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畢竟躡景追風號稱全服第一暴力奶,他和這位不知名的小徒弟時常幾乎綁定在一起,時常出現(xiàn)在各種高級副本,要不是兩人都是男號,關于這對神仙眷侶的CP估計早就傳遍俠隱大陸了。
當許枝鶴看到那張頂著江珩臉的游戲人物對著黑衣勁裝的男刺客磕頭時,也終于忍不住罵出了聲:“這踏馬是狗吧?”
“你救他一命,帶他升級下副本,還費心給他做神器,他就這么回報你?”
薛景景已經(jīng)心死不想多說,紅著眼,在系統(tǒng)詢問“是否注銷當前賬號”時,按下了“確定”。
許枝鶴想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
為了個渣男,真不值得。
不過薛景景有的是錢,也不在乎一個滿級高戰(zhàn)號,何況難得有一個游戲讓她這么傷神,退坑了眼不見心不煩也好。
然后,許枝鶴就眼睜睜的看見她又注冊了一個新手號,叫,緊接著關聯(lián)了一個新區(qū)小號。
許枝鶴:“……”
她抹了抹冷汗:“你何必呢,網(wǎng)絡上的事……”
薛景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倒下的最后一刻,開麥問他了,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都沒回答我。所以我要創(chuàng)個小號,也混成他的徒弟,對他做同樣的事,在他追悔莫及的時候再問一遍,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許枝鶴,“這不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薛景景突然紅著眼睛轉過頭:“枝枝你不愛我了嗎?他這么對我,你不幫我一起罵他,還勸我不要報復他?”
許枝鶴:“……好吧,我不懂你們江湖兒女的恩怨。”
前一秒還梨花帶雨的薛景景,下一秒就興致勃勃的對著小號開始ROLL屬性,捏臉,專心投入在復仇大業(yè)中,應該沒什么心思再搭理她了。
許枝鶴默默的給自己倒杯水,掏出手機。
她登陸了工作微信號,果然那位蔣總發(fā)來了問候:“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還好嗎?”
“……”又是這么關切的口吻。
許枝鶴揉揉眉角,思緒再三,慎重的給他回復道:“已經(jīng)沒事了,謝蔣總關心。很抱歉放了您鴿子,改天我請客,再向您好好陪罪�!�
那邊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非常大度:“沒什么,人沒事就好。你助理已經(jīng)回去了,你開車了嗎?”
許枝鶴盯著屏幕,她要是回一句“沒開”,對方難不成還派車來接她?
捫心自問,她今天敢冒著得罪資方爸爸的風險當場走人,也是仗著這幾天聊天中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善意。她有80%的把握,對方對她有好感,至于這個好感是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她就不敢深究了。
薛景景這個電話也等于變相救了她,她實在不想在密閉的辦公室里和對方單獨相處,萬一對方想不開當面挑明了某些事,她不管怎么拒絕都免不了傷了和氣,影響雙方的合作。
這樣臨陣脫逃,打退堂鼓,確實不是她的風格,許枝鶴也是無奈為之。
手機上安靜了幾秒,許枝鶴回道:“我自己開車了,謝謝蔣總關心�!�
好在對方的關切一直掌握著一個度,聞言也只是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除了“謝謝”,許枝鶴也不知還能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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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一身西裝革履,坐在國貿(mào)中心頂層的辦公室里,看著手機,無奈的笑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緊張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聽到余榮說許枝鶴接了個電話突然就跑了,他當即松了口氣,很快又擔心她遇到什么緊急情況自己沒法解決。
現(xiàn)在看許枝鶴的口氣,應該不是什么大事。
剛放下手機,余榮敲門說:“許家的千金致電,說想與您談個項目�!�
江珩一時沒回過神:“許家千金?”
余榮補充道:“許家的大小姐,娛樂圈百花影后,擁有獨立品牌gigi,這次找您應該也是談合作的�!�
江珩皺了皺眉:“下面哪些項目經(jīng)理都是吃干飯的?什么時候項目初步接洽這種事也得我親自出面了?”
余榮:“……”
不敢說話。
一個項目有沒有投資價值,他們公司有專門的考察評估團隊,在評估結果沒出來之前,的確不用勞動江珩。
余榮敢這么上報,一是對方指名道姓希望跟總裁親自談,二是看在對方姓“許”的份上。沒想到他這點小聰明被江總毫不留情打了記悶棍。
余榮額上冒了點虛汗,剛才海豚TV的許總離開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江總此刻心情不大好,不該耍這點小聰明。
“那我去回絕了她……”
江珩主要是被那句“許家千金”膈應到了,這么多年,南城上流圈子默認了許家只有一個千金,那就是許琳�!八缴边@個名頭跟著許枝鶴,從來就沒被摘掉過。
可他的老婆,從來不需要背靠什么許家,憑什么受人白眼,被人欺負。
他有些郁悶的起身,轉椅在身后轉來轉去,轉來轉去,余榮的一顆心也就跟著蕩來蕩去,蕩來蕩去。
江珩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思忖片刻,開口:“她有說是什么項目嗎?”
余榮松了口氣,忙回答:“好像是用gigi的外觀設計,搭配燕宸科技的AI技術,制作的一系列智能小家電�!�
智能家居這一塊目前很熱,已經(jīng)走在前端的企業(yè)也不少,這次兩家聯(lián)手新創(chuàng)立的品牌,主要是打著gigi在時尚潮牌這塊的影響力,為智能家居加上了一個前衛(wèi)花哨的噱頭。
換湯不換藥,好在市場前景一直很好,投資……倒也有的賺。
“你去跟進一下,了解了業(yè)務范圍以后,找一家差不多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投資�!�
“啊……?”余榮驚訝道,“那您不準備投許大小姐的項目?”
江珩的眼刀直接掃過去:“燕宸和許氏的實力,哪一家不夠單獨做起這個項目,用的著找投資機構?他們在試驗新領域前期沒有把握,所有想找家投資機構做冤大頭,后期一旦盈利了兩家公司自己就瓜分了,還有你我的份?”
“只要了解了他們的商業(yè)運作模式,想要復制就不是難題。找一家新創(chuàng)業(yè)的小公司,既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也更容易控制�!�
余榮點頭稱是。心道還是江總老奸巨猾。前陣子見江總對海豚TV種種遷就,態(tài)度如春風般和睦,差點讓他忘了資本家的本質就是唯利是圖。
江珩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如果只是單純項目不合適,他也不會用這么陰損的招數(shù)復刻。
主要還是燕回和許琳這對夫妻最近在他眼皮子底下存在感刷的太高了,慈善拍賣會上公然當著他面討好他老婆,還想到他這來撬投資,不治治他們,只怕下一次就要撬他墻角了。
沒多久,嚴決打來電話,約他今晚喝酒。
江珩皺著眉毛:“今天是什么日子用我提醒你?七夕節(jié)我不回家陪老婆,陪你喝酒?”
嚴決“哦”了聲:“我踏馬也知道是七夕啊,要不是七夕也沒有雙人PK大賽,要不是雙人PK大賽,我也不會錯手殺了我?guī)煾怠?br />
“停停停,打住。你說什么呢驢頭不對馬嘴!”
“你知道一個詞兒叫‘火葬場’嗎?”嚴決說完吸了吸鼻子,竟像是在哽咽,“我現(xiàn)在踏馬就在火葬場!我前陣子在游戲里拜了個師傅,然后兩人每天一起下副本,也挺開心的,如果不是……不是他的臉長得賊踏馬像你……”
江珩:“???”關我鳥事?
嚴決語無倫次的:“就是……我一開始以為是你帶老婆啊,想著你丫的還跟我裝大尾巴狼,看我不拆穿你,把你一劍斬于擂臺下。然后,嗚嗚……我就真的斬了,她倒下的那一刻,開麥了,問我為什么殺她,她踏馬的居然是個女的……嗚嗚……我二十五年的人生里第一朵桃花啊……”
江珩被他一會兒“他”一會兒“她”一會兒又“踏馬”的,搞迷糊了。
聽嚴決絮絮叨叨了大半個小時,總算理清楚:“所以你就因為游戲里碰到個跟我長的像的,就誤以為人家是我,還把人家斬了?”
他猛然想起:“你玩那游戲,叫俠什么的,杜皓月的鴻圖科技出品?你斬的那個像我的游戲人物,是不是逍遙派拿擅自的奶媽?”
嚴決:“……你怎么知道?”
江珩想起那天下午,他坐在許枝鶴身后看她玩了半天游戲,以及那張酷似自己的臉。
他記得后來許枝鶴是說把賬號丟給薛景景玩了吧。
江珩無語了一陣:“所以現(xiàn)在呢?人家罵你了,找你報仇沒?”
以他對許枝鶴這個閨蜜的印象,應當跟許枝鶴一樣是敢愛敢恨有仇必報型的。這兩人要是撕起來,那還真有好戲看了,薛景景那脾氣不得氪金把嚴決頭打爆?
而且聽嚴決口氣:“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人家開麥一瞬間,知道人家是個妹子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好像還有點感情?”
“……”嚴決嚎啕大哭,“兄弟,你說的太對了!尤其我從背后捅她的時候,她還在給我點交易,送了我一把用我名字命名的全服唯一的神器……嗚嗚!”
江珩:“……你踏馬是狗吧?”
火葬場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的處境。
嚴決:“我?guī)煾邓篮�,我就守在她尸體旁邊,打算等她復活起來跟她解釋道歉的,結果……她直接當著我面銷號自爆了!啊啊啊……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啊,我要負疚終生了�!�
“全服第一個滿級號啊,第一高戰(zhàn)暴力奶啊,全身+3橙裝啊,說自爆就自爆了,她這得有多傷心啊�!�
江珩:“……”
這的確像薛景景會做的事,反正人家有錢也不在乎。
嚴決還在吐苦水:“我現(xiàn)在是火葬場都找不著地兒葬!”
……
好不容易聽嚴決嘮叨完,江珩放下電話,看看時間,也該去接許枝鶴了。
沒征得本人同意,他也沒把薛景景的事告訴嚴決,就叫這臭小子自己慢慢反省吧。
給許枝鶴打了通電話,許枝鶴說她在薛景景那里�?磥�,下午那個電話,薛景景打的了。
這兩人還真是不約而同。
江珩笑了下,問:“那要我去接你嗎?還是你要再陪陪你閨蜜?”
發(fā)生這么大事,薛景景可能回纏著許枝鶴留下來陪她。
許枝鶴捂著電話,聲音壓得極低極輕:“怎么可能,今天什么日子我還是記得請的。我連高爾曼總裁的邀約都推脫了,就是為了陪你。還不快表揚我?”
被“推脫”了的某人一臉苦笑:“嗯,表揚你,那我去接你?”
許枝鶴應下后,江珩就發(fā)動了車子,右手離開手剎后,順勢拂過西褲口袋里那一處被撐得鼓起得棱角。
黑色的絲絨小盒子躺在里面,靜靜的等待著被交到主人手中。
第186章
送給我獨一無二的公主
江珩沒上去,快到樓下的時候給她發(fā)了條信息:快到了。
-馬上來。
-小區(qū)不讓進,我停門口了。
-OK。
-么么噠。
這個“么么噠”是他近期從許枝鶴那偷的一個表情包,老干部江珩同志最近發(fā)現(xiàn),開車的時候用表情包回復簡潔明了,又不用打字,實在方便的不行。
任何技能都是需要磨練的,所以像嚴決口中的“火葬場”,他從來不擔心。
大不了許枝鶴跟他分手,他再重新追一次。
許枝鶴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他:“上哪兒?回家,還是先吃個飯?”
今天七夕,他倆沒有提前訂位的話,恐怕很難在外面吃上飯。
江珩倒是提前以高爾曼總裁身份訂了燭光晚餐,就是位置離國貿(mào)有點近,本來打算今晚攤牌以后去吃的,現(xiàn)在特地繞過去,怕她起疑心。
他扶著方向盤,語氣漫不經(jīng)心的:“我都行,隨你�!�
許枝鶴支著手肘沒吭聲,視線盯著窗外。
往江北大橋方向的高架橋旁邊,立著一架顯眼的摩天輪,十幾年前也算南城的地標建筑,只是這些年各種新型的主題樂園、游樂場應運而生,老的娛樂設備自然慢慢被淘汰了。不過聽說這幾年南城樂園也重新翻修過,多了不少新的游樂設施。
許枝鶴突然指著窗外的摩天輪道:“我們?nèi)ツ峭姘桑俊?br />
江珩順著她的手指瞥了一眼:“游樂場?不先吃飯了?”
“里面有吃的吧�!�
“有是有……不過都是薯條可樂和速食品。”江珩頓了頓。
許枝鶴不知想到什么,驀的笑出聲來:“你在挑剔什么啊,去游樂場不吃漢堡薯條,你還想吃牛排大餐嗎?”
江珩垂眸看著她,眼睫壓得很低,遮住了眸光。
靜了幾秒,他問:“為什么……忽然想去游樂場?”
許枝鶴眨了眨眼:“能為什么啊,就是想去了啊。你是不是覺得幼稚啊�!�
江珩搖了搖頭:“沒有�!�
許枝鶴不信:“你的表情就在說有。”
“真沒有�!苯裥π�,“你想去的話,我也想去�!�
許枝鶴愣了下:“這是什么說法?”
江珩笑著沒說話。
許枝鶴不爽了:“再裝高深當心我抽你。”
江珩收了笑容,從方向盤上抽出一只手搭在她腿上,側過臉嚴肅正經(jīng)的對她說:“許枝鶴同學,我老早就想跟你一起去游樂場了。不是你想去,是我想去,非常想去,急著想去。”
許枝鶴瞪著眼睛看他,好半晌才勉為其難的抱著手臂:“好吧�!�
江珩認識的周圍的人,陪女生出去,不是逛街買買買,就是高檔會所吃吃喝喝,會想到去游樂場這種地方,也只有許枝鶴了。
她是真的從來沒在乎過他貧窮或是富有,只想簡簡單單的和他談一場戀愛。
也許這就是她珍貴的地方。
開在高架橋下面的這家游樂場九點以前都還在營業(yè),六點鐘以后,園內(nèi)的所有照明就都打開了,樹木上的蘑菇彩燈,水里的霓虹射燈,還有各種卡通形象的路燈,童話城堡終于有了它該有的夢幻色彩。
因為是七夕,晚上生意異�;鸨�,檢票處排了長長的隊伍。
許枝鶴先去排隊,江珩去買票,等候處兩側植物茂盛,又各種穿著玩偶服裝的工作人員手里拿著主題周邊在門口營造氣氛,許枝鶴稍微瞄了眼,前后排隊的都是小情侶,而且會來游樂場這種地方過七夕的,大部分是學生黨,青春的氣息撲了一臉,叫許枝鶴既羨慕又嫉妒。
等江珩拿著票回來,她就感慨了一聲:“年輕真好啊�!�
江珩皺著眉頭:“你這是埋汰我呢?小小年紀整天老氣橫秋。”
正好門口有兜售小玩意兒的攤子,沾著塑料寶石和彩色羽毛的面具,大捧的氫氣球,還有一些女孩子的手鐲和頭箍,都是卡通主題款式的。
江珩隨手從旁邊攤子上拿了個帶米老鼠耳朵的發(fā)箍,放在許枝鶴頭上:“戴上米奇,你也是小孩子了�!�
許枝鶴摘下發(fā)箍瞥了一眼:“看到這紅波點蝴蝶結沒,這叫米妮,是女性角色,戴領結的那個才是米奇�!闭f完還嫌棄的補了一句,“老男人,跟我們年輕人都有代溝了�!�
江珩無語,吐了口氣:“行吧,你是米妮小可愛。”
說完,幫她把頭箍又戴回去,正了正位置。
這玩意兒在夜里還會發(fā)光,一閃一閃的紅光,挺顯眼也挺有趣的。
許枝鶴自己看不到,只能從江珩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一點兒輪廓。她把江珩拉到自己的位置在隊伍里排著,然后跑出去又從攤子上挑了個米奇的發(fā)箍,付了錢以后回到江珩身邊,把發(fā)箍往他手里一放:“米妮是米奇的女朋友,所以——”
她話沒說完,江珩已經(jīng)很上道的彎下了腰,把頭頂保持和她眉眼平齊的高度,另一手拉著她的手腕,把發(fā)箍又塞回她手里:“幫我戴�!�
許枝鶴一愣,人已經(jīng)被他帶著往前了一小步,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他溫柔的眸底映著周圍五彩斑斕的燈光。
“哇,你看他們,好甜啊�!�
“人家那么帥,都肯配合女朋友。我叫你買一個來戴,你都不愿意。”
“這玩意兒也就戴一晚上,你高興買一個來玩就夠了�!�
“米奇和米妮,本來就是一對啊。我們一起戴才有意思啊�!�
四周光線太暗,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男生和女生的交談聲,許枝鶴找不著說話的人,但隱約知道那句“好甜”說的是她和江珩。
許枝鶴耳朵莫名一燙。
江珩對她太好了,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很不好的習慣,時常要通過對比,才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遷就她。
換做以前上學那會兒,誰能想到高冷的江男神,會彎下腰來讓人給他戴米奇發(fā)箍?
游樂場正門就有一座過山車,每次車體經(jīng)過時,都能聽到陣陣尖叫哀嚎,以及不遠處音響傳來的音樂,還有四處嘈雜的談笑。
江珩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有一會兒了,見她一直不動,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不好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