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娘跟我說:
「爹娘不想讓你去聯(lián)姻,只希望你快快樂樂的。你從小在我們羽翼下長大,不諳世事,要是遇到惡婆婆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沈焰家里人口簡單,你嫁過去就能當(dāng)家,不用伺候公婆,沒人能給你臉色。
「到時候讓沈焰將宅子置辦在家附近,想回來看我們就回來�!�
確實,前世我歡歡喜喜地嫁了,過了幾年琴瑟和鳴的日子。爹娘也對沈焰沒有防備,真心把他當(dāng)兒子。爹爹教導(dǎo)他提攜他,最后他攀上權(quán)位巔峰,一手遮天,不到一日就滅了我們?nèi)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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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想辦法說服我娘放棄與沈焰的婚事時,我爹已經(jīng)回來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白衫年輕人。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沈焰。
一想起他,我就不自覺地全身發(fā)抖。
遠遠就聽到我爹爽朗的笑聲,我爹是真心欣賞他的。
我娘以為我是緊張,拉著我的手,
「你這孩子,不用害羞�!�
「你爹他們快進來了,你待會在屏風(fēng)后面瞧著,看看喜不喜歡,如果實在不喜歡,咱就先不提訂婚之事�!�
我只得應(yīng)允。
我躲在屏風(fēng)后面瞧著,沈焰跟隨在爹爹身后,進了屋。
十八歲的沈焰,身量頎長挺拔,面容如玉,臉上沒有少年得志的傲氣,反而像是帶著一股沉悶的陰郁。
上輩子我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
他恭敬又不失氣度地向我娘問好,我娘打量著他一臉笑意,那種丈母娘見女婿的歡喜。
我爹邀功似的向我娘夸贊沈焰:
「會試一甲第一名,如無意外,待殿試后就是狀元郎了�!�
沈焰在一旁謙虛地表示只是運氣好,其他幾位實力也很強,參加殿試的三人都有拿狀元的機會。
我娘親又仔細問了他一些家里的問題,沈焰臉上帶著笑,每個問題都耐心地回答著。
我倚在屏風(fēng)上,將牙關(guān)咬得死死的,心里泛起無盡的酸楚和恨意。上輩子他就是這副溫和謙恭的姿態(tài),輕易地俘獲了我爹娘的心。
爹爹說要和娘商量一下,讓人領(lǐng)著沈焰去前廳喝茶。
「沈家我都打聽過了,家世清白,家中只有個年幼的弟弟。
「你要是沒什么意見,咱們今日就定下來�!�
我爹捋著胡子,催促著我娘。
「你快點下定主意,明日就要殿試,別忘了皇上膝下還有幾位適齡公主未曾婚配呢。」
「你這是要跟皇上搶女婿?不怕皇上強行賜婚?」
我娘一臉不可思議。
爹爹一臉自得:
「有何不可?皇上要是跟老夫搶,老夫就帶領(lǐng)天下文人把他罵死。
「我女兒的幸福才是首要的�!�
為人父母者,則為之計深遠,我聽得眼淚一下子就留下來了。
「那也得問問泱泱的意思�!刮夷锶嗔讼绿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說不想嫁了。態(tài)度還很堅定。」
「泱泱還小,懂什么。她以后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的�!�
我擦干眼淚,平復(fù)了心緒,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拽著我娘的胳膊:
「爹,娘,我想起來了,之前去菩提寺上香,方丈說我屬相是羊的男人不僅克我,還克我們?nèi)遥f不可與其談婚論嫁。
「輕則休棄和離,重則滅全族�!�
我娘變了臉色,問我爹:「沈公子屬什么?」
爹爹嘆了一口氣,「他生肖是泱泱,你確定不是你為了拒絕沈焰編造出來的借口?」
「爹爹,是真的,不信你去菩提寺問問。」
世人皆知菩提寺方丈文慧大師擅長觀人識命,我相信他如果真準的話,定能預(yù)料到。
我爹躊躇了一會,擺擺手:「那先放一放吧,就說孩子還小,及笄后再考慮。還有一年多時間�!�
我爹跟沈焰委婉說起:「泱泱年齡還小,我家就倆孩子,她哥哥又常年不著家,想多留她幾年�!�
沈焰面上露出失望,他想要竭力說服我爹娘他們。
他的口才很好,我知道。
我走了出來,朝他盈盈行了個禮:「沈公子勿怪,只是小女子心中已有欽慕之人,此生非他不嫁�!�
我起身時,抬頭與他對視,眼前的人臉色一寸寸失了血色,眼中滿是驚愕和痛楚,他久久盯著我失了言語。
我微笑著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只聽得一聲:「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