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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人……嗚……大人……”

    “嗯,我在�!睍r崤緩聲應(yīng)他,大手卻仍按著他的后腰,逼迫他承受越來越狠的顛弄。

    操得太用力了,把仙君的肚皮也頂出模糊的形狀,時崤壞心眼地將掌心覆上去,隔著肚皮打著圈按揉,沒幾下就把浮澤按地崩潰不已,隨著頂弄的節(jié)奏軟軟抽噎。

    或許這是他們之間最溫和的一次,雖然激烈,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粗暴,唯有愛意與情欲流淌。時崤側(cè)過頭,極輕極虔誠地在仙君額頭發(fā)落下一吻,沒叫對方有所察覺。

    海潮在漲,快感也層層積攢。

    到滿了,浮澤痙攣著收緊穴道,上半身繃緊后仰,哭叫聲戛然而止,伴著一個海浪打上沙石的嘩啦聲,性器一跳一跳地射出了白濁。

    時崤配合地停下動作,讓他慢慢平緩高潮的余韻。

    月光映照下,仙君身體白得剔透,半開半闔的眼皮掩去了瞳中迷茫神色,平添一股柔和而朦朧的美,看起來格外圣潔;

    偏偏一身白衣半解半褪,眼角、雙唇與乳尖都紅得媚艷,大敞的雙腿間盡是濕滑一片,穴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含著雄性的陽具,又仿佛天底下最淫蕩的妓子。

    高潮帶來的短暫的失神中,大抵是含得太辛苦,他憑著本能去摸腿間交合處,細細白白的漂亮指尖觸及時崤卡在穴口的卵蛋,就皺起了眉頭,嘴角掛上一抹委屈:“時崤……”

    他從未這樣喚過鬼王。

    嗓音中尚還帶著哭腔與沙啞,因為身體綿軟而不自覺拉長了尾音,說出來又像撒嬌又似乞求,直接喚得時崤周身鬼氣瘋狂外泄沸騰,不顧他高潮后的極度敏感,按著他的腿發(fā)了瘋似地操,操到浮澤叫都叫不出來,身前性器又顫顫巍巍地吐出半口余精,才埋在最深處出了精。

    有好一陣子,島上陷入完全的沉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后,浮澤才從快感中驚醒,倚靠在鬼王的懷抱中睜開雙眼,身下仍舊插著對方性器,冰冰涼涼的鬼精被堵在肚子里,漲得小腹發(fā)麻發(fā)酸。

    好在只是涼,沒有先前好幾次被鬼精中夾帶的鬼氣操控的感覺。

    他想撐起身子,奈何環(huán)在后背的雙臂先一步察覺,重新把他按回懷中:“就這樣讓我抱抱�!�

    頭頂上,時崤聲音低低的,異常平靜。

    浮澤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但竟當(dāng)真聽話不再動彈。

    又過了好一會兒,起風(fēng)了,時崤撿起自己的外袍裹在懷中仙君身上,替他細細掖好縫隙,就聽對方突然開了口,聲音有些悶,尚還帶著半點沙�。骸澳闶遣皇牵诔龊V熬鸵呀�(jīng)負傷了?”

    時崤意外地動作一頓。

    隨即笑了笑,放松身子,抱著浮澤懶懶靠上身后樹干:“那不過是小傷。”

    “時崤,我不是沒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書生�!备蓳u搖頭,出奇地心平氣和。

    “阿浮……”

    “還有昨日與圭風(fēng)交手所受的重傷,為何要費力隱瞞?”

    “看來是我瞞得不夠好�!�

    被當(dāng)場戳破,時崤雖還掛著笑,也難免帶上了些許挫敗,他緊了緊抱著仙君的雙臂,“阿浮是如何知曉的?”

    浮澤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如何知曉的?或許是直覺到某些異常,或許是冥冥之中混沌丹傳遞了暗示……

    從放手離開的諾言開始,到不惜放血來遏制圭風(fēng)的舉動,甚至是性愛中沒有變熱的軀體和一日比一日黑沉的鬼眸,都是時崤日漸虛弱的征兆。

    浮澤是仙君,是通透的大江,他一直都知道的。

    原先不說,是以為自己可以視而不見,但到底……還是不愿這樣成為稀里糊涂的被保護者。

    時崤從他眼中得出了答案,難得沉默,片刻后,才悠悠地嘆出一口氣,用指腹摸了摸那薄紅未褪的臉。

    “阿浮心善,瞞著你,本是想要你安心些的�!�

    說來也不復(fù)雜。

    其實早在圭風(fēng)第一次出現(xiàn)躁動之時,身上就已經(jīng)伴有微弱的異變之象,彼時時崤上前查看,無意間指腹被它的利甲劃傷,便被一絲陰毒孽力入侵了鬼體。

    原也不是大事,畢竟孽力本就是鬼力的惡面形態(tài),終究同源,鬼府某處修煉泉自帶凈化功效,只需到那處將周身鬼力流轉(zhuǎn)幾輪,便也能將這孽力剝離凈化。只是,當(dāng)日押送圭風(fēng)之事緊急……

    “也是我居高自傲,以為不過短短十幾日,自己想必還能壓制住這抹孽力。卻未曾想待到異變真正爆發(fā)的時候,就連我也不能完全控制,那絲孽力受控于圭風(fēng),到上岸那日,已經(jīng)快將我半數(shù)鬼力都吞噬污染。因著這污染,到與圭風(fēng)交手之時,我才不得已必須用上血術(shù)應(yīng)對�!�

    “不過是有些用過頭,落下了點內(nèi)傷罷了。”時崤輕描淡寫。

    血術(shù),浮澤是知道的。那是鬼界最傷根基的術(shù)法,可以說是用命調(diào)動力量。

    失血之后,虛弱的鬼體既要承受血術(shù)的反噬,也勢必會被體內(nèi)殘存孽力攻擊,稍有不慎,饒是時崤也會魂飛魄散。

    昨日時崤放血制服圭風(fēng)之時,他就有分神注意過,但當(dāng)時并無血術(shù)的氣息。想來,是后來在他背后開啟蠻荒之門時……

    浮澤覺得胸口悶悶沉沉的,好不安生:“你會死嗎?”

    “不會,但也許要養(yǎng)上千年時間�!睍r崤勾起浮澤一縷發(fā)絲,放到唇邊親了親,“阿浮不用因此愧疚,圭風(fēng)本就是我鬼府的罪過。況且……之前強迫你為我療傷,如今也不過是還回來罷了。”

    浮澤別過臉,也熄了聲。

    對時崤,他說不上自己該是什么樣的心情,不是關(guān)心他,只是不愿接受他單方面的犧牲。

    干脆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余光卻瞧見自己胸口處的刺字,突然想起什么,又追問了一句:“你本可以早些調(diào)用混沌丹,為何……”

    時崤柔聲打斷:“情況緊急,我一時忘記了。”

    他們相擁在一起,低著聲交談的時候,倒像極人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對眷侶。

    “不說那些了,說說今后的事情吧�!�

    時崤把頭埋在浮澤肩頸處貪婪嗅聞:“混沌丹之力既已經(jīng)被我取出,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顆普通的珠子,左右我現(xiàn)在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將它從你體內(nèi)引出來,便讓它暫且留在仙君身上,好嗎?”

    “其余之事,仙君都不用擔(dān)心。待我回到鬼府,力量稍有恢復(fù),便會解了你身上的契,屆時這字紋也會消失,仙君從此再不會受我的約束�!�

    “不要為了擺脫我而急著與那個承德仙君結(jié)為仙侶,仙君心中并不喜歡他,我都知道的。”

    浮澤靜靜地聽他說,沒有應(yīng)答,也沒有反駁。

    “浮澤啊……”時崤極輕極輕地嘆。

    余下沒說完的話語,終究還是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心頭,化作一聲嘆。

    六十一

    這一夜,時崤抱著浮澤做了許久,也親了許久。

    到后半夜,浮澤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趴在對方胸前任由其上上下下地顛弄,陰莖被迫夾在彼此小腹之間,可憐地流著水,完全就是一副被肏壞了的模樣。就連時崤湊在他耳邊說話,也喚不起他更多的反應(yīng)。

    時崤說:“其實這一次,混沌丹并未控制仙浮澤帶著玉印只身回到了仙界。

    天帝心中總覺對他有愧,親自到天門前去接,大抵是想到浮澤性子溫怯,特地提前揮退了守門的天兵,也沒叫其他仙君同來。

    浮澤行至她身前拜下,雙手高舉玉印,仍舊一身白衣、溫和有禮,與去前別無差異:“浮澤不負陛下所托,已將圭風(fēng)投入蠻荒,入口重新落鎖�!�

    “此行實在辛苦你了。”天帝心疼道。

    玉印化作一道流光回到尊體,她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浮澤,“天兵已將當(dāng)日情景盡數(shù)上報,魔物陰毒,若有不慎人間便要再度覆滅,浮澤仙君……為三界犧牲良多�!�

    浮澤恭敬起身:“護佑人間本是仙者本責(zé)�!�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況且押送之事,浮澤不過從旁協(xié)助……更多是由鬼王殿下盡心盡力�!�

    親口提及鬼王二字,他面上倒是意外的平靜,就連天帝也未瞧出什么異常。

    但浮澤自己知道,平靜不過強做表象,他的眼前還在一次次不受控制地閃現(xiàn)著,分別時最后一眼的那道黑色身影。

    正是蠻荒大門關(guān)閉后的第二個黃昏,虛空裂縫終于徹底閉合,鬼王還在強撐著保持住人形,只是周身鬼氣卻肉眼可見地薄淡了許多,皮膚更是慘得像極死尸。

    他親手取下陣眼上的玉印,轉(zhuǎn)身放到浮澤手心,也不說別的,只低聲道:“時間到了�!�

    浮澤別過眼,公事公辦地與他道別,他卻不接話,反而退后一步,笑笑:“阿浮先走罷,既是離別,我想目送你�!�

    這是他們之間最后的、極其簡短的對話。

    浮澤幾乎沒有猶豫,便乘上了祥云離開,直到馬上觸及天邊,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恰見時崤有些蹣跚地轉(zhuǎn)身離去……算算時間,現(xiàn)在,他大抵也已經(jīng)回到鬼府療傷去了。

    浮澤說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從人間糾纏到仙界的這一段孽緣徹底落地、蒸發(fā),而籠子竟是由時崤親手打開,讓他始終都有一種格外縹緲的不真實感,像是撥不開的迷霧,灰蒙蒙地擠在心中。

    天帝說了句什么,浮澤一時沒聽見耳里,慌忙回過神來時,才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清池居門前。

    似沒察覺到他方才的走神,天帝停下腳步,溫聲道:“天兵們并無大礙,倒是浮澤你拖了兩日,傷勢想必早已痛極。天池之水療愈力最佳,你且快回到自己居所,安心療養(yǎng)去吧�!�

    浮澤搖搖頭:“陛下關(guān)愛,浮澤并未受傷�!�

    他并未抬眼,所以沒有看到自己話音未落,天帝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如此……也好……”

    天帝斂起異樣神情,只余下淡淡的若有所思,“時光回溯之后,你為三界操勞許久,如今魔物已經(jīng)伏誅,三界各自恢復(fù)平和,西南地界也暫且有其他仙君代為看管,你便先好生休息一番罷�!�

    “謝陛下……”

    浮澤拱手行禮,在清池居門前恭送天帝。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左右找不到頭緒,下意識摸摸胸口,掌心只聽到了自己不安的心跳聲,混沌丹如同時崤所言,徹底陷入了死寂,一切都恢復(fù)到最初最原本的模樣。

    浮澤沉入池底睡了長長的一覺。

    上一回他在人間當(dāng)了二十余年的宴江,回來后睡了整整五年,這一回不過離開了一月,原本倒沒有打算睡上很久,奈何只是短暫的睡眠中,卻數(shù)次有天兵或者熟識的仙君前來拜訪,浮澤陸陸續(xù)續(xù)醒了幾次,待完客又覺得精神疲憊,便繼續(xù)睡去,等到終于睡飽,也有大半年時間過去了。

    天帝厚愛,從天池引來的水比以往仙力更濃厚了些,泡在其中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故而雖是醒了,浮澤也不出門,也不上岸,成日里將上半身趴在岸邊,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發(fā)呆,雙腳在水面下時不時晃動,晃出圈圈水紋。

    在仙界生活了許多年之后,他漸漸學(xué)會像其他仙君一樣端出冷靜自持的模樣。

    但本質(zhì)上卻終究不是那樣的性子,要論較真的話,或許投生為人類的性格,才更接近誕生在山川土地間的他。

    膽小的,軟弱的,一到夜里便害怕地放慢水流,江邊上鹿兒踢動一塊石子,也能驚得蕩起水波小小浪花。

    唯一不同的就是,當(dāng)他還是大江的時候,總自覺必須擔(dān)起保護人類的責(zé)任,這份責(zé)任趨勢他去做一件又一件看起來格外勇敢的事;

    而當(dāng)他只是一個書生,無能無責(zé),那骨子里原有的軟弱便放大了來,成為被迫承歡鬼王身下的宴江……

    如今圭風(fēng)伏誅,仙君歸位,三界的一切秩序都如天地所言回到了正軌。

    負責(zé)安排眾仙君之職的仙事老君來過一趟,直言西南地界已有其他仙君接管,叫浮澤暫且先休息著,安心當(dāng)個閑散仙君,浮澤謙遜謝過,倒是有些如釋重負之感。

    仙界清冷無趣,他大部分時間只是窩在清池居的池子中獨處,有時興起,便把仙力覆上水面,化出一面巴掌大的水鏡,可以從中窺探人間眾生,熙攘吵鬧的、詩情畫意的、來去匆匆的。

    因為不再是地界仙君,所以這一面水鏡出現(xiàn)的場景也就無法控制,每每隨機落在大江南北某一個角落,今日是北邊寒山,明日是西邊疆域,浮澤看遍了不同的人類,聽遍了不同的鄉(xiāng)音,倒也有幾分從前的樂趣。

    又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浮澤得了半分差事,偶爾會出門去協(xié)助東南邊新上任的地界仙君做交接,某次,從那仙君處回到自己居所,換衣服時,才恍然發(fā)現(xiàn)胸口處的刺字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淡去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五十三年,對仙對鬼來說,都說得上短暫。

    轉(zhuǎn)眼就是仙界到了百年一度的節(jié)慶。

    向來是極為重要的日子,天帝在天殿宴請群仙,浮澤從池中回到岸上,束起頭發(fā),戴上了彰顯隆重的金色發(fā)冠,猶豫了片刻,又在素凈白衣外加了一件蛟紗制成的外套,這才出門去赴宴。

    天殿已是一派熱鬧,姻緣仙君瞧見浮澤,上前來打趣問了一句「仙君今日怎么穿得這般素」,浮澤左右看了看,不甚習(xí)慣地失笑回他:“沒料到各位仙君如此盛裝出席�!�

    他不是第一次參加仙宴,但從前承德總會早早替他打點好一切,所以很少注意到其他這些。

    浮澤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環(huán)顧四周。

    本就是有些怕生的性子,尤其是這一次回到仙界之后,更是少有外出,說起來,他與周圍許多仙君都久未有照面了,就連天帝也只是在那日見了一次……浮澤將目光移到上首。

    未想天帝不知為何也在盯著他瞧,視線隔著珠簾對上,他忙不迭起身行了個禮,天帝莫名有些出神,頓了頓才擺手示意免禮。

    仙界的蟠桃酒并非尋常輕易能夠喝到,周圍仙君興致極高,觥籌交錯間,清冽香甜的酒氣飄滿了天殿。

    咣當(dāng)……

    喝到興處,有誰碰倒了杯盞,聲音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并不明顯,卻驟然把浮澤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愣愣地盯著仙童過去收拾水漬,平復(fù)了許久,心跳才漸漸不那么激烈。

    諸位仙君都笑呵呵的,沒有在意這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那種怪異的直覺久違地又一次升上浮澤心頭,胸口隱約有種墜漲感,凝神去探查,又每每探不出個所以然。

    浮澤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仙釀,頭腦開始有些昏沉。他想,許是自己清靜太久,一時適應(yīng)不了熱鬧罷了。

    于是提前離了席,獨自回到居所,一頭縮回到自己的池子里。

    仙釀酒力后勁兇猛,方才還不覺,漸漸的卻越開越熱地翻滾上來,就像是能把一池子的水沸騰,浮澤解開了長發(fā),又解開了外衣,仍是覺得難受,半夢半醒間不得安生,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自己的仙力注入池水,喚醒了水鏡。

    水鏡里的人間正是白日,晴天,初秋的太陽已經(jīng)不那么毒辣,陌上灌木野樹的枝葉半數(shù)發(fā)黃。

    透過氤氳的視線,浮澤看見一座尋常屋舍,看見趴在屋頂?shù)狞S白貓兒,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搬了張凳子靠坐在自己院前曬太陽,身邊是追逐打鬧的稚子。

    嫩聲嫩氣的哎呀一聲,是其中某個圓臉圓眼的孩童摔了一跤,委屈地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其他孩童早已跑遠,老者只得招招手,將他喚到了身邊安慰。

    “阿爺,昨日爹爹回家,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孩童擦干眼淚,趴在老者的膝頭問。

    老者便被逗笑了,“你爹爹在衙門當(dāng)差,干的可是出息活,一月才回來一次,阿爺怎么會不高興?”

    孩童歪頭,嘟嘟嘴:“可是我都看見了,昨夜爹爹和阿爺說話后,阿爺就總是悶悶不樂的�!�

    “你這小機靈鬼�!崩险叽葠鄣攸c了點孫子的額頭:“那是因為阿爺托你爹爹去找年輕時認識的一個舊識,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阿爺遺憾而已�!�

    “阿爺與他很要好嗎,就像我和李花花一樣要好?”

    “哈哈哈!”老者抱起孫兒,抬頭看著頭頂上的樹葉,神情漸漸露出了懷念:“那還是阿爺我這輩子頭一次認識文化人,當(dāng)年你阿爹還沒出生,阿爺在集市賣餅,還給他介紹過對象哩!

    可惜后來……后來突然就失蹤了,你阿爹出生,阿爺忙著照顧,也沒去找,總以為以后還會再見,結(jié)果是再也沒有見著。

    現(xiàn)在半只腳都踏進棺材,常常想起年輕時候的事,阿爺后悔咯!只知道一個愛梅村,喊你阿爹去找,一點消息都沒問到。”

    “為什么?他搬家了嗎?”

    老者嘆了一口氣:“他失蹤時孤家寡人,就怕……但愿是搬家吧�!�

    孩童懵懵懂懂地點頭。

    六十二

    浮澤半耷著眼皮,循著本能把自己縮在池壁拐角的地方,連水鏡何時關(guān)閉了都沒有察覺。

    他整個腦袋都暈暈乎乎的,想了好久,才遲緩地從記憶中翻出一段記憶,又費了一番力,將之與水鏡里那張溝壑縱橫的臉相對應(yīng)上。

    似乎是當(dāng)初在集市上擺攤時,隔壁賣餡餅的、賣餡餅的……

    林小哥兒……

    伴隨著這個名字的出現(xiàn),浮澤腦子里一下子閃過許多畫面,集市、小道、荒田、破院。

    腦中的回憶胡亂播放,光影快速交替,上一個場景還是村門口的籬笆,下一瞬又是昏暗臥房,逼仄的床榻上沒有風(fēng),紗簾卻在眼前輕輕晃動,泛著華貴的藍紫。

    熱的或冰的觸感混亂穿插,耳邊有時是嘈雜的吆喝,有時是來自深淵的惡鬼咆哮,有時是年輕賣餅人大大咧咧的笑鬧,最后漸漸歸為平靜,變成一個極輕的吻。

    人間啊、人間……

    浮澤鈍鈍地想。

    五十三年,能叫昔日青年變成黃昏老者,卻為何還沒能徹底抹去他曾存在的一點痕跡。

    或者反過來說,對于人間太過強烈的記憶,究竟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刻進了仙魂,叫他再努力也沒能遺忘掉一分半分……

    浮澤心中陡然掀起一陣恐懼,一半是承接了記憶里作為宴江對時崤的恐懼,另一半,則是恐懼自己竟被這段經(jīng)歷影響如此之深。

    水面下,兩條勻稱好看的腿卻悄悄攪緊在了一起。

    醉意沖上頭腦,情潮卻是一波波涌入下腹,浮澤仰起頭無聲地喘了幾口,回憶里那些光怪陸離的場景盡數(shù)破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一度讓他崩潰、被迫一次次達到高潮的恐怖瞬間。

    激烈的、溫和的、模糊的、清晰的,無數(shù)段關(guān)于情欲的記憶亂七八糟地塞滿了身體。

    說到底,時崤的強迫是他對于性最初的啟蒙,在那段日夜相處的時間里,快感永遠伴隨著恐懼。

    于是不知何時兩種感覺混亂了邊界,把原就柔軟的仙君由內(nèi)而外地摧毀。

    恐懼喚醒性欲,性欲加重恐懼。

    浮澤幾乎是哭著的,將手伸進到水面下,摸進自己發(fā)酸發(fā)軟的大腿之間。

    水面的平靜被撞碎了。

    起初只是一些細碎的波紋,再后來動靜越發(fā)激烈,整個池面都在晃,水波一圈圈地反射穹頂?shù)南晒�,亮得刺眼,水面下的風(fēng)光便再看不真切。

    熱意攀升,浮澤又想起那時在船上,時崤哄他遵循欲望、誘引他主動投懷送抱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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