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給他屋中點軟筋散。”
“是,他現(xiàn)在還沒醒來�!�
“嗯,先安置好,派人去伺候他,本宮晚點過去看看他。”大長公主道。
“是!”侍衛(wèi)長告退出去。
大長公主定定了好一會兒,然后繼續(xù)抄寫經(jīng)文,嘴里念著:“愿菩薩保佑,宋懷安與蕭鳳兒生生世世不得相見……”
她的經(jīng)文抄著抄著,變成了兩句:菩薩你可知曉愛而不得卻忘卻不了的痛苦煎熬?你又可知愛不得恨不能的無奈絕望?
她一直寫,反復寫這兩句,仿佛寫了便可以得到答案,直到整張紙都寫滿了,她才怔怔許久,然后面無表情地把紙撕碎,再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這兩年,她越來越覺得狂躁煩悶,這狂躁煩悶的底色是空虛,心仿佛被挖了,也仿佛被裹住了,像一只被裹得密不透風的蠶,她想努力掙脫出來,但是不管她在蠶繭里如何努力掙扎,她都沒辦法把頭伸出去,她被纏得幾乎無法呼吸了。
桂花苑里,宋子安緩緩醒來,映入眼簾的一切皆是陌生。
陌生的床,陌生的帳幔,屋中陌生的家具擺設。
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腦子一片混沌,他張嘴,想喊一下自已的小廝,“宋文……”
他以為是喊了很大聲,結(jié)果這聲音只是輕輕地喚,尾音都是顫抖的。
他心頭大慌,這是怎么了?遇到賊人了嗎?
他側(cè)頭去,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只見這屋中陳設奢華精貴,輕軟的帳幔,繡著牡丹圖案的大幅刺繡屏風,妝臺衣櫥一應俱全,這不像是賊人的屋子,倒像是婦人的房間。
第689章
把他關(guān)進地牢
他試圖掙扎起來,但全身一點力氣沒有,軟得像是大病一場。
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他連忙側(cè)頭看過去,只見有一人繞過屏風進來。
只見她梳著墮馬髻,飾以步搖,白帶青的交領(lǐng)襦衫,外披煙霞色云緞直綴罩衣,四十歲上下的模樣,歲月痕跡不濃重,但面容沉威嚴肅,頗有上位者的震懾力。
她身后有人跟進來,把一張椅子搬到了床邊,便見她緩緩坐下,冷厲的眸光對上了宋子安那倉皇驚疑的眸子。
“你……你是誰?”宋子安不曾見過大長公主,但知道她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大長公主看著他眼底的驚慌失措,心里到了極點,像是點燃的火瞬間被水潑過,澆滅得連一點火星都不存在了。
相似的面容,卻天差地別的氣度與膽氣。
“你怕我?”大長公主緩緩地問,已經(jīng)沒有掩飾眼底的厭惡。
“你是什么人?擄我來此有何意圖?”宋子安看她的打扮衣著,覺得求財?shù)目赡軒缀鯖]有,那就是另有所圖,想起太公說過的話,如今北冥王府和國公府如烈火烹油,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和針對,讓他們都謹慎行事,千萬不要讓人抓到任何把柄去對付國公府。
大長公主冷冷地道:“宋家如今就都剩下你這樣的慫包了嗎?”
“你是誰?”宋子安握拳,眼底迸發(fā)出一抹冷厲,“不管你是誰,但你既知道我身份,顯然擄我是有目的,你想用我來對付誰?我告訴你,不管你對付誰,你絕無成功的可能�!�
大長公主看著他膽怯漸褪,取而代之的是宋家人特有的傲骨,她微微地嘆了口氣,卻笑了,“對了,宋家人就該是這個樣子�!�
她伸出手,想撫摸一下那張變得冰冷的臉,就是這張臉,就是這樣的冷冰冰,拒絕她,遠著她,還有眸光里絲毫不掩飾的不喜。
宋子安躺在床上,方才激憤下用力抬起了頭,一句話說完,已經(jīng)疲憊得喘氣,脖子也支撐不了頭,只能落在枕頭上,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手撫摸上他的臉。
瞬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胡亂地揮了一下手,沒打到她,只見她湊了過來,眼底有他看不懂的情緒,但叫人頭皮發(fā)麻。
大長公主收回了手,但眸光依舊在他的臉上,讓宋子安更覺得頭皮發(fā)麻的是,她是在看他,又仿佛不是在看他,那種癡纏里透著怨恨的眸光,真是嚇到他了。
他從嗓子里發(fā)出咆哮,“滾!”
這字出口卻毫無威力,他全身虛軟到了極點。
大長公主卻笑了起來,她身子后傾,靠在椅背上,一副恣意慵懶的樣子,手肘放在扶手上,眼底似乎風情萬種又似乎嘲弄戲謔,"相似是相似,可惜摸上去的感覺,真不一樣。"
她摸過宋懷安的臉,但被他一手打掉,換來一句怒聲,“滾!”
他就是那樣的目中無人,她分明是最得寵的公主,而他宋族背后無一人可依靠,只憑他自已的軍功,他就敢對她怒吼一句滾。
這份傲骨錚錚讓人生氣也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想征服。
“我見過你兩個兒子�!贝箝L公主忽然開口,語氣慵懶,“兩個兒子都像你,聽聞你娘子如今也懷著身孕了,你說會不會又是一個兒子呢?你生兒子的本事可真大啊,而且都那么像你,真讓人心動。”
“你……”宋子安全身冰冷,眼底浸滿了恐懼,“你想做什么?”
大長公主看著他,嗤笑了一聲,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淡冷地吩咐道:“把他關(guān)進地牢�!�
第690章
把他們?nèi)繗⒘?br />
方嬤嬤聽得說關(guān)進地牢,連忙追了上去,“公主,是否改變主意了?”
大長公主只覺得心煩意亂,“先關(guān)進地牢再說�!�
“是,您別動怒,千萬別傷了自已身子�!狈綃邒邉竦�。
“沒有人比得上他,縱然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但不是他就不是他,半點都無法讓本宮心動,反而長了這樣一張臉,叫本宮瞧了生氣�!�
她眼底映著怒火,疾步回到屋中,坐下來仍舊覺得煩躁至極,“來人,打水,拿香胰子,本宮要凈手。”
底下侍女一通忙活,她把摸過宋子安的手一遍一遍地清洗,像每一次點燈,每一次和駙馬親近之后,她都要換一桶一桶的熱水泡身子,才洗得去那種讓人厭惡的氣息。
方嬤嬤打發(fā)了侍女下去,看著意態(tài)有些瘋癲的大長公主,唉地嘆了口氣,“公主,您愛宋懷安是愛他那張臉嗎?他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長得一模一樣,那也不是你心里頭的那個人,何必這樣氣壞自已?”
以前,大長公主是聽不得任何人說她愛著宋懷安,即便是方嬤嬤說,她也要厲聲反駁。
但現(xiàn)在,她不想反駁,她忽然覺得除了心里愛著他恨著他之外,便和他再無聯(lián)系了,那么便愛著恨著也罷了。
“都是命�!彼挠模f不出的哀怨與悲情,說出口的話卻是狠辣至極,“與他相似的臉,本宮不想再看到,毀了他的臉,把他兩個兒子都殺了吧,還有他的娘子懷著身孕,你們不都說女子懷孕是鬼門關(guān)里走一趟嗎?那就直接把她送鬼門關(guān)去吧�!�
方嬤嬤心頭一寒,“公主,實在犯不著,明日便是初一寒衣節(jié),您這段日子都在抄寫經(jīng)文,要不就放過他們?畢竟,我們祭奠亡魂超度亡魂……”
“那明日便一并超度。”大長公主冷冷地道,抬眸看到方嬤嬤站著不動,大怒,“怎么?你還同情他們了?好,本宮成全你的好心腸,來人�!�
侍衛(wèi)長杜勤快步進來,“大長公主,卑職在�!�
大長公主怒道:“把宋子安的娘子和他兩個兒子帶來,一并關(guān)在地牢里,當著他們的面,把宋子安的臉毀了,再全部殺了,讓他們一家人死在一起�!�
侍衛(wèi)長領(lǐng)了命令下意識地看了方嬤嬤一眼,方嬤嬤顯得憂心忡忡,但并未說什么。
侍衛(wèi)長只得應聲退了下去,
方嬤嬤見大長公主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便嘆息道:“老奴去給您煮點清心去火的藥膳�!�
她福身出去,快步追上了侍衛(wèi)長。
“杜勤,等一下。”
侍衛(wèi)長回頭,拱手,“方嬤嬤�!�
他壓低聲音,問道:“嬤嬤,這事辦還是不辦?公主的心意總是改來改去,若真毀了那張臉,回頭怪罪下來,那可如何是好��?畢竟要再找一張如此相似的臉,可就真找不到了�!�
方嬤嬤道:“老身知道你們這兩年的差事難辦,一件事情翻來覆去,時常她便改變主意,導致你們遭了不少責難,人如今關(guān)在地牢里,就先關(guān)著吧,至于他的娘子和兒子,就聽她的先帶到地牢里,若過兩天她還是堅持這么做,再執(zhí)行便是�!�
杜勤為難地道:“嬤嬤,那如果現(xiàn)在沒按照公主的意思辦,公主怪罪下來您可一定要勸著點,護著我們些才好啊�!�
方嬤嬤道:“放心吧,她的脾氣老身知道,她如今是千不該萬不該在這些事情上煩憂的,等服了幾日安心定神的藥,老身再勸勸她便是。”
杜勤感激地道:“那行,就按您老人家的話去做,您真的要疼著我們,我可是拿您當干娘看待的�!�
方嬤嬤笑著道:“貧嘴,你這年歲,給老身當孫子都行�!�
“當兒子當孫子都成,只要您老護著我們�!倍徘诠f。
方嬤嬤笑著打發(fā)他,“去吧,忙你的差事去�!�
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依舊不放心地回頭看一眼,方嬤嬤輕輕嘆氣,或許她年紀大了,心不若年輕的時候狠了,殺人全家的事太損陰鷙,公主不該執(zhí)著于舊人舊事再大動干戈,若真想放膽去干的,就跟著燕王走,不然便回雍縣去過自已的日子。
第691章
不用派那么多人去找
宋子安的家靠著老宅不遠,是一所兩進兩出帶天井的宅子。
平日里,宋子安的媳婦黃氏在晚膳之后,會過來陪同婆母一起做做繡工,給腹中的孩兒做衣裳,或者是給兩個兒子做些玩意。
但今晚卻不見她來,甚至都沒聽到兩個孩子玩耍的聲音,宋母覺得有些奇怪,便差石媽媽去看看,結(jié)果石媽媽到了黃氏的屋中一問,黃氏的侍女甘霞卻詫異地道:“小奶奶不是去了奶奶屋中做繡品了么?已經(jīng)去半個時辰了,她還帶著兩位哥兒同去的�!�
石媽媽吃了一驚,“沒有啊,奶奶就是沒見著小奶奶,這才差我過來問問的�!�
甘霞道:“怎么會?真去了,吃了晚膳回來喝了安胎藥便去了。”
“她說去奶奶那邊了?”
“對啊,晚霞不是跟著過去么?走之前小奶奶還吩咐婢子打掃一下雨廊,婢子這才沒跟著過去的�!�
石媽媽道:“沒見,該不會是出去串門子了吧?快,你上老宅那邊問問去,我去隔壁問問三奶奶,今日白天三奶奶還說叫哥兒去玩耍的。”
三奶奶是宋世安的娘子,兩家比鄰而居,就隔了一道圍墻。
宋世安如今跟著太公,處理族中子侄的一些事情,甚是得宋家人敬服,當初宋惜惜從將軍府離開的時候,也是宋世安帶著族中子弟過去幫忙搬嫁妝。
石媽媽和甘霞連忙出門去問,結(jié)果兩邊都問過了,說是沒見過黃氏和兩位哥兒。
宋世安聽得此事,覺得有些蹊蹺,黃氏這位弟媳往年跟著子安一直在遂州,很少回來京城,加上身懷六甲很少出外,頂多是到老宅或者是他家里串門子,不會到處去的。
白天尚且不出,更不要說晚上了。
他立刻叫自已的娘子過去安撫著叔嬸,他自已則叫上宋家各房子侄出去找一找。
找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大家回來碰頭,說都沒有找到。
宋世安心里有不祥的預感,但想著他們娘仨回來京城也不久,也不怎么出門去不可能會得罪些什么人。
且大晚上的,便是去京兆府報案也沒什么用,京兆府只有幾個當值的官差。
他想了想,還是跑了一趟國公府去找陳福。
陳福問清楚前后始末,也急了,“先繼續(xù)找著,我去一趟京衛(wèi)衙門,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讓京衛(wèi)巡邏的時候留意留意,然后再去一趟北冥王府找姑娘�!�
“好,我們繼續(xù)找,勞煩福伯了�!彼问腊驳馈�
“快,分頭行動�!标惛R膊欢嘣捔耍敿椿厝ヅ思律�,坐馬車先去京衛(wèi)衙門和巡防營。
陳福原先就是鎮(zhèn)北侯府的管家,所以跟京衛(wèi)巡防營都有些來往,他去這兩個地方打點了下之后,再去北冥王府。
宋惜惜還沒睡下,聽得是福伯來了,急忙命人請他進來。
聽得是宋子安的媳婦兒子不見了,宋惜惜想起這位堂叔,他一直都在遂州,但鎮(zhèn)北侯府被滅門的時候他回來過,宋惜惜那個時候見到他,說實話是有些震驚的,因為他長得很像父親。
只是那個時候她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的悲傷之中,家里人的喪事都是他們和孔家?guī)兔α侠泶螯c,到后來喪事辦完,堂叔就回了遂州,她甚至也沒有機會跟他說一句謝謝。
謝如墨已經(jīng)馬上下令,“天生,帶府兵全部出動去找�!�
于先生大步進來,“不用派這么多人出去找,就派幾人出去,福伯,國公府的人倒是可以全部出去找。”
第692章
他先潛入
謝如墨看到于先生手里是捏著一張紙條的,看來,那母子三人的下落他是知道了。
福伯一時愕然,怎么不多派人出去?這大晚上的,要馬上找到人才行啊,不然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他看向自家姑娘,宋惜惜還沒說話,謝如墨道:“福伯,按于先生的去做,帶人去找便行,至于宋家那邊你也別多話,就說王府也會派人出去找的,到明日還找不到的話,讓他去京兆府報案�!�
姑爺都發(fā)話了,福伯道:“是,一切聽王爺?shù)��!?br />
福伯剛走,沈萬紫就跑進來了,她是在房中剛沐浴完,聽得府里的人說國公府福伯找過來,擔心出什么事所以急忙趕過來。
"出什么事了?"沈萬紫頭發(fā)沒干,只隨便用一根簪子綰起。
于先生捏著手里的字條,讓棍兒帶人守在外頭,“咱們放在大長公主府的隱線送出來的消息,說今晚大長公主的侍衛(wèi)長杜勤帶了幾個人出去,沒多時從側(cè)門回來的,扛了兩個孩子和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送入了地牢�!�
沈萬紫還不知道什么事,但聽得說他在大長公主府也有線,不禁肅然起敬,“大長公主府也能安插人進去?于先生太了不起了吧?你安插進去的人很受大長公主重用吧?”
“嗯,很受重用,沒了他們不行。”于先生鄭重地點點頭,刷恭桶也是十分重要的差事,沒人洗恭桶可不行。
而且這差事好在,入夜的時候可以巡視各處院落的凈房,沒人會留意到他們,也沒人把臟兮兮臭烘烘的他們放在眼里,見了都是捂著鼻子走遠的。
“他們,那就不是一個了?”沈萬紫問完之后,才忽然怔了怔,“方才說什么來著?擄了兩個孩子和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宋惜惜憂心忡忡,“是我一個堂嬸和兩個堂弟,福伯說我這位堂叔今日才離開京城,如果他的妻兒都被大長公主府的人擄走,我懷疑他也落在大長公主的手中�!�
沈萬紫吃驚道:“莫非我們寒衣節(jié)的行動,大長公主知道了?”
宋惜惜搖頭,瞳仁里跳著隱晦的火焰,“不是這個原因,是我這位堂叔與我父親年輕時長得十分相像,而且我這位堂叔才二十多歲,年輕又相似,我擔心……”
她擔心什么,大家心里頭都明白。
沈萬紫怒道:“這謝蘊簡直就是個瘋子啊,搜羅一大堆像你母親的,又搜羅像你父親的,她是要做什么��?被她愛上真夠倒霉,倒八輩子霉,連親族都要跟著遭殃倒霉�!�
宋惜惜握住扶手,眼底焦灼,“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明晚就要行動,今晚救人的話,明天的計劃怕就不能成事了,等于是打草驚蛇,但今晚如果不救,就怕他們慘遭殺身之禍�!�
沈萬紫道:“等到明晚的話變數(shù)太大了,救人吧,一個孕婦,兩個孩子,落在這些豺狼手里能有完整的?”
于先生道:“先別自亂陣腳,他們?nèi)绻獨ⅲ苯泳涂梢韵率郑瑳]必要帶回去地牢……”
于先生這話沒說完,因為他也意識到就算不殺,但帶了回去肯定就要受折磨。
謝如墨沉吟半響,“唯一的辦法,本王暗中潛入地牢盯著他們,如果他們下手,本王就出手,如果他們不下手,本王就匿藏起來,等你們明天晚上的行動�!�
能悄無聲息地闖入大長公主府,再找到地牢進去匿藏起來,除了謝如墨夫婦,也沒有旁人可以做到,而且謝如墨的勝算要比宋惜惜更高一些。
第693章
我用得著你教嗎
沈萬紫問道:“有大長公主府的地形圖嗎?地牢在哪里?”
謝如墨道:“地形圖必定有,明晚就要行動了,怎么能沒有地形圖?”
沈萬紫頓時感到挫敗,她和紅筱她們搞這個情報暗探的,什么大的消息都沒有打探到,“你們是怎么把人混進去的啊?怎么悄無聲息地連大長公主府都有人了?這是最難安插的地方吧?而且還是那么重要的差事,說安排就安排了,還不止一個人�!�
于先生不想提刷恭桶的事,轉(zhuǎn)到正題道:“現(xiàn)在初定計劃,是王爺混進去,但這時候了也沒辦法去指定的地方留消息讓給他們看到,所以,他們幫不上忙,只能靠王爺自已混進去,好在公主府的布防與巡邏咱們都知道,亥時混進去最合適,現(xiàn)在都快子時了,也錯過了最合適的時候�!�
謝如墨道:“本王要馬上出發(fā),換夜行衣去�!�
他側(cè)頭去看著宋惜惜,安慰道:“放心,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宋惜惜點頭,對他萬二分的信任,“你自已小心點�!�
“知道。”他沖她暖暖一笑,一副胸有成竹,"公主府不管護衛(wèi)還是府兵,都是渣子,也就只能做些趁黑擄人的事,我唯一的難度是在悄無聲息地潛入地牢隱藏起來,那地牢的地形圖我看過,有可匿藏的地方。"
“好,一切小心為上�!�
宋惜惜知道公主府的守衛(wèi)沒有這么差,只是相對北冥王府來說的話,那肯定不是一個級別,可要悄無聲息地混進去,也有難度的,因為公主府的那五百府兵是真實存在,哪怕大半是酒囊飯袋,也有出色之人,例如那侍衛(wèi)長杜勤。
宋惜惜道:“凈心那邊該收了,這幾天我們都在準備十月十五去大長公主府鬧的事情,她已經(jīng)傳回去幾次了,包括我們故意透露的一些小細節(jié),她都有傳去大長公主府。明晚就行動,且今晚王爺不在,先把她控起來,免得她出去報信。”
沈萬紫摩拳擦掌,“交給我�!�
宋惜惜和謝如墨回了梅花苑,打發(fā)了凈心和寶珠出去,宋惜惜幫他取出夜行衣,再為他更衣。
外頭的凈心貼著門,想聽聽里面的動靜,卻被寶珠一手揪開,“你做什么?敢偷聽王爺和王妃的事?”
凈心訕訕地道:“我沒偷聽,只是方才聽到王爺要更衣,王爺更衣素來是瑛姑姑和瓊姑姑伺候的,怎么沒叫她們,我就是好奇呢�!�
“那你也不能偷聽�!睂氈槔贿吶ィ霸谶@里站著候命便是,都伺候了這么久,還不懂得規(guī)矩嗎?”
凈心甩開她的手,冷著臉,“我用得著你教嗎?我是太妃身邊的人,規(guī)矩自然要比你懂�!�
“懂規(guī)矩就不會偷聽。”寶珠寒著臉,“太妃隨和,規(guī)矩沒那么多,但是在王妃這里,你得守足了規(guī)矩,否則你就回太妃屋中伺候吧。”
凈心立于一旁,不理會寶珠,心里卻暗暗想著,這么晚了還要更衣,到底是要去哪里?
有寶珠在一旁盯著,她也不能偷聽。
不過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得到王妃的信任,王妃和沈姑娘說事情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沒避開她,包括十月十五的那事,如何謀算如何策劃,她聽到的根據(jù)自已推測的,大概也都知道了。
她得了大長公主的賞賜,賞賜也是越來越多了,如果能知道王爺深夜外出,所為何事,那明日稟報大長公主,定能得到更多的賞賜。
正想著,門打開了,王妃喚了一聲,“寶珠,凈心,進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