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養(yǎng)得起她嗎？她會不會覺得很委屈？」
我知道老夫人說的在理，我也不忍心剝奪她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
我恨世子府，可這也是晚晚從小長大的溫床。
所以我沒說話，安靜地看向這個(gè)可愛的小姑娘。
許是之前我對她起的預(yù)演有用，晚晚并未像大家想象的那樣大哭大鬧、糾纏不休。
我的目光變得柔和，蹲下來輕聲喊她。
「過來吧�！�
在老夫人如臨大敵的目光下，她小跑幾步撲在我懷里。
「想留下來陪祖母和爹爹是不是？」
她的眼眸濕漉漉的。
「嗯�！�
我溫柔地摸摸她的發(fā)髻，「晚晚長大了，知道要照顧別人了�！�
「那娘親還會來看我嗎？」
我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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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爹娘早已年邁，家中兄長接了掌饋，我知道自己也不便留下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再一次坐在那個(gè)書畫小攤里。
「有餛飩嗎？」
我掏出一張銀票。
這問題很傻，可那位掌柜看了我很久，跑出去買了一份端過來。
桌上全是干凈的書畫，我安靜地蹲在地上吃，眼淚滴答滴答掉進(jìn)碗里。
熱湯根本咽不下去，我拼命掩飾著自己的抽噎聲。
不知何時(shí)，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真狼狽�！�
我呆呆地抬起頭，「�。俊�
一個(gè)面容冷峻的男子搖著扇子，正垂頭看我。
他身著一襲華貴的錦袍，神色卻幽深。
「我說你，真狼狽�！�
一陣怒意突然涌上心頭，也許是壓抑太久的情緒，頓時(shí)讓我爆發(fā)開。
「你憑什么指責(zé)我，你懂得我的感受嗎？你能理解我嗎？」
「換做是你，你并不見得比我做得更好！」
陳眠目光有些微怔，我這才發(fā)覺，自己與他貼的很近。
我的手都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近到能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他的眼里，如墨沉的夜，看不見情緒。
似乎要把我看穿似的，我垂下眸子，放開手。
「抱歉，我反應(yīng)過激了�！�
他沒再看我，像是屋外黃鸝清脆的叫聲把他吸引住了。
許久，陳眠才開口，「換做是我，就一定要讓他還回來，血債血償。」
我愣愣地看過去，他搖起了扇子輕笑。
「畢竟我是個(gè)只講利益的商人�！�
陳眠是這家書畫鋪的老板，也是那掌柜口中的主子。
我們偶然間結(jié)識，淡淡如水之交。
僅僅是因?yàn)樗莻�(gè)附庸風(fēng)雅的行商，而我是個(gè)喜歡搗鼓書畫的木訥小姐。
我作畫，我抄書，他付錢，就是這么簡單。
后面我嫁了人，再也不曾提筆，陳眠也去了外地，他畢竟是四處游走的。
兩人倒是很久不見。
沒想到再遇，居然是這么不堪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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