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江桃里察覺后瞬間將裙裾拉了?下來,一雙還泛著紅的眼睛乜著他,又嬌又勾人。
他從喉嚨間溢出不明意味的笑,轉(zhuǎn)身去了?里面沐浴。
江桃里委屈地躺在榻上,捂著被揉得脹疼的胸口。
江桃里低頭解開那被綁得亂七八糟的帶子,往里面看去,俏麗的臉紅了?又白?,最?后咬著下唇,將帶子規(guī)整地系上去。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今日是他最?過分的一次,還在身上留了?這么多的紅痕。
不過還好都是在隱蔽的地方,無人能發(fā)現(xiàn)。
屋子中的陳設(shè)和江桃里臥室無差別,她很容易就產(chǎn)生還在太子府的錯覺。
本來是想等他出來,結(jié)果他久久未曾出來,江桃里困頓地垂著頭,漸漸倚在美人靠上睡著了?。
外面的人早已經(jīng)熟睡很久,里間的人才換了?一套衣裳,一身濕氣?地出來。
聞齊妟出來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的人,眉心微揚(yáng),詫異她竟然沒有走?,反而還留在這里等他。
他經(jīng)由舒緩后勉強(qiáng)半飽,身上那股燥熱散了?些,此刻已經(jīng)比之前要好甚多。
緩步走?上前,坐在軟塌的一旁。
聞齊妟低眸打量她憨睡的容顏。
濃長的鴉羽輕輕地顫著,小?巧挺立的鼻子微微泛紅,那被無章法啃咬的唇泛著紅。
哪怕是在睡夢中也緊緊地抿著,細(xì)長柳葉般的眉也顰著,是嬌媚正盛的美。
他的視線順著眼,唇、鎖骨一路滑進(jìn)粉白?桃花的小?衣里。
目光越打量就越是沉沉的,喉結(jié)也不斷地滾動著。
方才分明在里間的時候,他已經(jīng)動手舒緩了?,按理說不會單看著人就又起心思。
但?此刻他還有想要將人整個吞下去的沖動。
她究竟是何處這般吸引他?
聞齊妟頗為?驚奇地彎下腰,湊近仔細(xì)打量著她。
想要研究江桃里究竟是哪處,能這樣能讓他這般喜歡。
甚jsg至到了?光是看一眼,就心癢難耐到無法忍受,非要還要將人從太子府弄出來。
以前在烏和并無女人可以碰,他只?有刀劍和嗜血的殺意。
所以他沒有嘗過這般的味道?,干干凈凈的,除了?他無人沾染。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忽然垂首抵在她的額上,輕聲地道?:“我要將你從太子府偷出來,搶出來,藏起來�!�
尚在睡夢的人似是被這樣陰沉冰冷的話,凍得渾身寒冷,身子輕輕地顫栗一瞬。
等江桃里再次醒來時,院子中已經(jīng)只?有她一個人了?。
起來后,江桃里揉了?揉身子,抿著櫻粉的唇暗惱。
他這次下手太狠了?,現(xiàn)在渾身都還疼。
江桃里抬手扶了?扶發(fā)髻,然后再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確定?沒有一絲紕漏,這才緩緩地起身往外面走?。
走?出去之后,江桃里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往后看去。
身后爬滿綠葉的墻,似巍峨壓抑的大山傾輒而來。
小?憩在軟塌上聽見的那句話,猝不及防浮現(xiàn)在腦海,使?得她匆忙回頭,朝著前方跑去。
他今日實在是嚇到她了?,撞的那幾下,好幾次都快要進(jìn)去了?。
那是之前根本就沒有過的乖戾,只?怕是宣告著他的耐心也越來越少了?。
他若是強(qiáng)行?要行?事,她也實在招架不住。
江桃里裝作從外面聽完戲回太子府。
一切如常,只?是在路過風(fēng)亭時,又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殿下恭安�!苯依镉|及到那道?干凈清冷的目光,莫名心虛不敢去看,匆忙地垂下頭。
聞岐策坐在石椅上,素手執(zhí)著棋子,輕輕頷首。
他的目光無意略過她抿著的唇,朱唇粉面,美不勝收。
“可學(xué)過下棋。”
江桃里心中正準(zhǔn)備找借口離去,驀然聽見他主動開口問,目光一頓。
視線巡脧至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凈白?修長,十分吸睛,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
連手都這樣好看。
目光快速掠過,江桃里搖了?搖頭。
見她搖了?頭,聞岐策臉上的表情不變,柔和著眉眼,溫潤又清涼的對著她招手。
“過來,孤教你�!�
本該是拒絕,可看見那雙含笑的眼,似乎盛了?漫天的絳河,心又一聲聲咚、咚跳不停。
“你要白?子,還是黑子?”
清冷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江桃里緩緩回神。
此刻她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他攤著骨節(jié)修長的手,黑白?兩只?碰撞,配色出驚人的緋色。
江桃里顫著眼睫,不敢去選。
聞岐策乜眼覷著,嘴角微彎,自主替她選了?白?子,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他率先下了?一步,“我下棋一向喜歡快人一步,來,下這里�!�
江桃里看著石桌上的棋盤,黑子孤零零的。
太子也揚(yáng)著濕潤的眉眼看著她。
花紅柳綠的岸邊,吹過來柔柔的一陣風(fēng),攜裹著清甜且不知名花香,還有隱約禮佛的檀香。
江桃里坐下去,伸手捻起上面的白?子,低垂著眉眼,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將手中的白?子,叩在上面。
她不會下棋。
聞岐策見此噙著明顯的笑,將手中的棋子緊隨放下去,然后又指了?一處讓江桃里下。
江桃里不懂棋面,他說下到什么地方,她就在什么地方落子。
一來二?去桌面已經(jīng)擺滿了?黑白?棋子。
聞岐策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說是教江桃里下,除了?讓她落子,旁的只?言不發(fā)。
他臉上的溫潤褪去,耷拉著薄薄的眼皮。
江桃里悄然瞧去,只?覺得眼前的人似一尊無欲無求的神佛,冰冰涼涼的,什么感情也不浮于表面。
好遙遠(yuǎn)。
最?后一子落下的時候,江桃里才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淺淺的,寡情地浮于表面。
“你下的位置真好�!甭勧咛ы坂咧�,有些莫名勾人的意味,周遭的景色都成了?陪襯。
江桃里全程都是跟著他的指示落子,被這樣直勾勾盯著夸,臉頓時燒起來。
她不用看都知道?,大約已經(jīng)紅成一片了?。
“是殿下教得好�!苯依镯樦抡f。
果然又換來了?他的一記輕笑,清冷如清泉水擊打青石板般好聽。
聞岐策單手支著下巴,兩指間還夾著黑子,淺笑晏晏地?fù)P著眉眼道?:“看,你將我的黑子都吃了?�!�
這句話似帶著若有若無的撩撥。
江桃里有些口干舌燥,慌忙將視線落在棋面上。,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饒是她看不懂,也大約看出來了?一些。
那些黑子被白?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像是蟻蟲在一點?點?地蠶食,又像是貪婪的巨獸,欲要一口吞下所有的黑子。
棋面詭譎得驚人。
江桃里一愣,似乎窺見了?什么,但?又總差了?那么一點?,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聞岐策盡興了?,丟棄掉手中的黑子,懶懶地往后靠著。
他半乜半揚(yáng)眉地覷著她,腔調(diào)溫和解釋:“一個棋盤上本就不該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棋子,所以一旦落子,其中顆棋子必須被吞噬,這不是殘忍,是成全。”
江桃里聽得半知半解,跟著點?了?點?頭。
“回去吧,好生休息,下個棋而已,唇都咬破了?�!彼V�,揮手放過江桃里。
一句輕飄飄的話將她定?格在原地,不敢亂動。
江桃里心中掀起驚濤拍岸,差點?就要伸手碰自己的唇,生生忍住了?。
她躬身行?禮后,努力讓自己腳步穩(wěn)重地朝著里面走?著。
等回去后,江桃里迫不及待地將梳妝臺上的鏡子,攬過來左右瞧了?瞧。
外面無甚么痕跡,但?下唇內(nèi)壁有一條不淺的小?口子。
那是在外面被齊妟失控間咬的。
江桃里眼前浮現(xiàn)起那張溫潤?quán)咝Φ哪榿恚侄读?抖,腦海中思緒萬千,過了?好久才停下來。
之前太子誤會自己在江府同所謂的心上人見面,表情尚且還不是這樣如沐春風(fēng),或許他真的只?當(dāng)是她抿破的唇。
這般想著,江桃里心才緩緩放下來,卻已經(jīng)還是隱約縈繞著強(qiáng)烈的不安。
這個不安一直持續(xù)了?好幾日。
大概是外出被太子撞見了?幾次,后面這幾日,江桃里總是會不自覺地打量著太子。
越是打量,她就感覺有什么地方越是不對勁。
比如,太子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時常有,時常無影蹤。
還有一次,宮中送來的補(bǔ)藥下來時,她端給?太子無意間打翻了?,正打算彎腰去清理卻被攥住了?手。
“怎的這般冒冒失失的。”
倚在搖椅上的人直起了?腰,將她就快要碰上破碎陶瓷的手捏住,言語冷淡,帶著細(xì)微的不悅。
“這些一會兒?下人會來處理,哪里需要你碰�!�
江桃里僵著手,點?了?點?頭,站起來,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
沒有戴珠子,而且手上好似有不知是拿刀劍的繭,還是拿常年拿筆的繭,碰在手腕上有細(xì)微的疼痛。
“方才你說到什么地方了?,接著說�!甭匌R妟神色怠倦,懶懶無骨似地回了?躺椅上,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扶在把手上。
方才說到了?哪里?
江桃里一時間也有些想不起了?,滿腦子都是那雙手,怎么能千變?nèi)f化?
“方才你說我在風(fēng)亭中教你下棋�!甭勧哒氩[著春情泛泛的眼眸,容貌秾麗似好女,是天生就該肆意的風(fēng)流相,寡情又散漫。
他的聲音也是倦倦的:“然后我教你用白?子,把黑子都吃掉了?。”
江桃里想起來了?。
方才是無意間說到過這件事,但?她好像沒有說過白?子將黑子吃了?。
或許說了?,是她忘記了??
江桃里有些不確定?。
聞齊妟掀開薄薄的眼皮,肆意風(fēng)流的皮骨下滿是涼薄,語氣?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散漫:“將棋盤擺進(jìn)來。”
門外的人輕聲應(yīng)答,很快就擺出了?棋盤。
江桃里茫然地看著棋盤擺上來。
不是之前在風(fēng)亭中的那種黑白?玉棋,而是一盤古戰(zhàn)棋。
堂堂正正四方棋盤,九條平線縱橫交錯著,紅黑兩方各自居在領(lǐng)地。
“你一向喜歡看些兵書史記,想必也會些戰(zhàn)棋吧�!甭匌R妟將棋盤擺好,做了?請的動作。
這話倒是對了?。
江桃里不會其他的棋,戰(zhàn)棋確實有所了?解,但?也并不精通。
她坐在他的對面。
“上次我教了?你絞殺圍堵,現(xiàn)在再教你其他的玩兒?法�!彼吡�?一抹肆戾的笑,拿著棋桿兒?敲了?她的桌面,“你先走?。”
江桃里覷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笑格外的明顯,眼尾微彎,竟有一絲少年的意氣?,卻也邪氣?得很,好似下一秒,就會一口將獵物撕咬死的錯覺。
看一眼便?惹得人心驚膽顫。
江桃里伸出素白?的手,執(zhí)起細(xì)長的桿兒?,朝前推了?一枚棋子。
他低眼瞧著,露出森白?的牙齒,往前推了?一步棋子。
他下棋手法并不如風(fēng)jsg亭時詭譎,但?卻透著一股子貍貓抓鼠,逗玩兒?的惡趣味。
每次等江桃里朝前走?一步,他好似都提前預(yù)判到,將人劫制在原地不能動彈。
只?要江桃里動了?這步,主帥就破個口子,然后被餓得發(fā)昏的狼吞下。
江桃里越下便?越將心神埋在里面,漸品味到了?些許樂趣。
以前都是她一個人玩兒?這些,還是第一次同人這般廝殺,后背浮起一層薄薄的汗,她都沒有機(jī)會伸手去擦拭。
江桃里的明眸善睞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棋。
她已經(jīng)被吃了?幾顆了?,情況已然分外的風(fēng)險,每走?一步都得謹(jǐn)之又慎。
相對于江桃里的謹(jǐn)慎神情,聞齊妟就要輕松得多了?,半乜半闔眸,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曲起,輕敲著棋桿。
專心看了?半響,江桃里才從中窺見了?一絲破綻,毫不猶豫地將棋推過去。
她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笑,那一份羞怯散去,抬眸時隱隱藏得自得。
恰如仰頭見春臺,單純得勾人。
聞齊妟視線從她帶光的明眸往下,掠過上揚(yáng)的櫻粉唇,沉了?沉目光,喉結(jié)滾動一瞬,似有癢意從心中蔓延往上。
他突然心甘情愿將破綻露給?了?她,一眼不錯地盯著她的臉看。
江桃里贏下的那瞬間,極力地壓制住滿心的歡喜,不知覺地咬上了?下唇,眸中的光四溢。
她將對方的主將吃掉后明媚揚(yáng)眉笑,頗有幾分討人的得意。
“我贏了?。”語氣?也脆生生的。
不過是贏了?一盤棋而已,卻跟好似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般,笑得過分燦爛。
聞齊妟將旗桿放在一旁,躺回去,覷眼看她臉上的笑,喉結(jié)滾動,承認(rèn)道?:“嗯,你贏了?。”
話音甫落,他露出笑,歪頭又道?:“再來一局?”
江桃里此刻滿心的自得,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如狼似虎,充滿了?惡劣和逗樂。
她嘗了?一點?甜頭就得意忘形了?,積極主動的將棋盤恢復(fù)最?開始的樣子。
厚著臉皮先走?了?棋,江桃里用著濕漉漉的眼看著他,還隱約有期盼。,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該殿下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