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黎望就道:“起風了,黎六怕我吹了風,索性公孫先生相邀,便在開封府睡一宿,展護衛(wèi)不歡迎嗎?”
“自然是歡迎的,黎兄你這話說得,我是怕,明日五爺去黎府找你蹭飯,沒找到人,那可就樂呵了。”
黎望:……別說,這可能性還不小呢。
“展兄有什么收獲嗎?”
“沒太大的收獲,林書善為人謹慎,書房看守森嚴,林平川看來不知道什么詳情,從他入手,恐怕有些困難�!�
黎望跟林平川打過照面,自然知道這點,便道:“那林府,還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就是普通的富貴院子,要說有什么特別的,林府后院的水塘倒是挺大的,跟一個小湖泊似的,據我說知,林府并沒有女主人,林書善又忙于行商施善,不知道為什么要挖這么大一池子。”因是夜間,展昭對林家不熟悉,差點兒因此迷了路。
“那這水塘,看來是有夠大的。”
黎望隨口感嘆了一句,又道:“不過,事出有異,必有緣由,展兄若是有空,倒是可以找找從前替林家修筑院子的工匠,探聽探聽消息�!�
“可行。”反正現在林家嫌疑不小,雖然林書善聲名在外,但開封府辦案,從來只講證據,不講名聲,“黎兄,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早些睡吧。”
黎望自然是不會為難自己的,只是這開封府的工作強度,真的也未免太大了。
展昭這還帶著傷呢,就要熬夜加班,再想想自家親爹,黎望覺得當御史,也不失為一條好出路了。畢竟他這身體,也做不得那實干的官員,既然如此,倒不如發(fā)揮發(fā)揮特長,跟人耍耍嘴子也不錯。
唔,就是不知道,老頭子歡不歡迎他了。
第256章
雙標
第二天,卻不是一個好天。
不僅陰雨綿綿,寒風還非常刺骨,這種天氣,便是尋常身子骨健康的人,都不會選擇出門。黎望攏著個湯婆子,默默地坐在火爐邊烤火。
至于開封府的公務,嗨,這天氣一冷,他這腦子就不如平日里轉得快了。
最多只能老老實實接受開封府廚娘的投喂,一邊看展護衛(wèi)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翻林家鋪子的檔案,勉強消磨時間這樣子。
這副愜意模樣,即便是工作狂展昭,心里難免也起了幾分酸溜溜。怪不得五爺找他喝酒時,經常吐槽黎兄生活奢靡,奢靡他是沒看到,但舒適是真的舒適。
“展兄何故這般看著小生?難不成,是發(fā)現了什么疑點?”
展昭便搖頭道:“沒什么疑點,賬面上來講,林家做得很干凈,反正以我的眼力,看不出什么異常。只是看得太多,有些頭疼罷了�!�
“那就歇一歇,烤烤火再看,勉強自己看下去,倘若真有什么疏漏,恐怕也是看不出來的�!�
也是這個道理,昨晚工作到深夜,今早起來又繼續(xù)看,即便是鐵人,也難免有些倦怠。
見展昭放下了公務,黎望有些好奇道:“小生有個疑惑,若是展兄不便回答,就當沒聽過。”
“什么疑惑?”以黎兄這般的聰慧過人,居然還有什么疑惑要問他嗎?
“開封府的工作,強度一直都這么大嗎?”從前他也聽過說開封府工作狂三巨頭的傳聞,但直面加班日常,黎望難得有些心生畏懼。
好家伙,這加班強度,都快趕上997了,包公人是不錯,但一切信服997是福報的單位,黎望絕對不考慮。
展昭一愣,沒想到黎兄會問這種問題,但怎么說呢,他以前從沒考慮過工作強度的問題。
“怎么了,展兄你很難回答嗎?”
展昭立刻搖頭道:“倒也不是,只是從未考慮過,黎兄你也知道我是個武人,又是孤家寡人,不需要照顧家人,若是太閑,反倒有些磨人心志�!�
……黎望緩緩露出了一個崇敬的眼神。
展昭忍不住失笑:“黎兄何故這般看著我?”
“沒什么,只是有些感嘆而已�!崩柰f完,難得覺得自己措辭有些不太妥當,剛又要解釋兩句,卻見一衙差匆匆送了一份公文過來。
“展護衛(wèi),這是從青州北�?ぜ卑l(fā)過來的公文�!�
青州北�?�?那應該就是吳家命案的訊息了,展昭接過來展開一看,果然是有關于吳家命案的詳細信息。
只是因為時間太長,北�?さ墓賳T都已經離任三四屆了,如今傳過來的訊息,跟五爺所述其實差不了多少。
“這是那吳家命案的舊卷宗?”
展昭聞言,點了點頭,也不隱瞞,只道:“看來五爺真是什么話都跟你說,這吳家的案子,不好辦。”
確實不好辦,黎望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非常離譜。
因為感情不順,就要殺人師父全家,這種徒弟,就是去垃圾堆里打著燈籠找,恐怕都是找不到的。
“怎么個不好辦法?”黎望狀似好奇道。
展昭直接就將舊案卷擱到人面前道:“卷宗所述,吳家失火案,死者一百二十一人,其中包括大徒弟段平夫妻,二徒弟許仲開,三徒弟趙季堂,按照上面的說法,吳家無一人幸免,均葬身于火海�!�
展昭沒說的是,當時經手此案的官員認為吳家失火,乃是江湖尋仇,又因為沒有苦主上訴,故而很快就被列為懸案。
一般朝廷處理江湖人的恩怨,多是這種處理方式,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么大的命案,包大人都沒有什么印象的原因了。
黎望隨便瞄了兩眼卷宗,便放下道:“既是如此,展兄認為是那吳氏認錯了人?”
展昭不好說,但以方文的態(tài)度來講,他是趙季堂的可能性極高。
“看來展兄心中已有答案了�!�
“嗯,只是這案子沒有任何證據,恐怕很難給人定罪。”就像五爺說的那樣,若是官府難以給兇手定罪,倒不如放吳玉貞出去,用江湖人的手段了結這段血仇。
展昭為人,最是嫉惡如仇,要讓他眼睜睜看著正義不被伸張,恐怕比砍他一刀還要難受。
黎望見他這副神情,忽然將舊卷宗又塞回了人的手里,道:“其實,也不是全無辦法。”
黎兄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展昭立刻道:“怎么說?”
“很簡單,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倘若方文真是趙季堂,那么他的戶籍必然有問題,假造的痕跡可以掩蓋,但是他的臉,總歸是不會變的�!�
“可是,這都十年過去了,我去哪里找認識趙季堂的人?”倘若是什么江湖聞名的人物,可能找起來不是很困難,但趙季堂顯然不是。
黎望便道:“展兄,我的意思是,你就沒覺得這份舊案卷,過于潦草了嗎?”
青州北�?ぃ⒉皇且粋江湖人勢力很猖獗的地方,吳家作為當地的大族,一夜之間,死了上百人,即便被認作是江湖人尋仇,也不會潦草到這種地步。
“是有一些,但十年前的案卷,遺失漏缺也有可能。”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案卷上的死者名單,卻一點兒也不潦草,甚至有名有姓,沒有任何的遺漏,展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展昭也不傻,當即道:“你的意思是,當初趙季堂詐死的消息,官府的人可能知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否則吳玉貞一介女子,又帶著孩子死里逃生,若你是她,第一反應是什么?”
肯定是報官,然后去抓兇手。
可吳玉貞卻并沒有這么做,甚至她帶著一雙兒女立刻逃離了北�?ぃ@就很令人費解。
黎望又指向名單最前面的吳家夫婦道:“這上面寫段平一家四口,都葬身于火海,可事實上,除了段平,吳玉貞母子三人都逃出生天,可奇怪就奇怪在,案卷上寫了這三人的名字,展兄你不覺得奇怪嗎?吳玉貞是成年女子,燒焦了可能認不出來,但兩個小孩子身形非常好認,但凡撿骨的人仔細些,都不可能沒有發(fā)現�!�
要么,是當初辦案的官員做事實在過于草率,要么……就是當時有人,將吳家命案的事情壓了下去。
倘若方文真是趙季堂,那么林書善是許仲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兩人在青州北�?し赶旅福痔枚手馗拿麚Q姓,十年之后,搖身一變成了汴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善人糧商,如今又跟鹵石走私案牽扯上了關系。
這兩條線一串聯,黎望很難不懷疑些什么。
展昭聽完黎兄的一頓分析,哪里還坐得住啊,當即就帶著公文急匆匆去找了公孫先生,公孫先生一聽,也是滿面的嚴肅。
“此事非同小可,切莫打草驚蛇,我先去找找十年前經手此案的官員,他若這人不清白,恐怕這兩人背后,還有些門道�!�
公孫先生說罷,也顧不上說其他,忙去辦事了。
鹵石案本就非同小可,如今因查吳家的事情牽扯得更大,公孫先生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等大人從宮里出來,還得從長計議。
說起來,知常真是一把探案的好手啊,若是開封府有此“良將”,必然是如虎添翼。
不過如果方文和林書善的戶籍真是假的,那么溯源追跡,必然有痕跡可循,當初陳世美的案子,有公主身邊的太監(jiān)遮掩,都能迅速查出來,這兩人若真是“白璧無瑕”,就憑吳玉貞的態(tài)度,公孫先生都能嗅到風雨欲來的味道。
只希望,一切順利吧。
開封府的人馬,迅速動作了起來,一批人在查林家的生意賬目,一批人則被派去兩人的戶籍兩廣何縣查探,當然也有追蹤鹵石來源和林家發(fā)跡史的。
展昭即便吊著條胳膊,不用去巡街,也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陪黎望嘮嗑。
好在因為今日天氣差,黎某人并不缺陪他聊天的朋友。
“我就說去你家,你人不在家呢,合著你居然跑開封府來了?你爹知道了,居然沒寫信來罵你嗎?”
五爺不知道從哪里回來,腳上還沾著濕泥,他這人還有些潔癖,便干脆找人去買了雙新鞋換上,這才在火爐邊坐下。
“那真是叫五爺失望了,我爹最近忙得直接宿在了衙門,根本沒時間給體弱的大兒子寫信�!崩柰恿藗懶腰道。
……難怪你這么有恃無恐。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跑開封府來了?難道是太閑了,所以準備來破破吳家這高難度的案子?”五爺想了想,以黎知常能將死人說活的能力,說不定還真能使法子叫那兇手伏法。
五爺本以為黎知常會一矢口否認,卻沒想到人居然道:“怎么,不行嗎?”
“不得了不得了,你這是轉性了?”白玉堂納罕道,“不過上次你還說吳家這案子的水很深,五爺我把持不住,怎么,輪到你自己,你就把持得住了?”
嘖嘖嘖,黎知常你這做人,未免也雙標得太明顯了吧。
第257章
引蛇
黎望攏著袖子,聳聳肩道:“沒辦法,誰讓五爺如此急公好義,聽不得人間不平事呢,小生總歸是心腸稍微硬一些的�!�
“哼,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話夸五爺,五爺就聽不出你這是在反諷抬高你自己了�!卑子裉幂p哼了兩聲,才抱胸道,“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那吳玉貞口中所說的真相,不會是打了折扣的吧?”
他都給人兒子介紹大宋名醫(yī)了,就這還遮遮掩掩,五爺只覺得沒意思極了。
“倒也不算打了折扣�!眳怯褙戨m是局中人,但她很顯然對同門師兄弟還是了解太少,再說人心易改,十年未見,吳玉貞的認知,也不全是正確的。
“那是如何?”
“實話來講,小生也不太清楚。”
如今吳家這案子,就跟一個亂毛線團出現了一個線頭一般,開封府的人負責將毛線團梳理清楚,等到梳理完,才能知曉這團毛線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
但十年之前,卻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時間節(jié)點。
十年前,劉太后逝世,官家開始親政,廢皇后郭氏為凈妃,隨后又立開國名將曹彬的孫女曹氏為皇后。
政權交替,朝堂變革,景祐元年,他爹就是從這時開始步步高升的。
那個時候,能在北�?合聹玳T血案、還能替人改名換姓,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再加上走私鹵石,絕非一般人脈可以做到,若林書善就是許仲開,那……這所圖就更大了。
黎望的母家,乃是江南巨賈商家。
商家在江南盤踞已久,生意也鋪得很廣,白家亦是如此,可兩家入京后的生意,卻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也就是他爹回京做了京官,母親打理的鋪子才算有了起色,這些年才漸漸做大。
可見要在京中做大買賣,須得有靠山。
但林書善呢,白手起家,做的還是戶部需要過問的糧食生意,可短短十年,就一躍成了業(yè)界巨頭,甚至善名遠播,連開封府都愿意特批通關文書給他。
如果是新鮮產業(yè),像是巽羽樓這等以奇吸引客流的,白手起家還有些說頭,但糧食買賣,還是在京中,可沒太大的搞頭。
而從展昭翻閱的賬目來看,林家做糧食生意,也沒什么別具一格之處,只是每年規(guī)模都在穩(wěn)步上升,從汴河上來往的船只數量來說,是一年比一年大多的。
怎么說呢,林家做生意,順風順水到像是天選之子,沒有任何波瀾就能走上人生巔峰一樣。
而且糧食生意,都是看天吃飯,黎望記得五年前河北大旱,糧食顆粒無收,京中米價節(jié)節(jié)攀升,可林家的賬目上,米價卻還在正常區(qū)間內。
方才他問過衙差,說也正是五年前林書善此舉,博得善人美名,后積善行德,才有很多人愿意同他做生意。
也是這一年,汴河上姓林的船只越來越多。
如果不細品,這番起家史并沒有什么問題,但當你覺得林家有問題時,仔細去看,就會覺得非常奇怪。比如說,五年前,林書善哪里來的那么多米?
再比如,這些年林書善又是修橋鋪路,又是贈醫(yī)施藥的,規(guī)模還都不小,居然還沒做虧本生意,從賬目上來看,甚至還賺了不少。
而與他同等地位的商人,這些年雖然也賺了不少,但不太景氣的年份,甚至有虧損的。
沒有人做生意,會每一筆買賣都盈利的,除非他是財神轉世。
“喂,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一般來講,黎知常這人慣來都是一副懶懶散散,好似沒睡醒的模樣,像是這么一本正經想事情的樣子,要么是準備算計人,要么估計是真遇上了難題。
可什么事啊,居然能把大名鼎鼎的黎半仙難住?
吳家的案子雖然沒有蹤跡可循,但黎知常又不是展昭,沒那么恪守律法,既然知道兇手是誰,以對方的性子,應該是不太在意這案子的。
“五爺真想知道?”
“既然問出口,當然是真想知道,說不定五爺就能替你答疑解惑呢�!�
……五爺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黎望便支著下巴道:“小生只是在想,若有機會,定要向林員外討教一番積善行商的竅門,畢竟巽羽樓雖然賺得不少,但跟林家的生意一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好歹也是個清貴出身的讀書人,怎么總是在想怎么賺老百姓的錢啊!”白玉堂覺得朋友的思想很有問題,必須點名批評。
這罪名,黎望可不依:“五爺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林家說不定就不賺老百姓錢呢�!�
“這怎么可能!難道他還倒貼�。 卑子裉镁褪窃贈]有經商天賦,也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你到底想什么啊,做生意不賺錢他哪里來的大宅子住�。 �
京城的宅子,可不便宜,就算是五爺,都不可能隨隨便便買一座。
林家那地段,那占地面積,沒有萬兩白銀,絕對買不下來。
黎望卻狀似天真道:“說不定,人家就有倒貼也能賺錢的本事呢。說來慚愧,小生卻是沒這等本事的,也不知道林員外如此樂善好施,能不能對小生傾囊相授了?”
……好家伙,這絕對就是在算計人沒跑了。
“你還是快別白日做夢了,人又不傻,怎么可能會把發(fā)家致富的秘密告訴你呢!”
黎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非常隨意道:“萬一呢,你說對不對,五爺?”
五爺覺得今日黎知常,可能是吃錯了藥,于是直言道:“你從前,不是跟我說,一切快速賺大錢的法子,都寫在大宋律法里,你剛才那些話的意思,不會是在影射林家的生意,不干凈吧?”
“……五爺,你可算是聽明白了�!�
“我看你是討打!”說話還說得云里霧里的,有意思嗎?
這么冷的天,黎望可不陪五爺過招,忙討?zhàn)埖溃骸拔鍫敶笕蚀罅x,今日不去抓鄧車,怎么跑開封府來了?”
說起抓鄧車這事兒,五爺就頭疼。
這人也是奇了怪了,打從在中牟縣現身過一次后,就再沒了蹤跡:“你說,這人又不可能插上翅膀飛走了,怎么就遍地難尋蹤跡呢?”
神手大圣鄧車不是無名之輩,見過他的人不少,五爺想要尋人,本以為不是一樁難事�?涩F下發(fā)動人脈找了這么久,居然連個落腳之地都找不到,簡直是奇了怪了。
“還沒找到�。俊闭撜f江湖人脈,陷空島絕對能排到前三,五爺又是老小,他若是找人辦事,別人若非故意,絕不會推辭,再說就是找個人的事,按理說,京城就這么大塊地方,江湖人能躲藏之地,可實在不多。
“沒呢,汴京城大大小小的食肆客棧,加上周邊幾個縣,中牟縣更是來來回回找了三趟,愣是連個鬼都尋不著,再這么下去,五爺都沒臉回松江府了�!�
白玉堂可太憋屈了,這人難不成是屬兔子的嗎?居然還蹲在窩里不出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按理說,鄧車的性子,可不是這等會躲躲藏藏的人,當初鄧家莊他都敢光明正大地掩護花蝴蝶,沒道理他這次殺個江洋大盜行好事,卻反而不想叫人知道,他有病��!”五爺氣得都直接罵人了。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難不成,真是我陷空島的威名,叫他連殺個壞人,都畏畏縮縮了?”
五爺很顯然已經在爆發(fā)邊緣,說起鄧車,那真是滿臉的怒氣。
這人搶他人頭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起了孬種,五爺一想起來被個孬種搶了先,心里就更加憋氣了。
再加上吳家這事如此不舒坦,五爺真就覺得年底沒一件好事。
這模樣,可真是愁壞了,黎望等五爺吐完黑水,才不緊不慢道:“真不要小生幫忙?”
白玉堂剛知道鄧車殺了單柏芳那會兒,黎望就說過要不要幫忙找人,但五爺心氣兒高,覺得找個人的事情他不在話下,便隨口拒絕了。
現下人久找不到,五爺想了想,對摯友低頭,倒也不算丟臉。
于是想了想,忍不住道:“你有法子?”
“法子么,總是人想出來的,既然大海撈針不行,咱就用磁石把他吸出來�!崩柰普T道。
“怎么個吸法?哪里來的磁石?”五爺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