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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從軍事基地到城區(qū)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繞過一座矮山時,周圍的密林徹底將光線阻隔,只剩車燈的光亮。陸赫揚看了眼后視鏡,保鏢車遲遲沒有跟上來。

    二十秒后,車子前右側的車胎發(fā)出一聲模糊的悶響,緊接著整輛車在急促的警報聲中猛地朝右側的欄桿傾斜過去。陸赫揚立刻踩緊剎車,穩(wěn)住失控的方向盤,車胎與路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砰——車頭歪斜著撞上路邊的梁鋼護欄,慣性作用下,陸赫揚整個人狠狠砸在方向盤上,將撐著的雙手撞得劇痛。

    他抬起頭,看見有人翻過護欄來到車旁。

    許則趕到首都二院的心內(nèi)科手術室外,池嘉寒已經(jīng)在了。從學校到這里花了將近一小時,足夠?qū)⑺哪托呐c冷靜消磨光,在周禎拿著同意書讓他簽名時,許則連簽字筆都沒有辦法握穩(wěn),名字寫得歪扭難辨。

    周禎很快回到手術室,許則立在原地,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清,同意書上主刀醫(yī)生的簽名好像是李展。

    那位頂級心內(nèi)科專家,之前為葉蕓華做過一次全面檢查,許則以為是巧合,是因為療養(yǎng)院有人請李教授過去,所以自己才沾了光——原來不是。只有他那么蠢,才會信是巧合。

    許則回過頭,走廊明亮而空蕩,陸赫揚還沒有來。

    被蒙住眼睛坐在充滿煙味的面包車里時,陸赫揚感到腦海的某個位置隱隱作痛,遙遠而隱晦的記憶像冰塊在水面浮沉,與現(xiàn)實漸漸重合——那應該是小時候的他。

    半個多小時后,車停下,陸赫揚被帶進室內(nèi)。雨聲一點點遠去,陸赫揚聞到那種因為常年不見光而產(chǎn)生的潮濕霉氣以及灰塵的味道。

    有人將他按在椅子上,手腕處傳來鐵環(huán)冰涼的觸感,固定住他的雙手,太陽穴的位置被貼上兩塊冰涼的貼片。隨后,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下,光并不強烈,陸赫揚睜開眼。

    廢棄的地下倉庫,角落里堆著布滿灰塵的麻袋和破紙箱,右手邊是一張舊書桌,上面放著一個插排,黑色的電線延伸到椅子后,陸赫揚低頭看扶手,這是張簡陋的電擊椅。

    腳步聲響起,alpha慢悠悠地從陰影下踏出來,以拿煙的姿勢,將一根細細的注射器夾在指間。

    唐非繹看起來既不頹廢也不喪氣,仍然是過得不錯的模樣。他拉了張椅子坐到陸赫揚面前,在燈下盯著他,表情愉悅:“終于抓到你了啊�!�

    陸赫揚沒什么反應,一言不發(fā)地與他對視,唐非繹“嘖”了一聲:“手機里應該有定位?可惜這里裝了信號屏蔽,蔣文那幫人已經(jīng)被騙去另一個地方找你了,一時半會兒過不來呢。”

    “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只手�!碧品抢[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聽說你要讀軍校,軍校應該不會要一個殘疾人吧?”

    順著他的動作,陸赫揚看向那只手,上面爬著一道猙獰的疤,然而陸赫揚想到卻是許則手腕上的煙疤。

    “我這個人很記仇,就算馬上要逃命了,也一定要把仇加倍報了再走。”唐非繹站起來,走到陸赫揚左側,按住他的后腦勺,讓alpha的腺體暴露出來,“我現(xiàn)在有個很好的主意。”

    他壓了壓注射器活塞柄,針尖頂端落下幾滴透明液體,接著他將針頭抵在陸赫揚的皮膚上,刺進去,一點點把藥水從針管推入腺體里。

    唐非繹扔掉注射器,回到陸赫揚面前,以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興奮語氣,像分享一個絕妙的想法那樣,說:“要是你就這么死了,那太便宜你們陸家了,陸承譽頂多遺憾幾年而已,所以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如果你變成了一個信息素等級低下的白癡,理事長引以為傲的兒子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失敗品,這種奇恥大辱比起喪子之痛,一定夠他惡心一輩子�!�

    腺體開始發(fā)熱著作痛,陸赫揚皺了皺眉,他的眼神還是清醒的,開口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許洺遇難的時候我在場嗎�!�

    唐非繹花了好幾秒才想起許洺是誰,他頓時笑起來:“何止在場,他當時就抱著你,我從倍鏡里都能看見他的血噴了你一臉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陸赫揚得到答案。對應不久前才查到的那份精神科診斷報告,上面所描述的一系列應激障礙與失語長達三個月的癥狀,原來是因為自己目睹了這樣的場景,所以后續(xù)才會有為期兩年的精神治療,在心理干預下被洗去大部分記憶。

    而說到許洺,唐非繹像是被提醒了:“啊……對,應該跟許則說一聲的,他最關心你了不是嗎。”

    他朝旁邊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關掉信號屏蔽。夠了,時間正好,等蔣文他們重新搜到定位趕過來,只會在倉庫里找到自己留給他們的禮物——變成廢物的陸赫揚。

    唐非繹拿起手機,撥通許則的電話。

    許則覺得自己被拆成兩半,一半面對著手術室,等醫(yī)生的消息,一半望著身后的電梯口,等陸赫揚到達。他盼望著陸赫揚下一秒就出現(xiàn),以此確定對方是安全的。

    “你先坐一下。”池嘉寒去拉許則僵硬的手臂,“手術沒那么快的。”

    許則回答“好”,然而說完之后沒有任何動作,還是站在那里。

    手機響了,許則的指尖動了動,立刻去摸口袋,連屏幕上的號碼都沒有看清就接起來,聲音急促:“喂?”

    “讓我猜猜,你現(xiàn)在是在等人吧,親愛的17號�!�

    外面驟然響起一道雷鳴,幾乎將整棟樓都震得微微顫動,許則感覺心臟被捆著高高吊起,他從胸腔里擠出一口氣,想說什么,卻又聽見唐非繹遺憾道:“時間有點緊呢,聽聽他有什么話要跟你說吧�!�

    許則的手指在抖,他把擴音打開,耳朵緊緊貼著手機。一秒,兩秒,沒有人說話,他只聽到呼吸聲,平靜又均勻。

    原本還抱有僥幸,也許是假的,但那么奇怪,僅僅是呼吸聲而已,許則卻瞬間分辨出是陸赫揚。

    “呀,看來他什么都不想跟你說�!�

    嘟一聲,唐非繹結束通話。許則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怔了片刻,他解鎖手機,在屏幕上按了好幾下才按準地方,點開通話記錄,找到陸赫揚最后給自己打來的號碼,回撥。

    他像被扼住喉嚨那樣屏著息,聽電話里一響又一響仿佛不會停歇的嘟嘟聲,直到變成忙音,提示他暫時無人接聽。

    許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喪失了任何一種情緒。他不斷地回撥電話,放到耳邊仔細地聽,沒有打通就再打,一遍接一遍。

    池嘉寒終于發(fā)覺不對勁,他摁著許則的肩將他轉(zhuǎn)向自己,問:“怎么了?”

    那張臉是蒼白的,沒有血色,看著冷,一敲就會碎的樣子。池嘉寒有些慌亂地提高聲音叫他:“許則?!”

    吧嗒——手腕上的黃花梨佛珠手串毫無征兆地斷裂,十二顆佛珠雨點般散落在地,滾向四面八方。許則終于被拉回一絲神志,愣了愣,跪下去,一邊執(zhí)著地聽著電話,一邊伸出左手一顆一顆地去撿掉落的佛珠。他的耳朵里充斥著電話的嘟嘟聲和佛珠落地的吧嗒聲,別的什么都聽不見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周禎拿著一紙病危通知書匆匆走出來:“許則,簽一下字�!�

    每個字聽起來都很模糊,墻邊還有幾顆佛珠,許則仍固執(zhí)地撿,但視線奇怪地變得越來越不清晰,最后一顆珠子撿了好幾次都沒有撿起來。池嘉寒去拽許則的衣服,聲音里帶著哭腔:“許則,別撿了!”

    許則一聲不吭,跪在地上把佛珠撿齊,單手捧好攏在身前。目光發(fā)直地失神了兩秒,他終于抬起頭,池嘉寒看見他的眼睛,有些錯愕地怔住。

    外婆的十二顆佛珠都撿起來了,陸赫揚的電話卻始終沒有打通。

    “本來想多跟你玩一會兒的,可惜沒時間了�!碧品抢[點了支煙,從陸赫揚的口袋里拿出不斷作響的手機,“可憐的許則,永遠等不到你接他電話了�!�

    他松手,手機掉在地上,來電鈴依舊在響,陸赫揚垂眼看著屏幕上的名字。

    按下插排開關,唐非繹將電擊椅的旋鈕調(diào)到最大一檔,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陰沉地放低聲音:“再見嘍�!�

    滴——摁下開始鍵的瞬間,高強度電流通過貼片迅速爬進陸赫揚的皮膚,大腦的保護機制啟動,使他并沒有感覺到太多疼痛,但身體肌肉的反應十分劇烈,以至于陸赫揚連人帶椅子摔在地上。閉上眼的最后一秒,視線里是二十公分外亮著的手機屏幕,只是已經(jīng)看不清來電人的名字。

    槍聲在很遠又似乎很近的地方響起,伴隨著嘈雜的腳步聲,有人喊他的名字。在意識進入徹底的黑暗之前,陸赫揚的腦海里閃過一幀幀零碎畫面,大部分是熟悉的,有些卻很陌生——

    小時候住過的房子,天氣很好的下午,花園里的秋千,以及隔著一道圍欄站在外面的,那個早已消失在十歲前記憶里的從來沒有開口說話的小alpha。

    第72章

    十二月,深秋。

    下午,許則去二院的心內(nèi)科ICU看望葉蕓華,十天前他收到周禎的消息,告知他可能出現(xiàn)了合適的肺源。

    經(jīng)過配型比對,醫(yī)院確認可以移植,手術依舊由李展主刀。術后葉蕓華住進ICU,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再過一星期就能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或回療養(yǎng)院。

    在那天葉蕓華被送到二院搶救之前,許則就決定以被中介壓低的價格將房子賣掉,盡早湊夠手術費,但在搶救結束后,周禎卻告訴他不用了。

    “有人在療養(yǎng)院和二院都為你外婆開了新的賬戶,余額加起來大概有兩百三十多萬�!�

    療養(yǎng)院是葉蕓華日常待著的地方,而首都二院是整個聯(lián)盟中治療心血管疾病最專業(yè)的醫(yī)院。許則看著周禎給的流水單,但腦袋里沒有進行任何思考,是放空的。

    過了很久,他問:“什么時候?”

    是在陸赫揚知道許洺犧牲的真相之前,還是之后。

    “你看上面的日期,很早之前就打過一筆,后來這兩百萬,是你簽字確認要做肺移植后打進來的�!�

    賬戶名是顧**,許則想起賀蔚曾說過,一般他和陸赫揚有什么大額支出都會從顧昀遲的賬戶里走,以此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許則穿好隔離服,戴上透明面罩和醫(yī)療手套,走進ICU。葉蕓華被各種儀器環(huán)繞,閉眼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隔著手套,許則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背,又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從二院出來,許則去地鐵站。一個多小時后他下了地鐵,步行十幾分鐘,來到一家私人醫(yī)院外。

    是假孕那次陸赫揚帶他來檢查的醫(yī)院,許則邁過草地,站在圍欄邊,這里可以看見主樓大門。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沒過多久,保安看到監(jiān)控,過來詢問情況。許則被警惕地打量著,他知道自己過于可疑,但還是說:“我的一個朋友今天可能要出院了,所以來看看。”

    保安要求他出示個人證件,許則將手機里的電子身份證和預備校學生證交給他們檢查,對比過長相后,保安把手機還給許則,沒有太為難他。

    臨近傍晚,起風了,不斷有葉子落下來掉在許則身上。

    一個半小時,大概是過了這么久,一輛黑色保鏢車開進醫(yī)院,停在門口臺階下。許則終于動了動,往前走一步,靠近圍欄,更專注地朝里面望。

    又過去二十多分鐘,主樓的旋轉(zhuǎn)門轉(zhuǎn)動,車旁的保鏢們立即上臺階。加上醫(yī)生護士,門口共站了十幾個人,許則揉了一下眼睛,雙手不自覺握住欄桿,去尋找人群的縫隙,但無論怎么努力,都只能隱約看到一張輪椅,看不清上面坐著的人。

    直到走到臺階邊,保鏢和護士才散開一些,剩兩個omega和醫(yī)生對話,應該是陸赫揚的爸爸和姐姐。許則見過陸赫揚的姐姐,他曾誤以為對方是陸赫揚的女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姐姐長得像omega爸爸,而陸赫揚的長相與alpha父親更像一點。

    他終于看到了陸赫揚。

    陸赫揚穿著深灰色的毛衣坐在輪椅上,看起來瘦了點,頭發(fā)也剪短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神色有些冷淡,似乎沒有在意身旁的人在說什么。

    許則站在圍欄外,像很多年前那個七歲的alpha一樣,安靜地看著陸赫揚,目不轉(zhuǎn)睛。他的心里意外地很平靜,不難過,因為原本以為見不到陸赫揚了。

    要謝謝賀蔚,愿意告訴他陸赫揚在哪個醫(yī)院。告訴他現(xiàn)在除了陸赫揚的父親和姐姐,其余任何人都不被允許去見他。告訴他陸赫揚的信息素受藥物影響,發(fā)生了等級波動,需要靜養(yǎng)。告訴他陸赫揚沒有受什么傷,只是大腦由于電擊與信息素紊亂而產(chǎn)生了一些記憶問題,接受治療后是有希望恢復的。

    他還告訴許則,陸赫揚今晚會離開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許則一定要來,來見有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面,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一直等到晚上的準備。

    陸赫揚的頭發(fā)被風吹得有點亂,他忽然微微抬起頭,往風吹來的方向看。

    隔著算不上近的距離,兩人的視線意外相交,但許則寧愿陸赫揚沒有朝他看——那是很陌生的眼神,已經(jīng)分不清是陸赫揚的眼神更陌生,還是許則對這樣的陸赫揚更陌生。在這種對比之下,許則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過去陸赫揚看他的時候,跟看別人是不一樣的。

    片刻對視過后,陸赫揚平淡地轉(zhuǎn)回頭,從輪椅上站起來,旁邊的保鏢輕扶了一下他,陸赫揚慢慢走下臺階,上了車。隨后其余人也坐上車,醫(yī)護們回到主樓。

    許則的目光追隨著開動的車子,他走出草坪站在路邊,保鏢車飛快途經(jīng)眼前,車窗緊閉,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只閃過他自己映在玻璃上的模糊影子。

    他開始跟著車子往前走,可腳步太慢,遠遠追不上,于是許則跑起來。他跑得很快,有落葉飄下來撲在臉上,他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只能看著車子在沒有盡頭的大道上駛遠,卷起滿地枯葉。晚秋的夕陽遼闊,像漫天灑下的黃沙,風灌進喉嚨里,許則終于停下腳步,他感到站不住,就這么倒下去,脫力地躺在地上。

    是最后一面了,真正的離別原來是來不及好好道別的,因為沒有再見的機會了。誰都不知道分別會在哪一天,陸赫揚提前為他安排好所有事,或許也是從心底里明白他們終有一別。

    這樣也好。許則躺在空蕩的路面上,解脫地這么想著。因為短時間劇烈運動而狂跳的心臟幾乎要沖破他的胸膛,許則大口喘氣,雙眼干澀得如同生銹的齒輪,怎么也閉不上,只怔怔望著天空。每天一抬頭就能看到的那把劍終于落下來了,劈在他身上,原來也并沒有很痛,許則早為此做好了準備。

    可能稱不上是準備,而是長久以來他慣有的心態(tài)——擁有不會使他感到快樂和心安,要得不到、要徹底失去,才覺得合理,才會徹底踏實。

    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地擔心著什么時候失去,不如就真的失去。

    許則一直在順應這樣的命運規(guī)律,這次也沒有意外。

    一月中旬,許則收到了來自聯(lián)盟陸軍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把通知書復印了一份,去許洺和喬媛的墓前,點燃打火機將復印件燒掉。

    墓碑上的兩張黑白照片里,許洺和喬媛的臉上都帶著微微的笑容,像已經(jīng)褪了色的小時候的記憶中一樣。許則有很多話想說,在墓前跪了十幾分鐘,卻無法開口,只在最后說“爸爸媽媽再見”。

    葉蕓華已經(jīng)轉(zhuǎn)回療養(yǎng)院,她恢復得還可以,雖然仍然不記得許則,但精神平穩(wěn)了很多。

    陸赫揚安排的保鏢繼續(xù)在許則身邊待了一個月,離開的時候,其中一位保鏢告訴許則,出事當天,陸赫揚的手環(huán)里裝著竊聽器與一般屏蔽系統(tǒng)無法起作用的衛(wèi)星定位,從他被綁架開始,所有聲音都會實時出現(xiàn)在陸承譽和林隅眠的耳麥中。理事長派來的特警攔住蔣文眾人,僵持在離倉庫十米遠外的樹林里,只要陸赫揚肯低頭對父親說一句“救我”,所有人會立刻采取行動。

    但陸赫揚什么都沒有說,平靜地沉默到最后。

    “如果真的向理事長求救,那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保鏢對許則說,“他提前給自己打了抑制劑,已經(jīng)盡可能地把藥物對信息素的影響降到最低了,別太擔心。”

    唐非繹在逃跑時被蔣文打中胸腔和小腿,兩個alpha開車救走了他——是魏凌洲派來的人。之后聯(lián)盟總局對唐非繹下達了通緝令,同時沒有意外地查出魏凌洲與唐非繹很早就開始合作,進行大量毒品、藥物與軍火的走私販賣。

    魏家的集團被徹查,就算能夠存活下來,也會轉(zhuǎn)變?yōu)槁?lián)盟制,成為政府所有。包括與唐非繹和魏凌洲有牽連的官員,都被一個不落地審問與處理。

    唐非繹失蹤,魏凌洲入獄,而賀予在被追捕的過程中發(fā)生意外,車子墜入山崖下的海中,至今沒有找到尸體——這件事是池嘉寒告訴許則的。

    “我覺得賀予是最不該死的那個。”池嘉寒說。

    不知道賀蔚是怎樣面對這個消息的,許則只聽說他考上了聯(lián)盟中最好的警官學院,顧昀遲則是進入了聯(lián)盟陸軍軍事大學。

    風云千檣,命運翻動手掌,為每個人造起新的落腳點。

    一月底,許則被通知提前進入學校開始學習。

    從家里搬去醫(yī)學院宿舍的那天下午,許則站在房間的窗前聽了很久。他聽到風聲,鳥鳴,嘩嘩作響的樹葉和樓下小孩玩耍時的嬉笑。

    最后許則帶著少得可憐的,只放了小半個行李箱的行李走出門,一步一步下樓,離開這個裝載了很多回憶的舊地。

    經(jīng)過樹下時許則抬起頭,一束淡金色的、并不灼熱的日光穿過樹枝縫隙落在他的臉上。許則向上看,看到自己房間的窗戶,想起很久前的一個夜晚,陸赫揚也是這樣看著樓上的他。

    一切都隨著早已停止畫“正”字的小本子一起,被許則好好地鎖進書桌抽屜里了,以后不會有別人知道。

    他被陸赫揚忘記了兩次,但是沒關系,只要自己一直記得就可以。

    第73章

    “陳老將軍怎么樣了?”

    “低危組,情況還可以,院長剛陪著吃早餐呢�!�

    “那就好,我先去放東西,你看看今天誰沒簽到,我等會兒挨個找他們按手印。”

    “好哦。”

    聯(lián)盟陸軍第195軍醫(yī)院7樓,放好包換上護士服的omega從更衣室出來,回到總臺,從另一個護士手中接過簽到器,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今日未簽到人員。

    “四個大忙人,那我先去找他們了。”

    “好的。哎等等——正好來了一個�!弊o士眼睛一亮,朝剛出電梯的alpha揮了揮手,笑著,“許醫(yī)生,你今天又忘了簽到啦!”

    正在看病理報告的醫(yī)生抬起頭,露出薄薄鏡片下一雙深灰色的眼睛。他的個子很高,肩背挺拔,雙腿修長,勻稱的身材將白大褂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在人群中顯得十分出挑。alpha頓了頓,朝總臺走過來,食指勾住口罩上沿,把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不好意思,忘記了。”

    “許醫(yī)生四點多就過來了,在化驗室泡到現(xiàn)在,忘記是正常的。”護士仰頭看著alpha的臉,笑盈盈地將簽到器遞過去,alpha伸出手指在指紋識別框按了一下。

    簽到器發(fā)出“滴”一聲:“信息素與血液科,許則,簽到成功�!�

    兩個護士用手肘互相小幅度地推了推對方,最終其中一個開口問道:“許醫(yī)生,今天晚上聚餐,你去不去?”

    已經(jīng)有不止一個人問過他這個問題,許則思索片刻,回答:“晚上要回學校實驗室,可能沒辦法參加了�!�

    “好吧�!弊o士有些遺憾地開玩笑道,“許醫(yī)生醫(yī)院學校兩頭跑是很累的,我們就不煩你了�!�

    “不會�!痹S則不擅長應對玩笑,只會很實在地給出承諾,“下次一定去。”

    “真的?那說好了,下次約你不能拒絕�!�

    “嗯。”許則點了一下頭,“我先去病房了。”

    “許醫(yī)生再見!”

    許則重新拉上口罩,轉(zhuǎn)身朝病房走。護士們對著他的背影看了會兒,相繼在電腦前坐下。

    “你說許醫(yī)生到底是不是單身�!�

    “又來了,195院的未解之謎�!�

    “我覺得是單身,許醫(yī)生太冷了,完全靠不近嘛,想不出他談戀愛會是什么樣子�!�

    “是的,就算有,我懷疑他跟對象說話的時候也會隔著一米距離。”

    另一個護士笑了一陣,又說:“可是許醫(yī)生跟池醫(yī)生的關系好像蠻好的,不過應該不是談戀愛,就是好朋友�!�

    “口腔科的池醫(yī)生?他們是高中同學吧,聽說很早就認識�!�

    “難怪呢……哎呀不說了,八卦影響工作,閉嘴閉嘴。”

    許則走到每層樓都會固定劃分出的那片特殊區(qū)域,向警衛(wèi)出示工作證,接著按指紋解鎖。防爆玻璃門自動向兩側打開,許則往里走,穿過明亮的大廳,到一間病房門前。

    病房外的警衛(wèi)對他敬了個禮,許則再次出示工作證,警衛(wèi)檢查過后幫他輕輕敲門,得到房內(nèi)的一聲“請進”,警衛(wèi)推開門:“是信息素與血液科的許醫(yī)生�!�

    “許則啊,來,進來吧。”主任也在,他朝許則招招手,“報告都整理好了是嗎�!�

    “是的�!痹S則走進去,朝病床上的老將軍微微彎腰鞠躬,隨后將文件交給主任。

    “許則,陸軍軍醫(yī)大學內(nèi)科碩士,現(xiàn)在在科里輪轉(zhuǎn)。”院長向?qū)④娊榻B,“他高三那年面試完之后,黃教授親自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把人搶到軍醫(yī)大。”

    聽出了言下之意,老將軍和藹地打量著許則,問:“之后是想留在195院,還是去軍區(qū)?”

    不等許則開口,主任就替他把問題攔下來:“您問早了,黃老都說了,讓許則讀完博士再考慮。”

    老將軍便微微笑起來:“原來是黃教授舍不得放人。”

    從病房出來,許則看了眼時間,打算去吃早餐,不過下一秒手機就響起來,池嘉寒先是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噴嚏,又吸了吸鼻子,才問:“早飯給你放辦公室嗎?”

    口腔科在8樓,池嘉寒知道許則忙起來會忘了吃飯,所以經(jīng)常順手給他帶一份,自己再走一層樓梯回口腔科,完成一天之中可憐的運動量。

    “我在電梯口等你�!痹S則朝電梯走,“感冒了嗎?”

    “有點,可能是前幾天總熬夜�!倍!娞蓍T打開,池嘉寒掛掉電話,拎著早飯走出來,塞到許則手上,“待會兒去找點藥吃�!�

    他拿出195院的內(nèi)部通訊器看了看,目前沒有緊急消息。許則的通訊器已經(jīng)別在白大褂前胸的口袋旁,消息燈也沒亮,兩人便去了休息區(qū)一起吃早餐。

    池嘉寒目前在頜面外科輪轉(zhuǎn),他本科就讀于國外的一所醫(yī)學院,研究生時考回了首都的陸軍軍醫(yī)院。池嘉寒愿意回來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父親由于升遷,帶著繼母去了另一個國家。

    “南部戰(zhàn)區(qū)休戰(zhàn)了�!�

    許則將牛奶瓶蓋擰開放到池嘉寒面前,“嗯”了一聲。

    “聽說有幾支軍隊已經(jīng)回到首都了,估計很快就會組織體檢和驗傷�!�

    池嘉寒看到許則拆三明治包裝紙的動作很短暫地頓了一下。然后許則回答:“應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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