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其樂點頭,她走回到自己桌前,放下書,她打開抽屜,拿出自己的手機,她不知道為什么大家忽然之間都問她這個問題。
林電工白天時候給林其樂發(fā)了一條彩信。原來林電工買車了,是輛桑塔納,是和余班長一起去提的。林電工拿到駕照不久,他坐在車里握著方向盤,這么神氣地拍了張照片。
“櫻桃,下次爸爸和余叔叔一起去南校接你!”
林其樂站在寢室外的走廊窗邊,低頭仔仔細細看這張照片。
她回道:“爸爸新車好帥��!我要坐!”
她又補發(fā)了一條:“我期中考試考得可好了,考了全年級三十六名!”
她怕她會哭,她覺得還是不給爸爸打電話了。
林其樂想回寢室,去拿牙杯洗漱。
“你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就聽門里說,“是費林格先發(fā)現(xiàn)的!費林格考了全年級三十七,正好在林其樂下面!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可能吧……真是她?媽呀,我一直只聽說有這么個人,我沒想到是她啊……”
“我們上次問她來著,是不是有個人追蔣嶠西追到這兒來,她說她不知道!”
“我的天,她也太執(zhí)迷不悟了吧!她高二要去本校找蔣嶠西嗎?誒你不是有岑小蔓手機號嗎,你發(fā)個短信問問�。柺Y嶠西知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蔣boy上線了。
☆、第
26
章
杜尚睡著覺,聽到電話鈴聲,還以為又是班長催他要給周筆暢還是誰的投票了。不對啊,他想,不都比完了嗎還投��?
杜尚拿起手機一看,趕忙把床頭燈擰開了。
“櫻桃?”他吃驚道,掀起被子,看墻上的表,“你怎么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林櫻桃在電話里一聲不吭的,好像不太高興。深更半夜,林櫻桃遠在南校區(qū)住校,這讓杜尚很擔心。
“櫻桃?”杜尚試探著問,也只能聽到很輕很輕的呼吸聲。
“杜尚……”林櫻桃小聲道。
“你在哪兒呢?”杜尚說。
“在宿舍�!绷謾烟艺f。
杜尚覺得奇怪了,這么晚在宿舍打電話,其他人睡覺不會被影響嗎?
不過聽著也不像有其他人在的樣子。
杜尚說:“櫻桃,你那個,你找我有事嗎?”
林櫻桃沒吭聲。
“我我我今天看成績單了,你這次期中考試怎么考這么好��!”杜尚忽然抬高音調(diào)道。
林櫻桃嘿嘿笑了:“是不是考得很好!我每天都學好久!”
杜尚一聽她笑,才稍微松了口氣了。
“不是我說,你考得也太好了吧!”杜尚夸張道,“余樵才考了兩百來名呢!雖然他高一光打球了,但學習也很認真啊,實驗的牛人真是太多了!全年級一千多個人,你到底是怎么考到三十多名的?”
林櫻桃說:“高一題目簡單��!每天刷題,我就能考好了�!�
杜尚說:“蔡方元今天還想讓你高二來幫我們寫作業(yè)!”
林櫻桃說:“才不給他寫�!�
“就是!”杜尚說,“不給他寫!借我抄抄就成了�!�
杜尚在電話里越說越高興了。余樵從外頭推開門,他半夜睡醒,聽見杜尚在余錦屋里不好好睡覺,在那傻嗨。
杜尚沖他指了指手機,比了個口型:櫻桃的電話!
“櫻桃,南校區(qū)怎么樣啊,”杜尚問,生怕話斷了,“食堂的飯好吃嗎?比咱們?nèi)荷焦さ氐氖程谩?br />
“杜尚�!睓烟彝蝗唤兴�
“怎么了?”杜尚的心一揪。
“我想爸爸媽媽了……”櫻桃說。
杜尚在夜里,手握著他的諾基亞110,他聽到櫻桃努力想壓抑著,卻壓抑不住的吸鼻子的動靜。
杜尚輕聲道:“櫻桃啊,櫻桃……”
余樵走過來,奪過杜尚那個手機拿到自己耳邊。
“喂?”他著急問,一急語氣就容易顯得兇巴巴的,“這么晚打什么電話?”
旁邊杜尚趕緊說,櫻桃哭了,你別嗆她!
林櫻桃在電話里吸了吸鼻子,聽到余樵的聲音,她哽咽道:“你兇什么兇,我又不是給你打�!�
天還未亮,凌晨五點多鐘,林其樂就睡醒了。夜色中,她從床上坐起來,疊好被子,匆匆洗漱過了,綁好頭發(fā),穿上校服,在舍友們的酣睡聲中拿起水杯,抱著書離開寢室。
寢室樓下有一小片花叢。林其樂披星戴月,走到附近,就聽到了稚嫩、嬌弱的喵聲,好像在等她。
這一年的寒假,林其樂又跟爸爸媽媽去了北京。她給大姑和姑父、表哥看她的期末成績單,還有學校發(fā)下來的獎狀。
大姑喜不自勝,把林櫻桃穿著藍白色省實驗高中校服,手拿獎狀的表彰照片,小心仔細塞到全家福的大相框里。她這么看著,手忍不住把侄女櫻桃摟過來了�!皺烟遗叮彼龂@息,“怎么這么有出息,這么乖這么厲害啊……”
林櫻桃跟著表哥一家人,帶爸爸媽媽一起,坐大巴車跑去爬長城。數(shù)林櫻桃跑得最快,她在前面沖,給全家人當“引路先鋒”。林櫻桃坐在照相機前,穿她小時候最愛看的《還珠格格》里的格格服,戴沉得要命的大旗頭,她睜著倆大眼,拍傻里傻氣的游客照。
大姑的工作單位中秋節(jié)時發(fā)了兩張游泳體驗票,是什么五星級酒店的,一共就兩張。大姑自己不舍得用,隔了小半年才拿出來。林其樂大冬天的,和表哥一起穿著羽絨服,提著泳衣,兩個小孩坐公交車,橫跨北京奔去那家叫做蘭莊的高級酒店游泳。
“櫻桃!”表哥激動道,北京的二月,凍得人鼻頭通紅,一直流鼻水,“我們也是去過五星級大酒店的人了!”
巷子里,有小商販抄著手,在路邊賣盜版光盤。林其樂游完泳回來,在人家攤子跟前看了好一會兒。這里什么碟都有,林其樂甚至想打電話問問爸爸,有沒有什么想買。
“小姑娘,想買點什么�。俊毙∝溦f,“臺灣偶像劇,就適合你們這年紀小孩看!”
“有什么��?”林其樂問。
那小販嘴里叼著煙,一口含混的北京方言:“流星花園,王子這個,變青蛙,還有——”
林其樂從兜里掏錢,自己數(shù)了數(shù),她說:“我要這個!”
小販瞅了一眼林其樂手里幾張錢:“《惡作劇之吻》這個要三十!三十!……行吧行吧,拿走吧!”
從北京回來時,距離開學已不到十天了。辛婷婷每天都來林其樂家學習——像林其樂這樣的優(yōu)等生,辛媽媽如今巴不得自己女兒和她多接觸,多靠攏,一鼓作氣也考進全年級前一百才好。
臥室門關上了,兩個小女孩丟了書包,坐在電腦屏幕前,一邊吃剛蒸好的棗面甜饅頭,一邊津津有味看入江直樹——哦不,是臺灣學生江直樹,和袁湘琴早戀。
“其樂�!�
“��?”林其樂應道。
“你早戀過嗎?”
林其樂一愣,她搖頭。
辛婷婷轉(zhuǎn)過臉看她。
“真沒有?”辛婷婷問。
林其樂納悶了:“我騙你干什么�!�
十六歲是一個屬于“開竅”的年歲,花苞伸展,花蕊初綻,圓潤的繭破開了,蝴蝶翅膀分外絢麗,悄悄探了出來。林其樂把媽媽桌上的化妝品順到辛婷婷面前,她每瓶都打開,讓辛婷婷每個都嘗試。兩個小女孩格外興奮。辛婷婷告訴林其樂,她很久以前在萊水工地聽說過:總部蔣經(jīng)理的兒子在群山工地,和林海風林工的女兒早戀,被家長提前帶回省城來了�!拔疫以為是真的呢!”辛婷婷笑道。
林其樂看著她笑,也不說話。辛婷婷小心翼翼對鏡涂口紅,然后問她:“口紅是這樣涂嗎?”
林其樂忍不住也笑了:辛婷婷連大人的名字都能記得,看著也像個小大人了,可她在家連媽媽的口紅都沒有涂過。“我給你涂�!绷制錁钒咽稚爝^去了。
開學后,林其樂以上學期期末的優(yōu)異成績,被班主任指名擔任班上的學習委員。
當別的同學嘻嘻哈哈在樓下閑逛的時候,林其樂在樓上埋頭學習,當別的同學三五聚在一起熱聊電視綜藝的時候,林其樂戴著耳機聽英語,連吃飯的時候都在背單詞。
周杰倫的專輯已經(jīng)出到第六張了,林其樂愛唱的還只有《范特西》里的那么幾首歌。四月初的周末,林電工開著那輛桑塔納,來接櫻桃和辛婷婷回家。
車里正放一首歡快的歌,男歌手唱著:薩瓦迪卡!
“爸爸,你買了周杰倫的新磁帶嗎?”林其樂好奇問。
“對啊,”林電工在前頭笑道,“櫻桃今天十六歲啦!”
辛婷婷驚訝道:“其樂你過生日��!”
林其樂后知后覺,才意識到,今天四月九號了。
林電工邊開車邊說:“余樵和杜尚他們給你訂了個大蛋糕,不過好像是蔡方元出的錢。櫻桃一會兒要好好謝謝小朋友們……”
辛婷婷偷偷對林其樂說:“你爸好像總把你當小孩似的,還‘小朋友們’!”
也許是發(fā)現(xiàn)林其樂這個厚臉皮對于所謂的“群山”“鄉(xiāng)下”“情書”“來省城追蔣嶠西”等等傳言沒什么反應,周圍同學們起哄了一陣子,慢慢的也就沒人提起了。
也可能只是礙于她學習委員的身份,不敢再當面提起而已。
六月初,馮樂天班長也許是鼓起了勇氣,終于又開始找林其樂主動搭話了。
“林同學!”中午一放學,樓上樓下學生都往食堂沖刺,馮樂天卻追到林其樂身邊來了。
這學期,馮樂天報名參加了學校的奧數(shù)競賽班。每月兩次輪考,連續(xù)不及格三次的學生就會被篩下來了�?己酥贫戎畤揽�,與實驗高中寬松自由的校園氛圍格格不入。
“我這次又考了倒數(shù)……”馮班長拿著他的飯盒,在食堂隊伍里挨著林其樂站,“如果我下次考試沒被篩下去,高二我可能也會去本校,到時候就去找你一塊兒學習!”
林其樂抬頭問:“奧數(shù)真的有這么難嗎?”
馮樂天苦笑起來,撓了撓頭:“對天才不難啊……對我們這種凡人就……”
隊伍往前進,馮樂天時不時幫林其樂擋一下,因為有些學生端餐盤不小心,總撞到人身上,濺一身菜汁。
“你……你應該認識蔣嶠西吧�!瘪T樂天小聲說。
林其樂覺得馮班長是個好人,在南校,對她這樣友好熱情的人很少。她點頭了。
“我跟他是一個初中的,一起上過競賽班,”馮樂天說,“上初中的時候我們老師就常說,蔣嶠西的水平可以直接去參加高中聯(lián)賽了�!�
“他應該高一就會參加預賽,然后高二參加聯(lián)賽,直接進清華夏令營,就保送清華了�!�
馮樂天把打好的飯放在餐桌上,他聽父母的話,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用自帶的碗筷吃飯。
林其樂端著餐盤在他對面坐下了,也不理會周圍那些起哄的雜音。林其樂生硬地說:“哇,他好厲害�!�
馮樂天試探道:“林同學,你和蔣嶠西……”
林其樂說:“我和他做過兩年小學同學,后來就不認識了�!�
馮樂天一愣:“哦……”
六月末,林其樂正專心準備期末考試,學校表彰欄里果然傳出消息。
2006年全國高中數(shù)學聯(lián)賽省內(nèi)初賽成績揭曉,省實驗高中百余名同學通過選拔,正式進入復賽。其中,高一21班學生蔣嶠西、高二5班學生王澍然等十一人獲得省一等獎,獲特別表彰。
七月中旬,電建公司“老群山基地”的幾個家庭聚到一起,在總部小區(qū)附近一家酒樓訂了個包間。正巧蔡岳蔡經(jīng)理結(jié)束了手頭的工地項目,短暫調(diào)回了省城,而蔣政蔣經(jīng)理也正式升任集團二把手,多的是事情可以慶祝。
蔡經(jīng)理站起來,第一個舉杯:“今天呢,我們四個老朋友家庭聚在一起!給我們當年的群山小財神,林櫻桃!開一個歡迎會!櫻桃下學期要回總部來住了,你們幾個小朋友要好好團結(jié)。還有就是,就是這個余樵,啊,在學校當選了這個,VIP!”
“MVP!”蔡方元坐在旁邊說,嫌棄他爹,“還mp3呢……”
“杜尚,也要表揚啊,”蔡經(jīng)理大事做慣,不拘小節(jié),接著挨個兒點名,“在咱們總部建行門口,撿了個兩萬塊錢的錢包�。∈敖鸩幻�!這是咱們?nèi)荷焦さ氐谝粋登上報紙的孩子,都知道是咱們電建出來的!”
林其樂坐在杜尚旁邊兒,和余樵一起使勁兒起哄鼓掌。
杜尚怪不好意思的,他問:“櫻桃你那小貓呢?”
林其樂這才發(fā)現(xiàn)懷里貓跑了,她趕忙掀起桌布到下面去找。
“最后是這個,犬子蔡方元,”蔡叔叔腳上穿著雙锃亮的皮鞋,從桌布底下能看到,“在省里的,這個中學生計算機大賽里,獲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獎。有點天賦,但是不能驕傲啊!”
林其樂趴在桌下,小聲說:“咪咪……咪咪!”她試著學貓叫:“喵~”
蔡經(jīng)理的發(fā)言接近尾聲了,這時他突然想起來�!芭秾Γ铧c忘了,還有個大獎�。≡蹅冞@個,蔣經(jīng)理家的公子,蔣嶠西,總部有名的大才子!全省奧林匹克數(shù)學競賽一等獎!蔣經(jīng)理,你這到底是什么福氣,生了這么一個天降文曲星啊!”
蔣經(jīng)理笑著擺手,但看得出來,他心情還挺不錯的。
林電工問:“嶠西呢,怎么沒過來?”
蔣經(jīng)理對老鄰居說:“上他那個奧數(shù)班去了。”
“還上��?”余班長在對面問。
四年了,蔣經(jīng)理家孩子這個奧數(shù)班上得真是風雨兼程。
“不是都考完了嗎?”他問。
“余叔叔,那是初賽,”蔡方元在旁邊解釋道,“九月他還得接著考復賽�!�
“還有復賽?”余班長剝了個花生,“你……方元你怎么沒考啊,你不是也一塊兒學嗎�!�
蔡方元趕緊撇清:“拉倒吧,誰高一考去��!我們都高二才考,高二都不一定能考上!”
“那時間還挺緊張的啊,”林電工坐在蔣經(jīng)理身邊說,“整個暑假又得去學了?”
“讓他學去吧,”蔣經(jīng)理嘴上還笑著,眉頭卻皺起來了,酒杯和蔡經(jīng)理一碰,他已經(jīng)喝上了,“來幾位老弟,咱喝一個!”
大人們在桌上喝酒,小孩們放了暑假,也終于可以放開玩兒了。林其樂將要回本校,高一升高二,昔日“小四|人幫”全選理科,說不定還真能分到同一個班去。
蔡方元在桌子底下玩PSP,林其樂摟著貓坐在旁邊看。蔡方元說:“沒玩兒過吧�!�
林其樂說:“沒有!”
蔡方元按著游戲機,轉(zhuǎn)頭瞥了林其樂一眼。
當年在群山上小學時,他記得林其樂特愛穿花裙子,愛穿紅色小皮鞋,愛打扮,小小年紀每天換頭花,特臭美,愛顯擺。
怎么長大以后來了省城,反倒開始穿寬大的運動服,清湯掛面似的頭發(fā),隨便一扎,出門連個發(fā)卡都不戴了。
“林櫻桃,我看你在南�?熳兂赏晾厦眱毫恕!辈谭皆f。
林其樂瞪他,那大眼睛一瞪人頗有威嚴。
蔡方元笑了,低頭玩著游戲,突然來了一句。
“蔣嶠西說他下了課就來啊。”
蔣經(jīng)理在桌上喝多了,在座的幾位同僚,屬他年紀最大。如果不是蔣夢初曾出過意外,他也不可能因為下一代,和這些比他小十歲的伙計們在同一張桌子上敘舊。“不省心,沒有省心的,”蔣經(jīng)理聽蔡岳奉承了一整晚,才說,“我這個孩子啊,你看著他聽話,上初中的時候,”他喝得臉頰通紅,眼睛半睜著,都是醉意,壓低了聲音,“早戀�!�
“寫信寫到一半,讓他媽發(fā)現(xiàn)了,在家鬧,撕書,前后左右三四棟樓的鄰居都聽見了,”蔣政眨了眨眼,手扶著酒杯,“我也不知道寫的什么,反正就聽梁虹飛在那生氣。說白了,孩子,沒有叫人省心的。”
“所以我今天才不想讓他過來。”蔣經(jīng)理道,接著舉起酒杯來。
酒過三巡,已經(jīng)是夜里八點鐘了。
余班長一身酒氣道:“余樵,你和櫻桃?guī)讉,你們?nèi)ネ饷嬉c兒面食!”
林櫻桃抱著懷里的貓,和余樵一塊兒往外走。杜尚從旁邊問:“這真是南校的流浪貓?怎么還有這么可愛的流浪貓啊——”
是蔡方元先說:“喲,來啦!”
余樵抬起頭。
在酒店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說不上陌生,但也確實不太熟悉了的人。
蔣嶠西看上去剛下課不久,他背著書包,穿著件灰黑色的T恤,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里。
林其樂看見他,懷里的貓忽然“喵”地輕喚了聲。
“你……”杜尚結(jié)巴道,十分意外,“你怎么來了?”
余樵問:“你吃晚飯了嗎?”
蔣嶠西看向自己小學同桌,他搖了搖頭。
余樵拍林其樂的背:“走吧,點菜去吧�!�
一行五個高中生,站在擺滿了魚缸的一面墻前頭,墻上印著花花綠綠的菜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