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蔣嶠西在她頭發(fā)上親了好幾下,才看了看門說:“走了,下車了。”
“給林叔叔發(fā)短信了嗎?”蔣嶠西拉著她的箱子,問。
林櫻桃背著書包,被蔣嶠西握住了手跟他一起下車。這次有蔣嶠西來接,林櫻桃便不自己看地圖了,連怎么換乘地鐵的筆記都丟了,她只是跟在他身后�!拔彝��!�
人來人往的,林櫻桃和蔣嶠西面對面站在高高升起的扶梯上,她把羽絨服脫下來了,在手里抱著,她給爸爸打電話�!拔业较愀哿税职�!”她說,“我現(xiàn)在和蔣嶠西一起回去,放下行李再去吃飯!”
爸爸囑咐她,和嶠西在路上小心一點:“香港冷不冷啊?多穿一點不要再發(fā)燒了,讓嶠西也多穿一點,別生病了!”
林櫻桃快步跑過了天橋。香港的路面狹窄,堵滿了車輛,行人也多。終于離開地鐵了,林櫻桃停在路邊,她穿著那件淺粉色的薄毛衣,就是她上次在舞蹈教室練一字馬,專程拍照給蔣嶠西看,蔣嶠西特意說好看的那一件。林櫻桃靠在蔣嶠西身上,她仰起頭,顫抖著睫毛,拉著他的外套和他接吻。
蔣嶠西垂下脖子,他的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吻結(jié)束了,他呼吸加快,抬起眼看林櫻桃的臉。
雨滴從天而降,撞在雨篷和樹葉上,簌簌作響。林櫻桃額前的劉海都濕了,她在地鐵上依靠著蔣嶠西,咬住吸管,喝他給她買的凍鴛鴦。再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雨變大了,雨珠在地面彈跳。林櫻桃望著雨勢:“我箱子里有傘!”
蔣嶠西從出口買了一把,他怕林櫻桃淋濕了,可能也覺得娟子阿姨早晨不開箱子是對的,他把傘撐起來。
“你知道嗎,”林櫻桃抱著羽絨服,手里扶著箱子,被蔣嶠西攬在傘下,她和他走在去往蔣嶠西住處的路上,“北京07年以后新修了好多條地鐵�!�
蔣嶠西望著傘外的落雨,一下明白了林櫻桃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奧運之后修的?”他問。
林櫻桃轉(zhuǎn)頭看他:“你是不是后來再也沒去過北京了,北京現(xiàn)在又變了好多�!�
蔣嶠西刷卡進了公寓大門,把她的箱子拉進電梯里。林櫻桃對他說:“我上次去我大姑的新家吃飯,又吃了冰糖肘子和門釘肉餅,艾窩窩和驢打滾,他們還和我說起你來�!�
蔣嶠西輕聲笑道:“都多少年了。”
“我們就是07年去的他們舊家,”林櫻桃抬起眼看電梯的樓層數(shù)字,“快四年了�!�
一進了租屋的門,林櫻桃自己打開燈和冷氣開關(guān),她卸下背著的書包,把羽絨服外套順了順放在蔣嶠西的衣柜里,她回過頭,看到蔣嶠西手扶著箱子,在門后站著。
不再是2007年,北京五星級酒店的大套房了,只有香港不足五平米的出租屋。
“櫻桃。”蔣嶠西看著她,他突然笑了,欲言又止。
林櫻桃看著他,走過去,好像怕他再說什么,她伸手抱住了蔣嶠西的腰�!拔也灰プ【频辏�!”林櫻桃撒嬌似的說。
他們中午去皇后大道中吃云吞面。林櫻桃邊吃邊用蔣嶠西手機里的備忘錄記下午要買的東西�!拔�?guī)Я送闲瑏恚彼f,“就不用買了,我的東西我大多都帶了�!�
蔣嶠西說,他堂嫂前幾天來了他這里一趟,說要給他換點新東西�!百I條被子吧�!彼肫饋�,看她。
林櫻桃沒有冬天來過香港,但她感覺香港很暖和:“晚上需要蓋被子嗎?”
蔣嶠西說:“我沒有,買一條吧�!�
林櫻桃在香港最多只能待十四天。她估計她需要衛(wèi)生巾,她在貨架之間走來走去,手里拿了包洗衣液,她一回頭,差點撞在蔣嶠西身上。
蔣嶠西過來了,伸手摟她,站在貨架前:“你要買嗎?”
他的語氣尋常極了,他高高一個大男生,特顯眼,站在擺滿衛(wèi)生巾的女性用品專柜前,只是隨口一問,林櫻桃就臉紅了。
林櫻桃想,也許她需要和他在一起住更久的時間,才能慢慢適應(yīng)。
蔣嶠西拉過來的推車里,除了一箱啤酒,幾聽甜飲料,雜七雜八林櫻桃想過年吃的薯片蜜餞干果奶糖以外,就是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
一套鴨絨薄被,防潮丸,晾衣架,兩張坐墊,幾個靠墊——蔣嶠西本以為是放在地板上的,林櫻桃說床上也要靠墊,要靠著看書看電腦玩手機。
蔣嶠西成日里打工泡圖書館,他在生活上沒什么享受,所以林櫻桃想要什么就買什么。
除此之外,車里還有成套的碗、盤子,筷勺叉,有兩個成對的瓷杯子,杯墊餐墊桌布,幾個空的相框,可以放在窗臺上,還有林櫻桃要買的小夜燈。
林櫻桃對照著蔣嶠西手機里的備忘錄,把車里東西檢查了一遍,這些都是她努力想到的。她發(fā)現(xiàn)車里多出來了一盒床單套組。
大概是蔣嶠西剛剛放進去的。
“這是三件套還是全是床單?”林櫻桃拿起那個盒子來,低頭仔細研究,她覺得這一盒看起來好貴。
蔣嶠西眼神挪開了,一會兒又覺得林櫻桃研究太久了,他要拿回來。
林櫻桃嫌棄道:“你買東西怎么不仔細看,這里面全都是床單,六條床單,怎么用得到!”
她說著就要找貨架放回去了。
蔣嶠西沒脾氣道:“多的拿給堂嫂啊!”
林櫻桃回頭看他,才反應(yīng)過來:“哦。”
“我媽媽和我說,你一個人住,買東西肯定很不合適,”林櫻桃走在蔣嶠西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話,“但有堂哥一家,還是可以買家庭裝那種大盒子的很便宜……”
“再想想,還要買什么�!笔Y嶠西站在一排貨架盡頭,身后拉著推車,他看她。
林櫻桃站在他面前,她朝超市兩邊又看了看。
“都買齊了吧�!�
蔣嶠西的視線越過了林櫻桃的肩膀,朝她身后俯視了一眼。
林櫻桃轉(zhuǎn)過身。
她回過頭來,她忍住笑,把臉扭開了。
蔣嶠西手扶著身后的推車,他就這么站著,也不走,他抬起眼看林櫻桃,好像等待林櫻桃的答案。
林櫻桃挪過臉來,偷偷看他了。
有那么一瞬間,林櫻桃忽然感覺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好像對一切都那么勢在必得的蔣嶠西又有點回來了。
林櫻桃被他看了好一會兒,林櫻桃垂下睫毛,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還有味的呀�!彼龁�。
蔣嶠西笑起來了。
裝著“新家”的推車被橫在了一邊,蔣嶠西伸手到林櫻桃身后的貨架上挑了挑,他拿起一盒安全套來瞧過了一眼,放下了,換了盒別的尺碼的。林櫻桃還是不看他,直到付賬的時候也不看,被他抱著還是不看。
*
林櫻桃晚上抱著衣袋,穿著自己的拖鞋,去走廊盡頭修好了門鎖的公用浴室洗澡。
她站在昏黃的光下,站在老舊的圍簾子里,聽著蓮蓬頭沙沙的水聲。她拆開新買的洗發(fā)液,揉搓自己的頭發(fā),林櫻桃看到眼前發(fā)黃的瓷磚,心里卻只有蔣嶠西,只有忐忑,迷茫,和一些未知的期盼。
蔣嶠西這么晚了,又到醫(yī)院去。他堂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堂嫂打電話給他,蔣嶠西掛了電話匆匆便走了,他說他會買凍鴛鴦回來,他并不知道林櫻桃在準備什么。林櫻桃這個寒假和蔣嶠西只能一起待十多天,她想珍惜每一天。林櫻桃洗完澡出來了,套著外套一溜小跑回到租屋里去。正好沒有人,她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化妝鏡來擱到桌面上。
林櫻桃盤著腿,坐新買的墊子,她仔仔細細涂抹面霜,她用吹風(fēng)機吹頭發(fā),很快便聞到了那股甜甜的香味,連林櫻桃自己都覺得好香。
林櫻桃脫掉外套,她站起來了,彎腰從箱子里拿那天買的內(nèi)衣。不是林櫻桃慣穿的那種白色粉色的學(xué)生內(nèi)衣,而是“女人”才穿的“性感”內(nèi)衣。林櫻桃扶著床,把垂落的頭發(fā)捋到耳后,她穿好了一件,自己直起腰,再穿另一件。她低頭看自己,看自己被襯得奶白的膚色,又抬起頭來。
一想到要被蔣嶠西看到她的這個樣子,林櫻桃又開始慌張和擔(dān)憂了。
她穿上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衣,前面是V型,剛好露出她胸口戴的寶石櫻桃,衣擺遮在大腿上。林櫻桃坐到床上去,她開始在腿上涂抹身體乳,在腳踝上也抹。
蔣嶠西坐在從醫(yī)院回程的城巴上,他手里提著給櫻桃買的奶茶,他望著窗外的眼眶里含滿熱淚。
他穿過走廊,從兜里掏出鑰匙。一進到租屋,他發(fā)現(xiàn)里面黑著。
只有床尾的一盞小夜燈冒出淡淡的光,好像是給蔣嶠西留的。
床上,毯子鼓起了一塊,櫻桃好像已經(jīng)睡了。蔣嶠西在租屋里聞到一股香味,香甜膩人。他把手里的奶茶放下了。他在黑暗中拉下外套拉鏈,脫掉外套。蔣嶠西拉開衣柜門,從里面拿了件新T恤,當(dāng)作換洗的睡衣來穿。
他出門去了,拿著洗漱用品去浴室里沖澡,再把新冒出來的胡茬刮掉,免得明天刮到她。蔣嶠西站在鏡子前,一邊刷牙,一邊想堂哥,一邊又回想起下午,櫻桃對他買安全套的可愛反應(yīng)。
蔣嶠西覺得那反應(yīng)真的很有意思。他還沒想好哪天可以用。堂哥恢復(fù)得越來越好了,這個冬天,蔣嶠西想要的實習(xí)機會也拿到了。他正在慢慢走回去,把失序的生活努力扭轉(zhuǎn)回正常的軌道。
也許他可以哪天問問櫻桃,問她能不能接受,是不是害怕,櫻桃有沒有過什么心理準備,還是說,一定要結(jié)婚以后才行。
蔣嶠西沒穿T恤,他推開租屋的門,眼睛一瞇,屋里燈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
林櫻桃坐在床上,頭發(fā)睡亂了,卻很垂順,她睡眼惺忪的,穿著件吊帶睡裙,胸前圓挺的,一根吊帶從她肩頭滑下去了。林櫻桃揉了一下眼睛,然后睜開了看他。
“你回來了……”她說。
☆、第
66
章
林櫻桃記得,
小的時候,
蔣嶠西掀開她的蚊帳,忽然擠進她的小天地里。蔣嶠西吻開她的嘴唇,
奪走了她的初吻。
他就是這么一點一點地占據(jù)了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的心。
從貼在她嘴唇上的一根口紅,
到撐起她腳心的一雙鞋子,
就連大姑送給她的充滿了美好祈愿的櫻桃琥珀,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蔣嶠西送的那條項鏈,至今垂在她的胸前。
林櫻桃想象不到,
如果未來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蔣嶠西,那該怎么辦。
“櫻桃,你害怕嗎?”蔣嶠西在如同洞穴般的狹小租屋里問她。
窗外,香港的街道上有人在唱歌。林櫻桃待在蔣嶠西懷里,
她搖了搖頭,香甜的長發(fā)蹭在他肩上。
蔣嶠西低下頭,親吻她的臉。
林櫻桃覺得,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忘記蔣嶠西了。
她就像那只曾經(jīng)被他“催眠”的小兔子一樣,落在他手里,
動彈不得。她覺得很疼,一直哭。她在蔣嶠西懷里軟軟地說疼,
她被他吻著,被他吻得滿臉是淚。林櫻桃的手腕貼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她想推他,
又害怕他真的離開了。她被蔣嶠西抱住。
林櫻桃的臉靠在他胸前,不知是為了什么,因為難受,還是因為塞滿心臟的幸福感,她淚流不止。
林櫻桃半夜醒了,她迷迷糊糊,一睜眼,先聞到自己頭發(fā)上甜膩的香氣,然后便是蔣嶠西身上熟悉的氣味。林櫻桃渾身沒力氣,被一條薄被仔仔細細地裹著,特別暖和。林櫻桃轉(zhuǎn)過頭去,她看到蔣嶠西就在她身邊,面朝著她正睡著,還把一條胳膊搭在林櫻桃的被子上。
蔣嶠西睡得很沉,他的肩膀?qū)掗�,擋在林櫻桃身邊,不會讓她掉下去�?br />
只不過相隔了半個夜晚,林櫻桃此刻再看蔣嶠西的臉,便不是看一個可以輕易說再見的人了。
回想起昨夜,林櫻桃現(xiàn)在還有點暈暈的。她只記得一開始很疼,后來沒有那么疼了。中間她靠在蔣嶠西懷里,喝他買回來的凍鴛鴦奶茶。蔣嶠西問她,還疼不疼。其實還是疼,倒不像第一次那樣疼了,但林櫻桃學(xué)著堅強,她不講。
林櫻桃覺得很惋惜,她買的蕾絲衣只穿了一次就壞掉了�!昂觅F,”她對蔣嶠西說,“你一點也不知道愛惜……”
蔣嶠西笑了,他好像心情很好,他吻林櫻桃的臉,任她批評。
林櫻桃覺得自己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種心酸家庭主婦,嫁給一個不知生活有多難的男人。
她可能是被蔣嶠西抱著睡著的,因為她一點兒蓋新被子的印象都沒有。這會兒,林櫻桃睜開眼,臉頰貼在枕頭上,她在夜里靜靜打量蔣嶠西的眉眼,看他鼻梁的弧度,還有他的薄唇——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林櫻桃大概怎么也猜不到,長大以后會被他這樣親吻。
林櫻桃猜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她依偎在蔣嶠西身邊,等到她再醒的時候,窗外的天蒙蒙亮的。林櫻桃睜開眼,她一時沒分清這是清晨時分,還是她睡過頭了,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傍晚。蔣嶠西也醒了,蔣嶠西一低頭看見她,順勢翻過身來,床向下陷,他和林櫻桃隔著被子接吻。
塑料小紙盒掉在床下面,里面一共就五小包,還剩最后一包。蔣嶠西一開始忘了,他中途退出來,匆匆把手伸到床下,找到最后一包迅速撕開了。
天已經(jīng)亮了,窗外的香港又擠滿了人流、車流,又是繁忙的工作日�?蛇@與租屋里緊緊相貼的年輕情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大衣柜后面的大人一直在沉睡著。
林櫻桃流出眼淚來,她竭力去呼吸氧氣,連這也成了件很奢侈的事。
*
蔣嶠西出了租屋的門,他一身是汗,還沾著林櫻桃頭發(fā)里香甜的汗,他赤|裸著上身,去浴室里沖澡。
他刷牙,對著鏡子,睜開沒怎么睡卻沒有一絲困倦的眼睛,他瞧了瞧自己的臉,然后刮掉半夜冒出的胡茬。
蔣嶠西接了一通電話,是堂嫂從醫(yī)院打來的,說堂哥今天醒來,說話聲音比昨天晚上又清晰了些。蔣嶠西不禁笑了,他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櫻桃,他原本打算今天一早帶櫻桃去醫(yī)院一起看看堂哥,讓櫻桃知道這件喜事。
“我們……過上幾天再去吧。”蔣嶠西說。
堂嫂問:“怎么了嗎?”
蔣嶠西站在洗衣房里,投了幣,把臟床單還有幾件衣服一股腦塞進洗衣機里:“櫻桃,身體不太舒服。”
堂嫂擔(dān)心地問:“不會又發(fā)燒了吧?”
蔣嶠西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就聽堂嫂責(zé)怪他:“怎么總是照顧不好女孩子�!�
蔣嶠西低頭看了一眼林櫻桃昨天在超市“反復(fù)比價”挑選的洗衣液,他等通話結(jié)束了,收起手機,擠了一大堆到床單上。
林櫻桃還睡在床上,大概真的再也不想理蔣嶠西了。蔣嶠西想了想,猜她大約十點就會被餓醒。他穿了件外套,下樓去附近的超市,買點兒家里沒有了的東西。
蔣嶠西站在路邊,把找的零錢揣進兜里。他的煙癮忽然上來了。
恐怕只有蔣嶠西自己知道,他是個癮有多么大的人。
過去,他習(xí)慣了裝作一個不茍言笑的人,習(xí)慣做一個從小就必須對一切快樂幸福不感興趣,不嫉妒,不抱怨,不去和逝去的兄長爭搶的人。
可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蔣嶠西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拐過一個路口,去找能抽煙的地方。他回想起他第一次深刻記住了林櫻桃這個小女孩,就是因為她問了他一句,那你喜歡什么顏色呢。
林櫻桃一點兒也不在乎蔣夢初,不在乎什么數(shù)學(xué)成績,林櫻桃眼里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
連父親敷衍了事取的名字,每次提起,都讓蔣嶠西覺得心寒、憎恨的這三個字,在林櫻桃心里都能變成“來自一首特別好聽的詩”。林櫻桃念它的方法,讓人心里不得不柔軟。
如果說蔣嶠西有什么癮是戒不掉的,那遠遠不止是煙癮這么簡單。
蔣嶠西買了包煙,他拆開了,拿出一支來放到嘴里,低頭點燃了。他長長吸了一口。
櫻桃終于完完全全地,屬于他了。從一開始就是只屬于蔣嶠西一個人的,也終將是屬于他的。
忽然之間,蔣嶠西什么都不想再去懷疑了。
堂哥的病能否治好,他能否有好的未來,他和櫻桃能否走下去,他能否給她更好的生活……沒有能否,他必須去做到。
蔣嶠西把沒吸完的半支煙掐滅在垃圾桶里,他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jié)快樂!
☆、第
67
章
從很小的時候林櫻桃就意識到了,
她是女孩。
女孩子長大,
就要面對越來越多的疼痛。
林櫻桃委屈地坐在被窩里,昨晚剛洗過的香噴噴的頭發(fā)因為出了太多汗了,
全粘在肩上脖子里。她伸手掀開被子,支撐著下床去。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床單換掉了,
她蹲在箱子邊,
只是蹲下就覺得腰酸得厲害,腿也痛,好像在舞蹈教室練一字馬那段時間運動過度引發(fā)的酸痛。
她找出衣服來,
抱在懷里。她實在沒辦法再從箱子里翻外套來穿,干脆打開蔣嶠西的柜子從里面抓了件運動外套,裹到身上就出門去了。
浴室里,林櫻桃借著暗淡的光,
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她幾次抹了抹臉頰上的水珠,低頭看胸口和大腿上的淤痕,也看不見脖子,
要一會兒出去照鏡子才知道。
她把水開到最大,想把身上的奶味身體乳沖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