才讓世人暫時忽視的存在,所有慘絕人寰的刑罰和嚴酷的舊典律法都來自于這位蛇界之主,雖然棲川沢蓮13歲就被送往狼群中成為質子,但據(jù)說棲川荒徹對這個愛妾唯一所出的兒子寄予了非一般的厚望,棲川沢蓮也沒有辜負這番厚望,無論是與風間寺不相上下的強大戰(zhàn)力還是在研制獨門秘藥方面的天賦,他都是無出其二的存在。
但這些都和羽澤沒有關系。
沢蓮只是他在風間府唯一的朋友。
“夠了!已經(jīng)多到穿不完了!”羽澤從五顏六色堆積成山的衣服里鉆出來,制止沢蓮繼續(xù)展示更多。
“可是我還想看小狐貍穿這件�!睕g蓮無辜地眨著眼,向羽澤展示一件桃粉色的和服。
羽澤笑容和善:“沢蓮,你要是再渾水摸魚騙我穿女式和服我就咬你七寸哦�!�
“對我這種巨蟒是沒有用的�!�
“那就試試看是你的皮更厚還是我的牙更鋒利。”
沒有雜質的笑聲穿透屋頂、感染著無邊寂寥的天穹,待第一顆星星落下又帶回了夜晚難免會有的悵惘。
羽澤和沢蓮躺在衣服堆里,像飄在無邊無涯的海面。
“狐貍,再給我講講你的故鄉(xiāng)。”
“沒有手足廝殺,沒有鐵規(guī)戒律,獸人們自由自在生活在一起的狐貍洞�!�
沢蓮企盼地看向羽澤。
羽澤一骨碌坐起身,端起要講好一段故事的架勢:“咳咳!”
“在我們立花,是omega管理著整個家族,現(xiàn)在的家主是一位年逾過百的狐貍奶奶,也就是我本人的奶奶�!彼麖牡厣蠐炱鹨话颜凵�,有模有樣地轉圈,“立花的狐貍們最擅長跳舞,可是呢,我們從來不會被誰逼著跳舞,侍者們不會因為撒了一杯酒就被鞭打,omega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alpha交配�!闭f到這他的眼光有些暗淡,但隨著拋起的扇子落回手里他又找回了狀態(tài)。
“而且!”他撲通一下跪在沢蓮身邊,沢蓮微笑著轉過頭來看他。
“在別的獸群alpha不論怎樣最后都要回歸本家,而狐貍們有選擇的權利,是要繼續(xù)留在狐貍洞呢還是到很遠的地方游歷�!彼テ饹g蓮的一縷頭發(fā)把玩,又想起什么似的興奮起來,“小時候我和哥哥經(jīng)常偷跑到邊境的地方玩,每次被我母親發(fā)現(xiàn)都氣個半死!最好笑的是每次都只罰我哥不罰我,但是我哥不長記性,被抽腫的屁股還沒消呢就又拉著我瞎跑瞎逛!”
“還有我和我哥哥!”他高亢的聲音戛然而止,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生氣一樣萎縮起來,“還有……”
羽澤不可抑制地掩面哭泣,沢蓮立馬抓住他的手。
他的肩膀抽搐著抖動:“謝謝你沢蓮、謝謝你愿意聽我講話……除了你根本沒有人和我講話……真的是太孤獨了,每一天都……”他再也不能忍受地撲進沢蓮的懷里放聲大哭,“請你做我一輩子朋友!沢蓮!不要不跟我講話嗚嗚嗚……”
沢蓮一下下輕拍著他的腦袋安撫,像起誓又像自話自說地回應:“好,我會……”
“一輩子陪著你�!�
羽澤在沢蓮無限包容的溫柔里無限的安心,安心到他也說不清,沢蓮看著他的眼神是什么時候變的。
大概是他最難忘的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