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沈時燼一愣，見她要哭，手忙腳亂哄著，“別哭啊，你好好解釋就行�！�
梁文姿靜靜坐在一旁，一聲不發(fā)。
沈時燼忽然想到她還在場，抹眼淚的手一頓，心虛望向女人。
程意抽抽鼻子，“前天晚上你答應(yīng)我第二天要陪我打游戲的，結(jié)果你一早就去出差了，連個話都沒留，我以為你在網(wǎng)吧等我就去了，結(jié)果空跑一趟，你忘了嗎？”
看著面前淚眼漣漣的程意，沈時燼登時想起，確實(shí)有這么一遭事兒。
“你解釋清楚不就好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男人語氣軟下來，又回頭看梁文姿。
后者依舊冷漠，目光落在程意身上。
“我還有個問題�！彼酥璞�，“那程小姐為什么刻意穿不合身的男裝，又故意蒙住臉呢？”
“我，我過敏戴口罩！”程意舔舔唇，“我的衣服都臟了還沒洗，只能穿時燼哥的衣服�！�
她怕沈時燼再懷疑，主動拉起男人的手。
“時燼哥，我又做了什么，為什么你們都這么懷疑我？”可憐兮兮的模樣，沈時燼的心又在搖擺。
“姿姿，已經(jīng)問清楚了，這事兒不是程意做的�！�
沈時燼解釋，“我知道你想找兇手，我會幫你找，你不用一直把矛頭對準(zhǔn)程意，她是無辜的�！�
“沈時燼，事實(shí)已經(jīng)擺在你的面前，你還是不相信我，相信她，對不對？”
梁文姿放下杯子，聲音克制怒意，心臟依舊能感受到疼痛。
刀剜、針扎，不被信任的感覺。
保護(hù)她十三年的哥哥，徹底變了。
“一段監(jiān)控而已，說不定是你的朋友騙你的�！�
“是嗎？”梁文姿聲音微微顫抖，“你不信物證，那人證你該不會不信吧？”
“人證？”沈時燼蹙眉，“什么人證？”
“網(wǎng)吧前臺收銀員。”梁文姿說完，視線落到程意身上，后者臉上明顯閃過一瞬慌張。
“我去了趟網(wǎng)吧，收銀員說對程小姐印象十分深刻，所以當(dāng)時十分注意她的舉止�！绷何淖宋⑽⒁活D，道：“她說看見程小姐登錄了國藝的論壇，正在編輯文字。”
“這是收銀員拍的照片，你看看吧�！�
梁文姿將手機(jī)遞給沈時燼。
她自然知道一般證據(jù)根本無法撼動沈時燼對程意的信任，可若有這個人證……她倒是想知道沈時燼會如何抵賴！
程意睜大眼睛，她沒想到那個收銀員竟會偷拍她。
沈時燼瞥一眼照片，文字雖然模糊，但仍能看清內(nèi)容，與帖子中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男人冷著臉，沉重?zé)o比。
“程意�！�
刺透骨髓的冷意，她不自覺打個哆嗦。
“時，時燼哥……”程意不由吞了吞口水，“我……”
“解釋一下，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聲音裹滿了冰，眼睛燒穿了火，陰森森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程意心慌意亂，玻璃幕墻里映出一張倉皇驚慌的臉，“時燼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她緊緊拉住沈時燼的手，害怕他離開。
梁文姿重新坐下，目光平靜，盤旋在兩人身上。
“你說過文姿姐不愿意接收我，我就想用這個來威脅她，是我鬼迷心竅了，我想上學(xué)，我對不起文姿姐！”程意牙根咬得吱吱作響，“文姿姐——”
她心一狠，撲通跪下，“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求文姿姐原諒我，求求你了！”
不止沈時燼，連梁文姿也愣住。
空氣悶作一團(tuán)，只回蕩著程意嗚嗚的哭聲。
“程意，你這是干什么！”沈時燼回過神，拉扯她，“小事而已，姿姿已經(jīng)原諒你了，你根本不用這樣的�！�
梁文姿微微皺眉，這種下跪與道德綁架何異？
程意垂著頭，目光浸滿兇惡與不甘。
“不，我要聽姿姿姐親口說，不然我不起來。”
“姿姿，你快說啊，你不是已經(jīng)原諒程意了嗎？”沈時燼回首，語氣急切，“快說��！”
梁文姿抿著唇，沉默不語。
她站起身，靜靜注視程意。
顯然，程意很聰明，知道什么招數(shù)對沈時燼有用，旁人都能看清的真相，沈時燼寧愿相信情感，也不愿相信事實(shí)。
這場兩個女人之間的博弈，她贏了，又輸了。
沈時燼惱怒到極致，放開程意拽她衣袖，“姿姿，你說話��！”
女人深吸一口氣，冷冷盯著沈時燼。
“我可以原諒程意。”
男人臉色和緩，忙道：“程意，快起來，姿姿原諒你了�！�
他拉程意起身，只又聽梁文姿道：“但我還有一個要求�！彼曇魣�(jiān)定，“我要程意在論壇上向我道歉，承認(rèn)帖子是造謠！”
第27章
程意動作僵住。
梁文姿一字一句，“我提的要求并不過分，因?yàn)樘�，我受到的誤解比程小姐受到的誤解更多，程小姐該向我道歉�！�
沈時燼一頓，聲音也弱幾分。
“姿姿的要求，并不過分�！彼麑Τ桃庹f：“我不是說過，做錯事就該承擔(dān)責(zé)任。”
程意臉色僵住，抓住他手，“時燼哥，我如果公開道歉，去學(xué)校之后同學(xué)們會怎么看我，況且這事兒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不如就不澄清了吧，免得讓文姿姐再次遭受非議……”
沈時燼抿著唇，語調(diào)微微一緩，“這，姿姿�！�
他看梁文姿，女人垂下頭，一言不發(fā)。
程意拽他衣角，“時燼哥~”
沈時燼微頓，嗓音喑啞幾分，“姿姿，程意說的話不無道理，你認(rèn)為呢？”
“你想讓我怎么認(rèn)為？”
梁文姿凝望他，看向沈時燼的眼神無波無瀾，像池塘一圈圈蕩開的水紋，轉(zhuǎn)瞬即逝。
這句反問問倒沈時燼。
“你們一唱一和，步步緊逼，還想讓我怎么認(rèn)為？”
若是之前，她還尚存一絲希冀，如今已經(jīng)徹底破滅。
杏眼黑眸，漫出的不是柔和的光，是鋒利的冰刃，連同她內(nèi)心抽吸而出的寒意，令沈時燼寒毛悚然。
“不，姿姿，我只是想問你的態(tài)度。”沈時燼慌忙解釋。
程意拉著沈時燼手指，帶著哭腔，“文姿姐，一切是我的錯，你不要把怒火轉(zhuǎn)移到時燼哥身上好不好？”
“時燼哥，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她句句乞憐，從口袋掏出手機(jī)，“我發(fā)，我這就發(fā)，你們不要吵架，一切都是我的錯�！�
“住嘴！”梁文姿怒斥，不愿再與這兩人做戲，拎包起身，“你們的戲碼令人作嘔。”
她道：“今晚之前，我看不到實(shí)名道歉帖子，這段視頻，乃至這張照片都會出現(xiàn)在論壇上。那時候程小姐丟的臉會更大，你們好好想想吧。”
她果斷推門離開。
沈時燼見她出門，忙追上去，“姿姿！”
梁文姿加快腳步，卻依舊被追上，“姿姿，等等�！�
“怎么？要來質(zhì)問我？還是讓我給她道歉？”她木著臉，“亦或是帶她來道德綁架我？”
“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沈時燼難以置信，“姿姿，你變了�！�
“我變了，我早就變了！”梁文姿甩開他的手，“沈時燼，你沒變嗎？你捫心自問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
男人拳頭緊了又松，終是化成長長的嘆息。
“對不起，是我沒管教好程意，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彼D一下，“至于帖子，我會讓她發(fā)聲明澄清。”
梁文姿冷笑一聲，“看來程小姐與你確實(shí)關(guān)系匪淺，你竟能代表她，替她處理這些�！�
沈時燼抿著唇，“還有一件事�！�
“上次我向你提起過，程意入學(xué)的事兒，我想讓她在你手下，那樣你也好照顧她�！�
聽見這話，梁文姿差點(diǎn)沒被氣笑，“沈時燼，你到底在想什么東西？她那么誣陷我，你想的竟然是讓我照顧她，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她年紀(jì)小，脾氣又軟，我怕她被人欺負(fù)�！蹦腥税櫭�，“再說當(dāng)初你不是也資助過她，不是也幫過她�！�
“我是她媽嗎？我有義務(wù)照顧她嗎？”梁文姿忍不住說臟話，“再說她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再入學(xué)上大二比同學(xué)的年紀(jì)都大，誰會欺負(fù)她？”
“我只是……擔(dān)心。”沈時燼底氣愈弱，“她在國外三年，散漫慣了，萬一呢？”
梁文姿看見電梯停住，“那我建議你向?qū)W校申請一個宿舍陪讀，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做老媽子的習(xí)慣�！�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梁文姿邁步，沈時燼趁機(jī)拽住她手，“姿姿，再商量一下——”
“梁老師？”
裴景明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僵持，沈時燼表情戛然頓住。
“你怎么在這里？”沈時燼話太沖，梁文姿微微蹙眉，甩開他的手。
“小沈總，裴總親自來和沈總談合作。”徐經(jīng)理謹(jǐn)小慎微，笑臉相迎，生怕得罪哪邊。
“談完了？”
“是，剛剛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