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戰(zhàn)北望一直都沒說話，是戰(zhàn)紀(jì)在做主，所以姬氏這句話是問戰(zhàn)北望的。
戰(zhàn)北望抬起頭，雙眼無神，“其實(shí)那件事情我知道了，她那胎保不住的時候，大夫說她因原先落胎導(dǎo)致傷了身體，我打聽過，她在方家沒有懷過身孕�！�
“你知道了？”戰(zhàn)紀(jì)倒吸一口涼氣，“你早知道為何不說��？你這傻子�！�
姬氏也很愕然，定定地看著戰(zhàn)北望。
他知道了，但他從沒問過王清如。
姬氏應(yīng)該是要趁機(jī)追問他是否不想休妻的，但她忽然說不出來。
“其實(shí)大嫂來問我，不若問問她是否還愿意留在將軍府。”戰(zhàn)北望面容木然，慢慢地說著，“勞煩大嫂轉(zhuǎn)告她，我打算回到軍營，皇上并未開除我的軍籍，只是削了官職和品階，所以我能回軍營，但只能從小兵當(dāng)起，你問她，如果她愿意，我不休妻，我們還繼續(xù)過下去�！�
姬氏知道王清如之前鬧著和離，鬧得很兇。
但現(xiàn)在出了這檔子事，她應(yīng)該不會再堅(jiān)持了的，因?yàn)閼?zhàn)北望只要答應(yīng)不休妻，回頭到陸世欽家里求陸娘子，總歸還是有解決的余地。
可想起那小姑子的任性，她也不敢作保，只說回去問問，明日再來。
第1134章
大嫂是要逼死我嗎
出事之后，姬氏第一次去看王清如。
她躺在床上，用薄被遮臉，一副不想見任何人的樣子。
婆子搬來檀木圈椅，讓姬氏坐在了床邊，床上的人，微微發(fā)抖。
“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樣。”姬氏單刀直入，“逃避是沒有用的，事情必須解決，母親的意思是讓我去求陸娘子，讓她代為澄清，不知道她是否會答應(yīng)，至于戰(zhàn)北望，我今日去過將軍府了，他說早便知道你的事情，只是一直沒說破，他說如果你同意不和離，那么這件事情就掀過去，你們依舊好好過，但有一樣，他執(zhí)意從軍�！�
薄被掀開，露出王清如紅腫又可憐的臉龐，一雙眼睛哭得像桃子般腫，依舊難掩微張眸子的瞳孔地震，“他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他不休我有什么條件？”
“說了，他投軍去。”
“當(dāng)個小兵小卒？”王清如眼底又盈滿了淚水，“那我還不如回了娘家，母親說會安置好我的，再如何我也還是伯府家的三姑娘，我的那些嫁妝也足夠我過一輩子了，我為什么要跟他熬，過那些被窮困裹挾的日子？”
她就這樣癱在床上，脖子上的勒痕還能看出點(diǎn)淡紅色，淚水從兩邊眼角滑落，鼻子堵得厲害，“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但我自已前后思量了一番，我錯在哪里？我不過是為自已打算多一些，在你們眼中便是自私了，誰人不自私的？我對自已好些，不愿意委屈，難道是錯的么？我生在伯府，本就比很多人好命，既是好命的人，又有娘家依仗，憑什么要委屈自已？”
“還有，我知道你們嘴上不說，心里卻嘲笑我一直跟宋惜惜和李婧比較，但是人就是會同人比較的啊，誰沒有一點(diǎn)虛榮心？我是二嫁，宋惜惜也是二嫁，憑的什么不能比較？”
“再說，嫁給戰(zhàn)北望之后，是我不想好好過日子嗎？是他有了易昉，心里也放不下宋惜惜，沒有一點(diǎn)愛憐分給我，大嫂，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他知道了我跟陸世欽的事情，他竟然可以不在意，繼續(xù)跟我過下去，這代表了什么？代表我在他心中真的半點(diǎn)分量都沒有，甚至還不如那挨千刀的易昉，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惡，他要這樣待我？你們要這樣待我？”
說完，她蒙著被子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姬氏只是平靜地聽著，人總會為自已辯解的，為自已所做的事情尋找合理性，不然這日子過得也太悲苦了。
她等哭聲漸漸弱下來之后，才問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去為母親買丹雪丸，還是想去找陸世欽的？你如實(shí)告訴我，不要撒謊，是真是假，我回頭一查便知�！�
哭聲頓時噎住，王清如猛地掀開被子，一副震驚的樣子看著姬氏，嘴唇都?xì)獾冒l(fā)抖了，“大嫂怎會這般疑我？是不是誰說了什么？”
“沒人說什么，是你的心思瞞不過我，這些年我為你兜了不少，你沒半點(diǎn)謀略，憑一腔意氣用事，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
“大嫂，你是真要逼死我啊�！蓖跚迦绾喼辈桓蚁嘈潘龝@樣想，方才一番剖白，都白說了，得不到她一點(diǎn)共情與憐憫。
姬氏淡淡道：“沒人要逼死你，是你自已作死的，上吊，為什么不尋個晚上，偷偷地吊上去？非得大白天這么多人瞧著的時候上吊？你這脖子的淤痕，還不如一根手繩勒得深，三姑娘，做人要認(rèn)真，尋死也要認(rèn)真，否則白白浪費(fèi)了那條白綾，惹得家里人為你雞飛狗跳的，你一句凡人皆自私便可了了？陸世欽是逼了你嗎？戰(zhàn)北望是誰逼你嫁嗎？你嫁之前不知道他和離過，府中還有一個易昉？”
王清如的那番自辯的話，被姬氏擊得潰散。
她只得又蒙著被子哭了起來。
第1135章
她們命不好
姬氏也懶得跟她說了，“你不想回答，那就不要回答，你既然執(zhí)意和離，我也不必去求陸娘子了�！�
王清如淚漣漣：“嫂嫂，你還是去找她，解釋清楚這里頭的誤會，原先我同陸世欽的時候，他還沒成親，這事不能凈怨我啊，而且你如今也正在幫侄女物色人家，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平息，怎能說到好人家？”
姬氏眼底飲血，卻還是平靜說，“命吧，你說你出身好，生在了伯爵府，你的侄女命不好，同你出生在同一個伯爵府，她們不得不委屈自已了，為自已著想沒錯，但別害人�！�
“嫂嫂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逼著我回到戰(zhàn)家去？”
姬氏不想同她說了，轉(zhuǎn)身離去。
這件事情，她不管了。
王清如執(zhí)意要和離，那么求得了陸娘子也是沒用的，這種事情沾染上了，便像是黥字，除非剜了肉，否則這輩子都擺脫不了。
北冥王府，沈萬紫聽宋惜惜說完，瞠目結(jié)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半晌，她才道：“為什么會有一些人，分明也不是大奸大惡，卻叫人如此的厭惡呢？她跟戰(zhàn)北望其實(shí)還挺般配的。”
宋惜惜說：“今日怕是也有人見我在藥王堂，畢竟他們走后，我才走的，藥王堂里還有許多人�！�
“頂多被人說幾句，沒什么的�！鄙蛉f紫安慰。
本來，作為一個旁觀者是不會被人說的，但宋惜惜的身份不一樣，她曾經(jīng)是戰(zhàn)北望的夫人。
王清如紅杏出墻，又嫁給了戰(zhàn)北望，連帶著他曾經(jīng)的夫人宋惜惜都要被捎帶說上幾嘴，沾上點(diǎn)唾沫星子。
“嗯，倒是沒什么的，就是當(dāng)時她們混戰(zhàn)的時候，我都懵掉了�！�
“如此說來，那陸娘子戰(zhàn)斗力很厲害？”
“估計(jì)這事在她心里頭積壓了不少日子，一下子爆發(fā)了，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顧，只想罵人泄憤。”
沈萬紫很向往，“可恨我不在場。”
“在場可尷尬了，只看著女人打女人，陸世欽像個外人似的，不敢勸，也沒挨打�！�
“按說，義兄應(yīng)該去揍他一頓才好的，如今希望沒連累義兄的婚事吧。”沈萬紫湊過來，“你說，于先生的妹妹合適嗎？”
"于先生已經(jīng)為她定下了親事，是個殷實(shí)的讀書人，家底尚好，家中人事簡單，大姑出嫁了，沒有兄弟，公爹早死，婆母是個寬宥有德的。"
沈萬紫不禁嘆息，“倒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你義兄自有他的姻緣�！�
沈萬紫說：“如今被王清如連累，怕是要難些了，原先剛回朝的時候，上趕著的人多啊，后來見皇上遲遲沒有任命，便又都退縮了，如今好不容易當(dāng)了總兵，義母急忙為他奔走，又?jǐn)偵线@事�！�
宋惜惜笑著道：“你總是把不成親掛在嘴邊，怎么還操心起別人的婚事來？我便不操心，你看我?guī)孜粠熜侄歼�沒媳婦，我不替他們著急的，他們肯定有打算�！�
“世家子弟，與我們武林人不一樣，我們?yōu)⒚摰枚嗔�，他們總是被�?guī)矩束縛，不成親生子便是大不孝，惜惜，我算是明白了，人和人不一樣，人和人的活法也不一樣，但其實(shí)沒有哪一種活法是輕松的。”
“這還沒入秋，就傷春悲秋了？”宋惜惜笑著道。
沈萬紫勉強(qiáng)一笑，“經(jīng)歷多了，見的人多了，遇到的糟心事多了，樂觀不起來了�！�
第1136章
五師哥的身份
“富貴，什么時候輪到你不樂觀？”王樂章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忽然就站在了她們身后，一身倜儻，“比你苦多了的人都這么積極努力，你有錢有能力有美貌，可以說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你全占了，就為了一次失利怏怏不樂，對得住給你投這么好胎的判官嗎？”
沈萬紫回頭去看他，他高大的身影幾乎把她整個籠罩住，俊逸的面容依舊帶著不羈神情，麥子色的肌膚在廊前風(fēng)燈映照下發(fā)著淡淡的光芒，一雙眸子似點(diǎn)漆般的黑圓，瞧不出他是認(rèn)真說教還是玩味諷刺。
“走，帶你去飛一飛。”王樂章干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一躍而起，空中滑翔而出幾乎是御風(fēng)飛行，沈萬紫錯愕得很，王老五的輕功這般好？
她一直以為王老五做什么都是半桶水呢。
宋惜惜側(cè)著頭，五師哥沒看到她也在這里嗎？一個眼神沒給她，也不同她打招呼。
王樂章帶著沈萬紫去了望京樓最高處，雙腳懸空，幾乎把半個京城的燈色都盡收眼底。
上去之前，還下去望京樓順了兩壺酒，一壺遞給沈萬紫，一壺自已飲。
夜風(fēng)清涼，驅(qū)散了白日的悶熱。
因著晚上漆黑一片，彼此看不清楚彼此，這樣喝酒未免有些暖眛，所以王樂章慢條斯理地從袖袋里取出一顆夜明珠，照得整個望京樓頂層像是掛了一輪明月。
“看這萬家燈火，一盞燈代表了一個家，一個家鎖住了一個家的煩惱，不管是天潢貴胄還是貧苦百姓，面對人生時，也會有各種不同的煩惱，你那點(diǎn)，不值一提�！�
沈萬紫抽了一下嘴角，“我就是那么一說，犯不著帶來這里安慰我，也不用陪我喝酒。”
她的煩惱還不至于要人來安慰，她好著呢。
王樂章眼底深邃，側(cè)頭去看她，語氣卻幽幽，“誰說我是來安慰你，陪你喝酒的？我是叫你來安慰我，陪我�！�
沈萬紫念在救身之恩，也不惱，問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安慰的？”
他蕩著雙腿，飲了一口酒，“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還能不知道？王樂章嘛�！�
“我原先不叫王樂章�！彼f，眸光在夜明珠的照亮下，卻不知道為何顯得陰暗了些。
“那你叫什么？”沈萬紫好奇地問道。
王樂章好一會兒，才幽幽地吐出三個字，“王嬌嬌�！�
沈萬紫差點(diǎn)兒掉下去，王嬌嬌？他雖不說鐵骨錚錚，但也是風(fēng)月場上有名的浪子，他叫王嬌嬌？
“不許笑！”王樂章遞了嚴(yán)厲的眸光過來，“你敢笑我就把你推下去滅口。”
沈萬紫想起了被燕王的人擄劫那天，再甩了自已一巴掌，才把洶涌的笑意給忍了下去，“這名字有什么好笑的？挺好聽的啊�！�
雖是忍著笑，但她還是有些疑惑，為什么王老五要跟她說這些，就不怕她回去梅山大肆宣揚(yáng)嗎？
見她果真不笑，王樂章這才問道：“知道我為什么叫王嬌嬌嗎？”
沈萬紫心想，還能為什么？肯定是你爹跟你有仇啊，但也不好直說，“可能你爹跟你多少……有些犯沖？犯忌諱之類，例如克什么什么的。”
“相反�！蓖鯓氛伦I笑一聲，“我出生那年，他便承爵了，還立了軍功，得了皇上的嘉許和賞賜，我利他�！�
沈萬紫瞪大眸子，“承爵？你出身這么好�。渴悄募野。俊�
王樂章看著她，反問道：“很難猜嗎？”
沈萬紫遲疑了一下，雖覺得有些冒犯，但還是出口，“你爹死了，你兄長承爵了，對嗎？”
“嗯�！蓖鯓氛马狡�。
沈萬紫捂住嘴巴，驚愕得半晌才問了句，“那你小娘是誰？還活著嗎？”
第1137章
你快把我扔下去吧
王樂章沉默，拿起酒壺大大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夜明珠收起來，包裹好放在盒子里，光芒散退，只余一彎月與漫天星子。
沈萬紫沒想到王樂章會有這樣身世，之前也沒聽惜惜說起過。
往日總愛留戀秦樓楚館，不是聽姑娘唱曲，就是吹曲給姑娘聽，浪蕩子的作風(fēng)，怎么會是伯府公子？
在他沉默間，沈萬紫已經(jīng)腦補(bǔ)了一出內(nèi)宅爭寵大戲。
他說他出生的時候是利于父親的，那么定然很受寵愛，小妾的兒子受寵，那就是對嫡母嫡子的挑戰(zhàn)，至于他的小娘是個什么樣的人，暫不知道，但想來也不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不至于讓王老五流落在外，有家歸不得。
“是平西伯老夫人不讓你回去嗎？怕你回去爭奪家業(yè)？”沈萬紫試探地問道。
“他們都不知道我活著�！蓖鯓氛滦Φ脹]心沒肺，“挺好的，我看平西伯府表面風(fēng)光，實(shí)則危機(jī)四伏，不知道我活著也好，省得回去看那爛攤子，就是在京城幾日，知曉了我嫂嫂的困難，心里不忍，對平西伯府來說，她縱然是當(dāng)家主母，卻是個外姓的，許多責(zé)任不該她來承擔(dān)。”
沈萬紫聽他沒頭沒腦地說這一番話，想了想，“所以你想幫幫姬夫人？”
“幫不了，就因?yàn)槭菐筒涣�，才覺得心情不暢�！�
“其實(shí)，這事怎么幫？而且你那嫡母大概也不承認(rèn)你，你若出手幫忙，她少不了是要防備你，怕你回來爭奪什么。”
王樂章冷道：“我稀罕伯府什么？我要什么沒有？只是覺得她若是聰明，趕緊給自已謀一條后路才是要緊的，這京城也不是非待不可，帶著兒女尋個去處，這是我們武林人的做法，她不會聽，所以也懶得說了。”
沈萬紫倒是有些好奇的，“王清如是你的妹妹還是姐姐��？她和你至少有血脈親緣，怎不關(guān)心她？”
王樂章冷笑，“她年長于我，我是家中最小的，至于她的事情我管來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已的選擇，不同于我嫂嫂，是被連累的�！�
他說完，似乎松了一口氣，然后又掏出夜明珠照著沈萬紫的眼睛，，像用夜明珠來威懾人的模樣，“這件事情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連我?guī)煾鐜熋枚疾恢赖�，只有我�(guī)煾负蛶熓逯馈！?br />
“做不到，我和惜惜之間沒有秘密，我真建議你，如果覺得是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就一個人都不要說，我為你保守秘密，多折磨我自已啊，我不要。”
王樂章氣結(jié)，“我救了你�！�
沈萬紫自有邏輯，“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你在京城的吃喝嫖賭我都包圓了，看上哪家館子的姑娘，或者伶人，你只管說，我給你砸銀子討回來�！�
“沈富貴，你以前標(biāo)榜過，你嘴巴很緊密的�！蓖鯓氛屡�。
沈萬紫往后跳，穩(wěn)穩(wěn)落地，眸子狡黠，“沒錯啊，不說話的時候緊密，說話還怎么緊密？”
王樂章一手把她拽了回來，把沈萬紫懸空倒吊，威脅道：“你敢說出去，我就把你扔下去�！�
沈萬紫一點(diǎn)都不害怕，反而倒豎著雙手抱胸，“你若不威脅我，我還能為你保密，現(xiàn)在不可能了，你有本事就把我扔下去�！�
她微微彎腰起來，一雙眸子晶亮得緊，“月黑風(fēng)高拋尸夜，好刺激啊，快快把我扔下去�！�
王樂章氣得一手把她往后拋，沈萬紫一個凌空翻落在地上，背著雙手，“不扔我可回了，下次就沒這么好的機(jī)會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陪我喝酒�！蓖鯓氛虏粷M地道。
沈萬紫走過去，雙手憑欄，夜風(fēng)吹得她發(fā)鬢微亂，露出一張姣好清麗的臉龐，神態(tài)頗顯得有些嬌憨，“行，但你要告訴我，平西伯府為什么把你趕出去？你小娘呢？你又是怎么樣去了萬宗門的？”
第1138章
壓根沒這樣的男人
王樂章卻不說了，只喝著悶酒，一壺喝完，還要搶沈萬紫的，沈萬紫覺得他喝多了，死活不給，兩人便在這望京樓的頂層追逐起來，氣氛沒了方才的沉凝。
沈萬紫到底是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惜惜，她雖沒答應(yīng)要保密，但既然王樂章不想讓人知道，拿她當(dāng)個姐妹訴訴苦，江湖人，沒得這般胡亂生口舌是非的。
但是，王樂章這幾日總是到平西伯府去轉(zhuǎn)悠，引起了巡防營的注意。
陸臻去告訴宋惜惜，宋惜惜覺得奇怪，五師哥總在那地方轉(zhuǎn)悠什么�。坑姓J(rèn)識的人？
當(dāng)晚回來吃飯的時候，她就問王樂章了，“五師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王樂章抬起頭，“沒忙什么，到處瞎轉(zhuǎn)悠�！�
“總?cè)テ轿鞑D(zhuǎn)悠？”
王樂章猛地看向沈萬紫，沈萬紫一怔，當(dāng)即撇清，“我什么都沒說啊�！�
宋惜惜瞧著兩人，一個憤怒，一個無辜，倒像是藏了什么秘密似的。
正要問，謝如墨給她夾菜，“吃飯，吃飯�！�
宋惜惜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兩人，都一同低頭吃飯了，扒飯的動作都很同步。
沈青禾慢慢悠悠地道：“有一天晚上，他們倆去望京樓吃酒了，還在那邊打打鬧鬧的，時而發(fā)出些尖叫聲，時而又嬉笑�！�
宋惜惜詫異地看著他們，“是那天？那天師兄說帶你飛一飛那天？”
“沒打鬧，也沒尖叫，更沒嘻嘻哈哈，是他搶我酒喝�！鄙蛉f紫解釋道。
五師哥則看著沈青禾，“大師兄，您怎么知道的？您跟蹤我們�。磕阃德犃�？”
他一下子就急了起來，“你怎么能這樣？怎么能跟蹤我們呢？”
“誰跟蹤你們？你們動靜鬧得這樣大，當(dāng)?shù)紫碌娜耸撬赖拿矗俊鄙蚯嗪毯傻乜粗�，“你急什么啊？你又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莫非你倆……”
“打住！”王樂章猛地大聲說，“我和她不可能的事，我是不會成親的�！�
聲音由于太大，弄得下人都抻頭進(jìn)來看。
王樂章也意識到自已過于激動，慢慢坐下來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衣冠，“失禮了�！�
沈青禾淡淡地道：“你扯什么成親不成親的？我是問你們倆是不是偷酒喝了，給過銀子了嗎？這每一筆賬，師叔查得可嚴(yán)了，但凡有一文錢對不上，他都得急瘋�！�
“給銀？”王樂章錯愕了一下，“哦，沒給，回頭給，就是暫時賒賬�！�
“那就是偷！”沈青禾給他定性了，“回頭自已跟師叔交代�！�
“大師哥，不用交代，我回頭去把銀錢補(bǔ)上便是了�！蓖鯓氛侣牭谜f要告知師叔，連忙求饒。
“不行，一碼歸一碼，要尊重事實(shí)，我不能包庇你�！鄙蚯嗪坦鹿k，絕不能落了半點(diǎn)把柄在師叔手里。
王樂章頓時沒了胃口，倒是沈萬紫興致勃勃地問他，“你也不想成親啊？你這想法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的，咱自已過日子不好嗎？非得多一個人來給自已受氣，且還不是多一個人，是多一個家子的人，你要堅(jiān)持自已的想法，做人立場要堅(jiān)定，不能改變啊。”
王樂章瞧了她一眼，緩了一會兒才說：“是這么個道理，但有時候也分情況，如果孤身一人的，沒家累的，沒婆母公爹需要照顧伺候，那還是可以嫁。”
“那還是不行，生孩子不痛啊？哪里有夫家是不需要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