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今天開的是輛兩座的蘭博基尼,顧潯要上車的話只能坐在副駕駛,陸鳴殊還有點擔(dān)心,生怕對方不答應(yīng)。
所以趕在對方開口前緊接著說:“今天好歹是我生日,能給個面子嗎,顧醫(yī)生?”
——是啊,今天不僅僅是跨年夜,還是陸鳴殊的生日。
這個日子顧潯從前一直記得,忘記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是某一年,陸鳴殊跟他那些公子哥朋友們在酒吧喝酒,懷里摟著當(dāng)時正紅的流量歌手費爾清。
兩個人熱吻的照片被八卦媒體拍了下來,在網(wǎng)上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當(dāng)時有幾個營銷號起的標(biāo)題就是。
顧潯就把這個日子記了下來,連自己生日都不過的人,會在每年的這一天,親手做一個蛋糕,偷偷祝陸鳴殊生日快樂。
今年……他本來也要做的。
還想著這一次,他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蛋糕送給他的月亮。
可是……事與愿違。
他終究沒有機(jī)會把蛋糕送出去,甚至連這個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嘭——嘭嘭嘭——嘭——
隨著幾聲巨響,五光十色的焰火升上天空,炸裂出絢爛奪目的色彩,將半邊天空都照亮了。
時代廣場每年跨年夜都會有煙火盛宴,盛大又絢麗,連老城區(qū)這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街上的行人紛紛頓住腳步,兩邊店里的人也都紛紛跑出來。“好漂亮的煙花!”“太漂亮了!”“快給我拍照!”
陸鳴殊打開車門,握住顧潯的手腕,輕輕地同他十指相扣,半仰著臉:
“阿潯,盡管你恨我、討厭我,但今天我過生日,你就陪我看一場煙火秀吧。”
夜里的風(fēng)很大,臉側(cè)的一縷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來,陸鳴殊瞇了瞇眼,漫天煙花在他身后轟然綻放,漂亮到震撼。
就仿佛從他身后飛出無數(shù)只絢麗的蝴蝶,振顫著翅膀飛向遙遠(yuǎn)的天空。
顧潯下意識伸了手,想抓住一只蝴蝶。
可他當(dāng)然抓不住蝴蝶。
同樣也握不住陸鳴殊。
煙火秀持續(xù)了半小時,兩個人安安靜靜坐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上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相處,似乎還是在孫婆婆的葬禮上。
“吃蛋糕嗎?”煙花落盡,陸鳴殊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塊包裝精美的千層蛋糕。
“……”顧潯啞然,他因為妥協(xié)上了車、因為妥協(xié)看了一場煙火晚會,現(xiàn)在又要因為妥協(xié)吃一塊蛋糕。
這個家伙的套路,真是一層疊一層。
“只要吃一口�!标戻Q殊說,“自從我媽去世之后,我就沒正經(jīng)過過生日,本來還想著今年可以兩個人,沒想到……”
“是么。但我覺得陸總的生日應(yīng)該挺熱鬧的,媒體報道過不少吧�!�
陸鳴殊愣了下,又開始笑:“我可以認(rèn)為這是吃醋嗎?”
顧潯眉心緊了緊,沒吭聲。
陸鳴殊挖了一勺蛋糕,喂過去:“不管你信不信,那對我來說不算過生日,只有跟你在一起才算。”
“不怕你笑話,我甚至不知道認(rèn)識你之前的那些年,算不算活著,算不算一個正常人�!�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家人全都是瘋子,包括我自己。”
蛋糕是巧克力味的,湊近的時候能聞到一股帶著苦味的甜香味。
“但是你出現(xiàn)了,我本來只是想作弄你,拿你當(dāng)無聊生活里一個消遣,可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貪心了�!�
“我不止想跟你過一段虛假的戀愛,我想讓你陪我過每一個生日,也想陪你過每一個生日,我想跟你過一輩子�!�
“就算你不愿聽,我還是想說,我騙過你、算計過你、也在背后輕賤過你,這些都是真的,但我愛你也是真的�!�
“因為你,我才意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美好的事情,連柴米油鹽的生活都是可愛的。”
陸鳴殊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周遭是熱鬧的人群,一對情侶情難自禁地躲在街角的路燈后面接吻,陸鳴殊含了一口蛋糕,靠過來,同他額頭相抵:
“阿潯,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相信我?”
怎么才肯相信?
顧潯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人太會偽裝,也太會示弱了,他會將自己軟弱無害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嘴里卻有著最鋒利的尖牙,在你不設(shè)防的時候狠狠咬斷你的咽喉。
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可此時此刻,這匹狼朝他露出了最脆弱的脖頸,在準(zhǔn)確地捉住他的弱點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他。
就好像只要他愿意,就能馴化他,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他們的車已經(jīng)停在這里太久,顧潯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靠回椅背上,最后看了眼夜空,收回視線,“先回去吧�!�
“好�!标戻Q殊眨了眨眼,“其實我還有新年禮物要送給你,可以收下嗎,就當(dāng)……是我的生日愿望�!�
過生日的人給別人送禮物,這算怎么回事,顧潯壓根不理他。陸鳴殊便也沒再開口,車子緩緩啟動。
這個時間點,上街的人比之前還要多,車子走不快,耽擱了20分鐘才開過兩個紅綠燈,靠近住宅區(qū),道路才暢通起來。再過最后一個路口,就到家了。
車載音樂放的還是顧潯那部小破網(wǎng)劇的主題曲,當(dāng)事人聽著自己的聲音從揚(yáng)聲器里傳出來,被公開處刑的尷尬甚至超過了對坐車的恐懼。
“關(guān)掉�!�
“為什么啊,不是挺好聽的嘛�!标戻Q殊笑著,還跟著哼了起來。
“……”
陸鳴殊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顧醫(yī)生耳朵紅紅的,可愛得要命。
陸鳴殊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他想原來過生日的人真的是有特權(quán)的,顧醫(yī)生今晚的態(tài)度簡直比之前好太多了,雖然還是不太愿意搭理他的樣子,但陸鳴殊能感覺得到,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有改變的。
如果說之前的顧潯將他徹底踢出了自己的世界,銅墻鐵壁地提防著他進(jìn)入,現(xiàn)在就是默默打開了一個口子。
至于這個口子會變成向他敞開的大門,還是會再度被焊死,就看他之后的表現(xiàn)。
“陸鳴殊�!倍驮谶@個時候,顧潯先叫了他的名字。陸鳴殊偏過頭,“嗯?”
他有些緊張,平時臉皮那么厚的人,這一刻卻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顧潯的態(tài)度為什么會忽然有所軟化,可能只是看在他生日的份上,也可能是終于愿意開始相信他一點點。
但不管是因為什么,這都是陸鳴殊期盼了很久的結(jié)果。他原本是想等一會兒再把禮物拿給對方,現(xiàn)在卻有些等不及了。
“阿潯,你之前說,白棉花一旦臟了,就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但我想送你一朵永遠(yuǎn)純白——”
他話還沒說完整,瞳孔驀地放大,緊接著急急地向右打著方向盤,幾乎是同一時刻,顧潯看見一輛切諾基從旁邊的小路拐出來,沖著他們的車子撞了過來——
顧潯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耳邊是讓他感到熟悉又恐懼的劇烈碰撞聲、以及汽車輪胎在地面打磨發(fā)出的刺耳聲響。
那聲音可能只是短短數(shù)秒,但在顧潯看來,卻持續(xù)了無比漫長的一段時間。
等耳邊所有的聲音都退去,他緩慢地睜開眼睛,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真切,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動靜。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緊緊護(hù)在懷里,像小時候危險來臨時,他母親本能地護(hù)住他一樣。
但這次不是母親,而是……陸鳴殊。
陸鳴殊!
第135章
因為這個名字,顧潯迅速清醒過來:“陸鳴殊!”
被喊到名字的人緊閉著眼睛,對他的聲音毫無反應(yīng),身體卻像鐵鉗一般牢牢地圈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體將他護(hù)住。
而其實他自己渾身都是血,一條胳膊幾乎被一塊碎裂的擋風(fēng)玻璃扎透,血不停地往下流。
“陸鳴殊……”回憶里母親渾身是血的模樣不斷在顧潯面前浮現(xiàn),他甚至不敢去碰身上的人,害怕陸鳴殊會跟母親一樣,讓他雙手沾滿鮮血。
那塊帶著苦味的巧克力蛋糕掉在兩個人的腳邊,已經(jīng)被撞爛了,混著血,像黏膩的血肉,釘在顧潯眼前。
陸鳴殊白色的羽絨服被鮮血染紅,臉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恍惚中,顧潯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現(xiàn)在是在哪里、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喊著眼前人的名字:“陸鳴殊�!薄瓣戻Q殊。”“陸鳴殊……”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顧潯的感官,他胃里泛起一陣陣惡心,又被強(qiáng)壓下去。
他顫抖著手,仿佛變回了多年前那個無助的孩童,絕望跟恐懼快要將他吞沒,現(xiàn)實、夢境、回憶,三者不斷地在他腦海里交替閃現(xiàn)。
“我在。”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有人忽然捧住他的臉,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吻了過來,“我在的,別怕寶貝兒,我沒事……”
“陸、陸鳴殊!”
“嗯,是我,我在�!标戻Q殊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手掌扣住他后頸,不住地吻他、安撫他,“別怕、我在,剛剛……只是有點暈,是不是嚇著你了?”
這一瞬,顧潯腦海里忽然不合時宜地轉(zhuǎn)過兩人在兒童游樂區(qū)玩碰碰車的場景,那時候就跟現(xiàn)在一樣,陸鳴殊捧住他的臉,一遍遍吻他,告訴他別怕。
“陸鳴殊……”他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懸在懸崖峭壁上的心臟終于落到了實處,又仿佛胸口被挖了個洞,心臟被掏出來,砸在地上,碾成了爛泥。
他額頭抵在陸鳴殊肩頸中,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還是什么話都說不了,只能重復(fù)著一遍遍叫陸鳴殊的名字。
“別怕,我在的、我在的寶貝兒,沒事了……”陸鳴殊不住地親吻他通紅的眼睛,又親他的鼻子、嘴唇、下巴……
那雙柔軟的唇貼上來,帶著令人安心的暖意,顧潯終于在這樣溫柔的安撫下漸漸冷靜下來,劇烈地喘息著。
陸鳴殊一手摁著他后頸,另一只手捧著他后腦勺,同他額頭貼著額頭,“別怕,慢慢呼吸,我在這,我在的……”
“陸鳴殊�!薄瓣戻Q殊�!�
“嗯,我在�!标戻Q殊的手指輕輕觸碰著他右臉,“痛不痛?”
“什么?”顧潯有點茫然。他想受傷的明明是陸鳴殊,怎么這個人反過來問他痛不痛。
“這里�!标戻Q殊額角全是冷汗,臉上卻還笑著,“有道擦傷,流血了,痛不痛?”
顧潯下意識碰了碰自己的臉,指腹上果然沾了點血。也是直到這時候,他才遲鈍地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沒事,你怎么樣,哪里疼?”剛才太緊張也太害怕了,以至于在這里耽擱了太長時間,陸鳴殊身上都是血,他甚至不確定對方到底還有哪里受了傷、傷的重不重。
這太不應(yīng)該了。
“沒事,就胳膊。”陸鳴殊卻笑笑,“這條胳膊有點倒霉,好不容易才好,這下又得養(yǎng)幾天……”
他語氣太隨意了,就好像著不是什么嚴(yán)重的傷,而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真的沒事?”顧潯有些不相信。
“真沒事。阿潯,你都不知道,剛被刀扎完的時候,我還想著要拍照給你看的,想賣賣慘、讓你心疼我。但后來……后來就算了。”
陸鳴殊看著他,目光那么真摯,專注,仿佛除了眼前的他之外,再容不下其他。
顧潯心跳得更快,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很慢地開口:“為什么算了?”
“因為舍不得�!标戻Q殊說,他又笑了笑,親了下顧潯的眼睛,“誰知道還是被你看到了,所以你心疼嗎?”
“我……”心疼,當(dāng)然心疼,疼得他說不出話。顧潯緩過神,按住他的胳膊,“我先打電話叫救護(hù)車,然后給你緊急處理下傷口!”
“橫橫橫——橫橫——”
這里路偏,周圍根本沒有人,切諾基最終撞在旁邊的防護(hù)欄上,車頭還在冒著煙。
車?yán)锏娜瞬恢阎是昏迷著,始終沒什么動靜,這時候竟也動起來,正嘗試著點火。
但發(fā)動機(jī)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生了故障,車子緩慢地動了動,再次撞在護(hù)欄上。
顧潯被這陣動靜驚了一下,心里頓時一緊。他忽然想起來,這輛切諾基剛才是直沖他們而來,這根本不是個意外,對方就是故意要撞他們。
而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對方隨時都會再撞過來,他們恐怕等不及警察和救護(hù)車。
“阿潯,你還愿意相信我嗎?”陸鳴殊顯然和他想到了一起,兩個人這個時候都在發(fā)抖,一個是怕的,另一個是疼的。
“我相信�!鳖櫇≌f。
“嗯�!标戻Q殊像是親不夠似的,又吻了吻他的臉,“我好高興啊�!�
心臟驟然鎖緊,連帶著手下都不自覺用了幾分力,疼得陸鳴殊抽了口冷氣:“嘶……好疼啊……”
“我以為陸總感覺不到疼�!鳖櫇≌Z氣涼涼的,動作卻放輕不少。
與此同時,那輛切諾基再次啟動了引擎。
陸鳴殊單手握住方向盤,目光一凜,“顧醫(yī)生,坐好了,我們走了……”
他一條胳膊完全動不了,好在平時沒少玩車,車技一流,單手也將車子開得很穩(wěn)。
顧潯雙手勒住安全帶,側(cè)身看著他,身體止不住微微顫抖。陸鳴殊似乎是想握一握他的手、安慰他,但忘了自己的手傷得有多重,稍一動,就疼出一頭冷汗。
“別怕寶貝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
胳膊上的玻璃還沒取出來,哪怕已經(jīng)緊急處理過,血還是在不斷地往外流。
原本裹在胳膊上的那塊白色紗布已經(jīng)徹底被染成了血色,連方向盤上都沾到了血。哪里都是血。
“相信我,很快就到了,別怕,也別這樣看著我,我有點害羞,車都要不會開了。”陸鳴殊朝他笑笑,竟真的顯出有些羞赧的模樣。
“……”顧潯心頭震動。
其實應(yīng)該是要怕的,一個獨臂的、隨時都可能暈過去的司機(jī),一輛被撞扁了車頭的車,還有身后那輛充滿不確定因素的切諾基……
而且陸鳴殊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得厲害,只要一不小心,他們的車就可能側(cè)翻過去。他們或許就會死。
可此時此刻,顧潯卻沒有想象中那樣恐懼,心里對陸鳴殊的擔(dān)心仿佛超越了一切。
尤其是那條胳膊,先是被刀劃,又是被扎玻璃,舊傷未愈、新傷又起,多疼啊……
“操�!鼻兄Z基緊追不舍,離他們越來越近,“傻逼�!�
“寶貝兒,坐穩(wěn)一點,我們大概要加速了�!标戻Q殊說著狠狠踩下油門,蘭博基尼飛馳起來,發(fā)動機(jī)發(fā)出嗡嗡嗡的轟鳴聲,車外的一切都在眼前飛速掠過,然后被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身后。
陸鳴殊腳放在離合器上,手不住地打著方向盤,兩邊的車漸漸多起來,蘭博基尼貼著一輛奔馳飛馳而過,換來對方高聲咒罵:“操,趕著投胎去呢!”
身體隨著跑車左右擺動,顧潯感覺自己從某個萬丈懸崖上墜落下來,身體不住地往下掉,卻總落不到底,心臟在胸腔里橫沖直撞,快要跳出來。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他還是忘不了當(dāng)年那場鮮血淋漓的意外,滿腦子都是父母瀕死的模樣,和被母親護(hù)在身下的、年幼的自己。
“……以前生日總在花天酒地,今天可太刺激了,阿潯,說出來你可能要罵我,可我現(xiàn)在真的有一點高興�!�
“不,應(yīng)該是好多點、好多好多點……我真的很高興……”
但陸鳴殊就在身邊,漂亮的側(cè)臉因為疼痛和緊張緊繃著,卻還要分出心神來安慰他、緩解他的恐懼。
他就又不覺得怕了。
第136章
蘭博基尼在寵物醫(yī)院門口猛地剎住,車胎與地面激烈地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車身劇烈地晃動一下,顧潯身體下意識往前傾,又被安全帶勒著,彈回到椅背上,撞得眼前一陣眩暈。
“阿潯�!标戻Q殊手還緊握著方向盤,偏頭朝他笑道,“你看,這次我沒有騙你,我們沒事了……”
切諾基在不遠(yuǎn)處的十字路口停了數(shù)秒,掉頭走了。
他們安全了。
“嗯�!标戻Q殊會把車開回寵物醫(yī)院,這點是顧潯沒有想到的,但在那種情況下,這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澳恪�
陸鳴殊像是猜到他要問什么:“其實很疼,所以顧醫(yī)生能親我一下嗎?”
都什么時候了這人怎么還這么不正經(jīng)!
顧潯原本還有些緊張,這下只剩下了氣惱:“陸鳴殊,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下車!”
“下不了,阿潯,我好像快撐不住了,可能得暈……”
話音才落,剛剛還嬉皮笑臉地人雙眼一閉,毫無征兆地一頭栽了下去——
“陸鳴殊!”
兩個人渾身是血,把值班的醫(yī)生護(hù)士都嚇壞了,朱醫(yī)生開車將人送去醫(yī)院。一通檢查下來,顧潯除了臉上的傷,什么事都沒有,陸鳴殊的胳膊卻縫了12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