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金側(cè)妃一進屋,便道:“王妃怎么還沒出門去?王爺都派人回來問了。”
沈氏沒好氣地道:“我那堂妹在王府也不是吃干飯的,出了這么大的案子,又是大理寺主審,她肯定幫著忙前忙后,白日里去見她,必定是見不著的,我等明日一早再去�!�
金側(cè)妃一聽這話就急了,“王爺讓你今日去,你怎么能拖到明日?要知道形勢瞬息萬變,有些情況早一些知曉,晚一些知曉都是不一樣的�!�
沈氏睇了她一眼,“形勢瞬息萬變與我們燕王府何干��?我們又沒參與謀逆,不過是打探些消息,又不是著急救命的,再說我不都告訴你了嗎,沈萬紫白日多半是沒在府里的�!�
金側(cè)妃見她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又不能跟她說明,心底著急得很,“你沒去過怎知道她不在?好歹你去一去,哪怕不在,也好跟王爺交代不是?也免得王爺責(zé)怪�!�
第755章
宋惜惜到燕王府
沈氏冷冷地道:“本妃同王爺乃是夫妻,夫妻之間怎有責(zé)怪?但若這事是王爺著急的,本妃定必重視,你出去叫人備下馬車,本妃這就出門去�!�
金側(cè)妃見她愿意出門,也不管她那眼神有多輕蔑,當即出去叫人備下馬車。
結(jié)果,沈氏剛出門,就見宋惜惜帶著大批京衛(wèi)過來,乍一眼她還沒認出宋惜惜來,是仔細辨別了會兒才認出的。
宋惜惜帶著畢銘和十幾名京衛(wèi),特意大張旗鼓前來,之后是要審問一些世家婦或者誥命夫人,她必得把聲勢擺出來,讓各大世家看到,對燕王府尚且如此,對她們?nèi)羰菦]有如此大的陣仗,便算是給面子了。
這樣不僅不會得罪他們,相反,還能落個感激。
沈氏看他們要進王府,當即怒喝,“你們這是做什么?放肆,這里是燕王府!”
畢銘上前,大聲道:“京衛(wèi)奉皇上旨意協(xié)理大理寺偵辦謝蘊謀逆一案,有些話要問燕王妃沈氏與側(cè)妃金氏�!�
沈氏莫名其妙,“偵辦謀逆案要來燕王府問什么話?沒什么好問的,回去吧�!�
宋惜惜聲音暗含微寒,“燕王妃是想抗旨?”
金側(cè)妃急急從正廳跑出來,聽得宋惜惜這句話,嚇得臉色大變,連忙道:“既是皇上旨意,官爺快快請進。”
她抬起頭,這才看到身穿官服的宋惜惜,也并不錯愕,別的消息不知道,但是宋惜惜出任玄甲軍指揮正使一事她是知道的。
“原來是宋指揮使,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彼χf,然后回頭道:“快去把兩位縣主和郡王請出來�!�
燕王此番回京,便把金側(cè)妃所生的兒子謝如朝請封為燕王世子,至于先燕王妃兒子謝如齡則封了郡王。
謝如齡是燕王庶長子,通房所生,通房死后養(yǎng)在了先燕王妃的身邊,其實占了嫡出的身份,只是先燕王妃都死得那么慘,謝如齡又怎可能被請封為世子?
金側(cè)妃把宋惜惜和京衛(wèi)迎了進去,免得在府門說太多,被其他府邸瞧見,引起無端的猜測。
她叫玉輕縣主和玉瑩縣主和謝如齡出來,想著先燕王妃是宋惜惜的表姨,宋惜惜會看在他們的份上,不會過于為難燕王府。
她心里清楚燕王府肯定會被懷疑的,但現(xiàn)在只是登門問話,而不是直接帶人走,顯然沒有任何實證證明燕王府與大長公主謀逆一案有牽連,也就是說,大長公主現(xiàn)在還沒有把燕王府供出來。
進了正屋,宋惜惜和畢銘等人入座,此番還帶來了京衛(wèi)衙門里的主簿,是記錄問話。
還沒開始問話,謝如齡帶著玉輕玉瑩兩位縣主出來。
玉輕和玉瑩本來和自已的母親先燕王妃就不親近,更加不喜宋惜惜這個表姐,進屋之后便坐了下來,連招呼都不打。
倒是謝如齡朝宋惜惜拱手作揖,喚了一聲王妃表妹。
宋惜惜微微頜首,“都坐吧,我今日是辦差,我問什么,你們回答什么便是�!�
玉輕縣主皺起眉頭,俏臉冰冷,“辦的什么差?你這當了官還想拿燕王府立威不成?”
“縣主,聽宋指揮使的話便是,她問什么,回答什么。”金側(cè)妃給她一記眼神,又笑著說:“宋指揮使是你的表姐,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玉輕撇嘴,別了臉過去,不耐煩地道:“要問什么快些問吧�!�
第756章
就反復(fù)地問
宋惜惜對她的語氣也不惱怒,只是淡淡地對凌主簿道:“記下,便說玉輕縣主態(tài)度不耐,似不愿配合,有抗旨之嫌�!�
凌主簿打開冊子,畢銘迅速磨墨,道:“是,宋指揮使�!�
玉輕一怔,粉臉寒霜,“宋惜惜,你不要亂說,我?guī)讜r抗旨了?”
宋惜惜坐著紋絲不動,繼續(xù)道:“再記,玉輕縣主怒斥本官,態(tài)度極為惡劣�!�
凌主簿已經(jīng)飛快下筆,“是,已經(jīng)記下�!�
玉輕縣主走過去看到他果真已經(jīng)按照宋惜惜所言寫下,伸手便想去撕了,畢銘用劍一擋,冷冷地道:“再記,玉輕縣主企圖撕毀口供�!�
玉輕被劍擋得退后了兩步,卻不敢再發(fā)怒。
金側(cè)妃見宋惜惜并未顧念表姐妹情分,連忙起身打圓場,“宋指揮使莫要跟玉輕計較,她年少不知事,也不曾見過這樣的陣仗,且你們有表姐妹的情分,犯不著鬧這么僵對不對?”
宋惜惜看都沒看玉輕一眼,神色淡冷,“京衛(wèi)辦案,鐵面無私,金側(cè)妃在這里扯什么情分?她們同親生母親都沒有情分,同我有什么情分?”
金側(cè)妃知道宋惜惜不好應(yīng)付,訕笑著道:“是,是,有什么問題宋指揮使請問,我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惜惜盯著她,問道:“謝蘊私藏武器一事你們在場的人可知曉?”
金側(cè)妃連忙擺手,看著凌主簿道:“不知道,我們不知道此事的,一點都不知道,王爺也是不知道的�!�
宋惜惜道:“燕王是否知曉,要問燕王,你只回答你們是否知曉就行�!�
金側(cè)妃心底不安,若是例行問問,怎么一上來就如此尖銳啊?
“是,我們不知道�!�
燕王府外,站著兩名京衛(wèi),肅穆冷峻。
而府外不斷有人經(jīng)過,看著裝服飾,都是大戶人家里頭的侍女小廝,有些已經(jīng)來回經(jīng)過數(shù)遍,就想看看到底京衛(wèi)要在燕王府里待多久,有沒有什么別的動靜。
直到日落,還沒見人從里頭出來,很多人心里頭便在嘀咕,這是問了多久��?哪里來這么多的問題?豈不是什么都要盤一遍?
宋惜惜在里面都是問一些不重要的問題,例如他們在燕州和謝蘊的來往,燕州當?shù)氐那闆r,謝蘊去過幾次燕州等等。
這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問得大家心里頭都不耐煩了。
她問了先燕王妃的事,說為何先燕王妃病了卻離開燕州到青木庵去養(yǎng)病,這是燕王的意思,還是她自已的意思。
縱然金側(cè)妃和兩位縣主都一直強調(diào)是先燕王妃自已的意思,但宋惜惜還是東拉西扯地問,轉(zhuǎn)了幾個話題之后,扯到大長公主謀逆案身上,金側(cè)妃疲于應(yīng)付著。
宋惜惜再話題一轉(zhuǎn),看著謝如齡和倆位縣主問道:“你們覺得榮太妃病了,燕王帶著你們回京侍疾此舉有什么可疑嗎?”
玉瑩有些氣急敗壞了,“有什么可疑?父王素來孝順,回京侍疾有什么可疑?娘親病重,兒子還在千里之外這才可疑吧?你問來問去的,有什么意思?”
宋惜惜看著她,“你說得很對,母親病重,子女侍疾乃是天經(jīng)地義,哪里有在千里之外的?既然如此為何你們母親在青木庵養(yǎng)病,你們兄妹三人,還有金側(cè)妃所生的三個兒女,無一人去陪伴侍疾?燕王既是個孝順之人,理應(yīng)叫你們?nèi)ヅ惆椋砸咽刂⒌�,卻讓你們做那不仁不孝之人,豈不可疑?”
第757章
我根本不認識李微末
宋惜惜這話問出來,沒有人回答,因為她們回答的話是要被紀錄進去的。
不孝是大罪,即便不被問罪,傳了出去也不利于她們議親,世家大宅,誰愿意迎娶不孝之女進門?
所有人,只有謝如齡露出了愧疚之色,但是他也沒說話。
宋惜惜掃了他們一眼,對凌主簿道:“記下吧,先燕王妃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皆無言以對,不知是羞愧還是不以為意�!�
玉輕急忙道:“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們怎不想去伺候母妃?實在是那時候父王身體也不好,我們要照顧父親,加上我們年紀也小,又未曾出閣,到青木庵去不合適�!�
宋惜惜眼底暗含了諷刺,“你父王身子不好,就全部都留在府里頭伺候他,你母妃病重則要去青木庵,為什么她不能留在燕王府養(yǎng)病?是不是你們待她不好?還是說她發(fā)現(xiàn)了些燕王府見不得光的事情?”
金側(cè)妃猛地一顫,“宋指揮使,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當初王妃要去青木庵,是她自已提出的,我們也勸過,她不聽,再說,這是我們燕王府的家事,你們京衛(wèi)有什么資格過問燕王府的家務(wù)事?”
沈氏也不喜歡別人提起先燕王妃,冷冷地道:“是啊,這和謀逆案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你什么官的,也官不了親王府邸的家務(wù)事吧?即便你是北冥王妃,那也差著輩分呢�!�
“就是,這是我們燕王府的家務(wù)事,沒必要跟你交代�!�
大家都在聲討宋惜惜,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宋惜惜就任由她們聲討,等她們說得激動了,她才問金側(cè)妃,“曾經(jīng),你給謝蘊獻過一個女子,那女子什么來歷?叫什么名字?你是買來的還是擄來的?你獻給謝蘊做什么?”
金側(cè)妃本來冷眼看著沈氏和兩位縣主聲討宋惜惜,心頭也正洋洋得意,忽然宋惜惜這一句問話徹底把她打蒙了,她神色片刻的慌亂,但很快恢復(fù)如常,“什么女子?我?guī)讜r獻過女子給她?宋指揮使不要空口白牙亂說,這是誣陷啊�!�
宋惜惜看著她,“不記得啊?我?guī)突貞浺幌拢桥咏欣钗⒛�,燕州人土,父親是工匠,上頭有三個哥哥,被你帶到京城的時候十五歲,死的時候十八歲,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嗎?她生下一個兒子,兒子被摔死,她被謝蘊下令剁掉手指腳趾,虐待了三日才死的�!�
金側(cè)妃臉色微微變白,“這是哪個胡說的?沒有這樣的事,什么李微末我根本不認識�!�
宋惜惜靠在椅背上,冷眼看她,“你不承認不要緊,公主府里有人替你記著,而且是紀錄在冊子上,那冊子上紀錄了每一個入府女子的來歷,誰送來的,怎么來的,來的時候多大,死的時候多大,遭遇過什么樣的虐待,一清二楚,金側(cè)妃,你是要現(xiàn)在交代,還是大理寺直接提審你?你以為謝蘊只涉嫌謀逆一案嗎?一百多個女子在大長公主府里受盡折磨而死,這案子和謀逆案一樣,會震驚整個商國,皇上也十分重視�!�
金側(cè)妃握住扶手,額頭滲出了細碎的汗珠,她沒有想到千防萬防,會在這里被人抓住把柄。
她甚至都忘記了那女子的名字,事情過去太久了,她只知道那時候謝蘊看到像蕭鳳兒的女子,都會帶回去公主府。
那時候她入門尚不久,為了和大長公主打好關(guān)系送過一個,也就僅僅一個。
她故作沉思回憶,好一會兒才道:“宋指揮使這么一說,妾身倒是想起是有這么回事,是給公主府送過一名侍妾,當時是她生完嘉儀沒有多久,說以后不想再生,也不愿意駙馬斷了香火,便想給駙馬討幾個出身平凡好拿捏的小妾,我便舉薦了一個,實在是過去太久忘記了�!�
第758章
看不慣宋惜惜的人
她說完,忽然捂住了嘴巴好一會兒,驚恐地看著宋惜惜,“宋指揮使剛才說那女子入門三年就死了?還是被剁了手腳死的?天啊,怎么會這樣的?她犯了什么錯�。挎硎且娝砑仪灏�,性情品德都不錯,這才給大長公主送去的,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大長公主要這樣對她?”
“她錯在被你看見了�!�
“這……”金側(cè)妃一臉的冤枉,“妾身實在沒有想到會這樣的,本意也是為了她好,想著顧侯府也是世家大戶,她即便是做個妾侍,也比嫁給平頭百姓強�!�
宋惜惜冷冷地道:“金側(cè)妃這樣說,是不知道她會住在公主府嗎?撇得倒是干凈�!�
金側(cè)妃急忙解釋,“妾身是真不知道,畢竟駙馬也沒有住在公主府,妾身想著駙馬既然住在顧侯府,那么他的妾侍應(yīng)該是住在顧侯府的,而且妾身真不知道大長公主為何要這樣對她�!�
沈氏平日不會幫金側(cè)妃說話,但這一次宋惜惜大張旗鼓地來,又咄咄逼人,她也感覺到了一些危機,她破天荒頭一次幫著金側(cè)妃,“宋指揮使,本妃相信金側(cè)妃的為人,她也是好心幫李姑娘尋一條出路。”
宋惜惜眉目清冷,“好一句好心,那么這李姑娘是自愿的,還是你騙去的?”
金側(cè)妃道:“是她自愿的,妾身告訴她去京城給駙馬當妾侍,她和她的家人都同意的,且也給過聘金,她的娘家人也添了妝的,這個你們可以去查�!�
宋惜惜道:“我們自然會查�!�
“盡管查,她家人都是同意的�!苯饌�(cè)妃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宋惜惜盯著她好一會兒,盯得她眼神不敢迎上來,露了怯意,才道:“好,今天到此為止,如果回頭想起還有什么需要你們協(xié)助的,會再登門�!�
金側(cè)妃緊繃的肩膀微微地放松,隨即站起來道:“好,我們也樂于配合,來人,送客�!�
宋惜惜一拱手,帶著畢銘和京衛(wèi)離開。
外頭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他們出來,急忙便裝作路過,快步離開。
今晚,各大世家里頭炸開了鍋,說京衛(wèi)在燕王府將近兩個時辰。
這自然讓人惶惶不安,大長公主謀逆案像是在京城世家里點起了一把火,大家都不知道這把火什么時候燒到自家身上。
也并非都是怕的,有些世家就瞧不起宋惜惜,覺得她在狐假虎威,仗著本朝第一女官的身份,借謀逆案作威作福,打擊世家。
衛(wèi)國公聞言今日之事便十分震怒,晚膳的時候便下令,府中上下不得跟北冥王府的人來往。
“牝雞司晨,她還翻天了?”衛(wèi)國公罵得面紅耳赤,砸了筷子,“親王府邸她都敢直接帶人進去審問足足兩個時辰,皇上也是糊涂了,怎么會讓一個女子擔(dān)任玄甲軍指揮正使?讓她這般胡亂攪和一通,世家還有尊嚴可言嗎?仗著她父兄的軍功就敢作威作福,若是敢來審我衛(wèi)國公府,老夫要她進得來,出不去�!�
齊家家主齊國丈,也是如今的吏部尚書,他召集了族中長輩和晚輩們在一起,臉色也是鐵青一片。
齊家祖上出過大儒,便是如今的齊老太爺也曾是先帝的老師,退下來頤養(yǎng)天年,深居簡出,但齊帝師一句話,還是讓當今的文壇震一震。
齊家被推舉為文官清流之首,一是齊帝師,二便是當今皇后是齊家女,加上齊家如今的家主是吏部的一把手,便連丞相府也比不過。
不過,齊尚書也知道如今家族烈火烹油,對族中子弟約束甚嚴,女眷也恪守婦德,絕不會出什么亂子。
但這一次,齊尚書覺得宋惜惜這樣鬧,有些過了。
第759章
戰(zhàn)家開心也不開心
齊家一族在官場縱橫多年,到現(xiàn)在算是鼎盛時期,齊尚書在先帝朝的時候便受了重用,他自問先帝的心思都能摸清楚,可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他不明白皇上為什么要讓宋惜惜擔(dān)任指揮正使,這位置至關(guān)重要,如果北冥王府有不臣之心,這位置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他召開家族會,除了嚴厲約束之外,也表達了他對宋惜惜的不滿。
“這樣瞎鬧,會把京城世家都鬧得天翻地覆,只怕有冤案要生,往日竟沒看出她是這樣急功近利的人,一上來就先拿燕王府開刀立威,對其他家族能手下留情?簡直胡鬧�!�
齊芳和齊六郞也在,聽了齊尚書的話,本想為宋惜惜說句話,但還沒開口,齊尚書便冷眼掃過來,道:“你們?nèi)恳惨⒁庑�,六郎,尤其你如今尚了公主,嫻寧長公主是北冥王的親妹妹,在她面前要謹言慎行,也不知道她的心在你這還是在娘家呢�!�
齊六郞只得道:“伯父放心,侄兒與公主經(jīng)得住考驗,而且侄兒相信宋指揮使并非胡來�!�
“你懂什么?”齊尚書眉頭緊鎖,“她今日開了個頭,便說明白誰的面子都不賣,皇上暫時也不會動她,但這樣鬧法,各家都沒面子,尤其我們齊家,如何能被她如此踐踏?”
齊家如今的地位,不容挑釁。
齊六郞還想說什么,被齊芳拉住了。
家族會散了之后,齊六郞和齊芳走出去,他問道:“哥哥為何不讓我說?我相信王妃不是瞎鬧,她定有用意,大長公主若真謀逆,定必已有朋黨。”
齊芳道:“你覺得伯父會不知道嗎?說白了,是因為調(diào)查世家之人是王妃,如果是王爺,伯父定然不會這樣說�!�
齊六郞覺得無趣得很,“女子又如何?王妃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伯父昔日也贊賞過王妃有乃父之風(fēng)�!�
“贊賞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如今她管著謀逆案,意味著只要她想,世家里的人她隨便審問,甚至威嚇,伯父怎容如今的齊家被如此踐踏?”
“但王妃不會這樣做的�!�
齊芳嘆氣,“她是不會這樣做,但伯父不高興的是,她可以這樣做,不管她會不會,但只要她可以,伯父就感覺到被羞辱�!�
齊六郞沒什么大志,覺得這面子上的事情沒那么重要,心里頭坦蕩就行了。
將軍府里頭,戰(zhàn)北望在養(yǎng)傷,吏部的委任狀已經(jīng)下來了,他調(diào)任到御前侍衛(wèi),且是御前侍衛(wèi)領(lǐng),這對他而言,簡直就等同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委任狀下來的時候,戰(zhàn)老夫人和王清如都開心瘋了,吩咐全家殺雞殺鴨,好生慶祝一番。
王清如尤其開心,能當御前侍衛(wèi)已經(jīng)很了不得,更不要說當御前侍衛(wèi)領(lǐng),多少世家子弟熬多少年也當不了御前侍衛(wèi)領(lǐng)啊。
她覺得,比起方十一郎的三品參將也不差了,甚至要更勝于方十一郎,因為以后戰(zhàn)北望就在皇上跟前辦差,晉升的機會更多了。
但是當?shù)弥蜗涡总娭笓]正使,以后是戰(zhàn)北望的上司,戰(zhàn)老夫人和王清如便沒有那么開心了。
尤其當聽得宋惜惜帶京衛(wèi)去燕王府審問的時候,王清如臉上的喜悅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這是多大的威風(fēng)啊?說到底,還是王妃的背景給她的底氣。
第760章
你發(fā)誓
她如今有身孕,孕中多思,敏感,在得知戰(zhàn)北望升職的時候高興,得知宋惜惜是戰(zhàn)北望的上司之后,難受得落淚。
她伏在戰(zhàn)北望的手臂上,哽咽道:“我不是嫉妒她,只是她何德何能凌駕于你之上?你發(fā)現(xiàn)了大長公主謀逆的證據(jù),如果沒有你,只怕大長公主謀逆之心到現(xiàn)在都沒人發(fā)現(xiàn)�!�
“我只是不甘心,你為什么總是被她壓制?論功勞,論戰(zhàn)績,你難道不勝過她嗎?皇上怎么會讓一個女人當指揮正使?讓一個女人,管著京師的玄甲軍,連同禁軍和御前侍衛(wèi)在內(nèi),這不荒謬嗎?大老爺們的面子都丟光了�!�
戰(zhàn)北望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心里頭有些煩躁。
他想起了那晚和他打?qū)γ娴拇炭停侨耸钦l他很清楚。
所以,這功勞真的是自已拼回來的嗎?不,是那個人送的。
他估計是早知道大長公主謀逆,要在寒衣節(jié)讓大長公主的陰謀暴露于人前,他只不過運氣好,剛好在西院里,追著到了地牢發(fā)現(xiàn)那些武器。
他不明白為什么北冥王自已不揭穿,而是要京衛(wèi)和巡防營去揭穿,這是多大的功勞啊。
為什么要把功勞送給京衛(wèi)和巡防營呢?
或許因為他是軍功壓身的北冥王,根本不在乎這點功勞了。
戰(zhàn)北望眼底黯然,出身,說到底還是出身。
謝如墨不要的,是他拼盡一條命都求不來的。
“別想了,好歹我也是升遷了。”戰(zhàn)北望壓下心頭酸澀,對王清如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以后啊,你就是御前侍衛(wèi)領(lǐng)的夫人了�!�
“但我們將軍府什么時候才能重回昔日的巔峰呢?宋惜惜是你的上峰,她肯定會繼續(xù)壓制你,她對你有恨也有怨,如果你被她算計,這御前侍衛(wèi)領(lǐng)的職位都未必保得住。”
戰(zhàn)北望用手指擦拭她的淚水,道:“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王清如拍開他的手,臉色瞬間冷怒下來,“你為她說話?她不是那樣的人,那她是哪樣的人�。磕隳嬖V我,我如今懷著你的孩子,你心里還放不下她�!�
她永遠也忘記不了易昉說的話,易昉說他心里還有宋惜惜,之前不在意,但如今已經(jīng)打算跟他好好過了,他如果心里頭還沒把她放在第一位,還有別的女人,那她是如何也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