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后一股大力將我撞倒。

    額頭撞在茶幾上，鮮血頓時流出。

    宋晚棠卻像沒看到一般，她緊張地扶起楚浩銘。

    “阿浩，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楚浩銘搖搖頭，眼淚卻掉下來。

    “晚棠，我的頭好痛�！�

    宋晚棠眉頭緊皺，惡狠狠地看向我。

    “顧廷軒，你孩子死了，來這里發(fā)什么瘋！”

    “趕緊給阿浩道歉！”

    我又恨又氣，眼淚再難控制住。

    “宋晚棠，你搞清楚，我的孩子，也是你的親生兒子�！�

    “她叫了你四年的媽媽！”

    宋晚棠神色一僵，視線直直看向手腕上那條手串。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手串宛如千斤重。

    她的手臂開始顫抖，也不敢再與我對視。

    她狼狽地背過身，心卻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叫她痛苦地難以呼吸。

    直到楚浩銘嗚咽出聲，宋晚棠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她扶著他。

    “阿浩，我送你去醫(yī)院�！�

    宋晚棠帶著楚浩銘離開，她步子很快，卻在路過我時，腳步似乎異常沉重。

    空曠的客廳，只剩下我一人。

    手機里，是剛才錄下的音頻，以及私家偵探發(fā)來調查好的全部證據(jù)。

    其中一條視頻，是陽陽倒在血泊里，朝宋晚棠伸出小手。

    “媽媽救我，陽陽好疼，媽媽……”

    可女人只是冷著臉，眼睜睜地看著孩子的手，一點，一點，垂落在地上。

    我看著屏幕上陽陽的臉，看著她眼底對媽媽的渴望，從希望，到不解，再到絕望。

    原來，我的孩子在死前，知道了媽媽不愛她的真相。

    他那時會想什么呢？

    是我做錯了什么，還是為什么媽媽要這么對我？

    亦或者是，爸爸快跑……

    痛苦、憎恨，各種情緒讓我渾身都在顫抖。

    身后再次傳來腳步聲。

    五六歲的孩子臉色蒼白，抱著飛機模型站在臥室門口。

    他問我：“叔叔，你是誰？為什么出現(xiàn)在我家？”

    他的臉那樣熟悉，他的心跳聲，同樣熟悉。

    我盯著他的胸口，衣服掩蓋下跳動的，是我兒子的心臟。

    如果不是楚滿滿，我的陽陽，就不會死。

    所以憑什么陽陽死了，他還活著？

    我的眼神逐漸冰冷，而后在楚滿滿疑惑的視線里緩緩蹲下身。

    “滿滿乖�！�

    “跟叔叔回家，叔叔，給你準備了糖吃�！�

    ……

    開車前往醫(yī)院的路上，宋晚棠一直緊皺著眉頭。

    她眼前不斷閃現(xiàn)著我含淚質問她的畫面，每回想一次，心里就如同被砸進去一顆石頭。

    沉甸甸的，讓她越發(fā)惶恐不安。

    突然，手機鈴聲在靜謐詭異的空間響起。

    聽筒里，我的聲音冷靜得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宋晚棠，楚滿滿在我手里�！�

    汽車急剎車停在路邊，宋晚棠雙手猛地攥緊方向盤。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驟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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