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于先生張嘴,好一會兒才哽咽地道:“像,很像,沈先生真是了不起。”
“師兄,要畫幾幅?”宋惜惜問道。
“越多越好,胖,一般胖,很胖,不胖不瘦,瘦,一般瘦,很瘦,越多越好�!鄙蚯嗪填^也沒抬,繼續(xù)落筆。
宋惜惜看著他幾筆輕描淡寫的勾勒,已經(jīng)完成了眉眼,這眉毛沒有少時那樣濃黑了,因為長大之后會修眉,少時的眉毛太濃黑了。
“于先生,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俊�
于先生輕輕地念出了兩個字,“于白!”
頓了頓,控制好了聲線,繼續(xù)道:“卑職叫于今,妹妹于白,都是祖父起的,她出生的時候白白胖胖,祖父便希望她做人清清白白,所以便在于清和于白里選一個,最后選的于白,因為確實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
宋惜惜瞧著這小于白的畫像,確實很可愛,眸子在師兄的巧手下,黑曜石般好看。
然后她專注看著師兄畫的那張,隨著師兄的畫筆不斷勾勒,她心里涌起了一絲奇怪的熟悉感。
她再去看那已經(jīng)畫好的,那熟悉的感覺又消失了,真奇怪。
第655章
來報說淮王給易昉遞字條
沈青禾抬起頭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們沒那么快完成,還有很多需要慢慢調(diào)整,有可能畫個一二十幅也不定。”
謝如墨倒是瞧著椅子上那一幅已經(jīng)畫好的成年女子圖有些發(fā)愣,他覺得這幅畫像岳母,就是惜惜的母親。
不是像他出征南疆之前見到的岳母,而是更早之前,他還是半大不小的少年時候見到的。
那時候的岳母,面容也是圓潤些的,笑起來很溫柔。
“走吧�!彼蜗焓掷怂男渥右幌�。
謝如墨低頭看她,“惜惜,你不覺得她像一個人嗎?”
“像誰?”宋惜惜問道,她眸光再看向畫里的人,感覺沒有什么熟悉感。
謝如墨見她沒有覺得,便連忙改口,“那興許是我看錯了,我們出去吧,別妨礙他們了�!�
一路走出去,他想起少時跟著皇兄去鎮(zhèn)北侯府,當(dāng)時的鎮(zhèn)北侯夫人還算年輕,那時候惜惜也還沒被送去梅山,粉糯粉糯的丫頭,漂亮又可愛,因著前頭六個哥哥才有她這閨女,受寵得很,她性子也十分俏皮活潑,又嬌糯又靈動。
只是方才看于白小時候的畫像,同惜惜小時候也不像,惜惜要好看許多的。
就是那放在椅子上的畫,真的像那個時候的岳母,當(dāng)然,那時候的岳母年紀(jì)也比畫像的女子老好些的。
他自然也不敢在惜惜面前提,免得她想起家人來會傷心。
謝如墨覺得還早,且也停雨了,剛想問一下惜惜要不要去萬金山,卻聽得她吩咐寶珠,“我去賬房,你叫棍兒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謝如墨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換了一句問道:“找天生做什么?”
宋惜惜道:“他兩位師姐的事,她們?nèi)缃癫灰ゅX守著瀾兒說是贖罪,但梁紹造的孽不能讓她們白干,而且他們門派確實苦,這錢不能欠她們的,該給的要給�!�
“嗯,”謝如墨點點頭,“我回屋等你�!�
賬房里有三個屋,宋惜惜平時理賬本的時候是單獨一間的,所以叫棍兒來,也在這間單獨的屋里。
宋惜惜見棍兒如今穿著王府護衛(wèi)指揮使司的錦袍,比起往日不知英偉多少,也少了渾身的江湖氣息,可見在這高門大戶里頭當(dāng)差,真是洗髓般的改變。
正這么想著,卻見棍兒拿起了一屁股坐在案桌上,拿了一支狼毫筆咬在嘴里,囫圇地問道:“叫我啥事?忙著呢�!�
宋惜惜支手托著一邊額頭,心底默默地收回方才冒出來的想法,不,他沒有變。
“石鎖師姐和籮師姐的工錢,她們說不要,但沒有白做的道理,所以我把她們的工錢給你,你托人送回去給你師父,別說是她們的工錢,說是你在王府辦差事辦得好,王爺格外賞的�!�
“也不能告訴師姐嗎?”棍兒問道。
“不能,只說是你的賞錢。”宋惜惜伸手去搶回筆,在他錦服上磨蹭了幾下,“你不要咬壞了,書和筆都不能糟踐�!�
棍兒看著她,眸子瞪圓了起來,“你變了,以前你說武器不可糟踐,倒是糟踐了不少的筆,一根根拿來當(dāng)小箭,還被你師叔揍了一頓,瘸了半個月�!�
宋惜惜臉上一陣臊紅,“挨揍的事不要提,我就跟你說這么個事,你只管托人送回去就是�!�
“行�!惫鲀褐缼熃阋泊_實辛苦了,在承恩伯府那樣的人家里住了那么多個月,好遭罪,“但我收了之后,你不能告訴師姐啊,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肯定不說,你別自已回頭吃醉了酒,在滋滋面前亂說�!彼蜗描匙打開柜子,取出了三百兩銀票,“先送三百兩回去……”
她伸出去又抽回來一張,“二百兩吧,三百兩多了些,你師父會懷疑的,剩下的到年底再送一次�!�
棍兒笑嘻嘻地接了過來,“其實二百兩她也懷疑,她認(rèn)為我啥事都干不成,上戰(zhàn)場也全托你們幫扶才有百兩賞金的。”
他把銀票折疊好,道了句,“對了,于先生在將軍府的暗線來報,說淮王命人送了張字條給易昉,但不知道寫了什么�!�
第656章
老暉王那邊都安排了
宋惜惜有些吃驚,“于先生在將軍府有暗線?”
“有啊,京城很多府邸都有,但有些混得不深。”
“那你不快些告訴他?告訴我做什么?”
棍兒道:“沈師兄來了之后他一直在書房,我想著他是聽王爺?shù)模慊厝ジ嬖V王爺不就行了么?”
宋惜惜詫異得很,道:“但暗線為什么同你對接?你負(fù)責(zé)這一塊嗎?于先生這么重用你��?”
棍兒驕傲地道:“肯定啊,你以為我真的只是教頭嗎?于先生說我看著粗枝大葉,但做事細(xì)致得很,所以才把交接暗線的事情交給我的。”
他說完,原地幾個凌空翻,翻著翻著便出去了。
宋惜惜目瞪口呆,她總認(rèn)為棍兒還像是只野猴子似的,做教頭帶兵他可以,但同暗線交接這樣細(xì)致謹(jǐn)慎的事情,于先生也交給他了?這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那是滿盤皆落索啊。
她回屋去找謝如墨,說起了棍兒稟報的事,再問了句,“你和于先生放了很多暗線進各大門閥世家里頭嗎?”
謝如墨靠在躺椅上,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坐在自已的身側(cè),“對,能放進去的都放進去,但各處能進去的人不盡相同,有些就進去做個丫鬟小廝,有些能混進去在主家身邊伺候,有些事進去當(dāng)護衛(wèi)�!�
“動作這么迅速�。俊彼蜗в行┏泽@,側(cè)頭去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合著你們最近沒什么動靜,都在布排這事�。俊�
謝如墨語氣并未聽出無奈,只尋常般說了句,一如既往的從容,“我們高手不少,但不能明目張膽地派出去監(jiān)聽或監(jiān)視,只能用這樣笨拙的辦法,但你別看方法笨拙,卻十分有用,咱們的人可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
“確實,大長公主不就是一直往各貴勛人家里塞人嗎?”
“她還不一樣,那些百年世家多少是有風(fēng)骨的,畢竟他們的先輩都是忠于朝廷立下功勞才換來的爵位,祖訓(xùn)在呢,若非迫不得已不會去支持反賊,正如承恩伯府,你別看這梁紹是爛透了的,但承恩伯府忠君愛國之心,不比旁人少,這樣的人家,收買不了,就只能毀了�!�
宋惜惜點頭,“我猜到了,從梁紹帶著顧青舞離開,落了個刻薄正妻的罪名之后,他們家族里冒尖的那人被毀了,沒了接班的,承恩伯府算是毀了一半,到梁紹發(fā)瘋傷了瀾兒,引得雷霆之怒,牽連族中兒郎落了個管教不善的罪名,全部降職,族中年輕的兒郎除非能再像梁紹一樣拔尖出色,否則,承恩伯府算是徹底沉下去了�!�
“嗯,是的�!敝x如墨眸光深遠(yuǎn),笑了笑。
“那你是否都知曉大長公主的女兒混入了那些府��?”
“大概清楚,老暉王那邊也有,但老暉王睿智非常人能及�!�
宋惜惜吃驚,“你是說,大長公主安排了人去老暉王那邊……伺候他?”
“想做個枕邊人吧,暉王妃沒了許久,他的兒子被封為寧郡王,偏安一隅,他們想要地方勢力的支持,所以拿下了老暉王,便等同控制了寧郡王,畢竟,叔祖父回京是孤身一人,兒孫全不在身邊……說起來上次他還叫我得空帶你過去給他磕個頭呢�!�
“啊?你怎么不提?那下次你休沐的時候我們?nèi)ヒ惶恕!?br />
謝如墨嘆氣,下次休沐,下次休沐……
明年能去成萬金山不?
第657章
你們別懷疑我
翌日,謝如墨回大理寺,宋惜惜去書房看了一下,沈師兄和于先生還沒出來,她便安排人送些吃的進去,便不進去打擾了。
沈萬紫過來跟她說了幾句,宋惜惜點點頭,“走,順便送瑞兒回書院�!�
陳小年和瑞兒現(xiàn)在成了最好的朋友,陳小年雖然沒有入學(xué)的資格,但是跟著小公子也學(xué)了不少。
一路上馬車嘰嘰喳喳的,宋惜惜只是含笑聽著,偶爾搭幾句話,送到書院之后,馬車調(diào)頭,停在了京中有名的茶樓。
兩人進去之后卻沒有坐下來,而是從側(cè)門出去,步行了幾條街,到了青花巷子。
沈萬紫停在一所宅子面前,敲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是顧青蘭,她輕聲道:“王妃,沈姑娘,我父親在里頭等著了�!�
宋惜惜問了一句,“你是怎么出來的?你不是一直住在林家嗎?香桂沒跟著你?”
顧青蘭道:“父親有疾,我過來探望,剛好香桂要去找姐姐,便不隨行了�!�
顧駙馬當(dāng)然沒病,只是尋了這么個借口,特意邀約宋惜惜過來商談。
宋惜惜和沈萬紫在書房里見到了顧駙馬,雖沒有病,但他頭發(fā)凌亂,略顯蒼白,至少外人瞧著是有疾的。
他坐在椅子上,腰桿不直,甚至有些微微的佝僂,眸子抬起也是沒什么精神的。
“父親,王妃和沈姑娘來了�!鳖櫱嗵m福身道。
“看見了。”顧駙馬淡淡應(yīng)了句,他打量著宋惜惜和沈萬紫,道:“請坐吧�!�
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行禮,徑直坐下。
“聽小蘭說,你們愿意幫忙救出她娘親�!鳖欛馬開口就直接問,“你們有什么計劃?我需要知道�!�
宋惜惜反問,“不若駙馬爺先告知我,大長公主到底為你納了多少妾侍?生了多少孩子,又死了多少妾侍�!�
顧駙馬眼底冷漠,“十幾二十個侍妾是有的,至于生了多少孩子……我不知道,我數(shù)不過來,女兒的話,能讓我見著的就是這么幾個了�!�
“數(shù)不過來的意思是?”
“死了很多個,我不愿記起來。”顧駙馬別過臉的那一刻,眼底是有痛楚的,“正如王妃大概也不愿意回憶你父兄和家人慘死的一幕。”
宋惜惜和沈萬紫對望了一下,眼底都有同樣的意思。
“你們也不要懷疑我,”顧駙馬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眼底瞬間充滿了怨毒,“我比你們都恨她,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但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之前,是不會冒險的�!�
恨意是真的,無法掩藏。
顧青蘭見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怎么做聲,連忙道:“王妃相信我父親,他一定會相助我們,他深愛我娘親,但以他之力根本沒有辦法救出娘親,而且公主倒臺,顧侯府也不用再被公主掌控,我們是真心想同王妃合作的。”
宋惜惜看得出,顧青蘭是真心要救她娘親,也真心要反大長公主,她和林家的關(guān)系比較親近,林家這些年一方面依仗大長公主的保護,一方面要進貢給大長公主,所賺的銀子要給出去大部分,任是誰,心里都會不服。
更不要說林鳳兒還遭大長公主這般刻薄的對待。
宋惜惜對顧駙馬說:“我可以跟你說整個計劃,但是有一句話我得先說在前頭,如果你反悔,或者是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大長公主,導(dǎo)致我們的行動失敗,我是有自保的能力,但你的女兒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慘,顧駙馬應(yīng)該知道大長公主的手段�!�
“我當(dāng)然知道�!彼聪蝾櫱嗵m,眼底有著父親的慈愛,“我就是自已死,也不會害她。”
第658章
那計劃要抓緊
顧青蘭眼底濡濕,“父親,只要能救出娘親,扳倒那毒婦,女兒萬死不辭�!�
顧駙馬伸手招她過來,慈愛地道:“傻姑娘,父親做這些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好好地活著,不需要任何人去死�!�
“父親!”顧青蘭跪在地上,頭伏在他的膝蓋上,眼底殷紅,“女兒盼著那日好久好久了,希望您和娘親都安好,希望女兒和姐姐都能陪伴在您們的膝下�!�
顧駙馬眼底也有些發(fā)紅,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起來吧,莫要叫王妃看了笑話,都這么大個人了,還這般孩子氣�!�
顧青蘭伸手拭淚,站了起來,“王妃見笑了�!�
宋惜惜不置可否,只淡淡說了句,“說我的計劃之前,不若駙馬告訴我,公主最近在做些什么。”
“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想把一個人嫁給方十一郎,這人本是雍縣一個雜技團的,武功不錯,后來雜技團活不下去便解散了,這女子單獨討生活,有一次遇到了馬賊,被馬賊追殺,是大長公主救下了她,把她帶回了京城,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以為又要塞給我做妾侍,但并沒有,她把那女子供養(yǎng)在公主府里,教她規(guī)矩禮數(shù)�!�
“方家怎么會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所以她會給這個女子安排一個身份,對不對?是什么身份?”
顧駙馬點頭,“沒錯,她會是本駙馬的遠(yuǎn)房表妹,是雍縣謝家的女兒,叫謝黎,方家如果派人去雍縣調(diào)查,都能查到�!�
雍縣是大長公主的封地,在那邊要做個假身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那女子原本叫什么名字?”
“珍娘。”
“如今已經(jīng)住在顧侯府還是依舊住在公主府?”
“已經(jīng)以表姑娘的身份入住顧侯府,而且這一次做媒的是我母親,方十一郎的外祖母和我母親是表姐妹,所以這門親事可以說板上釘釘。”
沈萬紫眉目浸了冷意,“來歷不明的女子,絕對不能嫁入方家去�!�
宋惜惜壓壓她的手,“倒是無妨的,大長公主最終的目的是想控制方十一郎,只要我們想方設(shè)法,讓方十一郎調(diào)到偏遠(yuǎn)的地方去,大長公主控制了也無用啊�!�
顧駙馬眼底嘲諷,到底是女子,見識淺薄,還道什么女將很厲害呢。
沈萬紫眉頭一蹙,想了想道:“但方十一郎是王爺救回來的,若不能為自已所用,豈不是白白辛苦了一場?”
“我們要用什么人?我們又沒什么大事要做,而且方十一郎記著這份恩情便行了。”宋惜惜道。
沈萬紫嗯了一聲,“好吧,既然如此,這事我們就不干預(yù)了�!�
倒是顧青蘭有些急了,“那怎成呢?方十一郎為國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更是收復(fù)南疆的功臣,他的婚事不能被人謀算,要不,偷偷告訴方十一郎,就說此女身份有假,讓他們慎重考慮?”
“這樣豈不打草驚蛇了?”宋惜惜說,看向顧青蘭的眸光暖和了些,“我知道你是不想見忠臣被設(shè)計,但即便親事定下,等扳倒大長公主之后,再向他言明也是一樣的。”
“那我們要抓緊施行計劃了。”顧青蘭說。
顧駙馬端起茶杯,“那么,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們的計劃了嗎?”
宋惜惜道:“既是有心合作,那就不怕說了,日子定在了十月十五,下元日,我記得大長公主每一年的下元日,都會請道家尊長到公主府開祭壇,祈求天宮賜福,且對外宣稱祈求國運昌隆,屆時有很多官眷和勛貴夫人來到�!�
第659章
世上好人多
從青華巷子離開,沈萬紫立刻說道:“你說得對,這顧駙馬不可信,除了透露珍娘的消息之外,連淮王都不舍得供出來,而且他還有過自稱本駙馬,說白了,他并不以這駙馬的身份為恥,不過奇怪的是他為什么透露珍娘的事情給我們聽?”
“他是希望我們?nèi)プ柚惯@門親事,因為,是他母親保媒的,他不愿意牽連顧侯夫人,也不想顧侯夫人和方十一郎的母親斷絕親戚關(guān)系,他心在顧侯府,至于對林鳳兒有幾分真心,對他的女兒們有沒有父愛,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了。”
“什么玩意!”沈萬紫罵道,隨即不解地道:“但你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他,他回去肯定全部都吐給大長公主聽�!�
宋惜惜眼底閃過銳光,“因為我們不是要在十月十五的下元節(jié)動手,而是在十月初一的寒衣節(jié),這翌日大長公主會請高僧上門超度世間的亡魂,有善心的夫人會自發(fā)捐助,甚至抄寫好經(jīng)文親自送過來一同燒了,能在寒衣節(jié)參與這場祭奠的,是真正有慈悲心腸的人�!�
她繼續(xù)道:“而十月十五的下元節(jié)她請的道家尊長祈福,來的可不一定都是有慈悲心腸的人,她們是借機結(jié)交,以及做給皇上看的,因為大長公主對外宣傳,這一日是要祈求國運昌盛,我們也不能在這樣的日子里行動�!�
沈萬紫笑著道:“明白了,所以她以為我們會在十五行動,寒衣節(jié)就不會有所防備,但你有計劃嗎?”
宋惜惜搖頭,“沒計劃,用我們梅山最粗暴的辦法。”
沈萬紫頓時很舒適,“硬闖好,你打算派多少人進去?”
梅山里,各門派對外團結(jié),對內(nèi)也有矛盾的,有矛盾的時候就是直闖山門打一架,輸了挨揍,贏了拿回面子。
宋惜惜搖搖頭,“要找?guī)讉輕功高強的人以刺客的身份進去,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給京衛(wèi)�!�
“大白天的混進去?”沈萬紫有些吃驚。
“不,大長公主府往年辦的寒衣節(jié)法事是從日落開始,持續(xù)到明日的日出,因為高僧念經(jīng)是念給亡魂聽的,那些懷有慈悲心腸的人,抄寫的經(jīng)文也是超度亡魂,她們會陪在大長公主府通宵達(dá)旦�!�
沈萬紫眉目張揚,“而且,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會選這么一個日子來,畢竟,超度亡魂這樣的事,一般人是避而遠(yuǎn)之的�!�
宋惜惜道:“其實,棍兒師父一直都有這樣做,每天晚上念經(jīng)超度亡魂,說冤死的人或者是客死異鄉(xiāng)的鬼,回不了家,他們聽到念經(jīng)的聲音,就會圍過來靜靜地聆聽,如此便可祛掉心中怨氣,盡早進入輪回道。”
沈萬紫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怎么知道的?棍兒說的嗎?”
宋惜惜笑笑,“我?guī)煾刚f的,他說這就是慈悲心腸,不管世上有沒有鬼魂,但愿意這樣做的定是有慈悲心腸和大愛之人,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他們總是交不上租金,也不會把他們攆走的緣故�!�
沈萬紫說:“棍兒師父肯定是有慈悲心的,雖然她很兇,但她收養(yǎng)了這么多棄嬰,足以證明她是心地善良的人�!�
宋惜惜牽著她的手,晃著往前走,“對啊,這世上總歸是好人多的�!�
“嗯,我義兄的婚事,我得給他通通氣�!鄙蛉f紫道。
“雍縣有馬賊嗎?”宋惜惜想的卻是馬賊的事,如今國泰民安,土匪馬賊只出現(xiàn)在比較偏僻的州縣,而大長公主的雍縣是囤了燕王的兵馬,怎么會縱容馬賊在雍縣出現(xiàn)呢?
“這位珍娘要報答的所謂救命之恩,只怕有她自已也不知道的內(nèi)情啊�!�
第660章
正好相看
她們回到茶樓,在茶樓里頭吃了飯,結(jié)賬之后從正門出,回到馬車上。
半道上,沈萬紫尋了個拐彎處倏然躍下,躲藏片刻,才行走在大街上,很快隱入了百姓中。