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霍母隨即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話筒接聽起來。

    “喂？”

    電話那頭聽起來有些嘈雜，似乎是在郵電局。

    霍母立刻意識到打來這個長途電話的會是誰，他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霍言司。

    霍言司察覺到母親的異樣，不由得問：“媽媽，怎么了？是誰的電話�！�

    就在這時，靜默的電話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媽，言司在家里嗎？我找他……”

    霍母握著電話，猶豫地看向霍言司：“言司，是念兮的電話�！�

    “掛了吧，我不想聽到她的聲音。”霍言司面色未變，眼底卻沁出寒霜般的冷漠。

    電話里的楚念兮似乎是知道了兩人的心聲般，連忙央求道：“媽，你就讓我和言司說幾句話吧。我知道錯了。”

    霍母起身走到霍言司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言司，不管怎么樣，你們曾經是夫妻，你也很快就要去部隊了，就給她最后一次機會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說著，霍母徑直走進廚房，獨留霍言司在原地失神。

    霍母知道，唯有將所有的話都說清楚，斷了所有過往的可能，霍言司才能真正的釋懷，迎來屬于他的新生。

    待霍母走后，霍言司坐著不動。

    電話里還一直隱隱約約地傳來楚念兮的聲音和電流聲。

    可她說話的內容，卻怎么也聽不清。

    終于，霍言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后緩緩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接過電話。

    “楚念兮。”

    話音一落，楚念兮瞬間噤聲，電話那頭出現(xiàn)片刻的靜默。

    這是兩人結婚后，霍言司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著她的名字。

    她心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僅僅一瞬，整顆心都彌漫起苦澀難言的痛意。

    “言司，是我錯了。我會改的，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楚念兮的嗓音不復先前的清越，此刻微顫著發(fā)啞，似乎字字句句都說得艱難。

    “楚念兮，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是我不該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

    霍言司的聲音里聽不出他的情緒，卻依舊讓楚念兮感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言司，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也放不下季凱程？”霍言司直白地將她的心思點破。

    他繼續(xù)道：“三年前，你重傷躺在醫(yī)院里，是我熬著一個個日夜陪著你治療，守著你康復。那時候你是怎么和我許諾，說會永遠陪著我的？”

    “我們結婚三年，我從未做過任何錯事，盡心盡力地照顧你，努力做一個稱職體貼的丈夫，可你呢？”

    霍言司的字字珠璣讓楚念兮心上猛然墜下了一塊又一塊的大石，壓得她心底生疼。

    “自從季凱程回國之后，你滿心滿眼都是他，我想要讓你回歸家庭，回到我的身邊，你卻說我無理取鬧，連你的戰(zhàn)友也勸我大度�！�

    霍言司輕嗤一聲：“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卻要勸我這個做丈夫的大度。太可笑了！”

    想到從前，楚念兮悔恨得無以復加，如同被墨色的潮水淹沒，再也無法喘息。

    她啞聲祈求道：“都是我的錯，言司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不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霍言司死死地握著電話，一字一句道：“楚念兮，我不愛你了。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能了。”

    說完，他就一把掛斷了電話。

    生怕楚念兮再打過來，霍言司隨即起身將座機電話的電話線拔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后，霍言司怔怔地站在原地失神。

    他看著手中拔下來的電話線恍惚不已，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看似輕易。

    實則真正放下時，猶如脫骨抽筋般實實在在地痛過一場。

    這時，霍母將一道香氣四溢的小雞燉蘑菇端了出來，有些擔憂地對霍言司問道：“言司，你還好嗎？”

    聽到母親的聲音，霍言司這才回過神來。

    “媽，我沒事。”

    他故作輕松地揚起一個釋然的笑臉：“媽，我和她說清楚了。以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

    隨后，霍言司放下手中的電話線，徑直走到霍母身旁。

    “好香啊，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媽做的小雞燉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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