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等我一下,我洗個澡。”陸赫揚朝淋浴間走,一邊說道,“很快的�!�
“沒關(guān)系�!痹S則下意識地回答。
如果是等陸赫揚的話,多久都沒關(guān)系。
陸赫揚去淋浴間后,許則坐在椅子上等他,時間臨近下課,alpha們陸陸續(xù)續(xù)結(jié)束訓(xùn)練回到更衣室。周圍不斷有人經(jīng)過,許則沒有看手機也沒有做別的任何事,就安安靜靜地等。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陸赫揚從淋浴室出來,一邊朝衣柜走一邊戴上手環(huán),他放好東西后回頭看許則,許則也坐在那里看著他。
陸赫揚走到許則面前,許則微微抬起頭。
旁邊來來往往的alpha們在說話,唯獨他們兩人在沉默。陸赫揚垂眼看著許則,慢慢地擦頭發(fā),許則仰頭跟他對視。這樣俯視著許則的時候,陸赫揚會回想起他跪在自己面前被射了一臉的場景�,F(xiàn)在的許則剛洗過澡不久,很干凈,但和記憶里那張滿是jing液的臉重疊在一起,又并不沖突。
“走吧�!标懞論P的目光在許則的脖子上掃過,對他說。
兩人從游泳館走到校門口,過程中許則能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好像他和陸赫揚走在一起是件很稀奇的事——的確很稀奇。
一輛車停在右側(cè)人行道邊的樹下,戴著白手套的alpha朝陸赫揚走了幾步,將車鑰匙交給他。陸赫揚說“謝謝”,alpha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說也沒有看許則,隨即另一輛車開過來,帶著alpha離開。
陸赫揚拉開副駕駛車門,許則道謝后坐進去。陸赫揚關(guān)上門,在車外接了一個電話,應(yīng)該是賀蔚打來的,陸赫揚一邊淡淡笑著回話一邊隔著車窗看了許則一眼。
“想吃什么?”陸赫揚上車后系好安全帶,從許則腿上拿過書包放到后座。
“都可以�!痹S則說。
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陸赫揚從自己書包里拿出一盒創(chuàng)可貼,是之前賀蔚留下的。白色創(chuàng)可貼,上面印滿了可愛小熊,沒人理解賀蔚為什么會喜歡這種款式,就像誰都不理解他為什么要把跑車內(nèi)飾裝扮成粉色一樣。
“脖子貼一下�!标懞論P把創(chuàng)可貼遞給許則,接著開動車子,“去你家附近吃吧,有什么好吃的嗎?”
許則拆開創(chuàng)可貼,頓了頓,說:“面條。”
“那就吃面條�!�
“好的。”
第36章
老城區(qū)離預(yù)備校近,開車十幾分鐘就到。巷子窄,陸赫揚把車停在路邊,跟許則一起往里走。
許則反射弧長,這個時候才開始擔(dān)憂陸赫揚會不會吃不習(xí)慣。他猶豫了一下,給陸赫揚預(yù)警:“店面很小,可能也不是很干凈�!�
“沒關(guān)系�!标懞論P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笑著說,“我以前跟昀遲經(jīng)常吃路邊攤的�!�
許則放松了一點,試著接話:“賀蔚呢?”
挺意外他會繼續(xù)問下去的,陸赫揚說:“賀蔚前幾年都在國外,這個學(xué)期才轉(zhuǎn)回來�!�
“你們……關(guān)系很好�!�
不知道為什么,陸赫揚覺得許則像個努力嘗試與人類進行交流的智能機器人,很認(rèn)真又笨拙。陸赫揚點點頭:“是的,我們?nèi)齻從小一起長大。”
許則的神情頓時有些怔愣,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抿起唇?jīng)]再開口。
天陰陰的,應(yīng)該是要下雨了。店鋪里已經(jīng)有點擠,都是收工后來吃晚飯的人,陸赫揚和許則找了角落里的一張小方桌,桌子一面靠墻,另一面挨著幾箱啤酒,兩人只能各坐在桌角一邊。
“你想吃什么?”許則問。
店里很吵,陸赫揚聽不見許則的聲音,但從口型上可以判斷出他在問什么。不過陸赫揚還是說:“什么?”
許則于是靠過來一點,湊到陸赫揚耳邊:“你想吃什么?”
“跟你一樣的�!标懞論P回答。
“香菜和蔥要嗎?還有醋和辣椒�!�
“都不要�!�
許則點點頭,起身去報單。他站在柜臺前,很高,脖子上歪歪扭扭地貼著幾塊小熊創(chuàng)可貼,年輕得與這里格格不入。
不止這個店,而是許則所身處的一切,包括那個充滿暴力和血腥的八角籠。
面吃到一半,外面下起暴雨,許則又開始陷入擔(dān)憂,他無所謂淋不淋雨,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一個人的時候從不撐傘——但這不妨礙他堅定地認(rèn)為陸赫揚不能淋到雨。
陸赫揚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眼屏幕,對許則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透過窗戶,許則看見陸赫揚站在走廊上,雨順著屋檐淌下來,落在他身前二十公分的位置。陸赫揚神色冷淡,垂著睫毛,說的每句話都很簡短,不太想多聊的樣子。
他很快就掛了電話,回到店里后結(jié)完賬,接了兩杯水,一杯放到許則面前。
“你不吃了嗎?”許則問。
“嗯。”
“那你早點回家。”許則喝了口水,站起來,“等一下,我去買把傘�!�
陸赫揚拉住他的手臂:“為什么要買傘?”
“下雨了。”許則說。
“我知道。車子離這里不遠,跑過去就行�!�
許則難得堅持道:“會淋濕的�!�
陸赫揚就問他:“怕你淋濕還是怕我淋濕?”
“怕你淋濕。”許則低頭看著桌上的水杯,誠實回答。
“我身體還可以,不至于淋一下雨就感冒�!标懞論P拿起車鑰匙,“跑吧。”
兩人并肩沖進雨幕里,跑過短短的小巷,拉開車門坐進去。前后不過十幾秒,但身上還是被淋濕了一大片。車子沒發(fā)動,悶熱的空氣混合著他們帶進來的潮濕雨水,弄得到處都黏黏的,連信息素都是濕潤的。天黑了,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雨水像暗河一樣淌動,雨點不斷砸在車頂上,又仿佛很遙遠,因為許則只聽得見自己和陸赫揚的呼吸。
“紙巾。”陸赫揚說,“擦一下,”
許則去抽紙巾,不小心摸到陸赫揚的手背,他剛要把手縮回來,陸赫揚卻拉住他的手,按在紙巾盒上,說:“這里。”
“嗯。”許則的嗓子有點啞,很干,他吞咽了一下,快透不過氣。
抽了兩張紙巾,許則沒用來擦臉擦手,而是摸摸索索地在擦被自己弄濕的車座。陸赫揚在昏暗中看了他幾秒,忽然伸出手,扣住許則的下顎,大拇指指腹在他臉上蹭蹭。他的手是濕的,許則的臉也是濕的,陸赫揚問:“該擦的地方怎么不擦?”
聞到他指尖淡淡的信息素,許則臉一下子熱起來,說:“回去洗個澡就行�!�
陸赫揚沒說什么,手落下去,從許則的頸側(cè)滑過,然后開動車子。
五分鐘左右的路程,許則發(fā)現(xiàn)陸赫揚一直在瞥后視鏡和倒車鏡。他看不清陸赫揚的表情,但能感覺到陸赫揚的心情不太好,從吃面時接到那個電話開始。
車停在樓下,跑幾步就是樓道。許則剛要說再見,陸赫揚卻跟他一起下了車,跑進樓道里。
雨還沒有變小的趨勢,陸赫揚站在樓道口,轉(zhuǎn)頭朝雨里看,微微皺著眉。他的手臂上全是雨水,許則沒考慮太多,想幫他擦一下,然而直接被陸赫揚抬手擋開。
許則頓時愣了,陸赫揚很少這么直白干脆地表露出抗拒,許則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兩秒,才慢慢放下去。
“對不起�!痹S則低聲說。
陸赫揚看向他,沒有對許則的道歉做出回應(yīng)。沉默片刻,他說:“上樓吧�!�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上樓梯,進門后許則去燒熱水,然后他推開房門,找干凈的毛巾。陸赫揚站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點,低著頭往樓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熱水燒好了,許則倒了半杯,又加了半杯冷水,調(diào)成溫的,拿到房間里。
他跟陸赫揚保持距離,站在書桌旁。外面暴雨傾盆,許則的心像被放在雨里,被打得一懸一沉。他想了又想,終于問:“怎么了?”
陸赫揚側(cè)過頭看他,淡淡笑了笑,說:“有點累�!�
那笑容許則無法形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是個束手無策的局外人。
許則一手拿著水杯,一手將自己脖子上的創(chuàng)可貼撕下來,因為沾了雨水有點不舒服。他再抬起頭的時候,陸赫揚正盯著他的脖子。
“你早點回去休息。”許則還在思索要說什么才能讓陸赫揚不那么累,但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許則改口道,“雨很大,開車太危險了,你要不……”
話沒有說完,許則停住了,因為陸赫揚突然朝他走過來。許則忍不住后退一步,撞到書桌上,很快他又被攬著腰往前,陸赫揚按住許則的后頸,低下頭。熾熱的呼吸貼近,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許則悶哼一聲,紙杯從手里落下去,水濺了滿地。
被咬了,許則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推開陸赫揚,而是摟住他的脖子。
如果靠近的代價是疼痛,許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確定,他最不怕的就是痛。
陸赫揚咬著許則的脖子,一手從衣服下擺里伸進去,摸上許則的后腰。許則睜大眼睛,瞳孔失焦地看著前方,呼吸急促起來。陸赫揚的腺體離許則很近,在手環(huán)的抑制下,信息素只溢出來一點點,但也足夠刺激到許則,生理的排斥本能促使他釋放出更多信息素來對抗。
腺體狠狠跳了幾下,信息素帶動血液在身體里沖撞,許則有些難受地呻吟了一聲,陸赫揚的呼吸頓了頓,然后他松開牙齒。
燈光不夠亮,陰影里,陸赫揚看見許則脖子的掐痕上多了一個血紅的牙印,沒有流血,唾液在上面微弱地反著光。
雨噼里啪啦地撞在窗戶上,房間里沒有其他聲響。陸赫揚停了幾秒,在許則脖子上被自己咬過的地方舔了舔。
許則頓時收緊了抱在陸赫揚脖子上的手,后背打顫。
陸赫揚很明顯是在發(fā)泄,許則不介意,如果陸赫揚不開心,他愿意成為那個發(fā)泄口。
很久,陸赫揚抬頭,許則注視著他的眼睛。許則的偽裝一直很差勁,只要陸赫揚靠近他,他就會緊張到把一切都寫在臉上。
對視了一會兒,陸赫揚將手從許則的后腰上移開,隔著衣服搭住他的腰,說:“別這么看著我了�!�
許則點點頭,去看別的地方。
他也不想的,假如世界上有一種可以讓人不把目光放在陸赫揚身上的藥,許則會第一個去買來吃,以免自己惱人的視線讓陸赫揚感覺到負(fù)擔(dān)。
“剛才在樓下,生氣了嗎?”陸赫揚問。
生氣談不上,許則的性格里好像天生缺乏這種情緒,就算有,他也絕不可能對陸赫揚生氣。許則只是有點低落,一點點而已,但沒有哪條規(guī)定說陸赫揚必須要顧及他的心情,別人也一樣。
“沒關(guān)系的�!标懞論P叫許則不要看著他,許則就對著電風(fēng)扇這樣回答,他仍然沒有把手從陸赫揚脖子上拿下來,貪心地想要多停留幾秒。
陸赫揚數(shù)著許則的睫毛,對他說:“沒關(guān)系的話就沒有補償了。”
這句話成功地使許則忍不住再次看向他,怔怔地問:“補償?”
“嗯�!标懞論P的手往下一點,從許則的腰上移到胯側(cè),說,“要不要?”
“要�!痹S則不可能拒絕,他無意識地用指尖碰著陸赫揚的頭發(fā),罕見地要求道,“我來選可以嗎?”
“可以,你選什么?”
許則屏息幾秒,仰起頭,在陸赫揚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認(rèn)真地看著陸赫揚,像在吹滅蠟燭后許了個愿,許則說:“希望你不要不開心�!�
陸赫揚的手機又響了,但他無動于衷地直視著許則,等手機安靜下去,陸赫揚才開口:“好的�!�
雨小了一點,許則雙手撐在窗臺上,目光追隨著遠去的車燈,直到它消失在拐角。
他摸了摸脖子,被陸赫揚咬過的地方熱且脹痛。許則轉(zhuǎn)身回到桌邊,把那幾張小熊創(chuàng)可貼用紙巾捂干。創(chuàng)可貼上沒有血跡也沒有臟東西,許則將它們一張張折起來,用新的紙巾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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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赫揚:無語住了,小熊創(chuàng)可貼不是我的啊。
第37章
周五放學(xué),陸赫揚收拾書包,往窗外看了眼,發(fā)現(xiàn)賀蔚正站在對面那棟教學(xué)樓的走廊上,裝得像個清純二百五一樣地跟池嘉寒搭話。
小風(fēng)在中午時發(fā)來消息,告訴陸赫揚17號今晚沒有被安排到比賽。司機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著了,今天陸承譽回家,陸赫揚要回去吃晚飯。
“理事長剛下飛機,大概一個半小時后到�!彼緳C慢慢開著車,對陸赫揚說。
“好的�!�
陸赫揚靠在椅背上,側(cè)頭看著窗外。預(yù)備校門口的非機動車道上永遠空閑,偶爾飛馳過幾輛重機。
夕陽斜照過來,陸赫揚坐直了一點,在刺目的光里瞇起眼。
還是那輛不合群的舊單車,風(fēng)吹起alpha的頭發(fā)和校服,落日下他像顆琥珀。
每次看著許則,陸赫揚都會覺得世界在變安靜,很奇怪的感覺。車子快開過去了,陸赫揚忽然伸出手,把許則的側(cè)臉放到食指和大拇指之間,輕輕捏了一下。
陸青墨這次沒回來,陸赫揚在房間寫作業(yè),等時間差不多了,他下樓去餐廳,坐在椅子上等陸承譽。
十幾分鐘后,車子開進花園,陸承譽下了車,跟他一起到的還有一位beta秘書,拿著公文包跟在陸承譽身后。
“爸�!标懞論P站起來。
陸承譽看了陸赫揚一眼,解開西服紐扣,坐在椅子上:“吃飯。”
又是一頓沒有對話的晚餐,陸承譽吃了幾口便放下餐具,起身去書房。那位beta秘書在陸承譽離開后來到餐廳,將一個文件袋放到餐桌上。
他沒說文件袋里是什么,但陸赫揚猜得到,他問:“我爸爸看過嗎?”
“沒有�!泵貢卮�,“理事長暫時沒有時間看。”
“好的,謝謝。”陸赫揚說。
晚上,陸承譽出門參加宴會,陸赫揚洗完澡站在陽臺上,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給許則發(fā)信息:今天打比賽了嗎?
這是他第一次發(fā)消息給許則,兩分鐘后陸赫揚收到回信,許則說:沒有,今天沒有比賽,你去城西了嗎?
這句話意味著許則現(xiàn)在不在城西,應(yīng)該在家里。陸赫揚回復(fù):有點事,今天沒去,所以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許則這次回得很快:沒有騙你,我在家里。
陸赫揚:騙我也沒關(guān)系,比賽沒受傷就行。
許則:真的沒有打,也沒有受傷。
陸赫揚:怎么證明呢?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信息,是一張圖片。
許則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以俯拍的角度,從嘴巴到小腹,完完整整,很誠懇地向陸赫揚證明自己沒有受傷。暖黃的燈光照在他光裸的上半身,隔著屏幕也能感覺到他鎖骨、胸肌和腹肌上那種溫?zé)岬挠|感。手機像素不佳,但可以看出除了一些舊傷疤,確實沒有新傷。許則脖子上的掐痕已經(jīng)差不多消退,只剩牙印還隱約可見,不過一兩天后應(yīng)該也會消失了。
如果陸赫揚當(dāng)時再用點力,咬破許則的脖子,也許疤痕能持續(xù)得更久一點。
雖然知道許則沒有半點歪心思,但陸赫揚還是問他:為什么給我發(fā)裸照?
幾秒后他就收到回復(fù):不是的
接著許則又發(fā):真的沒有打比賽,沒有受傷
陸赫揚都能想象到許則此刻急于解釋的表情,他看著屏幕笑了一下,回復(fù):好的,相信你。
許則回:謝謝。
對著這兩個字看了半分鐘,陸赫揚將許則的備注名改為“許呆”。
然后他在椅子上坐下來,拿起小桌上的資料袋。打開,里面是一份薄薄的文件,許則的一寸照是預(yù)備校入學(xué)時統(tǒng)一拍的,穿著校服,面無表情地盯著鏡頭。因為是黑白復(fù)印件,那張臉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冷厲陰郁一些。
17歲,s級alpha,高二11班在讀生,居住地址……跟陸赫揚所了解的基本吻合。
關(guān)于許則的家庭關(guān)系,很簡單,父親是警察,十年前在一次任務(wù)中意外殉職,母親曾是一名舞臺劇演員,六年前自殺去世。唯一還在世的親人是外婆葉蕓華,目前正因心血管疾病和精神問題在一家私人療養(yǎng)院接受長期治療。
三個人的資料只印了一頁,畢竟兩個是逝者,一個是病人,似乎沒有深挖的必要。
陸赫揚翻開下一頁,上面是許則的其他社會關(guān)系。廉價的黑拳拳手,同時在地下俱樂部兼職服務(wù)生和雜工,不止一次地被唐非繹帶去酒局,信息具體到每次酒局的時間、地點、包廂號和參與的大致人員。
那些人是誰,許則未必了解,但有些名字陸赫揚很熟悉,總之是和唐非繹一類的人,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姐夫魏凌洲的名字。
陸赫揚把文件放回資料袋里,秘書說陸承譽暫時沒時間看這份調(diào)查,陸赫揚相信是真的。陸承譽不是暫時沒空看,而是理事長的時間和精力很寶貴,根本不會浪費在一個高中生身上,許則對陸承譽來說實在是個太不起眼的存在。
所以把這個文件袋給陸赫揚的目的,只是要提醒他,注意該和什么樣的人來往,又該和什么樣的人保持距離。
畢竟陸赫揚之前關(guān)系稍好的朋友里,沒有一個是被白紙黑字印了調(diào)查報告送過來的。
陸赫揚抬頭看著夜空,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不亮。
他重新拿起手機,給許則發(fā)了。
許則很快就回復(fù)了:你也是,。
第二天陸赫揚起床時陸承譽已經(jīng)出門參會,保姆說他昨天很晚才回來,并且在宴會上喝了酒,但今天還是準(zhǔn)時地早起了。
陸承譽是個優(yōu)秀的執(zhí)政者,縱然聯(lián)盟中有很多人不滿他的政治傾向和行事手段,但幾乎沒有誰指責(zé)過他無能或質(zhì)疑他的能力。
陸赫揚吃過早飯,花了兩個小時將作業(yè)寫完。十點多,他獨自開車去鸞山。
路過老城區(qū),陸赫揚把車速放緩,看了眼擁擠的街道。當(dāng)然沒那么巧會又遇見許則,陸赫揚只是想起上一次許則在這里幫他換車胎,那時候他們還很陌生。
到了半山腰,身后十幾米外一直尾隨著的保鏢車停下了,沒有再繼續(xù)跟。又往上開了幾分鐘,陸赫揚停在一棟山莊別墅的大門外,等門禁識別車牌號,感應(yīng)桿抬起。
車子最后開到花園里,陸赫揚下了車,對戴著遮陽帽正在修剪一株橄欖樹的omega叫了聲:“爸�!�
omega停下剪刀,直起身轉(zhuǎn)過頭來,朝陸赫揚笑了笑:“要來怎么沒提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