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蘇聽見,回瞪說話人一眼。
有人忙岔開話題,“你們說程先生多高,我男朋友說他一米八,看著比程先生矮一頭�!�
有人大笑,“一米八?我看只有一米七吧�!�
小蘇說:“我跟宋韻雖然都是外省過來的,但我們投緣,以后你們不許說挑撥離間的話,昨晚薛公子在劇場為難宋韻,你們知道薛公子的下場嗎?”
大家面面相覷,還真不知道。
小蘇說:“被人生生刨開腹腔,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早就死在血泊里了�!�
這消息不知道真假,有人煞白著臉色,“小蘇你別騙人�!�
小蘇回頭瞪她,“不信你自己去打聽�!�
……
宋韻晚上演出結(jié)束后,接到一通電話。
是大哥的電話號碼。
“大哥,你到青州了嗎?”
“宋小姐,我是阿文,我們在省邊界遇到陸日發(fā)的馬仔,大少爺被砍了一刀�!�
宋韻心里咯噔一下,“送醫(yī)院了嗎?”
“大少爺在省界有套別墅,現(xiàn)在人在別墅里,我們甩開馬仔沒多遠,馬仔知道他受傷大概率會埋伏在周邊的醫(yī)院里,安全起見,暫時隱藏在別墅里。”
宋韻心緒難平,阿文又說:“大少爺想見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慘兮兮
程亦錚前腳進別墅,冷春后腳就跟上來,“大少爺在路上出事,被砍了一刀�!�
程亦錚把車鑰匙扔給冷春,“人呢?”
“監(jiān)控沒拍到大少爺?shù)纳碛�,他沒去周邊的醫(yī)院,也沒跟老宅那頭通信。”
程亦錚拿出打火機,沒急著點燃,“誰動的手?”
“陸日發(fā)在獄中不老實,外面養(yǎng)的一群馬仔有給他賣命的,想威脅掣肘大少爺放出陸日發(fā),一群亡命之徒。”
程亦錚咬上煙點燃,側(cè)臉英挺,“當(dāng)年上頭要徹查泰途集團時,程亦哲掌管著程氏,不慌不忙;如今風(fēng)平浪靜,許多證據(jù)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他突然舉報陸日發(fā),是為什么?”
冷春把煙灰缸遞過去,“因為只有宋小姐母女在查當(dāng)年的事,他忌憚宋小姐,在她知道真相前,舍車保帥,犧牲陸日發(fā)�!�
程亦錚笑意耐人尋味,“忌憚宋韻?他很清楚,宋韻背后的人是我,他是怕我出手�!彼麚勐錈熁�,“獄里的陸日發(fā)不是已經(jīng)耐不住了嗎,嘴撬開了嗎?”
冷春說:“老鞠親自審,陸日發(fā)一定要見到大少爺才肯開口�!�
男人神情莫測,深吸一口煙,“那就讓他們見上一面�!�
……
宋韻叫了輛車,四個小時才開到省界。
阿文給她開門,門口放著的一雙黑色皮鞋是程亦哲的,阿文指了指樓上,“大少爺在臥室里�!�
宋韻上樓梯,門虛掩著傾瀉暖光的燈柱,她小心翼翼推開門,室內(nèi)彌漫著血腥氣。
暖光深處,男人靠在床頭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窗戶開著一道小縫在疏散室內(nèi)的藥味兒,宋韻關(guān)窗時,男人驀地睜開眼睛,眼底充斥著血紅和戾氣。
“大哥,做噩夢了?”宋韻走過去,替他擦額頭的汗。
男人警覺消散,眸光轉(zhuǎn)向她,一如既往的溫和,“小韻來了�!�
宋韻打量著程亦哲,他嘴角有擦傷,臉色蒼白,裸露在外的地方?jīng)]看見明顯傷口,宋韻進屋時明顯聞到很大的血腥氣。
宋韻心里一急,“大哥你傷到哪里了?”
程亦哲掀開被子一角,他襯衣敞開,內(nèi)里真空,由于坐著的姿勢,腹肌壁壘深,線條分明,左腹肚臍旁有一塊厚重的紗布,封蓋住傷口。
宋韻皺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的傷是為她而受,如果不是揭露陸日發(fā),惹怒亡命徒,他不會受這樣的刀傷。
程亦哲在大眾眼里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矜貴優(yōu)雅,血啊汗啊,這些本該跟他絕緣。
阿文敲了下門,站在門口說:“大少爺,止血消炎的藥散一個小時要上一次,我這會兒給您上?”
“我來吧�!彼雾嵅蛔鳇c什么,很難過意得去。
阿文把藥調(diào)好,就退了出去,宋韻拆開紗布,刀傷新鮮,紅肉外翻,有五六厘米長,一厘米深,慘兮兮的。
宋韻把藥撒上去時,程亦哲輕嘶了一聲,下顎繃緊。
宋韻不知所措,“我弄疼你了?”
程亦哲額頭冒汗,眼里卻是溫柔的,“沒有,你的動作已經(jīng)很輕�!�
程亦哲伸出手,掌紋還有干涸的血跡,宋韻沒嫌,把臉湊過去貼近他掌心。
他掌心潮熱,從她的眉骨撫到她的鼻梁,“小韻,叫你來,只是想看你一眼,給我換完藥,你就走吧�!�
他眼盲,這個‘看’字令人心生疼惜。
宋韻顫聲,“陸日發(fā)報復(fù)你,是因為我,你這個樣子,我怎么忍心一走了之?”
“血止不住的時候,我以為我會死�!背桃嗾苈曇羯硢�,眼眸暗淡無光。
宋韻伸手捂住他的嘴,心弦崩塌,“別說死,大哥不會死。”
別墅太靜,周圍深山環(huán)繞,她突然湊近,曖昧感徒增,宋韻意識到不妥,抽走手。
程亦哲突然扣住她手腕,抑制住她逃離的動作,宋韻手撐住床邊穩(wěn)住身子,男人的熱浪沖撞著她的呼吸。
宋韻能細致的看清他眼角的淡紋,他苦笑著撫摸她的下巴,“小韻,大哥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
宋韻目光一頓,竟在大哥眼里看到一抹淚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
風(fēng)波
程亦錚坐在程氏頂層辦公室時,收到一封匿名的快遞。
他手里正夾著一根煙,抽出信封里的照片,整個人頓住,一截?zé)熁衣湓谖募侠映鲆坏蓝础?br />
深夜,一盞暖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程亦哲衣衫凌亂。
他手撫過宋韻臉頰,曖昧的距離,眼神的交織。
幾十張照片都是男女同框的畫面,從拍攝角度看,是隔窗的偷拍。
事態(tài)發(fā)酵,流言四起,有人煽風(fēng)點火,
宋韻上舞臺時,有人喝倒彩,在觀眾席上喊:“朝陽新?lián)Q的臺柱子跳什么古典舞啊,講講你怎么勾引男人的吧!”
宋韻狀態(tài)不佳,演了半場就換了小蘇上臺,黃團長親自去后臺安慰,批了長假讓她暫時避一避風(fēng)波。
大哥還在別墅養(yǎng)傷,阿文一個人又要采買又要照顧,分身乏術(shù),也不敢讓外面的人進別墅。
宋韻斟酌了一下,同意了黃團長的建議。
宋韻給程亦哲打電話,“大哥,我去照顧你�!�
程亦哲沒有多少意外,“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語?”
“你是因為我受傷的,如果因為流言蜚語就要跟你劃清關(guān)系,我成了什么?”
程亦哲斟酌兩秒,“大哥會讓流言盡快平息�!�
宋韻到省界別墅時,老宅的人也到了,照片風(fēng)波已經(jīng)傳到老宅,程家大伯親自來接程亦哲回去。
一路氣氛詭異,大伯臉色陰沉的可怕,想出口呵斥,程亦哲碰了碰宋韻的手,“父親不要責(zé)備小韻,這些事情跟她無關(guān)�!�
“你都挨刀了,也不跟家里說一聲,你瞞下自己受罪,就是怕她受責(zé)備?”程世勛氣不打一處來。
程亦哲正色,“砍我的人是陸日發(fā)馬仔,不是宋韻,父親要發(fā)泄似乎找錯了對象�!�
程世勛揚手想給宋韻一巴掌,突然想起來什么,伸出的手又悻悻然落下,睨著程亦哲,“她就是禍水!”
宋韻未發(fā)一言,她多說一句,一定會引發(fā)父子之間矛盾,她選擇了閉嘴。
到了老宅,四叔和季清伶坐在廳中的太師椅上,四叔吩咐管家給程老爺子午后的湯藥里加一些安眠的成分,老爺子睡下了,這一覺恐怕要睡到天亮。
午后的客廳很靜,空空蕩蕩的好像只剩下凌亂的心跳聲。
大伯坐上首位,程亦哲一手拄著輕杖,一手抓住宋韻的胳膊,看似是借宋韻胳膊走路,實際是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
大伯氣得胡子要歪了,程家的男人,一個個怎么都那么護著宋韻,真是邪氣!
“你——你先給我放開她!”
季清伶盤著手里的佛珠,撩眼皮,“大哥息怒,我聽說阿哲受了刀傷,怎么樣阿哲,好些了嗎?”
程亦哲聞聲向季清伶方向,“勞二叔母掛念,已經(jīng)無奈�!�
季清伶聽出程亦哲袒護宋韻的意思,不覺輕笑了下。
大伯開口,“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照片,如今已經(jīng)影響了程家在青州的清譽,以至股市下跌,成了一樁豪門丑聞,富貴圈茶余飯后的笑談!”大伯目光直指宋韻,“說說吧,你打算怎么解決?”
宋韻抑制胸口的砰砰,坦然道:“我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照顧大哥,我問心無愧,跟大哥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以個人名義發(fā)表聲明�!�
大伯不依不饒,“發(fā)表聲明?你以為你是誰�!�
季清伶提議,“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必讓任何人站出來,流言自動終止�!�
所有人目光集中到季清伶身上,季清伶淡笑,“宋韻原本就是程家的人,被宋家認回后就在族譜里除了名。如果程家出面認宋韻為干女兒,再把她寫進族譜,外界的人還怎么編排她跟阿哲的關(guān)系,妹妹照顧受傷的堂哥,天經(jīng)地義�!�
四叔問:“誰認干女兒?”
季清伶說:“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