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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宋毅走了兩步后就停了下來。

    眾人心里一突。

    宋毅停住片刻,忽然一笑:“本官突然想起一趣事,去年這個時候,貌似有同僚狀告本官,說是本官奴視同僚,常令州撫跪道迎送?”

    話音剛落,一官員冷汗如瀑。

    令有一官員眼疾手快,將其給用力推搡了出去。

    “宋國舅,正是楊儒這廝!”

    其他官員紛紛指責楊儒信口開河,污蔑國舅大人。

    楊儒跪地冷汗如瀑:“下官,下官……都是下官的錯……”

    “不,你此言非虛�!彼我憔痈吲R下的睥睨,笑著:“這罪名,本官認了�!闭Z罷,竟肆意大笑著負手而去。

    眾臣便皆明了他的意思。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出了皇宮,宋毅并未著急上馬車,只是沉眸眺望著遠處的山麓。

    “福祿。”

    福祿忙趨步在側聽令。

    “你覺得如今的爺,可還缺些什么?”

    福祿眼角瞄過那身史無前例的紅色麒麟補子官服,再回頭掃過那些在后頭遠丟丟跟著,見他們大人如同鵪鶉見了蒼鷹似的文武百官,真心不覺得他們大人還缺什么。

    如今大人權柄在握,說句僭越的話,上頭那位就跟個虛設般,大人就差個名分而已。所以大人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缺什么呢?

    可待眼神順著大人眺望的方向望去,那個方位直指南麓,福祿便不知該如何說了。

    “一年了……”宋毅若有似無的低語。

    收了目光,他轉(zhuǎn)而大步朝馬車的方向走去,沉聲道:“也是時候該見見了。”

    福祿忙應過。

    蘇傾剛開始并不知外頭發(fā)生了何事。直到二月的時候,大批的百姓逃荒似的紛涌上這寺廟里來,她方驚曉,原來早在年底的時候九王爺就招兵買馬的反了!更令人驚怖的是,這個時候匈奴就要踏破遼東,直搗紫禁城!

    她自知匈奴人殘虐本性,本想著托人去相府詢問一番詳實,也好做進一步打算�?蓻]料到,尚未等人回來回話,紫禁城的內(nèi)外城門已關,而匈奴已大軍壓境。

    毫無征兆的,戰(zhàn)爭就開始了。

    然后短短三兩日的時間里,戰(zhàn)爭又結束了。

    蘇傾尚未來得及慶幸,便從人口中得知此次平亂的主將為宋元帥。一聽主將姓宋,她心里當即就咯噔了下。再細一打聽,聽說這姓宋的主將是從兩江發(fā)兵,她的手腳當即就涼了下。

    戰(zhàn)爭結束的當天,她的院里就多了兩個剃光了頭發(fā)的婆子,院外也同樣多了人,約莫三五十個光頭大漢,各個披著不合體的袈裟,頭上也剃的參差不齊,也不知倉促間是出自哪個剃發(fā)師手筆。

    蘇傾壓根不用再出口去問,單從這些這些彪形大漢身上的那些尚未散去的血腥氣,便能推測定是剛從戰(zhàn)場上廝殺下來。他們是誰的人,奉誰的命,來此作何,一目了然。

    她并非沒慌過。

    最初的幾日,若不是時時刻刻有人看著,院落又被人圍的水泄不通,她真有幾分想不顧一切逃離的沖動�?山�(jīng)過開始幾日的慌亂后,這一月來,她慢慢的就平靜了下來。

    因為她明白事已至此,便是再驚恐尤甚也無濟于事。他對她的企圖,她清楚,他恨她的不識趣,恨她屢次掃他顏面,她亦清楚。

    蘇傾攥住佛珠默念著經(jīng)文令自己心靜下來。

    縱使他的目的是百般折辱她又如何要緊?她只要內(nèi)心強大便無所畏懼。亦如佛語所言,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只要她內(nèi)心波瀾不驚,便不會傷身痛骨,也就體會不到世間諸般痛苦。

    這日一大早,皇覺寺來了兩列浩浩蕩蕩的黑甲騎兵,把守在正門、角門等各個出路口,放眼觀去烏泱泱的很是令人震撼。

    寺里主持嚇了一跳,以為寺里出了何事,趕忙偕同眾長老們一同出去查看。

    大門一開,把守的騎兵就牽馬朝兩側讓出條路來,其后一輛雍容華貴的馬車就上前來。

    主持一見那馬車上的標識,眼皮就開始跳。前不久剛往他這里塞了幾十個所謂‘和尚’,如今又是這般架勢,還不知是想作何來著。

    “不知國舅大人蒞臨鄙寺,可是有何貴干?”

    “沒事�!备5摵蜌庹f道:“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內(nèi),我們大人每日這個時辰都要到寺里燒香拜佛。因大人不喜打攪,所以這時間段內(nèi)會讓人把守此地,禁止旁人入內(nèi)。區(qū)區(qū)小事而已,主持不必慌張�!�

    主持臉僵了下,而后阿彌陀佛了聲,只道國舅大人前來,自是鄙寺榮幸。

    馬車駛入寺內(nèi),然后緩緩�?吭诹艘惶幱撵o的禪房院落外。

    宋毅下了馬車踏進了禪院。

    福祿抬手招呼人,一概走的離那禪院遠些。

    這院落清幽靜謐,草木繁盛,與一年前來時的模樣無異。除了那棵菩提樹,樹干上一處多了些凸起的瘤子,亦如被人剜了一勺子的傷口,便是愈合也得長些疥瘡。

    宋毅抽了劍,對著那樹干的位置便又是一劍。

    蘇傾此刻正跪在蒲團上對著佛像念經(jīng),絲毫不受干擾,對外界一切恍若未知。從宋毅的角度看去,便見這朝陽絢爛的清晨,晨曦的光暈透過敞開的禪門落在她的半肩,照著她低眉淺念的模樣,當真是,神圣極了。

    這般看了會,宋毅將劍入鞘,然后抬步過去,邊走邊大笑道:“一年未見,大師別來無恙?”

    ☆、不度他

    蘇傾垂眸捻珠,

    念般若菠蘿蜜多心經(jīng)。

    宋毅這時已抬腿跨入禪房,高大挺拔的身軀將小小的禪門堵得嚴嚴實實,

    頃刻就擋住外面明媚的晨光,

    室內(nèi)也隨之暗了下來。

    巨佛高坐,香霧裊繞。佛前之人僧衣潔凈,

    端靜安素,禪坐誦戒,一派仙骨香清。

    環(huán)顧四周,

    靜室簡陋,不過一蒲團,一木魚,一經(jīng)書,一佛像,

    寥寥而已。明明是再清冷不過的禪房,

    不知可是因她于此的緣故,

    竟令人覺得滿室生輝,只覺此幕此景,比那畫堂春暖還勝過三分春光。

    只可嘆那人清雋的眉目之間,

    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和疏淡,愈發(fā)像極了那智慧德相的百千諸佛,

    五蘊皆空,

    多情又似無情。

    宋毅這般倚門看了會,然后反手闔上了禪房門。

    捻珠的頻率微亂,卻不過片刻功夫,

    又重新?lián)軇尤绯酢?br />
    宋毅面有冷笑拂過。

    緩步來到佛案前,他沉眸掃了眼上方寶相莊嚴的佛像,然后伸手拿過案前木魚,轉(zhuǎn)身扔在了蘇傾面前。

    “哪有和尚只念經(jīng)不敲木魚的。你不誡晝夜思,如何能得道?若不能得道,豈不白費功夫,日后又如何來點化那些個愚昧不堪,尚在七情六欲中掙扎苦熬的凡夫俗子?”

    木魚落地聲清脆卻不悅耳,震得人耳膜都似有幾分發(fā)麻。

    蘇傾指尖快速撥動著佛珠,又從頭開始念般若菠蘿蜜多心經(jīng),這般不說,不看,不聽,不想,當真也做到了心生清凈。

    她這副冷情冷性的模樣,看在旁人眼中,可不就如真的得道高僧般,摒棄七情六欲,已然五蘊皆空?

    宋毅的目光在她清淡的眉骨上定了片刻,然后抬手抽了劍,劍鋒凌厲下劈,只聽咔嚓一聲響,木魚瞬間被一分為二。

    蘇傾盯著落在蒲團上的殘破木魚,只恨自己到底不比那些常坐佛前的真正高僧,達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力。

    經(jīng)文再也念不下去,她索性定了定神,從蒲團上抬起眼,仰頭看他:“你究竟要作何?”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一如既往的清潤、溫涼似還裹著絲慍意,宋毅有片刻晃神,而后瞇眼徑直盯住那清湛眸子。

    “終于舍得從你那阿彌陀佛的經(jīng)文里回魂了?”他冷笑一聲,然后掌心握著劍柄抬起,用劍尖戳了戳蒲團上的破碎木魚:“爺看你用不到,就替你毀了去�!�

    蘇傾的胸脯急劇起伏了下。片刻后又握緊了佛珠,勉強恢復了平靜。

    “若是你今日前來此地,就是為了耀武揚威一番,那就請便,之后請速離開�!�

    語罷就重新垂了眸,兀自捻珠。

    胸口處仿佛讓什么蟄了下,激的他眼眸深處泛了些兇意。

    他冷眼看她。也不知是不是佛前坐久的緣故,如今她竟如同這靜室里的巨佛一般,冰涼涼的沒絲熱乎氣,眼兒冷,話兒冷,心也冷,好似如何都捂不熱般。

    他提劍轉(zhuǎn)身,抬腳踹上了面前佛前,然后一言不發(fā)的沖著對面的佛像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蘇傾下意識睜了眼,入目所及,一地的佛案碎木。

    不等她反應,緊接著凄厲的咔嚓聲接連響起,蘇傾尋聲望去,然后腦門翁的一聲,身體搖搖欲墜。

    只見正前方佛像所在之處,嵌在墻壁上本來完好無缺的佛像,此刻卻被人生生砍斷了那呈說法印的雙手,豁了個大大的口子。

    蘇傾簡直不敢相信入目所見,縱使她大概料到他會打砸一番泄憤,卻如何猜到他竟能毫無顧忌的對佛像下手。

    宋毅扔了劍,轉(zhuǎn)而尋了支佛前燃著的蠟燭,大步?jīng)_她的方向而來。

    蘇傾咬牙看著他,佛珠攥的死緊。

    官靴在她面前停住。他睥睨的掃她一眼,而后屈了膝蓋抵在她肩,朝外略一使力。

    蘇傾受不住力就伏身倒在一側。

    僧衣松垮,蕩了弧度后就貼服在那腰身肩背。宋毅流連片刻方俯身抽過蒲團,當著她的面將其點燃,又找了書案上幾本經(jīng)書一并給燃成灰燼。

    蘇傾這般看著,雙眸微赤。

    宋毅抬腳將灰燼碾碎,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不過念了幾日阿彌陀佛罷了,你還真當自個佛法高深,能羽化登仙了?蘇傾,你招惹了爺還妄想獨善其身?你要修道成佛,爺就偏要砸你佛像,焚你經(jīng)書,毀你木魚。”

    “你……簡直不可理喻�!碧K傾抬手指著他,難以置信:“宋毅,難道你就真的毫無信仰,百無禁忌?佛家重地,你卻又砸又燒的肆意妄為,當真不怕遭到報應?”

    宋毅見她此刻瞪圓了眼兒,抿著唇急喘著氣,瓷白的臉龐也因憤怒而染了薄紅,總算有了些活氣不復先前涼冰冰的佛像模樣,這方覺得胸口的氣順了許多。

    他不緊不慢的解著腰間的劍鞘,雙目卻如炬緊緊攫住她的眸子,帶著侵略與強勢:“爺連天地都不信,還信他神佛鬼怪?爺更無禁忌的事都能做出來,你可要試試?”

    那般意有所指的暗示性話語,蘇傾焉能聽不出來。

    當即情緒上涌,驚怒得眼尾泛紅,但隨即又被她強壓下去。她又重新坐直了身,閉眸捻珠念心經(jīng),拼命令自己不再受他干擾。

    宋毅冷了臉。

    屈膝用力將她再次放倒,這一次他卻順勢欺身下來,撐于她的上方,發(fā)狠道:“之前爺與你說的話,你皆忘了是吧?蘇傾,你再這般上桿子挑釁爺,信不信爺弄死你�!�

    蘇傾只恨自己未修煉到家,為何不能徹底將他視作無物,聽他這般說,到底還是沒忍住與他怒目而視。

    “我一出家人,好端端的在佛堂里吃齋念佛,從未出去惹是生非,不知如何就成了你口中的所謂挑釁。若說不愿與你佛前茍且,就是上桿子挑釁你的話,那我認了�!�

    宋毅盯視著她清潤的眸子,半會后,聲音略�。骸澳悄阆朐谀�?”

    蘇傾冷了臉:“不是在哪,是跟誰。”

    此話一出,靜室內(nèi)竟鴉雀無聲。

    她從未看見他這個模樣。他整個人仿佛被這話定住了般,瞬間僵直在當處,只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她,眸底盡是沉沉焦黑,如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又似平靜之下暗藏殺機的沼澤。

    宋毅看著身下之人,這般眉目如畫心性純善的女人,唯獨能對他吐出這般絕情的話來。

    一瞬間身上的血液騰騰的直望太陽穴上沖,腦門沸騰的幾欲炸裂,唯獨心窩子涼颼颼的如寒風刮似的。

    “蘇傾,你想跟誰?”他出口問,卻又不等她回答,接著一字一頓咬牙厲聲道:“爺今個成全你�!�

    蘇傾尚未懂他此話何意,忽地下頜一痛,然后一物就被塞入了她口中,來不及反應就順著她喉滑了下去。

    宋毅沉著臉抬起她下巴,然后拇指順勢朝下?lián)徇^她脖頸,來回撫過,逼她完全咽下。

    蘇傾不知他喂她吃的何物,驚駭?shù)木鸵秩负�,下一刻卻被制止住,握著她的手腕就禁錮于她身體兩側。

    “宋毅!”蘇傾雙眸微赤:“何必如此咄咄相逼?我不過微弱女子,所求不過一方清凈罷了,自詡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堂堂七尺男兒又是權柄在握,要什么不得,緣何這般對我步步緊逼?如何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微弱女子……”宋毅低聲喃喃,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譏誚還是自嘲,最終皆收了去,化作了刻骨的冷漠。

    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微弱女子,唯獨對他冷硬如刀,刀刀見血,入肉,刺骨,錐心。

    “你放心,爺給你活路。”他抬手去撫她的冰涼的臉:“一會要見的是爺,日后咱們就好生過日子。若見的是旁人……那你就告訴爺他姓誰名誰家住何處,待爺提了劍,將其千刀萬剮了去,再回來好生安置你。無論何種情形,你且安心,爺都給你留條活路來�!�

    一番話,足矣勾起蘇傾久違的記憶,讓她明白剛吃的那是何藥。

    蘇傾大恨。

    當日她好不容易勸說自己塵封了前塵往事,好不容易在這異世能夠重新來過,如今他卻非要強逼她再次將過往勾起,再一次的將她平靜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她可以坦然面對這個世界給予她的磨難,前提是莫要讓她塵封的記憶重啟。懷揣著前世種種美好來面對今生坎坷磨難,無異于是拿鈍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她的心。

    “宋毅,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誅心……”

    他看她清湛的眸子隱有水意,面上維持的冷漠表情開始崩裂,可待想起她這般模樣還不知是為了哪個,前一瞬間的心軟就煙消云散。

    “誅心?”他覺得這回胸膛里像是坐了個火盆,單吐出這兩字,都讓他舌根子干的發(fā)挺:“當你說出這二字時,又置爺于何地�!�

    語罷,他閉了眼,臉上盡是不近人情的嚴酷。

    蘇傾也無力的閉了眸子,只愿往事塵封的深遠,不會讓她再次面對。畢竟夢境有多美,醒來時就有多殘酷。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僅僅那么一會,大概又是好長的一段時間。

    宋毅感到有溫熱的視線在他面上反復流連,與此同時他掌下的手腕微動,柔軟的肌膚輕微摩挲他粗糲的掌心,帶起皮膚微微顫栗。

    他猛地睜開眼,然后就與她柔軟的目光相觸。

    兩廂視線膠著了好一會,宋毅方勉強令自己移開目光,略有狼狽。

    “你……”他猛吸口氣,然后沉聲發(fā)問:“蘇傾,你面前之人,是誰?”

    蘇傾看著面前這張令她無比熟悉的面龐,動了動唇,卻沒有吐出半個字。因為,他從來喚她蘇蘇,而不是連名帶姓的叫她蘇傾。

    宋毅再次轉(zhuǎn)過臉來看她,逼問:“說話,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一與他對視,蘇傾的神志便又開始恍惚,忍不住要伸手過去撫他的臉。

    宋毅禁錮的力道不自覺的松懈下來。

    蘇傾就伸了手,微涼的指腹輕輕的撫著他的眼窩,鼻梁,和同樣微涼的唇。

    她這樣的撫摸碰觸,這樣的反應,卻只在用藥的時候會出現(xiàn),其實早已說明了原因。

    心里忽一陣冷,忽一陣熱。冷的時候仿佛胸膛處被人掏空了去,呼啦啦的直往里面灌冷風下冰雹,熱的時候仿佛被放置了個熊熊燃燒的火盆,火苗刺啦刺啦的燒的極旺,恨不得將他連肉帶皮都燒焦了去。

    此情此景,宋毅覺得他應拂袖而去,好歹也算是能保留住他最后一絲顏面。奈何他雙腿就猶如生了根似的,如何也挪不動分毫,尤其是當那熟悉的氣息交纏而來,與此同時那柔軟的玉指素臂竟也主動勾纏他頸子時,他竟骨酥筋軟,哪里還動得了半分拒絕之意?

    解了玉帶,拋了官服,宋毅略帶薄繭的掌心在她溫熱的臉龐上反復摩挲,似貪婪,似愛憐,又似眷戀。

    然后他抬手撫上她潔凈僧衣,剝落之后,欺身壓了上去。

    蘇傾難免有些難受,然后掙扎抬起身子,雙臂勾攬著他脖子,閉眸順著他唇角一路親吻到他耳畔。

    “別急,慢些�!彼⒅崧暟矒�。

    宋毅感受著耳畔拂過的溫聲細語,喉嚨咽了咽,轉(zhuǎn)而想起她能這般對待的緣故后,又仰頭無力的閉了眼。

    心里忽冷忽熱的轉(zhuǎn)過幾陣后,他猛地睜眼,掌心托了她的腰背將其抱了起來,然后幾步走到佛像前,將她抵在了壁上。

    “蘇傾,你不讓爺好過,爺便毀你道行。如此,便一道下地獄罷�!闭f著便發(fā)狠的將她用力抵弄,戾喝:“蘇傾,睜眼看看爺是誰!”

    蘇傾被他弄得難受,勉強睜開眼來,顫聲:“你慢些,慢些!”

    宋毅見她始終不肯吐口,便愈發(fā)不肯放過她。

    柔軟的掌心覆上他寬大的手背,然后細長的手指撐開他的,緩緩廝磨,十指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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