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她有錯嗎？憑什么要接受他的怒火。
“我沒鬧�！彼钠綒夂�，“沈時燼�！�
“那你——”話未說完，一串鈴聲打斷他的話。
梁文姿聽見手機里傳出熟悉的聲音。
程意醉醺醺，嬌滴滴，“時燼，我好想你，來接我�！�
沈時燼皺眉，發(fā)怒，接連追問：“你在哪？為什么喝這么多酒？程意你生理期還沒過呢知不知道？”
“你管我，我就要喝！”程意驕縱不已，“我不管，你來接我，你不來接我我就和其他男人走了！”
明晃晃地耀武揚威。
梁文姿攥緊方向盤。
掛了電話，沈時燼望著她，欲言又止。
“姿姿，能不能……”
“不能。”梁文姿踩剎車，刺啦刺耳。
“我讓蘭姐去接程意�！迸四抗饬栀�，直直望著他，“沈時燼，我只問你，如果我能確保程意的安全，你能留下嗎？”
第11章
沈時燼開車走了。
他說：“姿姿，對不起，程意醉了，處境很危險�！�
“你等我，我會回來接你的�！�
梁文姿望著汽車尾燈消失在視野，心緒復(fù)雜。
他把她扔下了，為了程意。
女人舉目四望。
荒郊野嶺，霧暗云深。
熒熒月光籠罩密林，涼風(fēng)嗚咽作響，幽深中自發(fā)增染幾分可怖。
她抱住自己蹲下。
沈時燼，你只知道程意喝醉有危險，那你知道把一個女人扔在郊外會有危險嗎？
梁文姿輕笑，一抹晶瑩順面頰沒入衣領(lǐng)。
他怎么不知道，不過是程意更重要罷了。
夜漫漫，路迢迢。
她和沈時燼的婚姻路，到頭了。
……
裴景明心惴惴。
秘書正端著文件匯報工作，看出他的異常。
這位下午時莫名其妙離開，回來后不知怎的工作狂上身，折磨他到現(xiàn)在還沒下班，真是慘無人道。
“走神了？”裴景明敲敲桌面，秘書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文件掉到了地上。
“不，不是�！彼麑擂螕炱鹞募�
裴景明淡淡瞥他一眼，“這是第一次，我的下屬工作時不準(zhǔn)一心兩用，否則我會認為你無法勝任這個職位�！�
“是，以后不會再犯了�！泵貢脨赖皖^。
這位空降到這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大魔王，以冷血無情，管理嚴(yán)格著稱，連大boss的親戚都不放在眼里，說開除就開除——不過人家確實有猖狂的資本，在歐洲區(qū)任職時SVP時以一人之力提高了百分之五十的業(yè)績，不然也不會升任為亞洲區(qū)CEO。
裴景明心緒不寧，他向窗外望，霓虹燈綠鱗次熄滅，城市歸于寂靜。
“幾點了？”
秘書忙道：“十一點三十五分。”
男人摘下眼鏡，“算了，下班吧�！�
秘書如蒙大赦，轉(zhuǎn)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迸峋懊鲉枺骸皣嚨木柚椖渴钦l對接？”
“財務(wù)部。”
“嗯，以后由我親自負責(zé)。”裴景明捏捏眉心，“下班吧�！�
秘書驚愣，半晌才找回聲音，“是�！�
重歸寂靜，裴景明捏著手機，他翻通訊錄，怔怔望著那個熟悉頭像。
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
……
四下無人，梁文姿縮坐在樹下，夜風(fēng)微冷，吹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抬手試探信號，依舊打不到車。
女人又試著撥通沈時燼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狀態(tài)。
她關(guān)閉頁面，不再做無用努力。
又一陣風(fēng)吹來，她打個噴嚏，手指顫抖，不知誤觸哪里，撥通了陌生號碼。
梁文姿驚駭，手忙腳亂關(guān)閉，卻沒想到對面竟立刻接通。
“梁老師，有事？”
梁文姿望一眼號碼，這才記起是裴景明的號碼。
“裴總，不好意思，我誤觸了�！彼Φ狼�。
“這樣啊——”
不知是錯覺與否，她竟從這聲音中聽出幾分失落。
“嗯，我——”冷風(fēng)吹來，女人接連打好幾個噴嚏。
裴景明察覺不對，“你不在家？”
“出來吃火鍋了�！�
“太晚了，盡快回去吧�！迸峋懊髀曇舴湃幔罩謾C，不愿掛斷電話。
梁文姿無知覺，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凄厲嚎叫。
她心驚膽顫，捂著臉。
裴景明聽出不對勁，眉心緊擰，撈外套出門，“你沒在火鍋店？你現(xiàn)在在哪？”
梁文姿搖頭，“沒有，我朋友有急事先走了……”
“具體位置。”裴景明耐著性子，沖進車庫。
“南郊……是片樹林，我不知道在哪兒，這里太黑了。”
梁文姿吸吸鼻子，聲音帶了哭腔。
裴景明啟動汽車，臉色繃緊，“姿姿，沒事，你告訴我是哪個火鍋店，我去找你�！�
“裴總，太晚了，你……”
“哪個火鍋店？我去找你！”
男人又重復(fù)一遍，不容抗拒的威勢。
梁文姿垂著頭，“南郊野味�！�
“嗯，等我�！�
夜深人靜。
一輛銀色跑車疾馳在馬路上，踩著限速沖過路口。
裴景明攥緊方向盤，眼底沉沉，愈發(fā)蓬勃的怒意。
沈時燼！他竟敢把梁文姿扔在野外，真是找死！
副駕，手機通話界面依然亮著。
“裴總，您還在嗎？”
“我在�！迸峋懊髑迩迳ぷ�，一如既往的沉肅，夾雜幾分柔情，“梁老師學(xué)的攝影，那唱歌怎么樣？”
梁文姿扭扭捏捏，“不好聽……”
“真的？”裴景明斂著聲音，“你這么說，我更好奇了。不知道梁老師能不能唱一首呢？”
梁文姿咬著唇，“我……那你不準(zhǔn)笑話我�！�
裴景明望著地圖，三條岔路，不知梁文姿在哪條岔路上。
“當(dāng)然不會�！�
他拐進最近一條路上，“梁老師請吧�！�
梁文姿蹲坐靠在樹旁，深吸一口氣。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fēng)雨……”
蟬鳴、清風(fēng)，伴和女人聲音，如，煙似霧飄飄渺渺。
裴景明靜靜聽著歌聲，緘默不語。
“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
情到深處，淚水撲簌落下。
梁文姿五臟六腑被淚水倒灌，酸澀，苦咸。
往事太美好，她太容易被打動。
“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并不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