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還不走,宋惜惜都氣笑了。
倒是終于再開口了,帶著滿臉的疑惑,“有一件事情,還請宋大人賜教�!�
“說!”宋惜惜用袖子掩住口,打了個哈欠。
“不好男風的人,可有去南風館?”他問道。
看來,他既不能接受自已的父親好男風,也不能接受自已的父親去南風館。
“有,很多人是去尋求刺激的�!�
“你們行動之前,肯定是有調查過的吧?我父親他……”齊尚書猶猶豫豫的,實在是難以啟齒。
“不知道,這要問他,你何不自已去問他?”宋惜惜看了他一眼,“但其實齊尚書心里有答案的,我這邊要休息一下了,齊尚書請吧�!�
“哦,對了,齊尚書從偏門出去吧,外頭人多了�!彼蜗н體貼地提醒了一句。
第1238章
肅清帝連宋惜惜也一起罵了
齊尚書最終還是走了。
宋惜惜看著他的背影,感覺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尚書大人,如今像一個縮頭烏龜似的。
他養(yǎng)外室的事情發(fā)生之后,他也沒有這么頹然過,如今簡直是遭雷劈了一般。
宋惜惜出去巡視一圈,也不困了,叫畢銘過來說話。
“大人其實可以回去,下官守得住的。”畢銘道。
“不礙事,都四更天了�!彼蜗У�,“免得橫生枝節(jié),外頭好幾位世家的人在,有些人鬧起來不管不顧的,你招架不來,而且皇上本意也沒打算讓他們露臉丟人,如果真鬧得太大,一個個被揪了出去,反而不好跟皇上交代了。”
“也是�!碑呫扅c點頭認同。
翌日,齊尚書和宋惜惜都沒有一個人快,那人便是廣陵侯。
他是負荊請罪,背著荊條進去的,哭訴說這南風館的盤子是當初謝蘊的,謝蘊倒臺之后,他便想著結了南風館,但得齊帝師授意,這才繼續(xù)開下去。
等同是,廣陵侯轉個身,把齊帝師賣了個底朝天。
他選了一條最得罪齊家的路來走,是因為他了解到沙國探子的事情,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要有替罪羊,毫無疑問是他,唯有把齊帝師拖下水,才能保得住自已一家老小。
雖然代價是徹底得罪了齊家,
可現(xiàn)在他這樣說,齊帝師就不僅僅是南風館的客人,還是南風館得以繼續(xù)經營下去的原因,這事就不同說法了。
皇上為了顧忌先帝顏面,會把大事化小的。
齊尚書進宮的時候,迎接他的便是肅清帝的怒氣。
一塊硯臺朝他身上砸了過來,砸在厚厚的衣裳,雖不痛,但足以讓他腿軟,噗通跪下。
“皇上息怒!”
他還不知道廣陵侯說了什么,只見他在外頭負荊跪著,料想是交代了父親去南風館的事情,“父親也是一時糊涂,皇上息怒�!�
“簡直荒唐,荒唐至極!”肅清帝怒不可遏,“你們齊家豈止糊涂?簡直是膽大包天,朕對你們三番四次地包容,許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竟敢接了謝蘊的生意?那南風館里有沙國的探子,這么多年,你們愣是包庇下來了�!�
齊尚書心驚膽戰(zhàn)之下,也沒有細思皇上的意思,只是不斷伏地請罪。
吳大伴進來稟報,說宋惜惜在外候旨。
肅清帝收了收怒意,厲聲對齊尚書道:“出去跪,別臟了朕的眼�!�
一個臟字,把齊尚書打擊得面無血色,他羞憤難當,連爬帶滾地出去與廣陵侯跪在了一起。
宋惜惜進了殿,單膝跪下,“臣宋惜惜叩見陛下。”
“起來!”肅清帝聲音依舊冰冷,南風館是他下旨掃的,目的在沙國探子,也為了給那些官員和世家子弟一個警告,萬萬沒有想到掃出一個帝師來。
“謝陛下!”宋惜惜起身垂手而立。
“齊帝師去南風館的事,你早知道?”肅清帝眸光銳利地盯著她,仿佛要問她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宋惜惜坦然承認,“知道。”
“為何不報?”肅清帝厲聲問道。
宋惜惜道:“微臣賭他昨晚不會去,因為他前幾日去過了,如果他昨晚不去,那么皇上不會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南風館就永遠跟他沒有關系�!�
“而且,微臣相信皇上不會想知道的�!�
肅清帝一滯,他當然不想知道,最好是能把耳朵都給洗一洗,當做沒聽過。
但隨即想起廣陵侯的話,怒道:“焉能不知?向逢春說,這南風館是齊帝師授意他繼續(xù)開下去的,你沒查出來?”
宋惜惜詫異地抬頭,迎上肅清帝冰冷憤怒的眸光,心里覺得廣陵侯說不出是精還是蠢,“這……微臣不知,也沒調查出來�!�
“你還能調查不出來?看來辦事能力也就這樣�!泵C清帝生氣起來,逮誰就懟誰。
宋惜惜低頭一副知自已無能的樣子,心里卻是在想,您有沒有想過向逢春撒謊,故意拖齊帝師下水的?
第1239章
人不能放
接下來,三個人被召進來,輪番被罵了一頓。
其他兩人都跪著認錯知罪的,唯有宋惜惜不做聲。
肅清帝怒道:“你別以為你無辜,委屈,你既知道齊帝師去南風館,卻沒有提前稟報。”
宋惜惜辛苦了一晚上,如今還要陪著他們挨訓,心里頭自然是有些不服的,問道:“如果微臣稟報了,皇上就不查封南風館了嗎?”
肅清帝惱羞成怒,“該查封還是查封,但……”
但了好一會兒,沒但出個什么來,因為他也知道但不下去,總不能說提前知道了,他派人去知會一聲。
而且,不確定齊帝師昨晚會去南風館的情況下,宋惜惜如果告知在南風館見到齊帝師,他也肯定不信。
關鍵是,沒有抓住之前,誰能相信?那是天下間最不可能去南風館的人啊,他是帝師,地位超然,受萬民敬仰,被天下學子視為典范。
他會去那樣的地方嗎?宋惜惜如果提前告知,他只會怒斥為誣告。
宋惜惜大聲道:“而且齊家家族這么大,奴仆如云,竟沒有人知道齊帝師去南風館?微臣只是負責調查,誰去誰不去,或者什么時候去,微臣不能預測,在里頭查到的人,也不僅僅只有齊帝師一人,還有好多世家子弟和官員。”
還有您最在意的從龍之臣呢,那些您還刻意問過的,都說一并關押起來呢。
憤怒之下的皇帝是不會認錯的,只會繼續(xù)斥責,“總之就是你辦事不周,沒什么好辯解的�!�
“是,微臣知罪,微臣這便回去放了齊帝師�!彼蜗У馈�
肅清帝冷著臉,放?能放嗎?要放就一起放,他自已說過的,不管抓到誰,全部關兩天。
當皇帝的,朝令夕改,哪里還有威信?
他看了宋惜惜一眼,被宋惜惜大聲回了幾句,理智也稍稍拉回,確實也不能怪她。
齊尚書這會兒也已經知道廣陵侯的誣告,但是否誣告他自已也不能肯定,因為昨晚父親什么都沒有跟他說。
但現(xiàn)在放,不能放啊,如今外頭都盯著呢。
要放,就該是昨晚偷偷地從后門放出去,現(xiàn)在事情鬧開了,京衛(wèi)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熱鬧,不管前門后門側門,大概都有人蹲守,這會兒放是不可能了。
不僅是現(xiàn)在不能放,還要等到他們全部都放走了,再到深夜偷偷去接,這才不會引人注目。
他惶恐地道:“皇上,暫還不能放啊�!�
肅清帝還需要他來提醒?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宋愛卿說得對,你們齊府上下就無人知道他去南風館嗎?你們這群孝子賢孫,可真孝啊。”
宋惜惜低眉順眼,這會兒倒是愛卿了。
齊尚書暗暗叫苦,這不僅沒了孝順的名聲,還落個怪罪。
誰能知道他去啊?想都沒往那方面想過的,而且老爺子一直住得比較偏遠,說是喜靜,他出門也不是從正門出去。
但說到底,也是他們不察,出門總要用馬車的,就算有梁琦在身邊陪伴,不說興師動眾也會有人曉得他偶爾便晚上出門,可就是沒有人稟報到他跟前來。
說句不好聽的,怕是府中有人知道他去,只是不敢說而已。
廣陵侯今日就只哭著認罪知錯,讓皇上降罪責罰,別的多余一句也沒說的。
肅清帝被他哭得頭疼,煩躁地叫他閉嘴,然后才對宋惜惜說:“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人就先關著�!�
女子有些氣性也正常,她素來也不是任人搓圓壓扁的。
“是,微臣告退�!彼蜗Я⒖瘫愕�,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府了,她好想見到辰辰和饅頭啊。
至于剩下的皇上要怎么處理,讓他自個煩心就好,京衛(wèi)和巡防營已經盡了自已的職責,把南風館給掃了,探子也都送去大理寺了。
第1240章
宋惜惜也有過追求者
她策馬直奔王府,到了府門口下馬,讓門房牽好馬,她執(zhí)著馬鞭就跑進去了。
“王妃回來了�!庇腥撕傲艘宦�,怕是沈萬紫叫人在門口等著,她一回來就馬上稟報。
宋惜惜剛轉過漢白玉影壁,便見一道火紅色的身影疾馳而來,到她面前三步左右忽然一跳,宋惜惜忙伸手抱住她,兩人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辰辰歡喜的聲音在耳邊叫著,“你可算回來了,我的青天大老爺,宋大人啊�!�
宋惜惜把她放下,雙手猛地搓上她的圓嘟嘟的臉頰,激動得雙眼亮晶晶,“辰辰,你胖了。”
辰辰一把推了她,嬌嗔的嘴唇往上一翹,“會不會說話的?一見面便戳我肺管子�!�
宋惜惜笑嘻嘻地道:“不胖,就是圓潤了點兒,還是特別的漂亮�!�
“真正胖的人,還沒出現(xiàn)呢�!背匠叫χ熳∷氖直郏瑑扇送白吡藘刹�,就見沈萬紫和饅頭慢悠悠地走來。
饅頭反而是沒以前胖了,但整個壯實了許多,倒是顯得沉穩(wěn)了許多,看到宋惜惜是滿臉的笑意,“嘻嘻,怎才回來��?公務都這么繁忙嗎?”
“大饅頭�!彼蜗现匠缴锨�,朝他胸口錘了一下,感受到那堅硬的肌肉回彈,“好小子,武功不得擠進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饅頭驕傲地道:“一流二流的我也不知道,橫豎是比以前進步了許多,如今我再跟你打,未必會輸哦。”
“喲?那真要比試比試了�!彼蜗χ�。
“得了吧,你還跟嘻嘻比,二百招便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了�!背匠娇墒前朦c沒縱著他,“以為自已練了兩年便天下無敵了?別丟人�!�
宋惜惜知道他們師兄妹一直都喜歡斗嘴,辰辰也愛埋汰饅頭。
沈萬紫呸了一聲,“饅頭,昨晚咱倆是打過一場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呢。”
饅頭哀怨地看著她,“我只是手下留情了,要真打,未必會輸?shù)�。�?br />
幾個人笑嘻嘻地往里頭走去,于先生早就叫人備下膳食,梁嬤嬤親自燉了湯的,姑娘昨晚又通宵,怎不叫人心疼啊?
寶珠拿著熱毛巾便出來,先給宋惜惜從臉到手擦拭一遍,然后帶著大家出去,讓他們吃吃喝喝的好好敘舊。
饅頭說話甕聲甕氣的,“嘻嘻,我柳師兄本也說想來看看你的,但他不想見到你夫婿,所以就沒來了。”
“不要胡說�!彼蜗О琢怂谎�,“柳師兄只是拿我當小師妹。”
宋惜惜在梅山也是有追求者的,便是鏡花派的柳師兄。
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宋惜惜的師父任陽云。
當初柳師兄每日拿著花來到萬宗門前等宋惜惜,持續(xù)了一個月,最終,不怎么理事的任陽云大發(fā)雷霆,指著他罵,說他一個十八歲的死老頭,連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都敢肖想,是個死一變一態(tài)!
這一兇,兇出了名聲,反正在鏡花派這邊,萬宗門最兇的不是巫所謂,而是任陽云。
而柳師兄被打擊得整個碎開了,作為一個十八歲的老頭,他想上吊的心都有,日日為愛傷心,更為任陽云的責罵而羞辱不已。
那時候的宋惜惜,不懂得情愛,還去說了師父一頓,人家柳師兄日日給她送花,多好的人,罵得他抬不起頭做人,師父太過分。
任陽云幾乎把她腦髓都戳出來了,才讓她不敢再幫柳師兄辯解。
第1241章
廣陵侯被扒了個底朝天
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說了好多好多,都是說分別之后各自發(fā)生的事情。
然后,便有一個爆炸大事,那就是辰辰和饅頭定親了。
這消息一出,宋惜惜和沈萬紫都震驚了,一同站起來盯著兩人看。
宋惜惜捏著下巴,“你別說,他們倆如今還真有點夫妻相,都是圓滾滾的臉蛋�!�
“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倒是發(fā)現(xiàn)他們眼耳口鼻都是一樣的,不多不少,這該不會是兄妹吧?”
辰辰嬌紅著臉,“呸,你們才是兄妹�!�
“但你們什么時候對上眼的啊?”沈萬紫問道,開始盤算是要給陪嫁還是要給隨禮了,唉,兩邊都是自已人,搞不好隨禮要給,嫁妝也要添的。
好爽啊,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光明正大地花錢過了。
“辰辰說�!别z頭看向辰辰,確實整個人是真穩(wěn)重了許多啊,瘦下來的臉頰,竟也顯得俊美起來了。
辰辰嗔道:“哪里有什么對上眼?年紀到了,師父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叫我要了他�!�
“那誰是肥水?”沈萬紫看看辰辰,又看看饅頭,“好吧,饅頭你雖然是瘦了,但肥水還得是你�!�
門派里,很多師兄師妹都會成親,因為他們接觸外人的機會也不多,加上情竇初開的男女總是處在一起,容易生情愫。
辰辰和饅頭都是一同上過戰(zhàn)場的,有戰(zhàn)友情,見識相似,三觀吻合,加上打小一起玩著長大,漸漸地,便都覺得對方還好,自然不是完美,只是過一輩子的話也會幸福的。
恭喜了一場之后,又嘆息了一場,最后說到宋惜惜掃蕩南風館的事。
“竟然要熬通宵,當官真辛苦,幸虧我們當時沒留在京城�!背匠娇粗蜗�,很是心疼地說,“我見你進來的時候眉間不悅,莫非還受氣了?又要辛苦又要受氣,那何必當這官?還回我們梅山去,一起逍遙快活多好啊�!�
宋惜惜自然向往回梅山的,想想都高興,“會回去的,不是現(xiàn)在,人長大了便有責任,等手頭上許多事情了了,我就攛掇師弟和我一同回梅山去過日子�!�
沈萬紫嘆了口氣,“但你回梅山去也不見得快活,你師叔規(guī)矩可大了�!�
宋惜惜挺直胸口那叫一個驕傲,“不怕,有師弟,師叔最疼師弟,護短得很明顯,他會對我愛屋及烏的�!�
“倒也是!”沈萬紫也開始期待了,“我覺得哪里的日子都不如梅山,惜惜回梅山,我也要跟著回去的,他們以后大概要生小寶寶,我便當寶寶的干娘�!�
四個人一直聊到午后,大家都很開心很激動,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唯一覺得可惜的是攪棍沒在,不然的話五小將算是湊齊了。
后來還是沈萬紫催著宋惜惜去睡覺,熬了個大夜能不歇歇嗎?
宋惜惜整個人還處于比較亢奮的狀態(tài),但想著今晚還是要回京衛(wèi)府去守一守,便回去睡了。
沈萬紫帶著他們出去閑逛,自然少不了聽到昨晚那么爆的消息,百姓紛紛都在猜測,在南風館里被帶走的官員和世家子弟都有誰。
不過也不用過多猜測,且看京衛(wèi)府外聚集的是哪家的人便知道了。
廣陵侯那邊是瞞不住的,因為今日大理寺的人便去了廣陵侯府搜查。
不足一日,廣陵侯被扒了個底朝天。
有人說親眼看到廣陵侯在馬車上和一名美男子拉拉扯扯,后來那美男子還被他踹下了馬車。
有些在廣陵侯府出來的奴仆說,廣陵侯確是好男風的,娶妻妾只為繁衍子孫。
但也有人說他男女都好,總之廣陵侯府腌臜得很。
沈萬紫帶著饅頭和辰辰在茶館里也聽了小半個時辰,聽到有人說齊尚書昨晚頻繁出入京衛(wèi)府,不知道是否有齊家的兒孫也去了南風館。
沒有人猜測齊帝師,百姓的想象力很豐富,但想象力有底線,某些人的做法是沒底線,因而沒人往齊帝師身上猜。
齊家也嚴密監(jiān)察著外頭的流言,如果發(fā)現(xiàn)有往齊帝師身上猜想的,立馬想辦法解決。
第1242章
丹神醫(yī)這塊磚
他們三個人還聽了很多百姓對宋惜惜的夸贊。
說她興辦女學,創(chuàng)辦工坊,如今還掃蕩了這么腌臜的地方,她真真是女中翹楚啊。
自然,有贊美的,也有捎帶著詆毀幾句的,例如女子就該操持中饋,相夫教子,那北冥王妃成親至今,蛋都沒下一只,女子該盡的本分沒盡,倒是牝雞司晨,做了男人的事。
沈萬紫已經聽慣,但辰辰和饅頭卻不能容忍有人這樣說惜惜,當即便要上前理論,被沈萬紫給拉住了。
沈萬紫笑著說:“壞話,水過鴨背就行,也不必理論,廢了口舌,還給她招黑,不值當,而且自然會有人跟他們爭辯的,惜惜是有不少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