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瞧她的一些小動作,或是輕輕蹙眉,或是眸光掠動,
不經(jīng)意間與她目光相對,見她凝眸之時(shí),眼中的光芒,無不讓他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他眼中更見愛憐:“我知道解前輩多年前收過一名弟子,名為長思,一起隱居在小青山�!�
魚兒道:“他是我?guī)熜��!?br />
君臨沉吟道:“那不知魚兒姑娘是何時(shí)拜解前輩為師的?”
魚兒略一思忖,想到這事說不說也無妨,但到底有些防備心,所以模糊答道:“前不久。”
君臨問道:“不知魚兒姑娘是哪里人,可是云夢澤人氏?”
魚兒看了一眼君臨。君臨握著茶盞,一手提著茶蓋,就這樣一直拿著,也未喝一口,他笑了笑:“我一直以為姑娘是解前輩撫養(yǎng)長大的,看來我這想法是冒犯了,不知令尊令堂可好?”
魚兒說道:“他們過世了�!�
君臨一愣,半晌,啞聲道:“抱歉�!�
過了片刻,魚兒淺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若是以前,想起這事她必然凄然迷惘,但是現(xiàn)在她能很平靜的面對這件事,因?yàn)樗辉偈枪驴嘁蝗�。魚兒說道:“我以前住在雁翎山下,說起來,君二小姐還見過我�!�
君姒雪一片茫然,問道:“我?”她還在腦海之中搜尋,但一時(shí)又想不起來。
魚兒笑道:“在翻云覆雨十三寨,君二小姐的牢門還是我給開的�!�
君姒雪猛然憶起,驚的一聲大叫:“��!原來是你!”
君如玉微帶責(zé)怪的叫了她一聲:“姒雪。”示意她客人在前,不要一驚一乍。
君姒雪渾不在意,瞪著一雙俊眼,對君臨和君如玉兩人說道:“三叔,大姐,這人就是我去年說的,那個(gè)囚牢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
去年翻云覆雨十三寨覆滅,君姒雪得脫桎梏,半路上遇到匆匆趕來的君家人。
君家人這才知曉那寨子已經(jīng)被端了,詳細(xì)問起,君姒雪自然將發(fā)生的一切都說了。其中便包括魚兒如何得了鑰匙,放了眾人。
當(dāng)初眾人便對這小姑娘頗為贊賞敬佩,如今君臨見那人竟就是面前這人,更覺得驚喜,憐愛。
君姒雪琢磨道:“你變化太大了,所以我沒認(rèn)出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長高了,腿也不瘸了,人也長好了些,不像以前那樣骨瘦如柴,還長標(biāo)致了些。”
君姒雪是心直口快,也沒想著遮掩什么,感受到了什么便說出來什么,沒想過這話會不會引起魚兒不好的回憶。
好在是魚兒對那些事并不在意,甚至回想起那個(gè)時(shí)候的自己,明明風(fēng)吹就倒,卻也敢一人闖那山寨,急急慌慌的趕到看押清酒的房中,那人卻是將計(jì)就計(jì),披著羊皮的獵人,自己這獵物口中的獵物卻想著去救獵人,就覺得好笑,怪不得清酒經(jīng)常說自己有意思。
然而君臨聽君姒雪的口述,是聽一句,心揪緊一分,臉色差一分。他去看魚兒,在她身上卻找不到君姒雪說的那些曾經(jīng)潦倒慘然的影子。
君姒雪道:“怪不得我那時(shí)候就覺得你莫名的熟悉,原來是因?yàn)椤?br />
君如玉忽然叫道:“姒雪!”朝她使了使眼色。君姒雪一愣,連忙阻住了出口的話。
君如玉眼見君臨悲痛難掩,知道他無法再問什么話,便代為問道:“魚兒姑娘,不知你姓什么?”
魚兒一呆,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而自己也一時(shí)覺得茫然,自己姓什么?
她娘親一直魚兒,魚兒的喚她,并沒有取過什么大名,很久之前,娘親曾經(jīng)告訴過爹爹的名字,還有娘親的名字,但是太久了,記憶模糊一片,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她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見君臨撐著椅子扶手,面色沉痛,并不正眼看她,又見君如玉兩人面色慇勤,十分關(guān)切。
來天下會武之后的事,現(xiàn)下細(xì)想起來,總是能摸到些什么念頭,她心有所感,卻不敢去深入的想,現(xiàn)在君如玉問她,她不知為何想起這些事來。
心里莫名的慌亂。
越不想去想,就越是忍不住去想,魚兒額上冒出冷汗來,她想要快速擺脫這深淵,驟然間憶起一事,便急急說道:“藺,我姓藺!”
君如玉皺了皺眉,說道:“藺?這姓——倒是不常見�!�
魚兒長長出了口氣,看著懷里布中包裹的栗子,問道:“君莊主,時(shí)候不早了,你若沒事的話,晚輩要走了。”
君臨寂然半晌,強(qiáng)打精神,溫聲道:“耽擱了你這么多時(shí)候,如玉,去送送她�!�
魚兒欠身告辭,在院門口留住君如玉,向她辭別后,匆匆走了。
君如玉回去后,君姒雪不解道:“為何不直接跟她明說了?”
君如玉道:“一個(gè)陌生人突然出現(xiàn)給你說那些,誰受得住呢?更何況她還是‘有父有母’的,慢慢來罷——聽你先前所言,她以前過的并不好?”
君臨站起了身,捂著自己心口,兩道眉毛緊擰著,問君姒雪道:“姒雪,你先前所說的,可是真的?”
君姒雪見這情狀,又有些躊躇了,含糊不清道:“那時(shí)在囚牢里,我跟她沒關(guān)在一起,只隱約看了她幾眼,其實(shí)也不大清楚,三叔……”
然而這些話到底是不能安慰君臨,他踉蹌幾步,跌跪在地,兩人連忙上前來扶,卻見他雙目通紅,凄然搖頭:“我讓她一人流落在外十六年,受盡苦楚,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月兒!”
君姒雪道:“三叔,這又怎么能怪你,全是任輕狂那廝惹出來的�!�
君如玉也安慰道:“三叔,往事不可諫,如今找到了她,一切就都還來得及。”
魚兒離開九霄山莊所居之處后,逕直回了寧清園。
空中一直下著毛毛細(xì)雨,泛起一陣?yán)潇F,籠在身上,將魚兒的神思冷卻下來。
小路上的石子被雨水洗刷的光滑,反射著微弱的亮光。魚兒踏在石子路上,思緒就這樣一路放空,回到了寧清園。
剛看到園墻,就見園門里先后走出來兩個(gè)人,定睛一看,是清酒和豪云。
清酒給豪云撐著傘,送他出來,兩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兒,豪云離去。
魚兒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本來清酒出來送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魚兒卻覺得心里有那沒頭沒腦的惆悵,她覺得好笑,輕笑出聲,笑完之后,又生出深深的無奈。
魚兒想要暫時(shí)避開,剛轉(zhuǎn)了身,便被清酒看到了,清酒喊道:“魚兒。”
魚兒還想裝作沒聽見,要走時(shí),聽到輕微的咳嗽聲,這步子就邁不出去了。
魚兒回身看去,見清酒已經(jīng)緩步走來。
雨霧朦朧,連帶著一身白衣的她也變得極不真實(shí)。
清酒道:“一會兒不見你,去哪里了?”
清酒走近了。魚兒看到她面容蒼白,還帶著一股倦意,她將油紙傘往前一挪,遮住魚兒頭頂,說道:“也不知道打把傘,身上都濕了�!�
清酒取出那方手帕來,給魚兒擦拭臉上的雨水,手帕上殘留著她的味道,她的溫暖,魚兒生出無限的眷戀,以至于清酒抽手而去時(shí),她心中一空,不知道如何是好。
魚兒垂下眸子,不敢與她直視,害怕自己露出異樣來:“我在莊外看到有栗子樹,摘了些栗子回來�!�
清酒目光落在魚兒懷里抱著的東西上,問道:“你方才要往外走,是要到哪里去?”
“我……”魚兒不大會說謊,特別是在面對清酒的時(shí)候,她道:“我看到你和豪云在說話,怕過去打擾了你們。”
清酒笑了笑,說道:“傻魚兒�!�
她牽住魚兒的手腕,說道:“好了,同我回去罷�!�
魚兒仍由她牽著,由她帶回了房中。
清酒站在門邊收傘,對魚兒說道:“去換身衣衫�!�
魚兒將那栗子放在桌上,拿了干凈衣裳到屏風(fēng)后邊,心底思緒萬千,有一個(gè)問題一直壓不下去。她換好衣裳出來時(shí),清酒正背對著她在桌前剝弄栗子,她墨發(fā)之中的兩股雪白流蘇隨著風(fēng)擺動。
魚兒終究是忍不住將那個(gè)問題問出了口:“清酒�!�
“嗯?”
“你會不會跟著豪云離開?”然后不要我們了……
清酒抬起頭來,一臉茫然:“我為什么要跟豪云離開?”
魚兒抿了抿唇,忽而笑道:“師父跟豪云的爹有些交情,說是要替他父親給他尋一門親事,讓他成家。師父向我打聽,清酒成沒成婚。”
清酒盯著魚兒看,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撐著臉頰,寂然半晌,笑道:“我這一輩子不會為了誰停留的,解前輩要失望了。再說了,我與豪云是義兄妹,成婚這事,不著邊際�!�
魚兒又是欣喜,又是心悶。清酒對豪云并無愛意,可前面那一句‘不會為了誰停留’卻叫魚兒難以釋懷。
她有心事,聽到這句話,就覺得清酒是另有所指一般。
越是胡思亂想,越覺得是,一時(shí)竟有些萬念俱灰。
魚兒僵硬的笑了笑,問道:“為了我們也不行嗎?”我們指的自然是他們一行六人,說‘我’,魚兒尚且不敢。
清酒笑道:“嗯?魚兒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走么?”
魚兒愣愣望著她。清酒笑道:“是怎么說的來著?總有一天能追上我,要與我并肩前行,對不對?”
原來她記得,她都記得。
魚兒笑了出來,竟覺得眼眶有些濕,臉上也熱熱的,她將頭低下,不去看她,嘴角抑制不住的揚(yáng)起,說道:“又不止是你,還有厭離他們……”
第74章
天下會武(十九)
翌日,陰霾了兩日的天空總算是放晴了。這期間山莊有人消失一事成眾人話柄,
一部分人不放在心上,
只當(dāng)是江湖上再尋常不過的仇殺,一部分各懷心思,
算定這是沖著封喉劍而來。
不論如何,
會武是照樣的進(jìn)行。
今日這一場,
是小輩之間最后的一次比試。在這三日比試之中,魚兒大放異彩,而另一人,
這名劍山莊的二公子燕翦羽亦是讓眾人贊不絕口,感嘆后生可畏。
兩人的比試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勝者雖說要挑戰(zhàn)武尊還差的遠(yuǎn)了,但要說是下一代之中的顛峰卻也不為過。這是眾人默認(rèn)的榮耀,
稍有名利心都想贏下這場比武,
名揚(yáng)江湖,成為青年之中的風(fēng)流人物。
魚兒卻并不為這些,
她想贏,
只因清酒說過一句‘你能贏他’。
比武臺下,
清酒一行人還是坐在角落里。
無為宮只有劍漠北帶著三個(gè)弟子來看比武。魏冉和江影留在了住處,莫問已經(jīng)開始給魏冉療傷祛蠱,
厭離也留在了那里照看。
因?yàn)槟獑柲苤委熚喝诫p腿一事,兼之厭離歸來,
又從清酒哪里知曉師祖安康的消息,劍漠北簡直要將這幾人當(dāng)作無為宮的福星,對著幾人是喜愛的不得了,
雖然清酒幾人易了容,相貌平平,劍漠北瞧在眼中,卻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可愛。
這一次一過來,無為宮的幾人就挪了過來,和清酒幾人旁邊坐著的人商量商量,換了位置,挨著清酒他們坐下了。
而君臨一行人過來時(shí),也走到無為宮身旁,跟他們旁邊的人商議起來換座。坐在那里的人見是君莊主親來,自然讓之不及。君臨答謝后,在左右詫異的目光之中優(yōu)雅從容的坐下了。
珠璣笑道:“這無為宮就算了,連九霄山莊也來套近乎,七星君真是好大的面子,小生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少樓主之前還為花了那么多銀子肉痛,如今看來,交了諸位這個(gè)朋友,卻是穩(wěn)賺不賠的啊�!�
清酒坐在一旁,望著臺上的魚兒,笑而不語。
她坐在看臺下最東側(cè),一旁是珠璣,另一旁已沒有座位了,只站著花蓮、陽春、唐麟趾和齊天柱四人。
花蓮搖搖折扇,瞧見清酒眸中有倦意,微低了身問她道:“你身子要不要緊?不如先回去歇著罷,這里有我們?nèi)丝粗馇С钜苍�,魚兒不會有什么事。”
清酒手中的羽扇輕輕掩住臉頰,就露出一雙微彎的眸子,笑道:“沒事,還不至于風(fēng)一吹就飛走了�!�
花蓮無奈的道:“你……”最后也只是一嘆,隨她去了。
此刻臺上魚兒和燕翦羽的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兩人已拆過幾十招。
燕翦羽鋒芒畢露,一出手便氣勢凌人,不留絲毫余地。
魚兒沉著應(yīng)對,不銳進(jìn),也不一味逃躲,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后發(fā)制人。
一時(shí)間戰(zhàn)況膠著。兩人都是一代之中的英才俊杰,天資出眾,所學(xué)的又都是上乘劍法。這兩人交手,眾人還猜不透會誰勝誰負(fù)。
比武臺西邊正中坐著無月教眾人。無月教一旁便是文武門。那門主葉生望著臺上魚兒的颯爽姿容,掩飾不住眼中驚艷,他是見過以前的魚兒的,所以看見她現(xiàn)在這樣的嬌嬈英姿,感受她的蛻變成長,更覺得敬慕。
他嘆道:“魚兒姑娘的成長如蓓蕾盛開,芳香滿溢,就是不知這樣卓爾不凡的人,什么樣的男人才能駕馭的了她�!�
一旁傳來冷冽的嗤笑聲。葉生回頭去看,見任輕狂身后站著的女子嘴角微勾,絲毫不掩臉上的不屑。
葉生也不惱,笑道:“少教主可是有不同的見解?”
寧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當(dāng)你想到的是‘駕馭’一詞時(shí),你就永遠(yuǎn)也得不到她�!�
葉生心中一震,被一句話點(diǎn)透,久久無言,最后雙手一躬,笑道:“多謝賜教�!�
任輕狂食指點(diǎn)在額心:“顧兒,看樣子,你也挺喜歡她?”
寧顧臉色微滯,隨后微微一笑:“這樣卓越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
任輕狂笑道:“確實(shí)如此,所以我也喜歡她�!�
任輕狂的話意味不明,寧顧不敢輕易答話。她看向臺上的人,臺上比武的兩人還未顯出優(yōu)劣之態(tài),但結(jié)果如何,寧顧心中已然有數(shù)。
名劍山莊的劍法要旨在凌厲,不出則已,出劍便會傷人,劍法招招先聲奪人。
無為宮的劍法卻因那與世無爭的思想而退化的十分謙和,劍出之時(shí)少一股銳意,多一分柔和,旨在變幻多端,劍意不絕。
魚兒一早便試探出來,是以先避燕翦羽的鋒芒。
燕翦羽百招使過,不占上風(fēng)的如今,雖打的是平手,實(shí)則是落了下風(fēng)了。
再往后,名劍山莊的劍法氣勢一減,便是無為宮劍法大放光芒之時(shí)。
勝負(fù)已定。
寧顧暗暗搖頭,心想:“這人心思之敏捷,沉著,天資之出眾,不驕不躁,步步穩(wěn)進(jìn),若等得個(gè)六七年,必然如魚化龍,一飛沖天,只可惜惹上了義父,前途難測……”
正思索間,聽得一片驚呼,原來是臺上分出了勝負(fù)。
燕翦羽的劍被挑飛,魚兒在他身前虛虛一劃,并未擊實(shí)。
魚兒見已定輸贏,輕輕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收劍下臺。
那燕翦羽兀自愣神,還未反應(yīng)過來自己輸了。臺下北面忽然傳來一道蒼勁的聲音,喝道:“劍嘯八荒!”
燕翦羽神色陡然一凜,朝后掠去,接住落下的劍,手腕一抖,劍鋒震動,聲若龍吟,又是一招朝魚兒襲來。
魚兒神色一變,劍未完全回鞘便被再次拔出,抵擋燕翦羽的凌厲一擊,但到底是猝不及防,身形略顯狼狽。她哪里料到那人輸了之后,竟然還會繼續(xù)攻來。
臺下立時(shí)有人不滿的叫喊:“勝負(fù)已分,二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不下臺便罷,連招呼不打一聲就遽然出招!公子這么輸不起?”
“名劍山莊可是一言九鼎,怎么反而自己壞了規(guī)矩!”
燕翦羽先前被擊的長劍飛出,卻并未被制住,他認(rèn)為尚有拳腳可較量,勝負(fù)尚不能定論,所以心中本就不服,剛才聽得說話之人的聲音,見他竟是念著招式,顯然是讓自己再比過,也不多想,心下一定,更增三分底氣,是以毫無顧慮的出就劍了。
燕悲離坐在主位上,見燕翦羽輸了卻不認(rèn)輸,心中不悅,待要止住他,看向臺下念著劍招之人,又頗感為難,一時(shí)猶疑,便來不及阻止燕翦羽再打下去。
清酒這邊幾人見本來勝負(fù)已分,魚兒虛虛劃了一劍,并不擊實(shí),算是給這東道主留幾分薄面,竟不想燕翦羽不服輸,繼續(xù)纏斗。
花蓮幾人惱怒非常。清酒覷眸看向北面,要看看那突然出聲指點(diǎn)燕翦羽的人是何方神圣。
只見一名灰袍老者,背著雙手,昂然立在臺下,他兩鬢花白,卻精光滿目,唇下留著短短花白的胡須,修剪的十分整齊,顯得十分精神。
清酒認(rèn)不得他是誰,便指著他問珠璣道:“這人是誰?”
也不愧是籠絡(luò)天下情報(bào)的組織,珠璣辨認(rèn)一會兒,沉吟道:“好像是云惘然老爺子,云思老莊主的兄弟,老莊主死后,他便隱居不出了,還有傳言是他退居幕后,在輔佐燕悲離。如今他在莊內(nèi)出現(xiàn),看來是后一條傳言更可信了。”
“哦。”清酒沉吟著,將語調(diào)拉的老長。
燕翦羽因反擊之時(shí)的第一劍占了先,再與魚兒打起來時(shí)已有了優(yōu)勢,劍光交織成網(wǎng),舞的密不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